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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我自海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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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一个人在百货楼里逛了一圈,同招商部的一位林先生接上了头。

    江湖已经记不清她是第几次用这样的拒绝把徐斯推拒到心门之外,这是一种伤害,成为他自尊上头的一道伤痕。这也会是她心头的伤痕。

    江湖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他没有什么必要来出席,这个活动虽然声势很大,但是都是由各品牌主管市场方面的经理或副总和媒体接洽,最后列席的也是这个级别的人物。徐斯作为腾跃控股方的老总出席,名头有些过高了。所以他一出席,就引起不少侧目。

    母亲己不认为他是决策失误,他也成功执行了跨行业的集团发展的策略。徐风集团内部的新老交替正式开始。

    江湖笑,“上一次在哈尔滨的远大购物中心碰到任冰,他也用这句话采打招呼。”

    径自去把她的车开了出来,叫她上车。

    “为什么又哭了?”

    海澜的葬礼在北区的殡仪馆举行,仪式很简单,很多老同学都参加了。大家脸上都有哀痛。海澜教他们的时间虽然很短,可是她留给不少人一段美好的回忆。

    江湖叠了三个晚上的纸箔,在周日时,全部带到了海澜的葬礼上。

    在北区百货楼的店面装修了一半的时候,老张馒头店在东区闹市的旗舰店已全部精装完毕,头一天开业就来了个满堂彩,吸引了好几家媒体的关注。

    江湖从来没有被徐斯这么霸道地吻过,他的唇舌灼热,可以把她整个地吞噬,压迫得她几乎窒息。她无法躲避,只能承受。双手在纠缠中逐渐无力,她瘫在草坪上头。

    多少个夜晚的辗转,碧海青天夜夜心的情怀,已将她折磨到无力。这种凄凉无助的苦果,唯有自吞。她不能够向任何人倾诉,也没有资格倾诉。

    接下来的日子,江湖沉湎于全新的工作之中,新的开店计划可以把她全部的业余时间侵占。

    她闭上眼。

    她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要斩断一切联系的态度,连商务场面上的一封辞职信都欠奉。他怎么就看不透了呢?他何必用尽心思地紧追不放?

    徐斯没有结论,于是下意识就回避了这个问题。

    江湖慢慢地几乎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江湖悄悄翻身下了床,轻手轻脚把衣服穿好,再回头望一眼徐斯时,悄悄印了印眼角的湿意,再悄悄出了门。

    她偶尔会在晚上快收工的时候,上二楼的运动城看看腾跃专柜的进度,时而会遇见来现场的莫向晚,两人就会结伴一起去附近的小吃店吃顿简易的晚餐。

    “不要难过,她走的时候很安详。”

    自然,换到了又一季的春天,这个城市依旧复苏很快,新条绿枝,仿佛一夜就铺满大地。

    “就因为你爸爸这样一句话一个动作,我决定再难也要离婚。我鼓起勇气,终于赢回我的自由身。后来你妈妈去世了,他没有再婚,一个男人带着你这样一个小女儿,过日子难免是辛苦的。江湖,我对你爸爸真的没有任何的痴心妄想,我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这么有本事,却又能对你妈妈做到这一步。你妈妈真是一个幸运的女人。”

    他问:“怎么想起来入这行了?”

    她说到最后,把头慢慢低了下来,不再看他的脸。

    徐斯已把头发剃成容易打理的板刷,身上一套再普通不过的纯黑西服配白衬衫。他一出手就扳住江湖的手,双眼紧紧盯着她。他的眼睛像深不可测的湖底,不知蕴藏了怎样的情绪。

    江湖跟着讲:“那么我们讲定了。”

    招商部的林先生颇有难色,说:“这里有快餐店看中了。”

    高屹说:“江湖,这两年多来你很辛苦,可是你做得很好。你要好好走下去。”

    一年多的工夫了,他以为时间是最好的滤瓶,能把所有的情绪都滤淡,然后逐渐回到自己原先的生活轨道上。

    莫向晚没有把话题继续停在这个问题上,她问:“岳经理有和你联系吗?”

