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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我就是你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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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肩头的担子百上加斤,恐怕不去费个九牛二虎之力,母亲不会满意,自己也不会满意。

    江湖悚然一惊,一踩油门,把车开回了家,几乎疯了一样上了楼,冲进父亲的房间,把所有的抽屉和柜子都翻了一遍。

    徐斯按照自己的计划,将小红马和腾跃合并为全新的服饰事业部,由任冰兼任总经理,又挖了一两位红旗集团的旧日大员来充实人力资源,这样他的精力便可腾了出来处理徐风的事务。

    在一切疑点未能解除之前,她需要弄个明白。

    海澜仍是温和地瞅着她,“为什么要怪你呢?你当年和我说的话都很对。人做错了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做错事情,就不用有任何的愧疚。”她伸手过来,握住了江湖的手,她的手很僵硬,但是却很有力,“我后来听高屹说,这些年你的心里也不好过。其实我一直想找你,想跟你说,高屹妈妈的去世是和你没有关系的,那都是我的错。高屹也没有怪过你,他怪的其实一直是我。”

    然则,不过几天,他们之间除了本身的误会,还有了那些夹缠不清真假不明的怨怼。她感到很累,再想,罢罢罢,也许一切该就此终结,若不终结,她早晚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怨怼,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徐斯很爽快地给了个批复,而后任冰报告说:“岳杉提出辞呈。”

    徐斯打开电脑,把所有的工作邮件看了一遍,然后抽着烟思索到半夜。

    江湖的泪水终于混着雨水肆无忌惮地流淌下来,她原来是这么害怕,害怕着被一轮一轮的命运驱使着,必定会伤心,必定会屈服,更害怕——没有资格去伤心自己的屈服。

    徐斯掐灭了香烟,问:“你想好了吗?”

    海澜比上一回还要清瘦,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髓,随时都会枯亡。

    江湖眼内起了蒙蒙的白雾。

    洪蝶都纳罕了,直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卧薪尝胆的必要?”

    全新事业部的新管理团队也是颇有建树,不过三个多月,任冰就做好关于腾跃鞋往北方市场拓展的商业计划。他讲:“江湖开了一个很好的头,芳汀穿腾跃鞋的照片最近在国外时尚媒体十分火爆,已成明星街拍时尚焦点。我们正好乘胜追击。这个计划是同哈尔滨的大学生运动会合作。”

    江湖没有好厨艺,只会炒个鸡蛋做个面包吐司,他抱怨两句,她就把眼睛一瞪,“爱吃不吃。”

    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决绝,果真是有架势敢担当的江旗胜千金。

    方苹长叹一声,“希望如此。”

    江湖默默地走到海澜病床跟前,她还挂着点滴,旁边放了座什么检测仪器,看起来病况并不乐观。江湖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她暗暗懊恼一束花一个果篮都没有买。

    接着又是淡公事,徐斯给任冰布置了新任务,“去哈尔滨的时候,联系联系远大购物中心,听说他们招商部开始新一轮的工作,对我们也许有益。”

    徐斯重新握紧方向盘,把车子开动起来,终于远离这处闲气地。

    徐斯摆手,“你照办就是,所有的制度包括薪酬都不会更换,对你个人的职业发展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只是看你是不是愿意跟着我这个门外汉继续干。”

    入眼处,是浦江两岸的黯然夜景。因为节电节能,如今的两岸霓虹夜景并非日日都能见着。他猛然想起那夜在滨江大道,江湖倒卧在他的膝头,他看着江面对岸的万国建筑璀璨耀眼,她馨甜的气息在他身边萦绕。

    至少有一点,江湖知道自己进步了,就是不会再武断地伤害自己。

    确实也可安慰,自徐斯搬入办公室三个月,一天工作足足十五个小时,除非应酬媒体和商业合作伙伴,否则活动范围绝不会跨出办公楼、工厂和各腾跃投资的企业。这是自他进入徐风集团任职之后,从未有过的勤奋。

    但也只是一瞥而已,路人仍旧顾着走自己的路。在都市夜路里,每个人也只能顾得了自己。

    她找了借口出了病房,走出了医院。

    任冰看了第一页就皱了眉头,再看第二页,他不禁问:“这样好吗?董事长会不会答应?”

