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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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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注云小宗无子则絶大宗无子则不絶重适之本上文庶子不为後谓大宗子在殇而死不得为後若非殇则得为後故知是大宗也凡宗子成人而死则得立子孙为後若立兄弟为後则不可故成十五年公羊传讥仲婴齐是公孙归父之弟当云公孙婴齐而云仲婴齐者为归父之後讥其乱昭穆故云仲是也 熊氏曰殇与无後者唯祔与除服二祭则止此言吉祭者唯据祔与除服也

    山隂陆氏曰此荅曾子殇不祔祭盖如此故曰其吉祭特牲正言吉祭嫌吉时祭从祖祔食也郑氏谓自卒哭成事之後为吉祭非是祭殇举於祭始不举於祭终不告利成下成人也言不举不言不举肺容三代祭殇皆如此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无肵俎敬不足也无玄酒礼不备也是谓隂厌言若此殇然後有隂厌阳厌也虽曰从祖祔食其异者不举无肵俎无玄酒不告利成尔然则隂厌犹正祭也阳厌其犹绎欤

    凡殇与无後者祭於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是谓阳厌

    郑氏曰凡殇谓庶子之适也或昆弟之子或从父昆弟无後者如有昆弟及诸父此则今死者皆宗子大功之内亲共祖祢者言祭於宗子之家者为有异居之道无庙者为墠祭之亲者共其牲物宗子皆主其礼当室之白尊於东房异於宗子之为殇当室之白谓西北隅得户明者也明者曰阳凡祖庙在小宗之家小宗祭之亦然宗子之适亦为凡殇过此以往则不祭也祭适者天子下祭五诸侯下祭三大夫下祭二士以下祭子而止

    孔氏曰凡殇谓非宗子之殇无後谓庶子之身无子孙为後此二者皆宗子大功内亲祭於宗子之家祖庙之内不敢在成人之处故於当室之明白显露之处为之设尊於东房以其明是阳故为阳厌也郑注庶子之适一句与下文为緫即是昆弟之子从父昆弟是也云或昆弟之子者谓宗子亲昆弟所生之子是适其昆弟是庶子昆弟所生者是适故云庶子之适云或从父昆弟者亦谓宗子之从父兄弟宗子之父身是适诸父是庶诸父所生之适子亦是庶子之适云无後者如有昆弟及诸父者如而也而有昆弟谓宗子之亲庶兄弟与宗子同祖今既无後祭之当於宗子祖庙及诸父谓宗子诸父身并是庶子与宗子同曾祖祭之当於宗子曾祖之庙凡殇有二一昆弟之子祭之当於宗子父庙二是从父昆弟祭之当於宗子祖庙其无後者亦有二一是昆弟无後祭之当於宗子祖庙二是诸父无後祭之当於宗子曾祖之庙凡殇得祭者以其身是适故也无後者成人无後则祭若在殇而死则不祭以其身是庶故也案小记云庶子不祭殇与无後者殇与无後者从祖祔食注云不祭殇者父之庶不祭无後者祖之庶但此经据死者之身小记注据生者设祭之人义与此不异也云此则今死者皆宗子大功之内亲共祖祢者从父凡弟是宗子大功亲昆弟诸父是宗子期亲诸父及从兄弟共祖者昆弟及昆弟之子共祢者郑必限以大功内亲共祖祢者以上文云吉祭特牲唯据士礼适士二庙有祖有祢下士祖祢共庙故郑限以祖祢同者唯大功之内亲也礼大功以上同居命士以上则父子异宫故云有异居之道士立二庙若祭诸父当於宗子曾祖之庙宗子是士但有二庙无曾祖庙故云无庙者为墠祭之大功虽有同财之义其经营祭祀牲牢之属亲者主为之又牲牢视亲者之品命故云亲者其其牲物就宗子之家祭其祖祢故云宗子主其礼也上经云宗子为殇而死据宗子身殇不论宗子适子也此明宗子适子父虽是适其子殇死既无别文故云亦为凡殇也唯宗子身殇及宗子昆弟之子及从父昆弟并宗子适子等殇死祭之过此以外皆不祭也云祭适者天子下祭五以下并祭法文详见祭法注

    河南程氏曰无服之殇不祭下殇之祭终父母之身中殇之祭终兄弟之身长殇之祭终兄弟之子之身成人而无後者终兄弟之孙之身此皆以义起也严陵方氏曰阳尊而隂卑宗子之殇曰隂厌而凡殇曰阳厌者鬼神尚幽闇故也

    曾子问曰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则有变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耼助葬於巷党及堩日有食之老耼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听变既明反而后行曰礼也反葬而丘问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己之迟数则岂如行哉老耼曰诸侯朝天子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见星而行者唯罪人与奔父母之丧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见星也且君子行礼不以人之亲痁患吾闻诸老耼云