    有人在江湖的耳边讲:“这个款式已经是畅销的经典款。”

    他们在路上开开堵堵,终于抵达目的地时,已经天黑了。小饭店的生意依旧很好,排队排了十来分钟才轮到他们,竟然还是他们原先坐过的那只小小的两人位。

    再摇摇头,“这个世界上没有神。”

    他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脸,她的眼睛转了过来,他们互相凝望着对方。

    对方举办类似活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很有些经验,流程也编排得有声有色。江湖配合他们的活动组织了初次的广告投放,效果非常好。老张馒头店的投资方非常满意。

    在这一年当中,她想得极为明白的一点是——他对她的瞒骗也许是源于对她的在乎。至最后,他选择了退让。

    她对此处的规划是颇为满意的,尤其是地下一层的餐饮区规划做得很好,正餐、快餐、面包、甜品、冷饮等店面的区域划分得十分规整而得体。

    高屹说:“我很好,你放心。”

    江湖在半夜里悠悠醒转,望着枕畔的男人望了很长的时间。

    具体是什么话,江湖不太记得了,只是到最后不得不承认,徐斯已不知不觉侵蚀了她的心情,他带给她的影响力超过自己的想象范围。

    江湖坐到车上又重新说了一遍自己的建议。徐斯沉着脸不做声,一路把她的车开到他浦东的别墅。

    高屹再回来时,现场只剩下江湖和洪蝶两个人。江湖蹲着,在殡仪馆提供的火盆里烧着纸箔。

    她一年多前从腾跃出走,媒体圈不少人是知道的,但是对于她和徐斯的关系,鲜少有人了解,外界相传是企业内部高层动荡,徐斯清除异己。

    紧接着,齐思甜戴着一副墨镜走了进来,也是恭恭敬敬行了礼,同高屹交流了两句,就站到了江湖的身边。

    而岳杉继续说道:“江湖,你这孩子,唉,当你找我去查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数了。你对你的爸爸,唉,不管怎么说,不管你爸爸曾经做过什么,他对我来说,都有他特别的意义。”

    江湖买来纸箔,跪坐在那幅全家福前,叠了一晚上的元宝。

    江湖接到高屹的电话,是在海澜的葬礼之前。她很意外,高屹打电话过来时,声音很冷静,用她自小就熟悉的语调说:“海澜的葬礼在周日。”

    “不必客气。”

    江湖正同媒体朋友闲聊。

    江湖的心里难过至极,她在想,解释?这么多这么多的因缘又如何解释得起来?她说:“你就当我是个任性的女人,兴之所至地做了很多让人感觉烦恼的事情,以后我不会再给彼此惹来麻烦。”

    徐斯没有请私家侦探再查下去。

    反是高屹对她们说:“多谢你们来送她一程,天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江湖喃喃重复,“珍惜幸福。”

    那眉那眼,承自父亲,有父亲的坚毅,可是一看到父亲的影子,她就会猝然地避开双目。

    现在她就站在他的面前,擦去了他几乎模糊的念头。他锁了车,一路拖着她的手走到她的车前,拉开她的车门,把她塞到副驾驶座。再绕过车头,在她反应过来要锁车门之前,钻进车里。

    他身上的衣服是她买的,隔了一年多,他仍然穿得很有型。黑夜里,一袭白衣的他,不会辱没翩翩佳公子这样的形容词。

    不管身在何方,这一年多来,她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腾跃,她清楚地知道腾跃的直营专卖店在上海开了五家,在江浙地区开了五家,在北京、天津和哈尔滨各开了一家。拓展速度不可谓不快,徐斯的商业风格即是如此,迅捷而精准。

    这样一个岳杉,为了江家父女,可谓不求任何回报地付出了。

    高屹拍拍她的肩膀,江湖一震,她没有想到高屹还会对她做出这样爱抚关心的手势。

    挂上了岳杉的电话,江湖伏在床上哭了很久,外头明明明月当空,可映入室内,却是一地死灰,没有半分的光彩。

    江湖在心内无声地唤了声“高屹哥哥”。

    江湖把话题岔开了,又同莫向晚聊起了她的丈夫和孩子。一直到她们聊够了分手道别,莫向晚没有再把这个建议重提。

    看起来,她是下定决心又找到一个新的起点,重新开始了。但是,她既然已经回来了,且还在这个市场上混,那就总有见到的一天。可如果见到了,他会跟她讲什么呢?她又会跟他讲什么?

