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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6 昨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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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没有愣很长时间,她是这样答的,“哦,是吗?大概会去吧,看我的时间。”

    徐斯接着讲道:“既然已经说白了,再装腔作势也没什么必要。你考虑考虑。”

    她以为高屹是来寻她的,但是看到海澜走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

    高屹在学校里从来不会理她,别的同学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江湖只能在课余偷偷注意高屹的一举一动。

    徐斯一个箭步走过去,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对住她的唇吻了下去。

    江湖有点羞赧,又有点鼓舞。

    高妈妈甩开江湖的手,“等他回来?他这么晚都没回来,不行,我不能不管。”她匆匆走了出去。

    徐斯又说:“她的工作业绩是标青的,对媒体公关圈很熟悉,人才难得。”

    一路气氛尚算轻松地抵达佘山的徐家别墅,但也是过了十点了。

    江湖说:“我在那边等你。”她往前走了几步。

    几番沧海浮沉的苍老身躯,愿意重拾斗志,站到这个女孩的身后,是因为从她的背影看到了另一个背影。

    这一夜,他睡得不怎么舒坦。一大清早就爬了起来,长辈们还没醒来,他又开着车出去了。

    徐斯知道她识趣了,便说:“我舅舅今天在我们家佘山别墅暂住,明天一早要去杭州开会,两个月后他还得领队去东京参加一个东亚区域经济合作的专家研讨会。”

    岳杉以为可以再次见证另一个王国的建立。

    高妈妈如遭雷击,听得目瞪口呆,等江湖全部讲完了,她焦虑地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不行,这样不行,我得找他去,我得找他的老师去。”

    他偶尔同混时尚圈的熟人闲聊,说起了红旗的江小姐,对方讲了一件逸事,“江小姐大学刚毕业那会儿交了个时尚杂志当主编的男朋友,此男之前女友无数,和江小姐交往期间,还跟一模特藕断丝连。江小姐知道后发了火,拍着桌子说过一句话——‘既然想傍我,就摆出傍我的态度’。回头就跟该男分手,自由马的广告就再也没有上过这本杂志。”

    徐斯将江湖作为自己的朋友介绍给莫北夫妇,仿佛这是一场平常的友人聚会。只是江湖有一点不自在,这是她认识的第一位徐斯的朋友,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朋友同她约在一块?

    这便是岳杉所不能了解的工作范畴了,她说:“我建议你尽快招一个营销经理。”

    “没有想到高屹和海澜会在一起,这是母校最大的新闻了。”

    回家路上,她把高屹同海澜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父亲。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后来把高屹叫过来问:“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江旗胜千金何曾落魄到要去傍别人?

    是他吻了她,但她对他说“对不起”。

    岳杉说:“傻孩子,你怎么还把高屹看成是你爸爸的对手?你太不了解你爸爸了,以他的见识和手段,怎么可能败在籍籍无名的小辈手里?凭他高屹,就算让你爸爸那些投资失误了,那又能怎样?江旗胜就算是做错了,也是有本事反败为胜的。”她握住江湖的手,“你别小看了你爸爸。”

    “没有想到高屹会和海老师有一段,还修成正果了,谁的青春期能这么轰轰烈烈啊?”

    但是,这是让江湖会痛彻心扉的取舍,她说:“可是,高屹他——”有太多话难以启齿了,忽而眼内蓄满了泪,嚷,“我不想——签。”

    她料想得到徐斯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徐斯一大早来到这里。他的吻带着清晨微凉的气息,仅止于她的唇。江湖紧紧闭着双唇,她害怕地盯牢徐斯。有些事情的后果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当年是如此,现今也是如此。

    徐斯没有想到江湖也会用这么无奈的口气说出这么无赖的话,倒也愣了,他突然问了一句:“江湖,在日本的时候你又算什么意思呢?”

