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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玉软香温春生锦被 势尽交绝寒吝绨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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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娉娉将凤琴安置妥贴,笑向锦文道:“姐姐可也歇一歇。”锦文笑道:“歇甚么呢,你看天要快发亮了,我们不如还是讲讲话罢。你才说我同凤妹妹就停住了,我同凤妹妹究竟怎样?”(我亦要问。)娉娉转含笑向阿魔说道:“你便去睡罢,不用你在这里伺候了。你只将薰笼里的火拨一拨,分一块碎炭放在燕窝锦子底下,我们要吃,自家会动手。”阿魔依着,停了一歇,便到自己小房里去了。(支开阿魔,以便叙话。)

    此处娉娉重又笑道:“我适才说的,我今日同姐姐以及凤妹妹,可算是都不曾受过男子的蹂躏。我们揆情度理,料想我们中国的男子,有甚么真爱着人的?(妇人谁也不爱,只是彼之所谓爱,非我之所谓爱而己。)他自己有钱有势,便趾高气扬,专一要人奉承着他。若是换一种落拓的,那可更不消说了。他顾着你,尚可苟延残喘,若是不顾着你,你可该生生的饿死了。(语甚沉痛,愿天下女子听者。)这种原因,仿佛做女人的都是乞丐一般,那乞丐没有个不靠人养活。你想靠人养活的人,可不该事事随着他?”娉娉说到此处,又掩口笑道:“他若是做了强盗,你便是个压寨夫人,他若是做了囚徒,你便是个监牢犯妇。”锦文笑道:“好呀!你说话可要撇清些,怎么对着人‘你’呀‘你’的?”(妙,妙!)娉娉笑道:“人家说话,你却瞎用心了。我还有一句话,老实对你说了罢。如今姐姐是不曾有着姊夫,若是有了姊夫,怕你这整日整夜的在外面厮混,他还有些不放心呢。最可气的,人家便是同男子说一句话,那做丈夫的两个眼珠儿,也会圆溜溜的在你身上打几十个磨陀,深恐你便有了甚么私情密约了,这不是将人当做贼看待。”(又是乞丐,又是贼,此是姑娘痛心语也,娉姑娘岂好自贬身价也哉!)

    锦文被他这一阵话,也就说得脸泛红云,勉强忍着笑,良久良久,说出一句道:“不要活见鬼罢,谁也希罕着他们?他们自以为宝贝似的,疑惑天下女儿都该爱慕着他们,自己也不拿一面镜子照照自己,他配……不瞒妹妹说,我已拿定主意,我们要伸女权,除是将那些男子看得极轻,千万不可溺于情爱,自失身分。妹妹你冷眼看着我,我都要他们试试我的手段呢。”(预定锦文终身。)说着,便将双手向腰间一插,面上露着一种刚毅之色。(神情如绘,却是锦文。)

    娉娉暗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笑道:“不用说罢,倒说出你的气来了。”便先在茶柜里将银茶壶取得出来,浓浓的倒了一杯茶,递给锦文。自己也倒了一杯。彼此漱一漱口。其时窗纱一色都白了,清霜逼人,粉脸起粟。娉娉又将燕窝汤轻轻倒了两瓷杯,一杯里放着一柄银匙。锦文也不谦让,便一口气吃了。娉娉道:“姐姐便请在炕上躺着罢”。锦文道:“你呢?”娉娉道:“我同凤妹妹去睡。”(情有独钟。)锦文到此,已觉十分困倦,便一倒头睡下了。

    娉娉方才将自己一杯燕窝汤在炉上隔水炖着,放在床侧桌上,(看他一一布置,情深如许。)脱了鞋子,卸了外衣,将香躯挪入衾中。只觉得暖熔熔的都是凤琴口脂汗馥,(文字香艳。)转一把将凤琴揽入怀里,用手拍着他,低声唤道:“凤妹妹,凤妹妹……”凤琴猛然被他唤醒,揉一揉眼睛,笑道:“姐姐还不曾睡么?如今是甚么时候了”娉娉笑道:“早呢,你再睡睡。我怕你辛苦,这里有一杯汤给你喝一口。”(轻怜密爱。)说着,便欠起身来,将桌上杯子端在手里,一手托着凤琴粉颈,一口一口的向他樱唇里喂。凤琴喝了大半杯,摇摇头说不喝了。(活是小儿女神态,吾爱凤琴。)娉娉笑道:“再喝些。”凤琴遂又喝了一口,余下的娉娉才仰着脖子含在口里。凤琴又攀着他拿杯子的手,要想再喝。娉娉见杯子里已没了,便低头俯着凤琴,一口一口又哺了许多。两个人才并肩偎股,睡了一个畅快。(字面好笑。)一直睡到红日三竿,方才起身。