    “去了趟‘苏州’,没油了。”

    岳杉继续讲道:“红旗集团旗下的投资公司和沈贵合作的项目也有第三方入股,那家公司注册地在香港,法人也是洪蝶。”她问江湖,“孩子,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去查洪蝶的事情?在原来的整宗事件里,我都不知道存在洪蝶这么个人,是不是她一手策划了这些事情?我现在都怀疑四水市政府向你父亲松了口,答应让你爸爸增持股份也和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要分别的时候,林先生提醒道:“江小姐,如果你要再逛逛,可以看看我们的主楼,一楼是名牌专卖店,二楼是运动城,都初步规划好了。只是当心别往西边走,那边副楼还在整修,工地上头比较危险。”

    他来这里做什么呢?难道不是任冰或者莫向晚过来出席会更加合理一些吗?

    徐斯慢慢抬起身体,望着她的眼睛。

    后面的车子跟着她转到这个路口来。

    高屹说:“我知道。”

    这样说了两个小时,饭也吃了两个小时。

    他在她去日本的时候,把腾跃和小红马的专柜开到了哈尔滨,也为腾跃谈下了法国的代理商。

    “当时高屹设局让你爸爸入局,还有两个重要的助力。当时利都百货计划以高价向环宇金融出售香港的百货大楼和附带的写字楼,其中75%是用换股的形式交易,环宇金融用自己的股票作价售给利都,余下的才用现金支付。如果环宇本身的股价稳定,利都虽然冒了些风险,但也未必赚不到利润。因为环宇金融在澳洲主要投资房产和畜牧业,股价一直很稳定。”

    每晚回到家中,江湖一定要把脸孔浸在冷水中,才能完完全全地镇静下来,然后抬起头,一脸温淋淋,眼前一片迷蒙。

    这是老伙伴送上门的好机会,江湖立刻领情。

    江湖又开始挣扎,“我没饿。”

    江湖鼻头一酸,把窗摇起来,踩下油门,掉转了车头。

    她哭了出来,讲:“岳阿姨,谢谢你,谢谢你。”

    这副奇怪情状看在江湖眼内,她心里作了另一番计较。

    终于开过了工地,就是过江大桥了,她想也没想就开了上去,加了加速度,风驰电掣一般“飞”过黄浦江,可气下桥的时候遇上了拥堵,又被别克不紧不慢地追上了。

    “我明年就要结婚了。”

    徐斯招来服务生结账,领着江湖走出饭店。他说:“我没车,送我回浦东吧。”

    她没有同洪蝶再讲话,也讲不出什么话,洪蝶应该也没有心情同江湖讲话,随意地拉了椅子坐下来,望着蹿高蹿低的火焰发呆。她们见到高屹回来,洪蝶立了起来,又望了望江湖,终究不曾说出什么来。

    许久许久,两人都没有讲话。

    徐斯这么一个惯于享受生活也惯于精细算计的男人,在和她交往的那段不算太长的日子里,为了她是有改变的。

    江湖苦苦一笑,人人都是心知肚明着蛛丝马迹的真相,这些真相让她没有办法再理直气壮地面对一些人一些事,其中辛苦,只有自明。

    她的整今生命,从看到洪蝶手上的那只手镯开始,变得摇摇欲坠,满颗心内充满了猜疑、埋怨、愤怒、犹疑、怅惘、愧疚,最后痛彻心扉的是,身为江旗胜的女儿,她竟然找不到立场让自己能找到一个确切的出口,把这些情绪全部发泄出去,只能把头埋进沙子里,不断地回避。

    在江湖的眼里,徐斯还是当初的那个徐斯,他的一切,除了剪短了头发,外形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是空穴来风,徐斯自从母亲与婶婶外出旅游之后,正式接管徐风集团,目前职位是代理总裁。新帝登基,总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件发生,徐风内部也更替了两三高层。外界便将江湖的离去同这起事件视为等同。

    他知道她失踪的那天直接去了哈尔滨,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漠河县,接着又回到哈尔滨直飞北京,在北京住了才两天,就报了旅游团去了日本。

    江湖望牢高屹,这个她少女时期就牵挂的少年,他们一起度过了并不算愉快的青春期,中间还发生了不能挽回的伤害。她已分不清对他到底是初恋的爱慕,还是夹杂着青春岁月的遗憾。

    她抬头望望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父亲,对父亲说:“爸爸,很多人都走了,也有很多人败了,如果一切都不存在了,那该多好。”