    江湖候了她二十分钟,她不算迟到得太离谱,且一到便抱歉道:“早上从成都回来,飞机晚点了,晚上还要飞香港。最近商演太多,总没空赴你的约。”

    回到腾跃之后,江湖把每周的部门例会开了。会后她收到上回宴请的主编邮来的报纸,腾跃的报道大幅刊登在报纸上。

    有人说,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江湖却觉得男孩的心思女孩怎么猜都猜不准。

    徐斯说:“我最近住附近的别墅。”

    江湖挑衅地讲:“我知道你这样的年纪叛逆,但是不能叛逆得太离谱了。”

    江湖把眼睛抬起来,好像在思索,也许在思索要说怎样的话来跟他周旋。他们这样真不像一早就发生过亲密关系,且刚刚还亲吻过的男女。

    而江湖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唇动了动。她在想,这样的事情,女方都不去介怀,拼命忘怀,他这样身价这样性格的人又何必耿耿于怀?

    倒是也巧,她下午同齐思甜约在Cee Club附近,正好顺路。

    却原来是这样。

    用餐时,徐斯一句话就解开了她的疑惑,“说起来,你和向晚还是前后脚的同事,为同一个老板服务过。”他还特地详细补充了一句,“那时候你的前老板做的是娱乐公司,旗下艺人无数,向晚主管艺人公关事务。她离职以后,你们公司倒转型成纯公关公司了。”

    岳杉问:“非她不可?”

    高屹填的高考志愿是北方的一所大学。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按照他的成绩,他可以考上远比这所大学好得多的大学。

    先前暧昧周旋,不过是想着利用他的喜欢,取得一些方便,再争取回报给他商业实利。她同他,可以两不相欠。

    江湖很唐突地问岳杉:“如果是爸爸,他会不会签?”

    等到了办公室里,自己的案头也放了一个大红信封,同早上洪蝶收到的那个一样。Jane说:“利都百货高总寄来的。”

    江湖说:“为了表示感谢,我会把工厂里的饮用水全部换成徐风的。”

    篮球赛那天,海澜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衫,和高屹的运动背心颜色很相配。她递来鞋子的模样带着春天的温柔。

    徐斯反倒笑了,干脆寻了那张舒适的办公椅坐下来,还跷起了二郎腿。他说:“江湖,说什么傻话呢?你不是早就看出来我喜欢你吗?说真的,我的确是想追你。”

    家政服务员进来送早报和信件,有一封请柬,用大红的信封装着,是给洪蝶的。洪蝶随手放在一边,也没拆开。

    海澜平静地说:“小同学,你说得很对。谢谢你的提醒。”

    她把车往高架的方向开过去。

    这正如日本那夜,她太懊悔自己这种不能自控的情绪让自己做出特别荒唐的行为。

    江湖心内一转,安静下来。

    徐斯笑,“所以我正要到你工厂找你说这事。”

    徐斯说:“Yes,我十二点要在那儿跟大人们开个会,十分紧急而且重要。”

    好,不算白跑一趟。徐斯下车,把车钥匙丢给保安泊车,他径直走到江湖的办公室门前。

    海澜出现在酒吧中央舞台,她穿着白色长裙,抱着一把吉他,声音像缓缓溪水,清冽悠扬。

    齐思甜坐好,微笑,每个角度都完美无缺。她说:“工作需要。”然后开门见山,“经纪人在帮我谈一个国际名牌,所以现在不太能接新的广告。”

    江湖只觉得手掌痛得要命,只觉得心里没有来由地沉甸甸的。高妈妈还不回来,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心里一害怕,甩开高屹自己跑回了家。

    她想,也亏徐斯这位花|花|公|子想得出来,旁人送百合送鸢尾送剑兰送马蹄莲,他一出手一盆匪夷所思的令箭荷花,她想现在是不是流行送盆栽了?

    岳杉的建议正是江湖最近考虑的内容,也是江湖在辞退刘军后,在人力资源工作上的首要之务。她寻了在猎头公司任职的一位旧日同学帮忙招聘营销经理,对方同她闲聊几句,却无意讲到了高屹的婚礼。

    只是回家的时候,她趴在爸爸的别克君威后座,往后看的时候,觑见了高屹。他靠在酒吧对面的墙壁上头,看到海澜走了出来,也不管红灯亮起来,敏捷地穿过马路。

    “你就幸灾乐祸吧你!”高屹冷冷地说。

    江湖确认了一下四下无人,先“哼”了一声,说:“你觉得搞师生恋很新潮吗?”