    郑氏曰堩道也变谓异礼巷党党名也就道右者行相左也变日食也反复也已止也数读为速舍奠每将舍奠行主也不蚤出不莫宿谓侵晨夜近奸寇也安知其不见星为无日而慝作豫止也痁病也以人之父母行礼而恐惧其有患害不为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葬在道逢日食之事曾子问葬引至涂值日食则变常礼而停住乎且遂行乎孔子荅以己从老耼助葬遭日食老耼令止柩待日光明反回而後引柩案仪礼云吉事交相左凶事交相右今柩行凶事相左者此据北出停柩在道东北向对南向行人为交相左也孔子云柩务速葬不可回反今止柩不行不知日食休己之迟速设若迟晚至夜岂如蚤行至墓赴其吉辰也老耼言今柩见星而行便是轻薄人亲与罪人同痁病也病於危也言不可使人之亲病於危亡之患也

    唐陆氏曰老耼即老子也

    横渠张氏曰豫备深思之道也苟无虞也盖幸而免也不知道当如是若老子送葬日食而止於堩似过也然盖有是理

    严陵方氏曰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者虑暗昧之中而有不测之患故也苟日食而行柩岂异夫蚤出莫宿者乎堩盖恒行之涂也言恒行之涂防慎如此则非恒之涂可知也

    马氏曰老耼以止柩听变为愈於行也仲尼以为礼何也夫以人之葬中道而日食皆在道也盖止则安行则危其行也非必犯患也以人之情为疑於疾患也患出於不测则其行不若止也然则其止非必安也就不得已则见星而行岂若止哉此仲尼所以疑於非礼而终亦以为礼也

    曾子问曰为君使而卒於舍礼曰公馆复私馆不复凡所使之国有司所授舍则公馆己何谓私馆不复也孔子曰善乎问之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馆公馆与公所为曰公馆公馆复此之谓也

    郑氏曰复始死招魂孔子善其问难明也公馆若今县官舍也公所为君所命使舍己者

    孔氏曰此一节论人臣死招魂复魄之事私馆谓非君命所使私相停舍谓之私馆公馆谓公家所造之馆与公命所使停舍之处君所命停舍之处即是卿大夫之馆但有公命故谓之公馆

    严陵方氏曰公馆之礼宜隆故复私馆之礼宜杀故不复也

    曾子问曰下殇土周葬于园遂与机而往涂迩故也今墓远则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吾闻诸老耼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墓远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於宫中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於周公周公曰岂不可史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

    郑氏曰土周堲周也周人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下殇於园中以其去成人远不就墓也机与尸之牀也以绳絙其中央又以绳从两旁钩之礼以机举尸舆之以就园而敛葬焉涂近故耳舆机或为余机曾子见今人敛下殇於宫中而葬於墓与成人同墓涂乃远其葬当舆其棺乎载之也问礼之变也史佚成王时贤史也下殇欲葬墓如长殇从成人长殇有送葬车者则棺载之矣史佚贤犹有所不知召公欲敛於宫中如成人史佚畏知礼者召公为史佚问周公周公言是岂於礼不可不许也史佚失指以为许遂用召公之言棺谓敛於棺

    孔氏曰此一节论葬下殇之事下殇谓八岁至十一也园圃也舆犹抗也机者以木为之状如牀无脚及輄箦也先用一绳直於中央系着两头之杩又别取一绳系一边材横钩中央直绳报还钩材往还取匝两边悉然而後以尸置於绳上抗举以往园中临敛时当堲周之上先缩除直绳则两边交钩之绳悉各离解而尸从机中央落入堲周中故云舆机而往也若成人墓远则以棺衣棺於宫中案檀弓云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殇据士及庶人也若诸侯长中下殇适者有遣车诸侯庶殇亦车一乘皆不用堲周舆机也诸侯庶下殇则舆机其大夫适长殇中殇亦车一乘下殇无车则舆机然则王之适庶长中下殇皆有遣车并不舆机士及庶人适庶皆无遣车则中下殇并皆舆机故熊氏云若无遣车中从下殇其长殇既无遣车年又长大不可与下殇同盖棺敛於宫中载棺而往之墓从成人也曾子见时世礼变问其葬仪如何孔子举史佚谓失礼所由之人召公名奭周公云岂者怪拒之辞又云不可是不许之辞云棺衣棺自史佚始明昔非唯於宫中不棺亦不衣也

