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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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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立夷末卒則季子宜受命以安社稷成父兄之志矣乃徇匹夫之介節辭位以逃夷末之子僚僚既立【史吴世家夀夢子四人諸樊餘祭餘昩季札季札賢夀夢欲立之札讓不可乃立諸樊諸樊已除喪讓位季札季札棄其室而耕乃舍之諸樊卒有命授弟餘祭欲以次必致國于季札餘祭卒弟餘昩立餘昩卒欲授弟季札季札讓逃去于是立餘昩之子僚】諸樊之子光曰先君所以不與子國而與弟者凡為【于偽反】季子爾將從先君之命歟則季子宜有國也如不從先君之命則我宜立僚烏得為君於是使專諸刺僚而致國乎季子季子不受去之延陵終身不入吴國【本公羊】故曰季子辭國以生亂因其來聘而貶之示法焉或謂子貢問於孔子曰伯夷叔齊何人也曰古之賢人也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子貢以先聖賢夷齊知其惡【烏故反】衛輒之争而不為【于偽反】也季子辭位獨不為賢而奚貶乎曰叔齊之德不越伯夷孤竹舍長而立幼私意也諸樊兄弟父子無及季札之賢者其父兄所為眷眷而欲立札公心也以其私意故夷齊讓國為得仁而先聖之所賢以其公心故季子辭位為生亂而春秋之所貶苟比【毗志反】而同之過矣或曰世衰道微暴行【下孟反】交作臣?其君者有之子?其父者有之季子於是焉而辭位則將使聞其風者貪夫亷争夫讓而?弑奪攘之禍損矣其於名教豈不有補何貶之深也曰春秋逹節而不守者也【成十五子臧曰聖逹節次守節注聖人應天命不拘常禮】昔太伯奔吳而不反季歷嗣位而不辭【史周本紀太王三子長太伯次虞仲少子季歷季歷生昌有聖瑞太伯知太王欲立季歷以傳昌乃與虞仲亡如荆蠻以讓季歷鄭子美曰太伯讓而王季立此季札之家法也札當成其諸兄效始祖之讓而已自附于季歷以受國則吴亂弭矣】武王繼統受命作周亦不以配天之業讓伯邑考官天下也【檀弓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彼王僚無季歷之賢武王之聖而季子為太伯之讓豈至德乎使争弑禍與覆【音腹】師喪【息浪反】國其誰階之也若季子之辭位守節立名全身自牧則可矣槩諸聖王之道則過矣中庸曰道之不明不行也我知之矣季子所謂賢且知過而不得其中者也使由於季歷武王之義其肯附子臧之節而不受乎【襄十四諸樊將立季札札辭曰曹宣公之卒將立子臧子臧去之君子曰能守節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才願附于子臧以無失節】惜其擇乎中庸失時措之宜爾此仲尼所以因其辭國生亂而貶之也或曰吴子使札與楚子使椒秦伯使術一例爾吴楚蠻方之國秦介西戎之間其禮未同于中夏故使【疏吏反】人之來皆畧之而札何以獨為貶乎曰春秋多變例聖筆有特書荆楚無大夫而屈完書族【僖四】王朝下士以人通而子突書字【莊六】諸侯公子以名著而季友書子【閎元】母弟之無列者不登其姓名而叔肸書氏【宣十七】皆賢而特書者也季札讓國天下賢之若仲尼亦賢季札必依此例或以字或以氏或以公子特書之矣今乃畧以名紀比於楚椒秦術之流無異稱焉是知仲尼不以其讓國為賢而貶之也噫世之君子盛稱季札之賢於讓國之際以為禮之大節不可亂也公子喜時春秋猶賢其後世【昭二十年公羊傳曹公孫會自鄭出奔宋不言其畔為公子喜時之後諱也何賢乎喜時讓國也善善及子孫賢者子孫故為之諱也愚按喜時即子臧】於季