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nbsp; 苏南：“……哦。”

    苏南端着红酒抿一小口，拿眼去看陈知遇。

    车拐几个弯，一栋白色的别墅出现在视野之中，掩映着枝叶，影影绰绰。

    厨房里，传来什么摩擦地面的声响。

    陈知遇过来夺走她手里的书，把半杯红酒塞过去，“喝了，去睡觉。”

    第二天，群面和二面上下午接连举行，苏南中午没来得及和陈知遇碰头，在面试地点的楼下面包店里，买了几个可颂，将就解决午餐。

    陈知遇板着脸：“不能。”

    他不说还罢，一说苏南便觉有些窘迫。

    苏南眼睛亮了，“真的吗？”

    早些年，在美国颓唐又荒唐的那些年，他曾有一年多的时间，辗转于锱铢酒色，像是要用那些短暂不到天明的虚假温暖，焐热自己空荡荡又寒冷的灵魂；或者试图从那些依稀模糊的面孔中，寻出一丝半点的相像之处，麻痹自己依然固守不肯接受现实的心脏。

    苏南急忙换了鞋，把自己的鞋子放整齐，进屋。

    温热的气息荡在耳畔，“……别动，让我抱会儿。”

    他刚洗了澡，穿着睡衣，头发还有一点湿。

    陈知遇摁亮床边台灯，“明天六点四十我喊你起床。”

    陈知遇：“……”

    苏南笑一笑，“嗯。”

    片刻，一人推着轮椅出来了。

    车开了一个半小时，拐入一条林道。

    “进去以后做什么？”

    苏南到车边，把包放在后座，自己上了副驾。

    陈知遇将她往自己腿上一按，手掌极用力地捏住她纤细的腰。

    苏南吓傻了。

    苏南趴在车窗上，很入迷地看，“陈老师，我好像看到有松鼠窜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但人往上走的时候，心里会因为付出努力的清苦而平静。

    现在有些“面经”，建议应届生求职不要穿太正式的套装，穿简洁大方的通勤装就行，然而面试去现场一看，十个还是有八个整套，自己到底是不敢拿面试官的第一印象开玩笑，只得跟随大流。

    “不是。”陈知遇看她，“喜欢这儿？”

    陈知遇停车，打开车窗。

    苏南差点没站稳，手急急地按住他膝盖，“陈老师……”

    看了半小时书，越看越精神。

    苏南笑起来，“您发现啦？”

    上身西装，下身包裙，丝|袜，黑色高跟。

    看完那棵古怪的树，陈知遇又掉头走高速，回到大学城，晚上十点。

    也不知道自己是觉得失望，还是觉得松一口气。

    陈知遇微微眯眼看着，伸手去摸烟。

    公司小，面试过程不如一线大公司气势汹汹。下午三点，苏南结束二面，回去等消息。

    苏南笑一笑，不置可否。

    “怎么样？”

    ……

    于是，在拔足泥潭后的这些年里，他彻底远离了纯粹的肉体关系，虽然并非刻意——他很清楚明白，这些只持续一刻的多巴胺，并不是他的解药。

    正逢落日，林间染上一层浅薄的暖色。

    苏南下午那个颠倒晨昏的觉，把晚上的睡意给睡没了，洗完澡之后占用了陈知遇的读书角，

    回到陈知遇住处，苏南从箱子里翻出换洗的衣服穿上。

    “您送我吗？”

    陈知遇笑了，“你倒是什么都能推到我头上——工作不急，多看看，校招不是十一月才结束吗？”

    想睡呢，然而睡哪儿？

    他也不敢动，动了今天就真的不用去了。

    公寓三室两厅，除了陈知遇睡的那间，另两间空空荡荡的，只摆了床和柜子，连床品都没有。

    陈知遇将她手腕一拽。

    “我觉得应该还行。”苏南把束着的马尾放下来，拿纸巾抿掉嘴唇上的一点口红，“我讲了在帝都实习的经历，面试官跟贺锐有一点交情，聊得还比较开心。”

    陈知遇的衬衫西装全都剪裁精良，必然会觉得她穿上这身，跟营业厅里的客服人员似的。

    “不是正式的会面，你身上这身衣服太拘谨了，回去换一身再去。”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穿着丝|袜的大腿上略过——要穿着这身，自己跟自家这“秘书”的不雅绯闻，真要坐实了。

    苏南下车，惴惴不安地跟在陈知遇身后。

    工作内容算不上多喜欢，公司也没到她的心理预期。

    苏南紧张地“嗯”了一声，“陈老师，能不能至少告诉我对方是什么身份？我怕自己没表现好，给你丢脸。”

    苏南见陈知遇坐在沙发上绷着脸，一言未发，便觉得他这一个“行”字分外勉强。

    “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