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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战争与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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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世界政府

    现在,人们一致认为,由于不再发挥应有的作用,如今的联合国可以阻止任何事情的发生,却唯独不能制止战争。今天,无论是谁对和平这一话题说三道四,也不会受到质疑。因为我们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

    在过去的岁月里,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海外,我一直敌视专家,崇尚简单化。我不会尝试就如何确保和平去写一部专著,而更愿意用较小的篇幅提供一些严谨的智者就此话题说过的言论。因此,按我的看法,这个问题可以简单地用一个段落予以阐明。当两个国家之间起了纷争,有两个,也只有两个解决的方法,即通过战争的途径或者通过法律与秩序的正当程序解决。但是,为了问题能够和平解决,必须要有一个组织,它代表着高于所有个体成员之上的法律和秩序,并受到人民的信任,同时拥有对付反抗者实施决定的权力。这是不言自明的真理,所有人对它都很清楚。公众必须明白,任何意欲反对它所代表的法律与秩序的人都应该受到蔑视。如果这样的组织存在,如同在任何文明的人类社会一样,认可它的决定将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没有这样的组织存在,或者,如果人们对它不具备信心,那么,奉行自我保护法则的每一个国家,都必然责无旁贷地通过以武力对抗武力的准备来加强自身的防备。如果没有发展这样的组织,如果没能使国家为所有紧急情况作好战争准备,或者,甚至没有采取措施使国家处于最佳的战略优势,以防备战争的爆发,那么,国家的任何武装力量都会对国家和公民犯下玩忽职守的罪责。事实证明,解决国家内部争端时行之有效的法律与秩序的简单原则,不能被用来解决国家之间的争端。因此,我认为,世界联邦是唯一的解决方案。

    这样的组织今天并不存在;因此,才会有战争的发生。所谓的“列强”正是导致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他们没有作好准备在世界组织中尝试一般的民主程序。他们不曾保证,将来也不会保证,去遵守这一组织在多数人原则下所作出的决定。五大强权中的每一个都想拥有暴君的权力,以否决大多数国家的意愿。他们相信,他们没有能力建立一个和平的民主机构,这种机构在文明国度中普遍存在。换言之,大国在期待这个机构中正常、文明的民主程序的时候,缺乏必要的修养。它们希望的是将世界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因此,它们不希望联合国大会拥有权力;同样,它们也不希望联合国拥有权力;它们不对它授权签署与德国或与日本的条约。它们希望在联合国之外的“外交部长会议”上解决所有至关重要的、战略性的、决定性的问题,所有有关力量平衡与势力范围的问题,而正是这些导致了战争的发生。它们认为,联合国只是世界统一这一抽象概念的门面,它们坚信联合国只是理想的化身,现在为之奋斗是不现实的。在原子化的今天,它们相信,追随梅特涅、塔列朗和克里孟梭仍然是现实的事情。换言之,五大强权并没有准备去改变强权政治的模式。它们将谈论对欠发达国家进行教育及供应食品的有关事宜,可是天晓得,在当今时代,正是那些拥有先进教育水平、充足食物供应以及良好公共卫生条件的国家将要发动下一次战争,而不是因纽特人或者爪哇人。曾经对我们发动了两次世界大战的列强们,仍然没有为它们自己感到耻辱。

    然而,如果那样认为的话,大国将会反对。它们将躲藏在专家们的庇护之下进行辩解,说事情非常复杂,那样做是行不通的;说世界联邦主义者是空想家,他们才是现实主义者。我还是主张简单化。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此类组织是否可行或不可行,而是当今列强们是否已经为此类组织作好准备。一个隐藏的事实是,它们没有为这样的组织付出真正的努力,因为它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愿。由此得出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结论:必须首先决定的是,我们是否希望使用各种手段停止战争,即使这意味着要放弃一些东西,或者,如果该组织是如此不完善,以至于威胁或甚至确实要发动另一场战争,我们是否愿意被动地袖手旁观,然后去迎接另一场战争。一方面是民主与和平,另一方面是特权、强权与战争,我们要在这二者之间作出选择。如果战争和世界联邦是唯一的两个选项————并且列强不能证明有第三个选项存在————这显然意味着列强将要选择战争而非世界联邦。谁是现实主义者,谁又是困惑的呢?