    她暗忖,自己的前老板曾经开的确是艺人经纪公司,莫向晚又是管理艺人的,同那些明星必有些私交。于是一念通,百念融,她心存感激地望一眼徐斯,这厮但笑不语,席间没有再提及什么。

    真真不能同这位徐老板在话题上兜圈子,才一两下又把自己兜成了下风,江湖无声地咒了声“算你狠”。

    江湖捏着卡片哭笑不得,着眼处这么大盆的花,一下把她的小小办公室变局促了。

    父亲有时候会带她参加饭局,见识场面。这天的饭局气氛很热烈,后来又去了酒吧加节目。江湖非要跟着去,父亲宠爱她,就把她带上了。

    江湖问:“你又去找那个老师了?”

    江湖没怎么搭腔就挂了电话。

    是他失态了,这是不应该的。今早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做他平日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江湖用纸巾把眼泪擦干。

    现在想起来,不是不能理解江湖的矛盾。

    徐斯在那头讲:“就放着呗,和你的仙人掌做个伴,听说这花也是仙人掌科的。”

    江湖笑起来,“连老板都说‘人才难得’,那一定是很难得的。谢谢你的晚餐和花。”

    裴志远走后,岳杉才讲:“《时尚周报》的报道相当详细啊!不但讲到了徐风,还把老厂长是烈士子女的往事都报了。”

    他和班主任相持不下,于是高妈妈就被叫到了学校。

    这所重点中学的校长是父亲的同学,学校里有项奖学金由红旗集团赞助,所以江湖没有什么精神负担。

    多幼稚的恶作剧。江湖骂自己天真无聊。

    齐思甜愣住。她性情温顺,长得又很漂亮,一直是公认的初中部校花,同学们都喜欢她。只有江湖会这么蛮横地当众不给她任何面子。

    江湖向岳杉这般道来,虽然强忍不再哽咽,但神色愈加哀伤,把头低垂下来。

    过了一会儿,高屹一个人回来了,看见了她,皱眉说:“这么晚待在这里做什么?我送你回家。”

    一股浊气就这么从徐斯的心底腾腾生起来。

    江湖坐在暗处,人却在沙发内辗转,身板还是硬直,一刻都不能放松。所以她才会这么累。

    她就坐在办公桌前,一个不注意,窗台上的仙人掌已经长了老大一圈,针叶繁盛。

    那时,江湖手里拿着可乐,用破落嗓子在大叫,“高屹!高屹!”接着一跤摔得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喝可乐。

    她把准备好的计划书放到齐思甜的面前,讲:“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帮忙拍广告片,只是小小地亮相一下。也许目前我这边开价不会比国际大牌更有吸引力,但是合作期间,每售出一双鞋都可以给一定比例提成。”

    徐斯预备听训。

    很快齐思甜的电话回了过来,她说:“多谢你照顾了,好的,再见。”

    海澜沉默了。

    江湖猝然一惊,早已平静的思潮开始翻涌。

    听得江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多嘴多舌必是下风下场,她需谨记。

    “找了导演就得供着一个剧组,何况导演没疯狂粉丝。男主角是新人,人气比不过齐小姐。”

    高妈妈是个细心的保姆,早就为她准备了一些青春期女生应该有的东西。江湖从衣柜里翻出了卫生巾。换了干净的睡裙后,她又打了一桶水,将席子擦干净。

    她轻轻靠在岳杉肩头,摇头,“岳阿姨,爸爸不在了,我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委屈,而是人生有因果,没有办法的。爸爸这么强大,最后还是倒了,我常常害怕。”

    海澜代初三年级的英语兴趣班和自习课,她很年轻,看起来顶多像高中生的样子,所以很有亲和力。许多学生都喜欢她。

    两人交流了一阵公事,岳杉把所有报告都讲完,才递出一份资料,“这是利都百货五楼运动城的专柜租赁合同。高屹手底下的人送过来的。”

    徐斯问吧台要了一杯热柠檬水,走过去放在江湖面前,他说:“向晚离职以后,因为结婚生子就没有继续找工作。现在他们的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所以她有意物色新的发展机会。她的情况你可以具体了解一下。”

    “老爷的别克车,一开上大路就抛锚了,车子刚被拖走,就看见你在这儿。”