札則何獨貶之深也曰仲尼於季子望之深矣責之備矣惟與天地同德而逹乎時中然後能與【音預】於此非聖人莫能修之豈不信夫【通旨問先儒謂札讓位以召亂貶不稱公子然秦伯使術楚子使椒亦畧之說者以三者皆蠻夷其禮未同於中夏是以于其使人之來畧其官與族此說當否曰春秋有變例有特書謂三者皆蠻夷故畧之是以死法觀春秋而不見聖人之用者也春秋史外傳心之書當以活法觀之默識心通會于言意之表斯得之矣或問太伯讓位失吴聖人以至德稱之季子辭位守節春秋以名責之何也曰太伯時中季子過中自衆人觀之過者為賢自道觀之過猶不及故褒貶如此或曰季子之節而見貶後之權廢立者將有奸名犯分託于賢否之說以濟其私欲而天下亂矣季子之處心積慮其在天下後世非計宗國之私一時之事也曰後之權廢立者如有夀夢之命諸樊餘祭夷末之勤勤于致國公子僚之不肖而季札之賢則非奸名犯分合于天下一國之公心矣不然苟欲濟其私欲是特?弑攘奪之倫春秋之所誅而不以聼者也奚有賢否之說而可託哉張氏曰辭讓之心人皆有之至于義之所當受分之所當處而不得辭雖聖人不敢狥小節而以退讓為安舜禹之受天下季歷武王之受國皆擇乎時中當其可而居之者也季子者其父命之其凡讓之受之則父兄之意慊而國家安榮不受則父兄之命塞而適以長亂君子于此將何處而可哉况身為貴戚古之聖賢未有視社稷之安危若是恝者微子箕子比干之在商反覆詔告自靖自獻以求無愧于先王孔子曰殷有二仁焉盖必若是而後心德始全而吾可以有辭于永世矣季子為其父之所立其兄之所屬違父兄之命而徒以潔身而去為高觀宗國之危難僚與光之相殘賊若秦人視越人之肥瘠正夫子所謂果哉末之難矣者其復位而待之言曰非我生亂君子殆未之信也劉質夫之言得聖人之旨矣○愚按公穀謂春秋賢季札然書法無異于闘越椒西乞術則非賢之之辭劉氏胡氏張氏謂春秋貶之非以聖人待之不如椒術也特以稱名而不稱族不稱氏不稱字曾不殊于椒術比于賢者之異稱則為貶爾聖人之意若曰季子有讓國之賢而未合于中庸春秋苟特筆而褒之則人將争為過高之行而不能與于時中之權也或者謂季子辭國于三十年之後春秋不當貶之于三十年之前今考夀夢已欲立季子諸樊之除喪又致國乎季子則季子之讓不待三十年之後使札為季歷則吴亂弭矣襄二十五年諸樊卒而餘祭立是年餘祭弑而夷末立則季札衛命來聘之時三兄皆讓國不從而迭立矣僚光之亂雖在三十年之後而致亂之由則在三十年之前也責備賢者之法安得不于其來聘而示意哉】

    秋七月葬衛獻公○齊【景】高止出奔北燕【燕于賢反北燕始見經左傳齊公孫蠆公孫竈放其大夫高止于北燕高止好以事自為功且專故難及之穀梁傳其曰北燕從史文也襄陵許氏曰君放大夫可也臣放大夫是無君也不可以訓故以出奔書也杜氏曰止高厚之子北燕燕國薊縣張氏曰北燕嫗姓召公奭之後愚按國在今大都路大興縣古燕城】○冬仲孫羯如晉【平左傳報范叔也】

    【戊景王午二年】三十年【晉平十五齊景五衛襄公惡元年蔡景四十九弑鄭簡二十三曹武十二陳哀二十六杞文七宋平三十三秦景三十四楚郏敖二吴夷末元年】春王正月楚子【郟敖】使薳罷來聘【薳干委反罷音皮公作頗後同左傳通嗣君也余氏曰且報朝也張氏曰魯以君行而楚以大夫聘此齊桓晉文所以行乎列國者故自宋之盟夷夏不辨楚人行霸主之禮于中國非晉平趙武之責而何哉王氏曰楚至此君臣之嗣與中國无異者夷狄盛強中國諸侯服役不暇矣】○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般音班左傳蔡景侯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家氏曰般之惡景之禍其積習有自來矣人莫不有義理之心貴華賤夷者所謂義理之心夫人所同也蔡與陳鄭本皆中夏之與國中間為楚所廹叛華即夷去來无常惟蔡自厥貉之會甘于從楚去而不復者七十有餘年染于商臣之俗積習盖有自來趙主父為胡服而終有子禍去中國即入于夷狄入夷狄即胥為禽獸此理之必然也劉氏曰穀梁云其不日子奪父政是謂夷之非也向若書日者可遂云非奪父政乎又可云非夷之乎】○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公穀伯姬上元宋字左傳或叫于宋太廟曰譆譆出出鳥鳴于亳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災宋伯姬卒待姆也】