    人类的智慧应该永远具备预见与应付新情况的能力,而同时世界上还存在着某些卑鄙的事物,它们十分顽固并钟爱老一套的诡计。人类现实主义完全被原子弹吓坏了;假现实主义说它不害怕,说我们还有时间,说再磨磨蹭蹭我们也担负得起。人类现实主义告诉我们,强权政治、联盟以及势力范围的做法已经导致了两次灾难性的世界大战,并将不可避免地导致第三次世界大战;假现实主义说:“大权在握的感觉真好,让我再握一会儿吧;让我再试一试,看看我是否比克里孟梭和劳埃德·乔治在玩弄联盟和势力范围上干得更好一点;也许我更聪明。”人类现实主义说,世界已经萎缩;假现实主义犹豫不决地问:“是吗?”人类现实主义说,现代武器已经废止了所有国家边界,没有国家是安全的;假现实主义说,“你确实是这么想的吗?”人类现实主义说,导弹可以飞越英吉利海峡,甚至大西洋;假现实主义天真地问:“可以吗?”人类现实主义提醒我们说,我们曾经一致认为,如果没有国际警察的强制执行,国际法是没有用处的;假现实主义说:“专家说无论如何这太复杂了。”人类现实主义提醒我们,在20世纪第一个10年有一段时间,一位伟大的美国总统成了世界良知的代言人,那时全部人类大众认为我们将要自己当家做主,并且“在强者与弱者之间”将不再存在区别,小国将不会像他们玩的棋里的卒子一样“被随意改变主权”;但是20世纪40年代,在仅仅三十年的时间里,假现实主义就已经忘记了所有这些,并且现在又在玩下棋的游戏。当威尔逊宣布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目标是“没有胜利的和平”时,他触动了世界人民的心弦。愚蠢的假现实主义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目标宣布为没有和平的胜利,在最大限度上没有回扣的胜利,是无条件的胜利————一个与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没有任何关系的胜利,就像汉尼拔或者成吉思汗与人类的手足之情毫无关系一样。当今世界不是在战争和战争威胁的统治之下,而是在这个假现实主义做出的宣言的统治之下。如果人们不能将其从他们内心的灵魂之中驱除掉,等待他们的将一定是战争。而不会有其他更好的结果。

    今日美国最杰出的思想家们会说些什么呢?下面的引文出自E.B.怀特的《野菖蒲》(可以与埃墨里·里夫斯的《和平的剖析》相提并论),许多人认为,它是近期就世界重大问题所创作的最佳作品。有一段时间,《纽约客》似乎成了美国唯一的严肃杂志————除了就世界政府发表评论之外,它还非常认真地讲述了广岛的故事。我认为,究其原因,是由于幽默作家的直率,在政治科学和国际事务方面,这些作家不想被含糊其辞的专家权威所困扰、恐吓或哄骗。我希望,读者们不要错过E.B.怀特在1945年圣诞节前写的文章,我已将此文与他自己的选集一起收入年鉴之中。希望子孙后代记住,这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六个月时写的。对那些刚刚从六年的战争中解脱出来的人来说,这是多么好的圣诞礼物啊!

    世界政府年鉴

    E.B.怀特 1945年12月8日

    应该被镶进木框挂在厨房的年鉴:

    4月26日——T.V.宋博士在旧金山联合国会议上发表讲话:“如果有什么信息我的国家……想要带给这个会议的话,那就是,为了集体安全的利益,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已经准备好……向这个新的国际组织放弃我们的部分主权。”

    6月13日————埃墨里·里夫斯(Emery Reves),《和平的剖析》:“因为20世纪的危机是一次世界范围的冲突,它【引文】发生在主权国家的社会单元之间,所以,我们时代的和平难题是建立一种凌驾于主权国家之上的法律秩序来调节人们之间的关系。”