    横渠张氏曰墓以栽植草木处谓之园曾子问下殇葬於园相去远遂舆机而往者以其墓园相去涂迩若墓园相去远则如之何故孔子引史佚之殇史佚必是墓远故棺敛而往周公犹曰岂不可岂不可无乃不可也言园者当是墓之园既曰族葬必不别之园

    蓝田吕氏曰园盖在郭内艺植桑麻蔬果之地周官所谓园?二十而一庄子引颜子之言回有郭内之田足以供桑麻此乃园地古者葬殇之礼极略故无棺在园以其地近故舆机而葬及史佚欲葬其殇於墓既远不可舆机遂用棺衣此礼所由失今日之事若用礼则当如古或势不能用则非所敢闻以礼许人盖古人之所戒

    山隂陆氏曰岂不可言可也下殇虽不棺敛於宫中即涂远而欲拘墓近之制是胶也故召公权之周公与焉用棺衣棺谓宫中以棺草敛至墓又衣以棺也庐陵胡氏曰言是岂於礼不可盖恚言也先儒云岂者怪拒之辞恐非

    曾子问曰卿大夫将为尸於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舍於公馆以待事礼也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驱

    郑氏曰出舍公馆吉凶不可同处也为君尸或弁者先祖或有为大夫士也卿大夫士见而下车尸小俛礼之前驱为辟道

    孔氏曰此一节论卿大夫与君为尸之事受宿谓受宿斋戒也出舍公馆待事毕然後归哭也孔子因广说事尸之法案士虞礼尸服卒者之上服以君之先祖有为士者当着爵弁以助君祭故子孙祭之尸得服爵弁者若以助君祭服言之大夫着冕注云大夫因士连言耳案仪礼特牲尸服玄端少牢又云尸服朝服尸皆服在家自祭之服不服爵弁及冕者大夫士卑屈於人君故尸服父祖自祭之上服人君礼伸故尸服助祭之上服也

    子夏问曰三年之丧卒哭金革之事无辟也者礼与初有司与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丧既殡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记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此之谓乎

    郑氏曰初有司与疑有司初使之然致事还其职位於君则卒哭而致事不夺人亲不可夺亲二者恕也孝也

    孔氏曰自此至吾弗知也一节论君不夺孝子情之事子夏以人遭父母丧卒哭後国有金革战伐之事无敢辞辟为是礼当然与为当初时有司强逼遣之与孔子引旧记之文解之君子谓人君也人臣有亲丧许其致事是不夺人思亲之心以己情恕彼此据君许於下也不可夺亲谓臣遭亲丧若不致事是自夺思亲之心故遭丧须致事是不夺情以从利禄此谓孝也此据孝子之身也言孝子居丧不可以不致事人君不可以不许也 皇氏曰夏后氏尚质孝子丧亲君事不敢久留故既殡致事还君殷人渐文思亲弥深故葬毕始致事还君周人极文悲哀至甚故卒哭而致事知周卒哭致事者以丧之大事有三殡也葬也卒哭也夏既殡殷既葬以此推之故知周卒哭也

    严陵方氏曰致事与大夫七十而致事之致事同义彼以老而不胜事此以丧而不胜事故皆致之於君也凡事皆然又况金革之事而可以无辟乎

    山隂陆氏曰有司从事於法者也

    子夏曰金革之事无辟也者非与孔子曰吾闻诸老耼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

    郑氏曰子夏疑金革无辟之事礼当有然伯禽周公子封於鲁有徐戎作难丧卒哭而征之急王事也征之作费誓吾弗知者时多攻取之兵言非礼也孔氏曰孔子前荅周人卒哭而致事则无从金革之理子夏既见周代行金革无辟之事谓其礼当然孔子言伯禽有为为之今以三年丧而从金革盖直贪利攻取於人言不知是不得此礼也

    横渠张氏曰据称所记老耼之说未尝不谨礼然其书去圣弃知絶灭礼学何也老子为人必是简易见孔子盛容貌谨举止故言去子之骄气恣色及孔子之问礼不得不以礼对

    金华应氏曰曾子以笃慤醇至之资而为潜心守约之学其於身也反观内省而益加以传习讲贯之功其於礼也躬行实践而又不废乎旁搜博考之力订之以耳目之所见闻隐之於心思之所防虑深知天下之义理无尽而事物亦日新而无穷有非夫人意料之所可及者其或讲明之不素而猝然遇之则其处之未究其精微而应之必无以中其肯綮故历举丧祭吉凶杂出不齐之事而问於圣人其变故似异而可骇其节目似同而不必辨其纎悉曲折又似细而不足忧夫子随事剖析而决其疑遂使千百载之下遇变事而知其权者亦如处约事而不失其经焉此皆其问荅讲明之功也其後真积力久夫子语以一贯随声响荅略无留难其见益高矣

    礼记集说卷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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