    穀梁子曰取卒之日加之災上者見【音現下同】以災卒也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乎曰婦人之義傅姆【音戊女師也】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婦人以貞為行【下孟反後同】者也伯姬之婦道盡矣詳其事賢伯姬也易曰【恒六五】恒其德貞婦人吉夫子凶【程子傳以順從為恒者婦人之道在婦人則為貞故吉若丈夫而以順從于人為恒則失其剛陽之正乃凶也】而或以為共【音?下同】姬女而不婦【左傳】非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女德不貞婦道不明能全其節守死不回見于春秋者宋伯姬耳聖人冠【古玩反】以夫諡【據文姜敬嬴皆别為諡】書于春秋曰葬宋共姬以著其賢行勵天下之婦道也【安定胡氏曰伯姬乃婦人中之伯夷也襄陵許氏曰王化始于正家春秋撥亂謹禮以宋共姬為婦道之表故詳録焉劉氏曰使共姬避火而全生未足以害其貞也然而不以已之可以全其生之故而違天下之常義此安乎性命者乃能之故審乎死生之度辨乎榮辱之境知禮之重重于生辱之甚甚于死伯夷叔齊餓于首陽之下求仁得仁何以過乎左氏曰共姬女而不婦女待人婦義事也非也如共姬之守禮死義不求生以害仁亦可免矣反謂之不婦乎易曰恒其德貞婦人吉共姬恒之矣所謂婦也臨川吴氏曰盖亦罪宋之子與臣不能救其君母使之逮乎火而死也愚按伯姬以成九年歸于宋共公成十五年共公卒嫠居三十有四年其年盖六十矣火延其宫必待傳姆而後避固守婦節以及于死或者云傅姆宵出必有常處伯姬守常而不知變必逮于火以是為賢則嫂溺援之以手者非耶竊謂援溺之權乃丈夫變禮以救他人之死婦人越禮以貪生而免已之死則非義矣伯姬年邁六十雖曰避火全生未害其貞然君子之道過乎厚小人之道過乎薄春秋賢伯姬所以著其秉節不渝庶幾風厲千古使夫不當避而避以失節于造次顛沛之際者知所警也豈曰小補之哉】

    天王【景】殺其弟佞夫【公作年夫左傳初王儋季卒其子括將見王而歎單公子愆期為靈王御士聞其歎而言曰烏乎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殺之不慼而願大視躁而足高心在他矣王曰童子何知及靈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儋括圍蒍逐成愆成愆奔平畤尹言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殺佞夫括瑕廖奔晉書曰天王殺其弟佞夫罪在王也穀梁傳諸侯且不首惡况于天子乎君无忍親之義天子諸侯所親者唯長子母弟耳天王殺其弟佞夫甚之也孫氏曰春秋之義天子得專殺故二百四十年无天王殺大夫文此言殺其弟佞夫者景王不能容一母弟不可不見也呂氏曰言殺其弟无親親之恩也張氏曰王者之道親親而及天下則治有序别嫌疑以明賞罸則政有經周景王初立儋括謀亂而免佞夫不知而死所厚者薄本心亡矣所以終欲出嫡立庶而致子朝之亂也臨川吴氏曰象欲殺舜而舜封之為諸侯仁人之于弟盖如此儋括為亂佞夫實不知謀而尹劉諸人乃殺佞夫書王殺者罪王不能免其弟