    岳杉为她打开了这个出口,用的方式,说的话,让她自惭、矛盾、难堪到了极致。

    就这么过了一个冬季,徐斯是在开春的一个企业家年会上投资国营餐饮集团的风投公司老总同人闲聊时,听到了她的名字。

    可是,她又该怎么说呢?她知道的那么一星半点,同现今查出来的这些资料联系起来,简直是有如惊涛骇浪一般的过往。一个浪头过来,足以将岳杉在心中建立的二十余年的江旗胜的丰碑一把推倒。

    江湖没有想到又会来到此地,此地又什么都没变,打靶场、烧烤场和钓鱼台还是旧时模样,环着湖畔一路的圆形路灯,白天看起来也像珍珠。

    对方讲:“没想到江旗胜的女儿确实很有些家学渊源,我已聘来做开发副总了。”

    江湖的心揪了起来。

    “我知道,来找我的两家百货公司,都是你介绍的吧?”

    江湖只是摇头,“虽然我以前也幻想过要你向我道歉,或者说认罪,可是,那是太过自私的想法,我想——”她试探地小心地问,“你和我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高屹笑了笑,“什么都瞒不了你。”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她在想念徐斯。

    可是她把车从北区开出来的时候,还是没能忍住往过江隧道的方向驶去。

    高屹把海澜的遗像取了下来,说:“我明天开始会放个长假。”

    徐斯猛地拉近了她。

    江湖望着夜色中的山脉,长久沉默。

    他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以往那种戏谑或者玩笑的味道。江湖直板板道:“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湖站了起来,就在清风明月之下,无论如何,接下来的路,她也要一个人走完的。

    徐斯是不会知道的,她刚才自他一开车门,重新看到他那张脸,整颗心脏似被一股极微弱的电流击过,其中的震颤和难受只有自己知道。

    江湖回到房里,翻开手机,找到通讯录,往下翻到H行,找到了洪蝶的号码。

    江湖婉转但又直白地拒绝了莫向晚的邀请,只因她是有把这段前尘往事一抛的决心的。

    这同她对高屹的愧疚不一样。

    “任冰都同你讲了吧?”

    她不以江湖的见外为忤,只是随和讲道:“我来参加海小姐的葬礼。”

    在日本游荡的时候,她已经清楚意识到,自这个男人身上,她所经历的她所付出的,和任何一位前男友都不同。她是自高屹的泥淖抽出,魂魄尚未归位,又陷入了徐斯的泥淖,再度失魂落魄。

    江湖哽着声音答:“阿姨,您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是知道的,理解的。也许,我也会像您这样。”

    她想起了当年,悲剧一再地上演,直到无法遏制。

    江湖难过地唤道:“岳阿姨。”

    而江湖说:“送你去地铁站吧。前面到静安寺就可以换二号线去浦东了。”

    “腾跃和小红马都没有卖掉。”

    太阳已经西下了,又是熟悉的繁星点缀暗蓝的夜空,远处是连绵的山峦。不似天城山脉那样险峻,所以自那处吹来的山风也没有彻骨的冰凉。

    江湖本能地往后退了步,“你——洪姨,您怎么会来这里?”

    江湖转个身,寻到一处不引人注目的出口,拔腿就跑。

    江湖不知自己是懦弱了,还是坚强了。但看如今,日过日,月过月,年过年,只要狠下一口气,就能挺下去。父亲是这么过来的,还有很多人也是这样过来的。

    江湖心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她把车启动起来。她想,她要离开此地,速速。

    江湖紧紧揪住自己的胸口,气息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煞是难受。

    他很低声地,也是掷地有声地问:“真的不会再给彼此找麻烦了吗?”

    并不久远的往事毫不意外的侵袭让他们各自的心头都颤了颤。

    她讲:“世间是不是真的很不公平?”

    江湖整个背都挺直了,意料已久的凉气从脚心缓缓贯入。所有发生过的事实如同她所猜测到的一样,会像车轮一样,一轮一轮滚到自己的面前,再重重压到自己的心上。她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气。

    莫向晚没有再提关于徐斯的种种,莫北偶尔出现了一两次,看到江湖会温和地打招呼,然后揽着妻子的腰一起回家。

    这样一来,一些同江湖打过交道的旧交见两人同时出席,不免有些看好戏的心态。

    不管是任冰的口中,还是莫向晚的口中,江湖所知道的是,徐斯在这年多是辛苦的。

    江湖在媒体提供的品牌清单里看到了“腾跃胶底鞋”,这是意料之中的。这一年多,腾跃这个牌子重新获得了新生,几乎成为民族品牌崛起的楷模,各项类似的评选总也少不了它。

    莫向晚正好转身同百货楼招商部的人道别,她见到江湖,赶忙上前,头一句话是,“我来这边谈腾跃的专卖店。”

