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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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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其释夫子之答辞则诸家所不及也周氏因其贵臣之説误矣范氏以奥为祭之尊戸灶为祭之小而以夫子特为不媚灶而已者亦非是吕氏之説得之为多惜乎其未及考于奥灶之礼谢氏于人无所媚之语不可晓其曰我宁媚于奥直求福于天者亦非杨氏直以媚灶为逆理则是以媚奥为顺理而复陷于范氏之失矣圣人事君尽礼者天理之公也一有媚之之心则流于人欲之私矣岂圣人之所为哉以为顺理误矣又以天为理之所自出语亦未莹不若胡氏张氏之为得也【胡氏曰天即理也理无不在在人则人心之昭昭者是也O张敬夫曰胷中所存一有不直则为获罪于天矣夫欲求媚是不直之甚者也斯言即祷祠而论之而所以答其意者亦无不尽也】曰然则子之所论祀灶之礼何所据而言也曰月令夏三月其祀灶而郑氏之注云尔也凡祭五祀戸灶门行中霤皆先设席于奥而设主奠俎于其所祭之处乃设馔迎尸于奥而孔疏以为逸礼中霤之文盖唐初犹有是书而今亡之也亦可惜哉

    或问十四章之説曰诸説惟尹氏得之范氏以为时措之宜当从周礼周氏以为周礼大备后世无以加者以夫子所以告顔渊者推之则固将有不尽从者而亦不得为无以加矣谢氏侯氏以为不敢不从则是以圣人之所不取而强从之也且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之语又将何所措乎杨氏以为从其监于二代之意而非从其文则郁郁之叹亦将无所施也且立先代之后以统承先王盖未有知其所由始者而虞夏之际己见于书?矣岂独周为然乎大抵圣人不得其位固当从时王之礼而周礼之盛又非有所缪戾而不可从也设使夫子得位而有作焉窃意其从二代之礼固不能多于从周也

    或问十五章之説曰程子至矣尹氏发明意尤详备吕氏周氏之説恐亦或有此意然非其本也范氏以立宗庙为教民孝则不本于有国者思念其亲之诚心以毎事问为敬鬼神则又非圣人敬慎其事之本意如谢氏之説则是圣人本欲以是肆其诋讦于当时既而又托于敬慎之説以文之也其必不然矣杨氏以笾豆之事夫子真所不知恐亦未安夫笾豆之事特非有位者所当察于其间耳岂谓可以初不识其名物必待入庙而后问耶侯氏盖兼引程子吕氏之意然亦杂矣曰子何以知其为始仕时也曰以或人所称鄹人之子者观之则其为少贱之时无疑矣曰继此而复入则将复问乎曰问而复问则不诚矣惟其所未见而未及问者则固将必问焉而其前所己问而今当行者则亦必复问而后从事也

    或问十六章之説曰程子三説于文义皆未有畅者范周尹氏因之恐其考之未详也张子之説则善矣然以为此乃为力不同科之一事则于文未有所见谢氏以为或主皮或不主皮以其力之不同者亦非是仪礼之言射固有此二类然此专以其不主皮者而言耳杨氏于此独为得之但专以容饰为言而不主于中则于义亦若有所遗也

    或问十七章之説曰此章之説皆无异义但范氏小体大体之説无所当而周氏疾之之説非子贡之本意耳若爱羊之説则范氏所谓省费者得之或以为犹齐宣王之不忍于衅钟之牛亦不然也【谢氏曰三代以后文不足不可以兴斯道语亦未尽】

    或问十八章之説曰诸説皆善但范氏推説非本意谢氏鄙薄鲁卫之君而以为圣人为此特以畏天命畏大人而然则亦不类圣人之心耳又谓孟子参校彼我未能合一亦恐未然孟子之所以不如孔子者正为于理义有未合一耳彼之与我果若何而可合一乎尹氏用程子説而加叹字亦失其旨程子推时人所以不知夫子之故以为由其如此而已非以夫子之言为叹此事而发也集注所引檗山黄资政説最为得之然亦本出程子之意此外则胡氏之説亦善【胡氏曰圣人事君尽礼非自贤以骇俗内交以媚君也亦曰畏天命畏大人而已矣以子思孟子之言观之则圣贤之分可见矣然仰遵夫子则作中和之德师法二子则强不弱之志二者审己所闻择而从之可也】

    或问十九章之説曰范説大槩赞圣贤之混成耳然谓未尝以私意凿则凡君子之言皆然盖不待圣人而后然也今曰非贤者所及则过矣其他则吕谢侯氏之説以君臣各尽其道而言之正也杨周尹氏则为君而言之尔若为臣而言则曰君之使臣虽不以礼而臣之事君亦岂可以不忠也哉两説之中吕氏尹氏各得其要可以互相发明者也至如谢氏所以为説则是别有贵治贱贱事贵之道而无待于礼义必为君臣而后始以礼义相与也而可乎侯氏仁敬之説既无所当至谓知礼知忠则诚敬之道立而仁矣则语意尤不伦而又几于衍説也定公以下数语则善谢杨皆以饮食宴赐为使臣之礼似亦未尽夫君所以使臣者一事一物何往而非礼之所在哉