    千里马的意思?江湖哂笑,也许。

    任冰得令。

    她拍拍洪蝶的手,说:“是该放手了,是他们的世界了,我们这批老人老的老,死的死,以前我似乎是想得不够开。”

    她也是依依不舍地看着孩子们。此情此景,太令人难过了。

    原来每个人都在用他的方式为自己的错误偿还代价。海澜说她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因为所有的错误都是她造就的。可是,整个事情不是这样的。

    尤其他徐斯更不会。来来往往的感情,不过是过眼的烟云,吹一口气就可以散了。

    他是在一周后,私下招来任冰,交给他一份计划书。

    他捏着方向盘,差不多要懊恼自己的优柔寡断和牵肠挂肚。

    她连抚慰他的手法都比江湖的亲吻来得温柔。

    徐斯不知同多少个广告圈娱乐圈的伙伴碰了杯,最后他们都从齐思甜的香闺散去,剩下他们两人站在落地窗前对着黄浦江景对酌。

    手机又响了起来,江湖还是接了。

    方苹端详着洪蝶。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她同海澜两个人了。

    Jane说:“莫先生约你晚上吃饭。”

    这个城市的人们,依旧以自己的快速节奏跟随城市运转。不管怎么说,冬季总是要过去,而春天仍然是要来临的。

    小朋友们都依依不舍地同海澜道别,看得出来,海澜很有些孩子缘。

    江湖给岳杉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请几天假。岳杉有些奇怪,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在另一处世界里,他自为王,人人唯他是从。齐思甜仍是温柔可人、小鸟依人的,在他的身边,为他排解烦恼。

    商海沉浮这么多年,再美丽的容颜也经不住岁月的流逝,洪蝶的眼角唇尾被岁月刻下痕迹。曾经乌黑的眼睛也不若年轻时候明亮,一头乌发更因岁月而清减了,不如她年轻时那样扎粗粗长长的麻花辫。

    海澜只是慈蔼地看住江湖,“上一次,我一下没认出你。你长高了,人也漂亮了,就是娃娃面孔没有变,不过也比中学的时候显得长了些。”

    徐斯在外头说:“我们再谈谈。”

    黑夜里,阴云一层层压下来,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打在玻璃上世界变得模糊而冰凉。

    江湖停驻在门外,听着海澜把这首歌唱完,一直到里头的人问了一声:“谁在外面?”

    深夜,又是冬季,这个城市的夜变得凄清寒冷。

    江湖见之一惊。

    江湖上了车,胡乱地择了个方向往前开,头脑依旧胀痛,分不清是同徐斯争吵过后的疼痛,还是酒后犯的痛。

    江湖自嘲地笑了笑,“徐斯,我知道你也觉得委屈,明明很正确的商业计划,被我搅和成一团乱麻。好好谈个恋爱,也会无端端多这许多烦恼。好了,我不跟你争了,就这样吧。”

    海澜被江湖吓到了,抽出面巾纸递给她说:“真的,江湖,你不要难过。我听说你家里出了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挺过来很不容易。但凡站了起来,就不要再跌下去。人生是一道一道坎,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仿佛又回到毫无烦恼、无心无肺的从前。

    洪蝶不知发了什么呆想着什么事,好半会儿没有回她的话。

    说起这么个关于当年的温情话题,岳杉的心思果然被转移走,她把当年的事情记得很牢,讲:“你爸爸从温州进货开小专柜的时候,那时刚把腾跃还给你外公家。他从温州进了一批衣服,想做一个新牌子,就是后来的自由马。街道里分配我去了他的小加工厂做女工,我学过会计,又给他兼出纳。”

    齐思甜是个好演员,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不该哭。这个时刻事关尊严,是绝对不可以哭的。她把泪生生逼回,说:“好吧,我愿赌服输。”

    徐斯把腾跃和小红马的财报递给方苹,“半年来,两个品牌销售业绩都可圈可点,作为集团的多业务战略,也算是成功案例。”

    任冰答:“她说想出去旅游。”

    洪蝶笑笑也就罢了。

    齐思甜还有一手很好的按摩手艺,她告诉过他,她的父亲是个老中医,她这手是家传绝学。她也是个有良好出身的良家子。

    任冰由衷地说:“虽然我一开始也建议你不要过早告诉江湖要卖腾跃的事,她是大小姐脾气,又为腾跃付出很多精力,在心理上一定不能接受下来。但是我又想,其实你们两人合作,也许结果不会比把小红马和腾跃卖给老外行家差。”

    这里处处都有江湖的痕迹。就在前一阵,他们还时而在这里做饭看碟。

    她说完,徐斯已经摔门坐进了别克,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接下来,是不是该让步的还得是自己?

