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完电话，没等十五分钟，熟悉的车闯入视野。

    然而今天这包裙，微微有点紧，勾勒出她臀部到大腿的曲线，穿着丝|袜的腿骨肉匀婷。

    旁边房间的床上，铺着跟陈知遇卧室里一样的三件套，蓝灰色。

    然而她过来崇城也就三天，只带了两套换洗，另一套是去年的旧衣，陈知遇肯定更不满意。

    苏南扑哧一笑，“……最后不还是给您拿回来了吗。”

    当走到足够高，再往回看，他发现过去的自己，离深渊只有一步之遥。

    也不是没见过她穿裙子，去年生日，她就穿了条齐脚踝的绒裙，包裹得严严实实。

    陈知遇笑看她一眼，“不用表现，你是什么样就怎么样。”

    陈知遇从玄关处的鞋柜找出一双拖鞋递给苏南。

    陈知遇立在门口，“不准玩手机。”

    聊着，就有点停不下来的架势，陈知遇果断打住，“赶紧睡吧。”给她关了房间大灯，留着小灯。

    “做社区运营吧……”苏南垂下头，微微抿了抿唇，“明天还有两轮面试，也不一定能进。”

    这裙子他以前没见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

    苏南笑着，“……从小到大，我住的地方都挺闹的。小时候跟姐姐住一个房间，长大了住学校宿舍，一举一动，互相都能听见。平常邻居锅碗瓢盆碰撞，吵架打架，孩子哭了闹了；过年的时候，鞭炮声、麻将声……好像我的记忆里，永远都充斥着这些声音。然后有一年回家，突然觉得好吵，一丁点声响都让我烦躁得不行……我就想，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安静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地方，让我不受打扰地待着呢？”

    出了办公室，拿出调成静音的手机一看，已有两条陈知遇的消息，一条问她结束没，一条让她结束之后给他打电话。

    白色和浅胡桃木色为主的装修风格，木桌子上摆着花，插在装着清水的，玻璃的粗颈瓶里。

    苏南见陈知遇目光定在她身上，忐忑问了一句，“……行吗？”

    穿上显出点介于学生和女人之间的气质，主要是露出的锁骨和腿真的太白了，伶仃瘦弱，格外纯真又无辜，晃得他脑海里再没别的想法，就想拼着今晚这饭不吃了，也懒得管傻学生愿意不愿意了……

    “不送你，你能从大学城迷路到天宫一号。”

    “短吗？”苏南低头看，“不短了啊，都快到膝盖了。”

    陈知遇仍是板着脸，“在学校就少穿，你这裙子这么短，上楼梯……”

    苏南：“……能瞎想吗？”

    车靠近别墅，渐渐地减了速，开进去停下。

    忍得……真他妈痛苦。

    傻学生果然一动不动的。

    中袖系扣的连衣裙，白色，上半身是样式简约的衬衫，下半身裙子到膝盖以上。裙子里穿了白色的吊带衫，衬衫扣子解开到第三颗，露出光洁的脖颈和锁骨。

    风吹起她的发丝，陈知遇看一眼她逆着光的身影，心口发堵。

    苏南招了招手。

    开了门，从里面传出一股食物的清甜香味儿。

    苏南在床上躺下。

    这会儿没防备，突然被这番话击中，沉默了好半晌，“……以后，可以住这儿。”

    陈知遇瞅她一眼，在前面路口打方向盘，掉头。

    几分钟后，陈知遇才松开手，“……你穿裙子好看。”

    关于她成长的事，她平常说得少，就那次在镇上，听她提过两句。他其实不那么敢问，知道自己这傻学生心思敏感，自尊心又强。

    身上的求职正装，是跟宿舍室友一起去买的，不贵，剪裁和面料自然就粗糙，小号小了，中号大了，最后还是买了中号，有点不那么合身，也只能将就穿。

    约莫五六十岁，笑意温柔的一张脸，“汤还要熬半小时，一会儿就开饭——路上堵车吗？”

    “不堵，”陈知遇笑说，“妈，您感冒好些了吗？”

    “好安静啊。”橙红的光，透过叶片，忽明忽暗地落在她眼里。

    “嗯。”

    两人各执心事，车很快就到了。

    人往下容易，往上，很难。

    越发觉得困窘，“要不，我就不去……”

    “您不是要带我见一个人吗？”

    “能不发现吗？上回指使你去打印店给我拿东西，我说出西门，往南走八百米，你特天真看着我……”

    “……行。”

    对面，苏南正左右张望着过马路。

    然而丝毫没有用，反而在无底线的放纵之后，越发窥见自己满目可憎。

    苏南往里看一眼。

    陈知遇目光在她脸上掠过一眼，“隔壁房间床给你铺好了。”

    看一眼陈知遇，“今天来的人还挺多，跟我一组有几个崇大的学生，估计是您教的，群面时咄咄逼人，跟我意见相反，我俩还辩论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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