    或问二十章之説曰程子两説皆引诗大序之文以释此章之义而谢杨周吴氏因之以今观之序乃因夫子之言以为説而不能无失其意者不若其第三説之云者与范氏直以诗之本文释之之为当也夫淫者乐之过而失其正者也伤者哀之甚而害于和者也今谓为淫其色伤于善则亦失其义而赘于辞矣然范氏専以声和为言似亦未究其本原者谢氏虽引序文而所以为説者又渉乎程子之三説尹氏又兼范説而言之不知其何以通之也杨氏引序文而不尽其意似已觉夫淫色伤善者之失其义也游氏既引序文乃不用程子之説而祖郑氏王氏之义则又甚矣吕氏所谓恻怛至诚者似亦未防考乎诗之文也诸説多引发乎情止乎礼义者为言以序考之此言乃为变风而发然已颇有可疑者尤非所以论关雎也张敬夫所论性情之际亦有可观今附于此【张曰哀乐情之为也而其理具于性乐而至于淫哀而至于伤则流于情而汨其性也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发不逾节则性情之正也】

    或问使民战栗或者以为哀公之言信乎曰使是言果出于哀公则当以公曰发之而夫子之责宰予亦不若是之迂且晦矣曰苏氏以为公与宰我谋诛三桓而为隠辞以相语则固无嫌于晦矣曰吾闻之昔尝有以是问于尹子者尹子艴然不答既而曰説经而欲新竒则亦何所不至矣此言可畏也哉故此章之旨但当以程子张子范尹为正若吕谢杨侯周氏之説则失之矣然程子张子皆以社当为主盖不可晓而杨氏遂事既往之云其失为尤甚也曰胡氏以社为祭地之礼然乎曰未可知也然其言则有据矣存而考之可也【胡氏曰古者祭地于社犹祀天于郊也故防誓曰郊社不修而周公祀于新邑亦先用二牛于郊后用太牢于社也记曰天子将出类于上帝宜于社又曰郊所以明天道社所以神地道周礼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血祭祭社稷而别无地示之位两圭有邸舞云门以祀天两圭有邸舞咸池以祀地而别无祭社之説则以郊对社可知矣后世既立社又立北郊失之矣】

    或问三归之为台名何也曰説苑有谓管仲筑三归之台而韩非亦曰桓公使管仲有三归之家是其证也曰旧説妇人谓嫁曰归三归云者一娶三姓而备九女如诸侯之制也且虽台名安知其不以处是人而名之乎曰若此则为僣上失礼与塞门反坫同科矣今夫子但以为不俭则亦但为极台观之侈而未至于僣也曰礼以大夫具官为僣今管氏之官事不摄是也而夫子以与三归并称则亦安知其不为僣哉曰礼家之言若此者皆不可据也如曰家不藏则臧文仲之居蔡亦僣礼而不仁矣而夫子但讥其作虚器为不智则礼家之説又可尽信也耶凡此类者折衷以夫子之言可也曰或人闻器小而以为俭则似矣闻其不俭而遽以为知礼何哉曰当是时也世方尊管仲之功而不敢议其失故以为凡管仲之所为则是礼之所存矣又方文胜故徒知俭而不及者之为非礼而不知奢而过者之尤失礼也曰谢杨之説如何曰夫子之小管仲正以其用狭而量浅耳用狭者其本也量浅者其验也?雄氏之言得其本而所谓量浅者亦在其中矣故诸説者多遵用之而程子所谓器大则自知礼尹氏所谓器小可知者皆兼夫量浅者而论之也谢氏有见于量浅之説而不究其所以浅固失之矣杨氏有见于用狭之意而遂折夫量浅者以为所谓器小者初不在此则与谢氏之説胥失之也盖如谢説则是当是时一狐裘三十年豚肩不揜豆者遂可为大器矣如杨説则是茍有王佐之才则虽三归反坫而不害其为大器也而可乎故观此章者以?子程子之説为主而以范周尹氏説辅之则其意得矣然谢杨之説亦不可废择其善者而取之可也

    或问二十二章之説曰程子范氏大意得之翕纯皦绎之义则谢氏得之为多杨氏纯绎之义不当其物皦如之説则又过深矣此方论乐之音节岂当遽及此乎周氏之説盖亦类此杨氏又谓此孔子反鲁乐得其所之意亦恐未然味其语势盖将正乐而语之之辞耳侯尹无大病然细考之其文义亦有未尽善者

    或问二十四章之説诸家皆以丧为斯文之丧子独以为失位之丧何也曰此刘侍读之説而苏氏因之得其旨矣盖封人亦曰何患于丧而已固未有以知其为斯文之丧且当是时夫子固无恙也二三子又何患于斯文之丧乎抑夫子之设教门人为日久矣又何至是而始曰天将以夫子为木铎乎然苏氏以天使夫子东西南北未尝宁居如木铎之徇于道路则亦恐未安也

    或问二十五章之説曰程子第二説得之矣范氏谢氏各得一意而发明之尤为详备游氏之説亦善而于美善二字辨析尤有功周氏以尽美为德则其説有不通者矣曰程子释?之説如何曰乐记有之然程子盖亦兼存之耳非专以此为説也

    或问卒章之説或以为何所观或以为何足观子独以为无所观其事之得失何也曰此以其文意推而得之也盖在上则以其量而观其大小为礼则以其敬而观其浅深临丧则以其哀而观其厚薄今既无其本矣则虽欲观之其将何以观之乎彼曰何所观何足观者虽于大义可通然恐其未尽文意之曲折也四书或问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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