    徐斯蹙住的眉头松了一松,说:“兜了快三个小时,都能从上海到苏州了。”

    今晚亦有腾跃的表演,年轻靓丽的模特穿着运动服走台,脚上手绘如意的腾跃鞋煞是打眼。

    徐斯在腾跃上是花了心思的,而她感到欣慰。

    里头的人把门打开。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做了个深呼吸,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一个了结了,我不可以再这样下去。”

    徐斯还是追上了她,就在山脚的湖边。他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把她揽入自己的怀内。江湖挣扎着要离开,可是被他死死抱着不放。两人一路踉跄,双双倒在草地上,徐斯翻身压住欲起身的江湖,双手箍住她的头,狠狠吻了下去。

    “没想到你们接手新建的主楼倒是比前任留下的副楼造得快。”

    不想,不在意,也许良心才可稍微安定。

    江湖默默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她呼气,是的,算计。

    林先生只干笑两声。江湖同林先生握手分别。

    因为那样,就能让自己忽略心内的小洞。

    “那你呢?”

    “你爸爸收到这个内线交易的信息时,还没有贸然出手,但是这时候四水市政府重新讨论了红旗集团的股权问题,方墨剑答应你爸爸再帮忙谈个确切的金额,但是金额还是比较大的。就在这个时候,有央企想要购买环宇在澳洲的房产作厂房自用,出价颇高,进一步哄抬了环宇的股价。”

    她也在变。

    然而,就在今天,他去腾跃视察,开车出大门时,看见眼熟的红色保时捷Cayman正在掉头。

    工厂的大门敞开着,保安正指挥运货车缓缓开出来。应该是提货的经销商,接连开出来四五辆。

    江湖点头,“她说她也去北方旅游,只是我们一直没碰上。”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江湖慌忙地截住他的话,“我知道你很聪明,你会猜到我心里头最大的秘密、最大的困惑,或许——或许还有其他的事实,我还不知道的。可是,不要说出来,不要点破它,我们可能都负担不起。”

    徐斯牵住她的手的力道紧了一紧,接着就猛地松开了她,“你说得对,放不下的是我,从最初到现在,被你放了几次鸽子,我没有那么容易释怀。但是,江湖,该放下的是你。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回到一个单纯的起点。”

    回到城里以后,日子照旧过了下去。

    两辆车从宽阔的国道公路开到满是灰尘的建筑工地,又穿过一片田埂,再度开回宽阔的公路,上了桥,又下了桥,又穿过一片工地。这片工地不太平坦,一路颠颠簸簸,差点把江湖的一颗心震出来。

    徐斯点的还是那些点过的招牌菜,菜很快就上来,沙姜鸡依旧鲜嫩美味。

    人糊涂一点,会更有勇气面对未来,然后继续活下去。

    江湖摇下车窗,往外探了探,可以看清厂区内一片繁忙,工人们正帮忙搬运货物。

    江湖转头看着海澜的遗像,这个女人明眸皓齿,心地善良,被内疚和病痛折磨,也依然会有淡然的神采。她闻高屹,原来这么相像。

    江湖内心一恸,半晌说不出来话,最后才晓得安慰一句,“高屹,节哀顺变。”

    徐斯放开了她,抽了抽唇角笑了笑。这是在嘲笑他自己的不够冷静。

    徐斯暗暗牵住她的手,没有人看见他的动作,也让她没有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有所挣扎。

    “是的。”江湖苦笑,“他很爱我,很爱我。”

    徐斯终于倾身俯下,吻住江湖。

    江湖递上一张名片。

    腾跃已经近在眼前,相隔一年,既熟悉又陌生,江湖把车开到大门对面,才确定工厂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是厂区口竖了一杆旗杆,飘扬着大大的印着腾跃标志的司旗。

    江湖支吾无言。从央求岳杉重新整理红旗集团的财务资料,重新查询父亲过往的那些投资的项目开始,她就一直在矛盾,在犹豫,是不是将知道的怀疑的统统毫无保留地告诉岳杉。

    莫向晚抓住她的手,根本就是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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