    8月12日————芝加哥大学校长,罗伯特·梅纳德·哈钦斯(Robert Maynard Hutchins)在一次广播讲话中说:“我必须承认,截止到上星期一,我对建立世界国家还不抱任何希望。我认为,世界国家没有存在的道德基础,我们缺乏世界良知,缺乏维持世界国家一体化所需的世界共同体的良好感觉。但是现在,这种选择似乎变得清晰起来。”……

    8月18日————诺尔曼·库辛(Norman Cousins),《星期六文学导报》:“他(人类)已经成为世界的斗士;对他来说,培养一种世界良知————只是额外的步骤————尽管是一个很长的步骤……他需要认识到一个绝对真理,即在原子时代所有被淘汰的事物中最重要的就是国家主权。”……

    9月1日————小科德·梅耶(Cord Meyer, Jr.),《亚特兰大月报》:“国际社会尚不存在这样一个最终机构,各个国家必须将他们之间的争端提交给它处理……我们应该坦白地将这种没有法律的状态认定为无政府状态,在此情形下,生存的代价是残酷的武力。只要这种状态继续存在,战争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不可避免的。”……

    10月20日————《星期六晚邮报》的评论:“现在我们已经面临这样一个时刻:世界政府将完全能够使国际政治适应迄今仍无法想象的权力来源。”

    10月22日————拉尔夫·巴顿·佩里(Ralph Barton Perry),《发展中的一体化世界》:“我们满怀热情梦想的一体化世界,其目的不是来满足任何人或任何集团个体的利【引文】益。在那里,没有主仆的概念。它通过服务于所有人的利益而服务于每一个人的利益。它只寄望于最广泛的包容一切的基础。它不是一个空洞的梦想。它不只是一个想象的游戏,而是一个实际需要驱使人们实施的计划。”

    11月1日————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教授,《亚特兰大月报》:“我害怕世界政府的专制吗?当然我怕。但是我更怕另一场或更多场战争的到来。在某种程度上,任何政府无疑都是邪恶的。但是,比起战争带来的严重得多的罪恶,特别是战争造成的越来越大的破坏性,世界政府还是要好得多。”

    11月23日————贝文先生(Mr.Bevin)在下议院的发言:“我觉得我们正被残忍地逼上这条路;总之,我们需要对创建一个由世界人民直接选举的世界大会的目的进行新的研究……我愿意与任何国家、任何政党的任何人坐在一起,像其他大国已经做成的那样,为世界大会努力设计出其公民权或者宪法……”

    11月24日————J.罗伯特·奥本海默博士(Doctor J.Robert Oppenheimer),《星期六文学导报》:“符合实际情况的做法是:承认,原子武器对整个世界造成的普遍危险是个共同的责任,单方面的解决办法是无能为力的;承认,只有通过建立一个责任共同体,才能有希望对付那种危险。”

    12月22日————(《现在的E.B.怀特先生》————发表于《纽约客》)“在一个寒冷的下午,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富兰克林·西蒙的窗口,那里,来自不同国家的儿童在日光下有条不紊地转动着。大多数的商店都集中展示着圣诞节的礼物,譬如乳香、没药和浴盐等,但是富兰克林·西蒙却直接宣传儿童本人,不同种族的儿童排成队列,看起来煞是可爱。我们站在那里观察过路人观赏这个由不同国家、不同种族的儿童构成的场景,我们注意到,当有色人种认出有色人种的小孩夹在其他人种的小孩里面时,他们的眼睛里闪现出亮光来。”

    “自从第一个圣诞节以来,还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年的圣诞节一样————充满了恐惧、痛苦、敬畏之情,以及尚无人能够理解的奇怪的新情况。今年的圣诞节与往年相比,所有特征都与传统模式截然相反:没有了温暖的祝福和快乐的儿童,世界上大部分地方到处都是寒冷的房间和饥饿的人群。得胜的士兵回到家中,期望获得热烈的欢迎,而得到的却是陌生的尴尬气氛。”108