    自从接手腾跃以来,她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来处理各宗事务,还是屡屡力有不逮。一碰到烦心事,多操点心思,脸上倦容立现。不能怪职场之内一贯重男轻女,女性同男性在体力和精力上的差别就是这样的明显。

    岳杉考虑也没有考虑,“你爸爸讲过,人在市场上,就算被对方插过两刀,只要生意可做可发展,仍然可以合作。他去廉政公署指证过你爸爸,但这份合同我研究过,没有太大问题。”

    这样不行,这不是她把一切向岳杉坦诚相告的目的。

    她已经太久没有和齐思甜打交道了,几次社交场合的相遇,双方也只当不认得对方,如今坐在一起叙旧,双方心内是各有各的计较的。她有心理准备,齐思甜也会有她的分寸,她是聪明人,她的有的放矢会在不得罪对方的范围内。

    江湖到底没忍住斜他一眼,徐斯只是望着她微笑。

    保安说了,这花并不贵,自然就不能退。她只好讲:“那谢谢你啊!”

    “你不知道本市地铁在上班高峰能挤死蚊子啊?”

    徐斯已经解决了他的早餐,正悠闲地喝茶,边说:“不轻松,什么都要操心。”

    徐斯关上车门,“那倒是要换成我谢谢你了。”

    徐斯把手背在脑后,“去佘山。”

    那套衣服是她买的Jean Paul Gaultier的本季新款,穿在他身上正合身,虽然有点妖,倒也符合他的气质。

    岳杉眼前的江湖,又回到几个月前那副迷惘又痛不欲生的模样。这是最令她心痛的。她感同身受。

    江湖暗自咋舌,此人精力真真充沛,连家族旗下小小餐厅都能管理得有模有样,不能不叹服。

    岳杉是头一回知道江家这段隐事,知道之后,更不忍心让江湖自揭年少疮疤。她拍拍她的手,想要给予安慰。

    江湖的心骤然一紧。

    徐斯笑道:“是不少。”

    只有高屹这种要赚父亲钞票的人才会认真。

    江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过去。高屹很心平气和地对她说:“那晚我是去和海澜告别的,她准备回家乡的中学任教。我妈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我考上这里的大学,我不会辜负她。”

    徐斯在她要走的时候又叫了她一声,然后说:“江湖,公是公,私是私,你有你的意思,我有我的想法。不如我们由头来过。”

    江湖说:“我心里有数。”

    高屹临近高考的时候,办了母亲的葬礼,没有参加高考。葬礼很简单,参加的人也不多,人都是江旗胜出面请来的。

    江湖握紧了岳杉的手,还是讲了下去。

    他原来是要开始自省自己是失态的唐突的发了神经的,但她有必要做出撇个干干净净,把一切当作错误全数承担的罪人姿态吗?

    徐斯忍不住好笑。那么,江湖自己先承受不住,预备摊牌了?

    清晨的太阳温吞吞的,如同他昨晚辗转反侧之后的情绪。

    接下来的话,徐斯就不用讲透了,江湖真是太承他的情了。她马上说:“那么那个鞋业的展览,你舅舅会去参观?”

    她在学校里到处找海澜,终于在学校的花坛截住了她,她身边围着好几个同学,齐思甜也在其中。可江湖不管,气冲冲说:“喂,你有空吗?”

    对方友善地说:“现在精神了很多。”

    高屹在江旗胜的面前,从不会低头,但也从不会多说话。

    齐思甜叹,“海老师很自强不息啊!”

    裴志远向江湖邀功,“亏我一直盯着,好几个经销商松口了,答应咱们继续入货,账期也不催得这么紧了。”

    江湖看了一眼放在车前座的卡通小圆钟,合理建议,“这里很难叫到出租车,这样吧,我送你到张江地铁站。”

    岳杉多问了一句江湖现在人在何处,她如实答了,岳杉说:“徐斯有心了。”当然是有弦外之音的,也许还有提醒。

    江湖气息很急促,胸脯都在起伏。

    江湖说:“舅舅辛苦了。”

    “从小到大,高屹都不怎么喜欢跟我说话,可是我就是喜欢跟着他,搅和他的那些事情。后来我交男朋友,总是把男朋友跟他比,每个都谈不长。高屹大学毕业后,进了利都做招商,一直在日本和香港地区工作。他没再跟我们联系过,我也不敢和他多联系。”

    江湖在夜里又没有睡着。

    徐斯当然也看到了她,他走过来扭开水瓶,把里头的水统统倒在车窗上,然后示意江湖开门。

    江湖一开门,一见是他就先吃了一惊,睡意全消。

    原来是如此,江湖又望一眼自己窗台上的小小仙人掌,在这间屋子内毫无疑义地被艳丽无比的同科花友令箭荷花压过了风头。

    江湖抱住枕头,喃喃自语,“爸爸,你到底有多少想法,我是不知道的?”