也陳氏曰凡王殺不書雖王子不書甚者母弟亦不書必殺無罪也而後書】王子瑕奔晉【臨川吴氏曰瑕天王之子盖亦與聞乎儋括之謀括事敗而佞夫見殺瑕懼及禍而奔晉瑕不能明為子事父之孝而自比于逆亂之黨盖逆子也奔以逃死而自絶于父有罪而奔不可復入與王子朝奔楚同故不言出愚按瑕朝皆為逆亂无所容身避罪逃竄非居禄位而出奔如國滅之君與在外之臣故不言出而止言奔】○秋七月叔弓如宋【平】葬宋共姬【共姬上公穀无宋字公羊傳外夫人不書葬此何以書隱之也宋災伯姬卒焉其稱諡何賢也宋災伯姬存焉有司復曰火至矣請出伯姬曰不可吾聞之也婦人夜出不見傅母不下堂傅至矣母未至也逮乎火而死穀梁傳外夫人不書葬此其言葬何也吾女也卒災故隱而葬之也杜氏曰共姬從夫諡也叔弓叔老之子卿共葬事禮過厚陸氏曰為災而死高其志行使卿往會所以書之薛氏曰古者夫人無諡從夫之諡東遷之後其制隳矣共姬執禮而死宋人不敢加非禮之諡一人守正知天下莫之違矣】○鄭【簡】良霄出奔許自許入於鄭鄭人殺良霄【左傳二十九年鄭伯有使公孫黑如楚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往是殺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晳曰可則往難則已何世之有伯有將強使之子晳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鄭大夫盟于伯有氏三十年鄭伯有耆酒為窟室而夜飲酒擊鐘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罷既而朝則又將使子晳如楚歸而飲酒子晳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後知之遂奔許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盟國人于師之梁之外伯有聞鄭人之盟已也怒聞子皮之甲不與攻已也喜曰子皮與我矣晨自墓門之瀆入因馬師頡介于襄庫以伐舊北門駟帶帥國人以伐之伯有死于羊肆書曰鄭人殺良霄不稱大夫言自外入也穀梁傳不言大夫惡之也】

    按左氏良霄汰侈嗜酒諸大夫皆惡【烏故反】之而與公孫黑争黑因其醉伐之良霄奔許自許襲鄭以伐公門弗勝死於羊肆不言復入者其位未絶也若宋魚石【成十八】晉欒盈【襄二十三】去國三年其稱復入位已絶矣不言叛者將以滅國非直叛也若華【戶化反】亥之入南里【昭二十一】宋辰之入蕭【定十一】其書叛者皆據土背【音佩】君以自保未有滅國之謀也不言殺其大夫者非其大夫矣討賊之詞也【張氏曰良霄之出公孫黑盖有罪焉春秋舍黑專伐之罪而罪良霄何也伯有之所為有喪家亡身之道焉雖微公孫黑其能免于死乎既亡而不自省又入伐君而大亂其國此春秋所以正名以討賊之辭也春秋于喪國失家者皆不書所逐之人以明其身之有罪使有國有家者兢兢自謹而求所以反身自脩之道則奔亡之禍遠矣】

    冬十月葬祭景公【○劉氏曰穀梁云不日卒而月葬不葬者也卒而葬之不忍使父失民于子也非也凡不書葬者豈失民之謂乎愚按公羊云賊未討何以書葬君子辭也說者以為弑父恥重為中國諱夫既明書世子弑君又曰諱之可乎】晉【平】人齊【景】人宋【平】人衛【襄】人鄭【簡】人曹【武】人莒【犂比】人邾【悼】人滕【成】人薛人?【文】人小邾【穆】人會于澶淵宋災故【左傳為宋災故諸侯之大夫會以謀歸宋財叔孫豹會晉趙武齊公孫蠆宋向戌衛北宫佗鄭罕虎及小邾之大夫會于澶淵書曰某人某人會于澶淵宋災故尤之也不書魯大夫諱之也程子傳左氏傳叔孫豹會晉趙武而下諸國之卿既貶魯卿諱而不書】