    我喜欢E.B.怀特给美国派往联合国代表的指示。那确实是智者精妙的语句。它言简意赅,直入事物的心脏,并且代表着这样一种精神:最终一定会使民主的联合国成为可能。当然,联合国的全部问题在于,它没有像亚伯拉罕·林肯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那样才智出众、心地淳朴的思想家。

    “多擤擤鼻子,听听全世界的声音。”

    E.B.怀特 1946年1月12日

    埃伯哈特小姐,做一份原件和四份复印件,给每位代表一份。在去联合国大会的路上,每位代表都带着两套指示:一套是由他的良心口授的(但是不会对外宣读),另一套是选民交给他的。于是,我们将指示递交给联合国组织第一次大会的每一位代表。指示如下:

    当你坐下时,只要你感到舒服,就和普通美国人一样坐下吧;但是,当你站起来发言的时候,像任何地方的人那样站起来。

    不要带回家任何熏咸肉,在路上它会腐败变质。带回家一根丝线,靠它,你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永远记住外交政策是戴着帽子的国内政策。会议的目的是用法律替换政策,并创建共同的事业,尽管这一点没有得到任何形式的阐明。创建共同的事业。

    不要认为,你们是通过捍卫我们的利益而代表我们的。你们代表我们的同时要确信,我们的利益就是他们的利益,反之亦然。

    当你怀着渴望的心情想起你出生的地方时,要记住,太阳每天都要离开那里去照耀其他地方。当你带着挚爱的感情想起美国时,想一想它不纯的血统,以及为何没有美国人曾经在狗展上赢得过奖项。

    在你的公文包里,将伟人与你当天的日程安排放在一起。读读他们简短的名字:沃尔特·惠特曼、约翰·多恩、曼尼·坎特、亚伯拉罕·林肯、汤姆·佩恩、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读读他们,你会忍不住落泪。然后再读读他们,这回就不要流泪了。

    如果你要为我们发言,不要为了美国发言,要为人民,为自由的人们发言。我们不是派你去建立国家的伟大形象。如果你不明白这点,不相信这点,你最好去赛马场,在那里即使猜错了,你也会有好日子过。

    永不要忘记,和平的本质常常会被误解。和平并不是通过防止侵略就可以得到的,因为那样做对和平来说永远是太迟的选择。只有在人们的敌意和憎恨都服从法律的约束以及政府的宽容之时,和平才可以得到。

    不要试图通过爱你的邻居而去拯救世界;这只会使他感到紧张。而是要通过在法律的框架下尊重你邻居的权利并且坚持让他也尊重你的权利(在同样的法律约束之下),拯救世界。总之,要拯救世界。

    注意宪章第四章第二条第三段请求代表大会“提请安理会注意可能会危及国际和平与安全的情况”。因此,我们指示你,提请安理会注意一直危及和平的一种情况:绝对的国家主权。提醒理事会注意,你们自己组织的弱点和缺陷,你们的组织的成员是国家而不是个人。

    不要为原子弹的噪声所困惑。原子弹相当于射豆枪,谁使用谁就处于危险之中。但是如果你要做梦的话,去梦想绝对重要的东西吧,梦想质能关系,梦想人和人的关系。科学家已经比你梦想得还多,年轻的代表,那就做个好梦吧。

    多关心原则,少关心结果。我们并不要求结果,只是要求一个具体实施的计划。你不是在玩下棋的游戏,尽管这看起来有点像;你参加的是关于希望的嘉年华会……

    作为护身符,不要带着彩旗去特殊的场合;对普通的感冒,要带上一条白色的手绢。多擤擤鼻子,听听全世界的声音。

    最后,既然皇帝已经放弃了神威,我们告诫你要相信你自己,并且热爱真理。建立一个伟大的共和国。基础是不可避免的。基础就是联合。这就是你们的开头字母所揭示的:UNO,联合国组织。

    [《野菖蒲》109]

