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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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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或问卷十六

    宋 朱子 撰

    论语

    先进第十一【凡二十五章】

    或问首章之説曰以夫子所以答林放之意考之则似当以程伯子谢氏或范氏杨氏説为正如何曰彼亦以奢俭对言则俭为本故与其过而失之奢则宁不及而失之俭则为得其本耳非正以俭为法也且安知当世所谓俭者非昔之所谓中耶

    或问四科之目何也曰德行者潜心体道黙契于中笃志力行不言而信者也言语者善为辞令者也政事者达于为国治民之事者也文学者学于诗书礼乐之文而能言其意者也葢夫子教人使各因其所长以入于道然其序则必以德行为先诚以躬行实造具体圣人学之所贵尤在于此非若三者各为一事之长而已也然程子犹以为游夏所谓文学固非秉笔学为词章者学者尤不可以不知也曰何以知其为门人所记也曰呉氏例曰凡称名者夫子之辞弟子师前相谓之辞称字者弟子自相谓之辞亦或弟子门人之辞得之矣诸説或以此章尽为夫子之言者考之不审也

    或问闵子骞之孝曰呉氏详矣【呉氏曰韩诗外传子骞早丧母父娶后妻生三子疾恶子骞以芦花衣之父察知之欲逐后母子骞啓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父善之而止母悔改之后至均平遂成慈母此夫子所以称之也且夫子于弟子未尝称字此或集语者之误】曰然独取胡氏之説何也曰诸説善矣而于文义皆有未协者惟胡氏为可通耳

    或问六章之防曰诸説备矣而胡氏所论记言之例亦学者所当知也【胡氏曰记言之例君问则称孔子以对尊君也大夫之问亦然则非礼矣尽称氏以异乎门人而去对以降于国君者乎】

    或问以弟子之年考之则顔渊之死先于伯鱼故有以鲤死之言为夫子之设言也谅乎曰以人情考之不应如此且王肃推信家语最为深笃而亦以此为年数之错误而未可详也今亦安得固守而必信之乎曰各言其子之説范氏以为夫子视顔渊犹子杨氏以后章视予犹父之言以为二子之才不同而皆夫子之子侯氏则又以为己之子与他人之子不同其説孰是曰范杨同而侯异然以文意考之则皆不协然二説之流一则害于分殊之义一则害于理一之仁亦其气象之偏所发如此故此句之文惟尹氏为得之

    或问八章之説曰范侯尹氏得之其曰同道则前已辨之矣杨氏直以予指斯文而言意殊迫狭必若尹氏之云然后其言为有序耳

    或问九章之説曰范氏谓哀发于诚心故不知其恸圣人之喜怒哀乐莫非诚心之发何独于顔子而后发于诚心哉杨氏之説亦为过之惟尹氏之言为得其平耳

    或问顔渊厚之説曰诸説皆善惟杨氏为详但其论不得视犹子者若有罪顔路之意恐非圣人忠厚之心也葢但言我之所以葬顔渊不如鲤之得冝者以门人之故耳深责门人则顔路之失亦自见矣曰邢疏以门人为顔渊之弟子然乎曰顔渊早死未必开门授徒也范氏以为夫子之门人也近是曰谢氏引王氏之説曰不得视犹子者分也如何曰非文意也夫子所谓不得视犹子者乃叹恨之辞耳若以为分之当然则下文为无所系也

    或问十一章之説曰程子至矣范吕之説亦得之但范以为孔子不告子路而尹氏深非学不躐等之説则两失之葢学固有序而夫子之告子路正以其序告之也曰杨氏以为通乎昼夜而知则人鬼死生当源源自见后本乃削其所谓当源源自见者何也曰源源自见是张子之言葢曰以渐而见云耳然张子曰学至于知天则死生鬼神当源源自见为学者而言故以为渐而见之耳杨氏因其説以为此文而以通乎昼夜而知易夫知天者则是圣人之事而以渐而见不足以言之矣删而去之岂其觉于斯欤

    或问訚訚侃侃于前篇之训其亦通矣乎曰訚訚者外和内刚德气深厚所谓和悦而诤者也侃侃则和顺不足而刚直稍见矣前篇之训固亦如此无不同也曰诸説如何曰是其意亦皆善矣但尽诚不伪之説于文之义未有以见其必然者殆不若谢杨之説为近也然杨説亦既杂取诸説之意矣惟其所引英材之语尤深得之不得其死亦二家之説为胜而杨氏所论为尤精但以子路之死为伤勇之故则非孟子之文意耳至侯氏若字之训其凿甚矣

    或问十三章之説曰谢杨之説各有所偏葢其情性气象之不同如此而杨氏欲使天下之事皆至于极而后图之则其害为尤甚岂惩于熙丰新政之祸而矫枉过甚以至于斯乎此章之説惟范侯尹氏为善

    或问十四章之説曰程子至矣范氏葢推其意而失之夫程子所谓与己不同以释夫奚为于丘之门耳范氏则谓夫子以子路所见与已不同而以不如琴瑟之和者譬之圣人之言岂其若是之迂哉杨氏论子路所以升堂者直以结缨一事言之则古今之勇不惧死者多矣子路之所以得升孔子之堂恐其未可专以此论之也

    或问杨墨之学出于师商信乎曰胡氏论之当矣【胡氏曰杨朱即荘周所谓杨子居者与老聃同时墨翟又在杨朱之前宗师大禹而晏婴学之者也以为出于二子则其考之不详甚矣】

    或问冉求学夫子于门弟子中亦可谓明达者今乃为季氏聚敛何耶曰冉求之失不待于聚敛而后见自其仕于季氏则已失之矣葢当是之时达官重任皆为公族之世官其下则尺地一民皆非国君之有士惟不仕则己仕则未有不仕于大夫者冉求于此岂亦习于衰世之风而不自知其非欤然使其仕于季氏而能劝之黜其强僣而忠于公室则庶乎小贞之吉矣今乃反为之聚敛是使权臣愈强公室愈弱也故孟子以无能改于其德而赋粟倍他日言之葢不自知其学之未至而谓从仕为士之常是以渐靡以至此耳曰然则夫子曷为不于其仕季氏而责之也曰圣人以不仕为无义而犹望之以小贞之吉也

    或问屡空之説曰空为匮乏其説旧矣何晏始以为虚中受道葢出老荘之説非圣言本意也诸先生亦或从之误矣惟范氏不从而胡氏亦论之曰以屡空为虚中受道圣人之言未尝如是之僻而晦也屡而有间是频复耳方其不空之时与庸人亦奚逺哉此得之矣且下文以子贡货殖方之尤见旧説之不可易也然考程子之説则但为去夫利欲之私耳虽非文义然理则不差至于吕杨则又过而不知所止矣夫易所谓不逺复者岂若佛氏觉速念止之云哉曰若以吕氏之説言之则货殖而屡中者正为虚中受道之反矣曰吕氏之説程子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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