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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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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说的果然很合情理。

    霍桑又遭:“还有一点,可以做表针转动过的凭证。表那被击碎时必定藏在袋里,那是很明白的。论理,表面上已碎的玻璃,一定都在袋中。但当我检验的时候,把碎玻璃拼合了好久,总觉不完全,后来在地上又抬起一块,才算大体合拢了。从这一点上,可知那表被击碎以后,又曾从袋中取出来过的。为什么呢?那当然是为了要移动表外的缘故。那不是很显明的吗?”

    我应道:“对了,对了。但据你的意见,碎表和移针的人,一个还是两个?”

    “当然一个。”

    “倘是一个,是不是就是叔权?”

    “那自然也不消多说。”

    “也有证据吗?”

    “你要什么样的证据?你不见他的袖口钮子也落在尸室中吗?这证据你可满意吗?从这一着上,可以推知他和死者必曾有过打架的情形。现在由打架联想到碎表,总也不能算得突兀了果?”

    我目注视着霍桑的脸,打算观察他的神色。他的面容沉着,显得他所说的确有把握。

    我又说:“那末你更由碎表移针,联想到行凶杀人。是吗?”

    霍桑仍毫无表示地缓缓答道:“包朗,你的揣度人家内心的能力,真觉得可惊!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有这样的联想?我已经说过,在得到实际的证物以前,凶手是谁,我实不愿下什么断语。”

    “你所说的实际证物,究竟是指什么?可有一个轮廓?”

    “有两点:第一,凶器未得,尚待搜查;第二,陆子华确在什么时候致命,还有碎表和移针是否同时,都须确切地证明。”

    “还有别的吗?”

    “还有那个有须的人到底是谁?并且那仆人福兴和这件凶案究竟有什么隐情?这些都须先侦查明白,才可下最后的断语。你得知道,一句话关系人家的生死,怎么可以轻易乱说呀?”

    我顿了一顿,又问道:“福兴这人,就你的眼光观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霍桑皱眉道:“这个人很不可靠。我瞧他慌张的模样,好像怀着什么鬼服似的。我的疑点,就在洪医生的一句话。他说察死者的伤势,自受力到气绝而死,至少须历两三分钟。试想这两三分钟的中间,死者受伤既深,一定十二分痛楚,怎会没有呼号的声音?并且当二人殴打之际,也决不会寂然无声。这些声音福兴自然是应该听得的。他却满着不说,使深案的火隔着一层障膜。这是最可恨的!”

    霍桑立起身来,走近窗口,深深地吸呼了一会,然后取出一支纸烟,引火吸着。他低垂了头,在室中踱来踱去。仿佛在思索什么。我没有说话再问,也摸出了一支白金龙纸烟,静悄悄地吸着,心中忧虑着叔权的命运。停了会,霍桑忽止步归座。我瞧他的面包,似乎已想着了些头绪。

    我问道:“霍桑,你想些什么?”

    霍桑吐了一口烟,答道:“我打算进行的方法。”

    “你将从哪方面进行?”

    “第一步,我们应找寻凶器。”

    “那自然是很要紧的。但你往哪里去寻?”

    霍桑忽又走神不语,低倒了头,倾耳而听。我也觉得室门上有弹指的声响,就答应了一声。

    一个侍者开门进来,手中提着一个小包,双手交与霍桑。

    他说道:“先生,这是即刻从邮局中寄来的。”

    霍桑受了包,那侍者便退出去。我走近去一看,是一个硬纸的纸包,长约六七寸,阔二三寸,包面写交“本城万福旅馆三十六号霍桑先生收。”下面寄件人的署名,却是空泛的驼市街王寄,但左角上另有“样子”二字。

    霍桑很是诧异,细细地视察了一下,便小心将纸包剖开。硬纸里面,还里了许多厚纸,一连四五层,才发见包内的东西。我和霍桑都不觉大吃一惊。

    纸包中是一把犀角柄的宽锋的匕首,刀锋已有些儿锈,并且隐隐带着血痕!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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