    二、伍德罗·威尔逊

    战争的逻辑,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没有替代的可能选项。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战争会有多快爆发,具有多大的毁灭性,以及谁会赢。当我看到希姆莱绞死三个波兰人的照片时,或者当我阅读有关对文辛迪红衣主教狡猾、系统、精妙的拷打,以准备对他的审问的报道时,我真的无法相信,除了物质方面以外,文明已经取得了进步。当我们自夸进步的时候,这些恶行就发生在我们的时代,由我们的同类所为。我们的心灵在哭泣,我们只有悄悄地,像祈祷一样重复亚伯拉罕·林肯的话语。“我们深情地希望————我们热烈地祈祷————这场战争带来的巨大痛苦可以很快消逝。然而,假如上帝要让战争继续下去,直到二百五十年来奴隶无偿劳动所积聚的财富化为乌有,并像三千年前人们所说的那样,直到被鞭笞所流的每一滴血被刀剑下所流的每一滴血偿付完为止,那么,我也只好说:‘主的裁判是完全正确而公道的’。”1919年9月5日,威尔逊总统在没有完成的旅程中,在普韦布洛他垮掉的三个星期之前,随着心脏的最后跳动,他说出了下面的一席话。此时,另一场战争的逻辑对这位总统来说已经显得非常清楚。

    “美国陆军与海军的荣耀在那个夜晚像梦一般消失了,接着发生的是,在和那个夜晚类似的黑暗中,在这场战争到来之前笼罩着这个国家的恐慌的噩梦;并且在将来某个时间,按照报复心切的神的旨意,另一场战争将要来临,在战争中,不是几十万优秀的美国人将不得不牺牲生命,而是数百万人需要为实现世界上人民的最终自由而献身。”

    阅读威尔逊总统的文字是一个奇特的体验。三十年前的话语仿佛不是在1918年所说,而像在公元2018年所说,并不是因为威尔逊的超前,而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倒退。威尔逊的逻辑是清楚的;战争没有理性的替代物,战争将是唯一的选择,而我们并不需要战争。我是威尔逊理论的忠实拥护者。1916年至1917年的冬季,当时我还是北平的一个年轻教师,我清楚地记得阅读他和平的条件时的心情;那是一种在遥远的亚洲被所有人分享的心情。从他的字里行间,我们看到了一线光明和一位世界的领袖。“没有胜利的和平”,这一词组已经永远地印在我的脑海。如果有胜利,那只会是“人类的胜利”。只有去阅读他在美国参战之前的1917年1月22日所发表的演讲,我才可以重温那些使世界信任的时刻。我尊敬美国,并不是因为美国有许多名叫威尔逊的人,而是因为至少有一个被信赖的威尔逊。在我的一生中,只有两个政治演讲曾经打动过我,即林肯的“第二次就职演说”和威尔逊的这次演讲。但是,现在读它,其中的言辞似乎令人难以置信:在那些可恶的假现实主义者决定了我们的思想和世界的思想之前,世界已经向前走了那么远。借助清楚的逻辑和明晰的含义,威尔逊宣布了一些我们已经完全忘记的原则,而如今的政治家们正在遵循着这些原则的所有对立面。“当前的战争是一场为公正、稳固的和平而进行的斗争,还是仅仅为了新的权力平衡?如果它只是为了新的权力平衡而进行的斗争,谁能来保证这种新安排的稳定的均势?……一定不存在权力的平衡,有的只是权力的一致;不是有组织的对抗,而是有组织的共同和平。”但是,今天的假现实主义者又说些什么呢?“首先,这必定是没有胜利的和平。”但是,今天,我们更喜欢没有和平的胜利。“保证书必须既不认可,也不暗示大国与小国之间、强国与弱国之间的区别。”可我们的假现实主义者对大国与小国之间的区别又做了些什么呢?“世界上绝对不会存在这样的权力:可以操纵人民、改变他们的主权归属,好像他们是财产一样。”难道数百万人民没有被强权如此操纵过吗?立陶宛、罗马尼亚等人民的权利在哪里?至于“公开的盟约,公开地达成”,那句话很久以前就被忘记了;事实上,秘密条约的倡议者颇为他们自己而得意。于是我们继续前行,但是不能因此就说我们进步了。威尔逊总统是对的,他当时说,他之所以发表那样的演讲,是“为普天下沉默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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