    春秋大法君弑而賊不討則不書葬【公穀隱十一年】況世子之於君父乎蔡景公何以獨書葬遍刺【七賜反譏也下同】天下之諸侯也葬送之禮在春秋時視人情之疎密而為之者也有嘗同盟卒而不赴者【蔡莊公甲午于齊于薄踐土翟泉四同盟文十五年卒不書】有雖同姓赴而不會者【莊二十五年衛惠公卒宣九年衛成公卒僖九年晉獻公卒二十四年晉惠公卒十四年蔡穆公卒三十二年鄭文公卒成六年鄭悼公卒襄二年鄭成公卒隱七宣九成十六年三書滕君卒皆不葬】則以哀死而致襚【音遂】為輕弔生而歸賻【音附】為重必矣今蔡世子般弑其君藏在諸侯之策而往會其葬是恩義情禮之篤於世子般不以為賊而討之也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以其天理之常存耳以其有父子之親君臣之義耳世子弑君是誠為禽獸之不若也而不知討豈不廢人倫滅天理乎故春秋大法君弑賊不討則不書葬而蔡景公特書葬者聖人深痛其所為遍刺天下之諸侯也魯隱宋殤之賊不討則不書葬蔡景公賊亦不討而特書葬猶閔僖二公不承國於先君則不書即位桓宣?弑以立而反書之也【春秋君弑賊不討而書葬者惟蔡景公許悼公皆世子殺君然許止但不嘗藥非真弑君者故特書葬以減其罪蔡般罪大惡極而諸侯不討故春秋書葬且貶會澶淵之大夫而書宋災故所以深著其不能討賊也】何以知聖人罪諸侯之意如此乎以下文書會于澶淵宋災故而貶其大夫則知之矣【朱子語程子所謂春秋大義數十如成宋亂宋災故之類乃是聖人直著誅貶李氏集義書宋災故起大夫為會之意亦猶桓二年書以成宋亂】二百四十二年之間列會亦衆而未有言其所為者【本公穀】此獨言其所為何遍刺天下之大夫也【劉氏曰會未有言其所為者此其言所為何晉人與諸侯十二國之大夫會于澶淵凡為宋災故謀之也曰更宋之所喪雖死者不可復生其財復矣非務也何言乎非務蔡侯弑其君而不謀宋災而謀之微矣夫災雖諸侯所當救然而一時之變一國之禍也財足以周其乏粟足以濟其用則已矣非所以為天下之憂也彼天下之憂者臣弑君子弑父如是則夷狄矣雖有粟吾得而食諸故孔子論天下之信則曰寧去食論陳恒之變則曰請討之其察于道之輕重緩急大小先後也審矣豈以姑息愛人哉】大夫以智帥人者也智者無不知當務之為急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放飯【扶晚反】流歠【昌悦反】而問無齒决是之謂不知務蔡世子般弑其君天下之大變人理所不容也則會其葬而不討宋國有災小事也則合十二國之大夫更【音庚下同】宋之所喪【息浪反下同】而歸其財則可謂知務乎陳恒弑簡公【哀十四】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請討之公曰告夫三子者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之三子告不可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叔孫豹晉趙武而下皆諸侯上卿執國之政者也三綱國政之本至於淪絶無父與君是禽獸也禽獸逼人雖得天下弗能一朝處矣昔者伯禹過門而不入放龍蛇也周公坐而俟旦驅猛獸也今世子弑君三綱淪絶禽獸逼人則與之同羣而不恤有國者不戒於火自亡其財苟其來告弔之可也則合十二國之大夫駐于澶淵而謀更其所喪尚為知類也乎夫蔡之亂其猶人身有腹心之疾而宋之災譬諸桐梓與雞犬也謀宋災而不恤蔡之亂奚啻於養桐梓求雞犬不顧其身有腹心危疾而不知療者哉以為未之察也可謂不智苟察此而不謀則亦不仁矣是故諸國之大夫貶而稱人魯卿諱而不書又特言會之所為以垂戒後世其欲人之自别【筆列反】於禽獸之害也可謂深切著明矣或曰夫穆叔趙孟向【舒亮反】戌【音恤】子皮皆諸侯之良也而所謀若是何也世衰道微邪說交作以利害謀國家而不知本於仁義也久矣是以至此極孔子所為【于偽反】懼春秋所以作乎【文集澶淵之會書宋災故此乃春秋誅亂臣討賊子例中之變例其尤大者也蔡景公賊不討郤書葬與正卒者同正如桓宣與聞乎故特書即位與承國者等也其義則内貶魯君遍刺天下諸侯誅其黨附惡逆之罪也世子弑君在楚商臣自是夷狄?