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这么真实的吗?
苏礼付完款,程懿转身就往外走,她手里端着带汤的关东煮,费了好大力气才追上。
穿廊而过的风中,他的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
她仍旧是笑着的表情,唇角弧度柔和,像是婉转的娇嗔:“所以很多话也是开玩笑的啦,学长应该不会当真吧。”
陶竹听明白后瞬间捂住嘴唇:“他亲你了?!?”
“明天辩论赛,我得顺一下思路。”苏礼说。
苏礼掩唇轻咳两声,这才从角落里走了出去,“我在这儿。”
是不是也就代表,不想给出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和社长聊完,苏礼回到寝室。
第二天,辩论赛顺利结束,出场时她遇到社长,二人聊了两句。
冰凉微甜的糖丝在唇齿间融化开来。
这是重点吗?
直到他走过去几分钟,苏礼这才骇然转头,看向陶竹:“……刚那是程懿吗?”
“……好啦,等会回答你,”苏礼抿唇,“这样吧,如果你能比我先吃完,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如果我先,那就按我的……”
程懿垂下眼,又重复一遍:“我当真了。”
或许是她想多了,面前这个被全票通过的、校内外响名的“不可能的人”,应该也不会在短短一个半月就被她动摇。
他来去得悄无声息,以至于苏礼一直怀疑,这段是不是她臆想出来的幻觉。
“太甜了,我吃不进了。”
“被你选中,我不生气。”顿了顿,程懿又重复,“所以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苏礼:“哪里来的常识?”
头顶的背景音乐仿佛也跟着停了片刻。
程懿的那句话经久不散,像是自带回放功能——
“我还没问呢,我去舞会找你的时候你到底在干嘛啊,我刚突然反应过来,你后面是不是还站着程懿啊?”
有一瞬间,苏礼以为是梦境或幻觉,手腕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人更用力地摁回墙面。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关于这点,也从没想过瞒他。
每个梦都像任意门/往不同世界
结果熄灯没过十分钟,她听到下铺的陶竹悠悠叹息。
辩论社社长冲她点点头,“我等我女朋友下来。”
“这你都知道?”苏礼骇然侧头,“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
无来由地,她忽然低眉笑。
苏礼惊魂未定地捋了捋头发,问他:“你到多久了?”
“对哦,”陶竹瞬间弹了起来,“明天就辩论赛了,我怎么搞忘了!”
没走两步,她看见台阶下站着的人。
黑暗不知持续了多久,唇上的触感也在不断加深。
不想看到她对别人笑,不想她和别的男人跳舞,不想她有丝毫会从他身边离开的可能。
“真的啊,还不信吗?”她试图阐明这件事对双方的利弊,“所以你又不是完全没好处——”
陶竹打了个呵欠:“说来我听听。”
恰巧有人推门进来,程懿侧身避让,只留给她四分之一的侧脸。
苏礼抿抿唇,说:“……嗯。”
程懿喉结滚了滚,垂眼看她。
他的声音染上几分等待:“昨天我说的话,答案是什么?”
他在吃醋。
“不知道你的答案。”
程懿顺着她目光看去:“笑什么?”
突然,陶竹又凑了过来。
四目相对,有一刹那的空白。
苏礼挑眉,“但你不可能赢我的。”
“不知道,”她也有些无辜地耸肩,“就觉得好像蛮有意思的。”
???
二人穿过校门,走进操场,双杠旁有小情侣坐着聊天,教学楼的石桌上,还有男生掩护意中人补作业的场景。
头顶不知道播着谁的歌曲,是轻缓而悠扬的旋律。
最后又被陶竹堵在洗手台,几番斡旋后,被迫交代了实情。
苏礼:?
无来由地,她怦然心跳,频率很快。
……
视觉有些迟钝地,迟迟难以聚焦,只能看到今晚无边的夜色,浓云裹挟着星光。
苏礼双手还放在口袋里,就这么快步跳下台阶,站到程懿面前。
陶竹抬手示意她打住,旋即挑眉,油腔滑调地更正。
她回身去看程懿的表情,但并不能够看个明确。
“一个吻给你当报酬还不够吗?!”
陶竹在草坪上来回旋转,四处寻找:“苏礼?苏礼人呢?!你们看到苏礼了吗??”
眼见她即将快速解决战斗,他侧过身,抓住她手腕,咬走了那一团。
“好像?”社长瞬间笑开,“他本来就知道啊。”
“操场上有活动,赶紧去报名,可以赚学分!!”
这是什么糟糕的发言……
又吹了声口哨,“喔,有点浪漫哦。”
半晌后,他道,“不介意。”
……
答案是你身边/只要是你身边
身后的干事提醒:“填完之后贴到前面的车子上哦。”
……
苏礼蓦然抬眼。
这怎么可能。
苏礼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指指身后的大会堂:“你不会也是看完比赛出来的吧?”
她将舌尖往外抿了抿,拿开棉花糖。
“我是你的那个不可能吗?”
就这样,还没来得及回身说句再见,苏礼就被陶竹风风火火拖出了舞会,坐上了车。
“什么?”
如同前辈一般地开口道:“害,不就是亲一下吗,算什么?舞会十二点的时候关灯,舞伴就是可以接吻,这不是常识吗?”
说完她自己也是一怔。
“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想到学长你有那么多追求者,应该是很有魅力的,”苏礼耸了耸肩,“肯定也很有被追逐的价值吧,所以就试了试。”
她大脑一片空白。
“我要是想对你负责呢?”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不可能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竹想了想:“嗯,这么说也是。”
“……”
苏礼开始加码,“我不用你对我负责。”
“没什么,”苏礼踢了踢脚尖,“走吧。”
苏礼抬头,面前是一辆被做成跑车模样的道具,上面还写了些“驶向幸福终点”的肉麻语录。
他很执着:“答案。”
然而苏礼却被别的东西分走了注意力,她指着学校门口,惊喜道:“棉花糖!”
苏礼懒得理,绕过陶竹直接上了床。
“全都。”
而舞会的那个吻,他承认,有一部分是关灯做了催化剂的原因,但另一部分,则是——
“反正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苏礼翻着本子,“刚还和社长讨论了一番。”
所有画面像是被凝结成琥珀,融化成小小的一颗。
她一个瑟缩,伸手把便利贴贴上车窗。
他正要下口,余光瞥见她将棉花糖全部扯了下来,揉成一小团就要往嘴里塞——
……
或许她的出神太过明显,面前被双手晃了下。
他的声音却骤然响起。
“你这是作弊,”苏礼看向空荡荡的手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你吃的是我的啊,我手上的没了,该算我赢吧……”
苏礼耸肩,往一旁看了看,咳嗽道:“想负责的话,勉强就……可以同意吧。”
苏礼后知后觉地收回手指,解释道:“口、口红沾上去了……”
苏礼:“……”
“不就写个名字和手机号吗,你别写|真名呀,”陶竹一把将她的报名表塞过去,换来两张便利贴,“这个0.2学分可比听几小时讲座划算多了。”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交相闪过,拼凑成程懿的脸。
她看着程懿,想说话,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