    但是,高屹会不会也请了江湖呢?

    这样一折腾,她再也没有睡意了,这时已是晚上九点。父亲还没有回家,她爬了起来,不知是什么情绪的驱使,让她悄悄摸去了高家的亭子间。

    江湖低着头当作没有看见,只答复长辈的问话,“自由马是我面前的丰碑,我只希望可以做到爸爸做的一二,也许就算是成功了。”她对着方墨剑和洪蝶笑,“也要多谢长辈们的关怀和提携。”

    果真有名女士走近过来,一边走一边讲电话,走过来时挂上电话,同齐思甜讲了一句,“向晚说要找时间同我们聚聚呢!”

    她们要讲私房话了,是不适宜有外人在场的。江湖欠了欠身,同她们道别。

    岳杉说:“他给了个五楼最好的位置,价格也很公道,很符合你计划里的直营店发展的策略。签与不签,你看着办吧。”

    当然有观察敏锐的学生发现了。江湖听到齐思甜绘声绘色讲着高屹和海澜的事情,立刻对她嚷,“你无聊不无聊,整天说三道四,神经病。”

    次日高屹出门上学,眉毛上贴了一块创可贴,看见江湖,根本不想理她,结果被江湖一把给拽住。

    江湖一直红着眼睛躲在父亲的身后,没敢看高屹。

    江湖想用仙人掌来扎他的手。因为他总是不理她。

    徐斯答:“跑步。”

    这样看着十分危险。徐斯不满道:“哪能这么开车?”

    有个同学的母亲是师范学院的老师,她知道了一些关于海澜的情况,譬如海澜是北方小镇考来本地,家里只有一个重病的母亲。

    高屹的手握住了海澜的手。

    江湖捧起透明水杯,握着喝了一口,讲:“我知道了。”

    江湖见保安抱得费力,先忙指着书架的角落让他放好。

    江湖脑袋里轰的一声,瞬间愤怒到了极点。这个高屹,一定是去见海澜,还非要扯着她说谎。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高妈妈就把关于高屹和海老师的那些事全部说了出来。

    洪蝶拍拍她的手,“你爸爸是你的榜样。”

    江湖不知道怎么答。徐斯真的明刀明枪同她周旋了,她又乱了章法。

    徐斯对长辈们玩笑说:“我们来抢鞋业的老板们的先。”

    “为什么不直接找导演或者男主角?”

    岳杉心想,她到底还是江旗胜的女儿,她有这一份自觉,那么自己就可以放心了,这个女孩会不断进步,直到成功。

    徐斯对她的揶揄应当不做解释的,可仍答了句,“谢谢,是我妈的车。”

    他拆开信封,是一封结婚请柬,新郎的署名是高屹,新娘叫海澜。

    洪蝶奇问:“昨晚回来睡觉了?这一大早又去了哪里?”

    她想,她很久没有完整地去想一想,那段往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是她愿意把这段往事向岳杉倾诉。

    她小心吃了一口粥,粥米香糯,瑶柱鲜美,可口又暖胃。她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江湖轻咳一声,“没有想到你们都这么八卦。”

    从初中开始,江湖就知道齐思甜是一等难缠的角色。她若是求你办事,必定千好万好,若是反之,则效果也相反。当年红旗盛大的时候,齐思甜为了争取到拍一支自由马的广告,没少在江湖身上下工夫。当然,她现在也有权利拒绝一支收入也许并不是十分丰盛的广告代言。

    “你可以不理这些去国外的。”

    江湖没有红眼睛,也没有哽咽,她说:“我现在才知道爸爸以前有多难。”

    江湖只是苦笑。也许是因果循环。在父亲在世的时候,是她从来不主动与这班别有用心的同学们攀交情,到如今,轮到她自己别有用心要攀附交情了,也是同样这般的难。不是没有一点点的自怨自艾。

    齐思甜问:“什么时候见面聊聊?好几回和你在一个场合内碰头,总没空说上话。”

    江湖没好气,“您都指示了,吃饭呗!”