别作一等待之若蔡般之弑左氏所載其事甚明正所謂禽獸逼人人將相食諸侯既不討而又往會其葬乃與禽獸同羣而不避其吞噬也火之為災亦常變耳為是故會十一國大夫謀歸其財而不謀蔡人弑父與君之大變以弑逆則不恤以火災則恤之是治無名之指而失其肩背可謂知乎書宋災故而諸國之卿皆貶魯卿諱而不書遍刺天下之大夫理極分曉無可疑者只為後人不知書葬之義便以為般寶非弑而以弑罪加之如許止之例豈不掩晦仲尼討賊條法劉質夫只據左氏信固是緊要然施于此卻無意味程子見得便别只云諸國之卿既貶魯卿諱而不書使人自看取其旨妙矣王氏曰葬蔡景公當時之事也聖人則存而不削書災故春秋之文也聖人則表而出之張氏曰父子君臣之變自文元年楚以商臣書此猶蠻荒之事也及是年蔡以中國之臣子為之而魯會其葬晉合諸侯而所恤者宋之火災而已故于此章三致意焉既變例書蔡景之葬又人諸侯之大夫而諱魯卿又特書曰宋災故而憫中國之胥為亂賊此比事屬辭之所以為春秋也盟會之書其故者有二以稷考之則澶淵之所貶非為宋財之無歸明矣家氏曰或謂蔡屬于楚非中國諸侯之責曰蔡諸姬也安可與荒遠小國從夷狄者同日語乎晉人苟能仗大義而討蔡則足以愧楚而服中國諸侯之心舍此不為乃致楚?特為異日滅蔡之兵端晉君臣愚亦甚矣○劉氏曰左氏云謀歸宋財既而無歸故不書其人非也失信者如清丘之盟直貶其人而已矣今獨舉其事又貶其人非特惡失信而已也公羊云録伯姬也此大事曷為使微者卿也其稱人卿不得憂諸侯也亦非也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喪何大事之有大夫受君命以出是諸侯耳何必其非諸侯之命乎穀梁云此善之也不言災故則無以見其善也其曰人何也救災以衆亦非也一國失火自焚其財小事耳諸侯何至羣聚而謀之乎以此為善是春秋貴小惠而不貴道也且宋以五月失火諸侯以冬會澶淵是可謂救災乎】

    【已景王未三年】三十有一年【晉平十六齊景六衛襄二蔡靈公般元年鄭簡二十四曹武十三陳哀二十七?文八宋平三十四秦景三十五楚郟敖三吴夷末二】春王正月○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左傳公作楚宫穆叔曰太誓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復適楚必死是宫矣公薨于楚宫穀梁傳楚宫非正也杜氏曰公適楚好其宫歸而作之不居先君之路寢而安所樂失其所也薛氏曰楚宫别宫也小寢猶非正也况别宫乎襄陵許氏曰公還自楚不能增脩德政而反勤民傷財務作楚宫公之志亦荒矣其何振之有又况變夏從夷亂國經常所以為不祥之道也】○秋九月癸巳子野卒【左傳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次于季氏九月癸巳卒毁也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公子稠穆叔不欲曰太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年鈞擇賢義鈞以卜古之道也非適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喪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為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若果立之必