    海澜只是很温和地说:“我很高兴你还能来看我。”

    徐斯笑笑,“奶粉的市场份额到不了妈妈的期望,我是需要有个卧薪尝胆的决心的。”

    这几天,江湖只想让自己头脑安静,所以把家里的电话线拔了,手机也关掉。看起来,徐斯对于他们的这一段感情,用的是一种较为认真的态度。

    海澜同她讲:“我没有资格来怪你,或者其他任何人。在这件事情上,我的年少轻狂和不知轻重,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对高屹,对他的妈妈,还有对你。得到任何惩罚,都是应该的。而因为这个病,让高屹可以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已经是最大的救赎了。”

    徐斯摊手,“反正现在亏大的是我。”而后又问莫北,“帮我介绍个靠谱的私家侦探吧!”

    就一刹间,徐斯仿佛被人兜头狠泼一盆凉水,全部热情速速退却。他双手抓紧齐思甜的肩,把她缓缓推开。

    他嘲笑自己,“愿赌服输”,原来输光的那个人是自己,然则,口不能言,冤不能报,是自己哑巴吃黄连。

    不是不窝火的。那位任性的大小姐,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理会也不了解他的立场、他的退让、他的隐忍,更无从付出她的体谅和她的退让。

    何曾有一段感情会让自己颠倒让步至此?

    周围一片漆黑。

    徐斯把头转过来,“怎么都不开机,把电话线也拔了?”

    徐斯就势坐在落地窗前。

    她的嗓音还是这么动听,江湖记得海澜有一副好嗓子,做过酒吧的驻唱。这是她旁观过的苦痛人生,原来别人的人生里也有理想和不亚于她的苦痛,但仍能惦记住那一份愉快是多么荣幸。

    想到了父亲,她的心几乎立刻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清晰明白地知道这样的疼痛是来源于——恐惧。她的这片天这片地似乎又被劈裂了,自今日下午到晚上。

    “项目一直是你跟进,我相信你不会意气用事,而且你也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有个剃了光头脸色苍白穿着小病号服的小朋友跑了出来,看见江湖,笑眯眯地拉住她的手,说:“姐姐,你也觉得海老师唱得很好对不对?”

    徐斯抬手扶了扶额头,再放开手,“我倒是真不该费这个心。”

    “你当时就应该把你的计划告诉她,一般的女孩谁受得了感情上的欺骗?”

    江湖颓丧地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她怎么还以为父亲会剩下什么东西?自从高妈妈的事情发生后,父亲应该已经警觉,不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

    徐斯放下推开她的手,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他说:“谢谢你,不是你的错。”

    父亲的抽屉和柜子里有不少文件,最重要的都被有关部门的调查组拿走了,剩下的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一些老资料老照片都是江湖看惯的。

    江湖进监狱看守室的时候,外套的肩膀处淋湿了一片,出来时,淋湿的地方没有干,而天气倒是放晴了。只是天空仍旧阴霾,世间万事万物都变成了灰色。

    只是,徐斯想,如果刚才自己一个箭步上前,对着她吻下去,用抵死的缠绵是不是能化去她的决绝?

    这套衣衫并不符合他的商务衣着需要,故穿着机会不是很多。但是衣服舒适而服帖,色调和款式也是他一贯钟爱的,这是他第一套收入旅行箱的衣服。

    江湖望了望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她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再看到徐斯,竟能平心静气地问自己,是打开门再和他谈吗?可是又有什么好谈的呢?

    她头脑昏沉一阵清醒一阵,原本是熟悉的家,竟也陌生起来。她看着这处,是熟悉的,可是又陌生,不知道父亲藏了哪些秘密;她看着那处,是熟悉的,可一定睛,又陌生了。

    海澜说没有资格怪任何人。江湖在心内想,我有资格怪别人么?

    她好像回到了天城山那晚,黑黢黢的夜,冷淡的月光,鬼影一样的山影,睡在身边的无情男人。

    但是海澜转过脸来,面对江湖的表情却是充满了善意,显得她的脸庞有一种美丽的光辉。

    海澜笑了笑,“所以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把别人的错揽在自己的身上。不要这样,这样不好。”

    江湖倒卧在冰凉冰凉的地板上,仰首看着天花板。

    徐斯讲:“那得先找到她再说,诚如你所说,她是大小姐脾气,闹起来很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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