    阿魔早将房里收拾洁净。他们三人便重新盥沐。锦文笑向凤琴道:“亏你羞不羞,怎么在人家怀里便睡着了?”(余音不绝。)凤琴笑道:我若是再不睡,那娉姐姐的祖母,我可也容他不得了。”锦文笑道:“你容他不得,有甚法儿呢?只是尽哭。”(调侃得妙。)凤琴笑道:“你懂得甚么!”说了这一句,便止住了。(若可解,若不可解,绝世文情。)娉娉命阿魔预备早餐,还要留着他们一同到霓裳茶园去听戏。还是凤琴怕他父亲记挂着,一定不肯。娉娉不得已,命人套好马车,送他回去。锦文道:“你叫马车送凤妹妹回去罢,我还要向别处去走一趟呢。”说完,迳自别了娉娉先走。凤琴也便坐入马车内,从窗里望娉娉笑一笑,如飞的去了。

    刚刚走到自家门首,跳下了马车,见路旁停着一顶簇新轿子,三个轿夫坐在阶沿上打盹。凤琴知道家里有客,便悄悄的走进去。打从书房窗前经过,素君一眼看见,便唤道:“凤儿进来。”凤琴笑着,叫了一声“父亲。”便见炕上坐着时常与他父亲来往的一位朋友,年纪约五十多岁,姓甘,表字海卿。本是一榜的举人,后来因为八股已废,便就了个大挑知县,到省候补,现充作某署文案。与素君是同过学的,(预伏此笔。)彼此以文字知己,诗酒往来,倒也颇觉亲热。凤琴赶忙垂着手,恭恭敬敬称着“老伯。”海卿一把将凤琴拉在身边,又将眼镜子取下来擦了几擦,重新戴上去,将凤琴细细瞧看,那几根鼠须,几乎要刺破凤琴小吻。凤琴甚不耐烦,掉转头问道:“父亲唤我则甚?”素君道:“你昨日在哪里宿的?”凤琴笑道:“左右不过在叶锦文姐姐那里。”素君冷笑了一声。海卿深恐素君嗔责凤琴,忙笑道:“如今你也不用拘束他们了,我的几个女孩子,不是也随着他哥哥整日都在外面跑,总是这一双脚大的缘故。”说罢,又哈哈笑起来,说:我们还讲我们正经罢,冯子澄那里,究竟怎样个办法呢?”(一笔直接本文,若以上曾说过许多的话,妙笔。)

    其实素君本有些怒着凤琴,及至一见了他,便又回嗔作喜,一句也舍不得叫他受了委屈,转怕适才自己颜色不好,当着人面前叫凤琴面上难下。(慈父如素君,我愿铸金事之。)到此也便笑向凤琴道:“凤儿你可知道,我的师弟也到汉口来了,只是狼狈不堪。我如今正和甘老伯商议呢。桌上有一封信,你去看一看。”凤琴便趁着他父亲这句话,忙离了甘海卿面前,将那封信拿在手里念道:

    “素卿仁兄我哥阁下左右:久隔暌违,殊怀思慕。伏惟吉羊安燕,履祉道绥。……”

    凤琴才读了几句,不禁引得笑起来。素君道:“这有甚么好笑?你总是疯疯癫癫的。”凤琴向他父亲看了一眼,重忍着笑又念道:

    “弟伏处家居,无善乏善。老亲严父,于今岁今年孟秋七月,仙游大去。家计窘迫,不得已无奈携犬子豚儿,栖身汉上。想我兄念师门旧谊,必可代谋一栖身养命之所。专此敬布,崇禧升安。现寓长兴街长发栈。不宣不一。愚弟冯清八拜百拜。”

    凤琴看毕,再忍不住笑,忙将信函丢在桌上,在袖里掏出一方手帕子,遮住樱口,三步两步奔出屋外,方才大纵笑声,跑得去了。

    海卿笑道:“凤姑娘倒也有趣,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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