為季氏憂武子不聼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於是昭公十九年矣猶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終也穀梁傳子卒日正也】子般【音班】子赤弑而書卒子野過毁亦書卒何以别【筆列反】乎曰閔公内無所承不書即位則子般之弑可知【莊三十二】下書夫人姜氏歸于齊上書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赤之卒也隱而不日則子赤之弑可知【文十八】與子野異矣子野有命立昭公故穆叔雖不欲而不能止也【孫氏曰子野襄公太子未逾年之君也名未葬也不薨不地降成君也杜氏曰不書葬未成君愚按居喪毁瘠不形者先王之禮也毁不滅性者先王之教也故不勝喪者比于不慈不孝子野過哀毁瘠以致滅性亦不子矣】

    己亥仲孫羯卒【羯居竭反孟孝伯也子貜嗣為大夫是為僖子】○冬十月滕子【成】來會葬【諸侯始親來會葬杜氏曰諸侯會葬非禮襄陵許氏曰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葬滕子會葬非禮也陳氏曰改葬惠公也衛侯來會葬隱公不見春秋之初魯猶秉禮也晉景公之喪成公弔焉亦已卑矣晉于是止公使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雖霸主未有君會葬者也葬楚康王也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于西門之外則天下諸侯有會葬于楚者矣於是滕子會葬于魯是春秋之季也會葬猶可奔喪甚矣家氏曰魯君未嘗會天王之葬而滕君來會魯葬滕之來魯之受皆貶也】癸酉葬我君襄公○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程子傳莒子虐國人弑之而立展輿展輿非親弑也故書國人】

    經以傳【秫戀反】為案傳有乖繆則信經而棄傳可也【程子傳春秋傳為案經為斷以傳考經之事迹以經别傳之真偽】若密州之事是矣左氏稱莒子【犂比公】生去【起呂反】疾及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莒子虐國人患之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齊】信斯言則子弑其父也而春秋有不書乎故趙匡【纂例】謂其文當曰展輿因國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後來傳寫誤為以字爾左氏博通諸史叙事尤詳能令【力呈反】後人得見本末因以求意經文可知而門弟子轉相傳受日月既久浸失本真如書晉趙盾許世子止等事詳考傳之所載以求經之大義可也而傳不可疑如莒人弑其君密州獨依經之所言以證傳之謬誤可也而傳不可信【或問左氏可信否程子曰不可全信信其可信者耳】盡以為可疑而廢傳則無以知其事之本末盡以為可信而任傳則經之弘意大旨或?【乃計反】而不通矣要【一遥反】在學者詳考而精擇之可也【家氏曰左氏云書莒人之弑其君言罪之在也置其子之大惡歸過于其父春秋必不然盖犂比公虐國人作亂而弑之展輿既廢于父而見立于國人使展輿能討賊于既立之後庶乎可免矣文十六年傳稱國人以弑者國人之所欲弑也】

    春秋胡傳附録纂疏卷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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