    江湖知道高屹和海澜有牵扯,是在酒吧的门口。

    高妈妈在学校里当着老师的面给了高屹一巴掌,这件事情被江旗胜知道了,他语重心长对高屹讲:“你妈打你,是要你做人分清形势。”

    江湖惊呼一声,“原来我真的三头六臂,能做这么多的事情。”

    “后来,我们公司和香港的利都百货合作,我又见到了高屹,他管着招商的事儿,我撺掇着磨着我爸和他多合作,多提点他。可是,可是,后来爸爸事发,他去廉政公署举报——”江湖突然噤声,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把那段更惊心动魄的往事——也是父亲的丑事吐露,她不能让岳杉晓得,她低下头,“我今天才知道高屹和那个实习老师结婚了。就像《神雕侠侣》里的郭芙,砍了杨过一臂,可也成全了他。我欠他的,他欠我的——也没有办法算了。”

    高屹不搭理她,只说:“你还是顾好你自己的中考吧!”

    这一幕太过深刻,江湖久久难忘。

    挂上了电话,江湖愣了很长时间。

    而江湖丝毫不觉得。

    徐斯嬉皮笑脸说:“我开车去中央绿地跑的。”

    为什么不能像父亲一样,将所有的情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些人情冷暖,这段日子以来,她是尝遍了。

    她预备在国内先借媒体用怀旧风把腾跃的概念炒热,用手绘比赛来推出腾跃的新品吸引眼球,然后搭一搭齐思甜那部可能获奖的片子,将腾跃鞋同中国功夫挂个钩,从国外炒到国内来。而且最最巧合的是,东京电影节期间,在东京有个国际鞋业展览会,天时地利俱全。

    江湖在这一刻仿佛又回到痛苦的当初,怎么都解不了的心结狠狠捆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都困难。她只是拼命摇头,现时现刻没有办法做其他的思考。

    正好保安正在交班,见了他忙不迭打招呼,他摇下车窗问:“江小姐在不在?”

    这一夜她睡了醒醒了又睡过去,早上被父亲叫醒。父亲说:“高屹妈妈出车祸了。”

    方墨剑有若干个月没有见过江湖,此时见她气色不错,比前一阵胖了,也恢复了往昔的明艳,颇为感慨,问了问江湖的现状,说:“老江在天有灵会欣慰。”

    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就是十四五岁的江湖最大的心计了。

    这时的江湖矜持拘谨了,她手里提着沉甸甸的环保袋,心情很复杂。她对徐斯说:“徐斯,如果我之前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我想先道歉,也许是我自己想的做的太偏门了,这样不好。”

    徐斯晃了晃手里徐风蒸馏水的空瓶子,笑,“幸亏我带了水。”他不客气地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爸爸十六岁就一个人上山下乡,三十六岁的时候,他建了红旗。”

    她笑,“她们主编很捧场,最近帮我做了不少宣传。瞧,经销商都松口了。我想在她们报纸开始投几期广告。”

    徐斯侧头看了一眼江湖,等她挂了电话,才问:“你心里有什么数?”

    江湖颇为庆幸,也很感激。她向徐斯道别时说:“老板,多谢你。”

    这是有原因的,徐斯原来还请了莫北夫妻一同用餐。对方夫妇衣着都很得体,尤其莫北的妻子莫向晚,面貌姣好,衣衫光鲜,笑容恬静,在现场仅有两位女性的情况下,把江湖比得灰暗无比。

    徐斯感受到了江湖身体的颤抖,她的唇甚至也在发抖。她没有他想象中胆子那么大。任性的大小姐,她所有的心机和任性,都有一定的心力承担的范围。

    江湖抽泣着,不敢过去,江旗胜推了推女儿,“过去安慰安慰高屹。”

    江湖如释重负地转身,几乎想马上光速逃回自己的车里。

    但徐斯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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