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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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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非之当矣不得复引以为説也曰程子诸説如何曰所论州举学试之得失者可以警学者较计之私日用之间所当深察其曰子贡之知亚于顔子则张敬夫以为夫子尝问其与囬也孰愈至此又并称焉则所以进之也逺矣亦其言之一騐也其一説以命为爵命则恐或未安耳

    或问善人之説曰此文简奥有不可知者今考众説而反之于心惟张子及程子循涂守辙之説为善而杨氏亦为得之但必以孟子之言合之于此则为费辞耳圣贤之言各有所止不必强説而牵合之也或以为善人不循辙迹则亦不能至于圣神或以为不循善人之迹则亦不能至其阃奥是二説者或引其进或原其初而未尝答其所问则未知使之以何为迹而践之耶或以为不践为恶之迹则以本文观之又未见其果为为恶之迹也或以为不蹈古人已成之迹则古人已成之迹皆圣贤所以垂教于后世者又安得不蹈哉凡此数説皆有所未安者故特以程张之説为正耳

    或问论笃之説程子两义不同如何曰是亦可通然以是字文势推之疑前説得之为多尹氏葢用程子説而上一句用前説下一句用后説其择之亦不精矣或连上篇为説者亦非是葢子张尝有堂堂之讥故误以色荘者继之耳

    或问二十一章之説曰程子杨氏得之矣范氏以税人为不可专而为仁由己则可以不待父兄之命则是夫子之告子路专以税人之事而告冉有专以为仁之事也谢氏为勇者徒行而未必中义则是夫子不为其有父兄而特救其不合于义也以文意求之恐皆非是葢夫子之意非论其事特救其心之偏耳子路勇于行而有无父兄之心冉有怠惰退缩而有不勇于行之失故各就其偏而救之夫子之答公西华固已明白岂可舎此而自为之説乎故惟敬夫之言本末为备然诸説或引成德达材因其材而笃焉者正与救失之意相戾亦其小失也

    或问程子之言顔渊亲在不得为夫子死者如何曰以其下文搏虎之云者推之则不得有是言矣疑记録之或误徒得其设为辨诘之辞而不得其所处之正意也且遗书所记此条之説不止如精义所载者大抵相死之説为多亦可以考其意之所归矣此类学者尤当精考葢大义所系不容于误也胡氏亦尝论之乃程子之遗意然其言尤简约而明白今附见于此可以证程子之説云【或曰顔渊若死于夫子之难其如顔路何胡氏曰程子尝言之矣闾巷之人辞亲逺适则同患难有相死之理况朋友乎况弟子之于师乎其可不可当未行而预断不可临难而始谋也】曰吕氏之説如何曰此章之防但见师弟子之分临难有相死之义而顔子之于夫子其恩义为尤重使夫子遇难则顔子有相死之理耳吕氏之説与杨氏所论天丧予之章其病正同且以顔子志道然后如此又似以计较利害为言而不见恩义之所存者抑夫子之死道之在夫子者既不幸而丧之矣己又以死从之则道之在己者又将自灭之也然则其于利害无乃反有所不审乎曰谢氏果敢之説如何是盖避程夫子所谓遇害不当言敢不敢者然似未察乎文义而过疑之也若以吕氏所谓死战者言之则敢与不敢胡为不在我乎至程子之读死为先则本韩子之説而胡氏亦已论之矣

    或问由求之为具臣也奈何曰诸説善而杨氏尤备然然其后本乃悉删去而直以格君心之非为説髙则髙矣恐不如前本之正而慤也又曰一条尤详弑逆以下或从一事即不得为大臣此意尤切也胡氏张敬夫説亦有所发明云【胡氏曰乱臣贼子欲动于恶其不从者未有能全其身者也然则夫子此言是以死难不可夺之节许二子矣况使季氏先闻此言则邪谋乱心岂不潜消于防防之中乎张敬夫曰弑父与君不必由求而知不从矣然世之顺从者其始也惟利之徇而已矣未遽有悖逆之心也履霜坚氷之不戒驯习蹉跌以至于从人而弑逆者多矣此二子所以贤欤】曰谢氏以由求为事事非事道者如何曰如此则事道者乃在于事之外而见于事者皆非道也大抵谢氏之説多如此观其所论四子言志以曾防不着一事而以三子为未识道体则可见矣且书所谓事事孟子所谓事道者所指各异不当引以为对而又分别其精粗也

    或问子路所谓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夫子不之许也而谢杨尹氏皆以为不然何哉曰杨氏之説髙矣夫三代以上六经虽未具然以书礼考之则舜之教胄子敷五典与夫成周乡官乐正之法其所以优游涵养而诱掖夫未成之才者葢有道矣岂遽使之从事于人民社稷之间以试其未能操刀之手而不虑夫美锦之伤乎范氏葢得此意然犹必以读书为言则似不足以解诸説之疑者然三代而下既有书矣则事物始终古今得失脩己治人之术皆聚于此好学者岂可以不之读而遽自用乎以此而论则范氏之説正为不过但读者乐闻诸説之髙故以其説为卑而不之察耳殊不知好髙之将使学者恃其聪明率意妄作而无所忌惮则其失不但卑陋而已也侯氏以为社稷民人固可学而犹谢杨尹之説持其所谓学诗学礼之后者则犹为有序云尔

    或问何以知四子以齿为序也曰洪氏以为子路少孔子九歳曾参少孔子四十六嵗而防参之父也则其齿或亚于子路矣曰何以知浴之为盥濯祓除也曰汉志三月上巳初除官民洁于东流水上而蔡邕引此为证是也韩李疑夫祼身川浴之非礼而改浴为沿葢不察乎此耳曰何以言曾防之见道无疑心不累事而气象从容志尚髙逺也曰方三子之竞言所志也防独鼓瑟于其间漠然若无所闻及夫子问之然后瑟音少间乃徐舎瑟而起对焉而悠然逊避若终不肻见所为者及夫子慰而安之然后不得已而发其言焉而其志之所存又未尝少出其位葢澹然若将终身焉者此其气象之雍容闲暇志尚之清明髙逺为何如而非其见道之分明心不累事则亦何以至于此耶曰何以言其直与天地万物各得其所也曰夫暮春之日万物畅茂之时也春服既成人体和适之候也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长少有序而和也沂水舞雩鲁国之胜处也既浴而风又咏而归乐而得其所也夫以所居之位而言其乐虽若止于一身然以其心而论之则固蔼然天地生物之心圣人对时育物之事也夫又安有物我内外之间哉程子以为与圣人之志同便是尧舜气象者正谓此耳或曰谢氏以为曾晳胸中无一毫事列子驭风之事近之其説然乎曰圣贤之心所以异于佛老者正以无意必固我之累而所谓天地生物之心对时育物之事者未始一息之停也若但曰旷然无所倚着而不察乎此则亦何以异于虚无寂灭之学而岂圣人之事哉抑观其直以异端无实之妄言为比则其得失亦可见矣曰何以言夫子之许三子也曰此无贬辞固己可见而答孟武伯之言尤足以见其平日之与之也曰惟求非邦以下旧説皆以为孔子之言何也曰彼亦见其不以曰字起之而不察夫前乎此者求尔何如赤尔何如之説皆无曰字也且他书之例其若此者尤多是以晁洪胡氏皆以为问答之辞而今从之也

    四书或问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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