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七十七回 布疑阵志士陷网罗 究真情法官谈秋密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有一座小茶馆,带卖包子、面条,你先去点心点心,回来再等座儿不迟。”

    拉车的接过钱去,意思还有点游移不定,高三笑道:“你不用害怕座儿跑了,没有人给你车钱,回头朝我这烟卷摊子要人,没有人朝我要钱,还不成吗?”

    拉车的这才放了心,欢欢喜喜地拿着钱去吃饭。高三回过头来,对黑巨鹰道:“老弟,你不要太大意,要叫拉车的扫着一点风声,咱们的事就要根本破坏了。你知道现在总统府对于宗社党非常注意,也不知是从哪方面得着消息,说宗社党最激烈分子,第一个是联星,此人现在吉林,与南苑的禁卫军有密切关系,他们时常通信,总统当面交派吴总监,叫侦探禁卫军消息同联星的行踪。又吩咐冯军统,叫随时注意下级军官的行动。我们总监奉了这种面谕,即日在署中开了一次会议,特派了三名得力侦探,先探一探这案中的线索,三个人职务不同,一个是专探联星的,一个是探锡龄的,一个是探禁卫军的。我负的便是探禁卫军的责任。请你想,这南苑中大海茫茫,有一两万禁卫军,叫我从哪里探起?因此才想了这个做小生意的方法,索性把我这个身子长久寄放在南苑中,终日同他们耳鬓厮磨,或者还能得到一点真确消息。却没料到在这里遇着你,我想你决不能无缘无故地跑到这里来,多半也为的是联星这一案,并且我看你的神气,颇露一种得意之色,也是有了什么线索,你不要自己独霸这种功劳啊!有什么秘密,不妨告诉我一两句,我一定帮你的忙,将来头功是你的,我只求沾着一点边儿,能得三头二百块的,也不枉白费了一场气力。”

    他说到这里,又顺手拿过两枚蜜柑来,亲自剥了皮,只手递给黑巨鹰,以表示特别优待之意,嘴里还说:“老弟先吃两块,润一润喉咙。”

    这时黑巨鹰心中盘算,我得的这一点线索,是对他说好呢,还是不对他说呢?要这样轻易地告诉他,我费了两三天工夫却被他分去一半功劳,实在有点不合算;要不对他说呢?自己觉着于良心又有点说不过去,况且一个人办案,总没有两个人得手,有他给帮帮忙,或者大功可以成就,也是说不定的。踌躇了半刻,最后还是决定向他宣布,因此将碰见哑巴卖糖的事,详细对高三说了,高三拍手道:“真是英雄所见大略相同,方才我也看见那个哑巴了,他一直向营里跑,看门的拦他,他指手画脚地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后来有一个年轻的跟过来,也不知替他说了些什么,居然看门的放他们进去了。我看这个人也有点蹊跷,无怪老弟你注意,咱们倒要看一个水落石出。我想联星这一案,多半还要在哑巴身上破呢!无论如何,多少总要有一点关系,你不要心急。太急了,他们一有预备,咱们就无法下手了。”

    黑巨鹰道:“目前就得三哥出头,因为我同那少年是熟人,昨天已经同我撞着了,今天我再露面他一定认我有意侦探他,说不定就许要影起来。”

    高三道:“老弟你说得很是。回头他们出来时候,我自有法子侦察,你就看住了我的摊子,在小屋里隔着窗户向外看,我无论有什么举动,你千万不要管,这是机密勾当,稍一不慎重,就难免耽误事。”

    黑巨鹰连声答应,两个人直着眼睛向营门观看,不大工夫,那个卖糖的哑巴老头子果然又出来了,他身后跟着的便是赵家小伶,还有一个军官也跟在后面。高三认得那个军官便是案内重要嫌疑犯锡龄,黑巨鹰却不认得。高三此时胸中已有成算,外面却镇定着,一点神气不露,等那两个人走出营门,他便对黑巨鹰说:“老弟,你在这里候一候,我跟他们几步,去去就来。”

    说罢便匆匆出了屋门。他一直到东边小茶馆去寻那个拉车的,拉车的才吃饱了,正端着一碗茶在慢慢地喝,高三说:“你拉的那个座儿,今天不回去了。这时候天已不早,晚火车早开过啦。你赶紧拉我进城吧,再迟一刻,就赶不上城门啦!”

    拉车的一听这话,心里很着慌,说:“好!好!你老就请坐上吧!我这车是讲好的价钱,来回一块二毛钱,那位先生还没有给钱啦,你老可不能少给一个啊!”

    高三笑道:“你别废话,快点走吧!”

    拉车的绰起车把来,如风驰电掣一般一直跑回北京。

    高三只在前门洞下车,开付了车钱,他一人站在墙根下,一动也不动,知道哑巴回来,决不能飞过前门。自己在这里老候,决然不能错过。前门洞两个值岗的警察,全认得高三,知道他是本厅的高等侦探,一律朝着他举手行礼,高三却向他们使眼色,又乘人少之时,凑过去同他们附耳谈了几句,两个警察点点头,说这法子很好,我们一定照办。高三又跑回墙根下立着,不大工夫,从城外跑进两辆车子,前面一辆是小伶,后面正是那个哑巴卖糖的。高三把前面车子放过去,一把手揪往后面的车子,大声喝道:“慢着走!”

    拉车的不知是什么事情,吓得忙把车子停住,问道:“什么事呀?你老!”

    高三不问青红皂白,将哑巴从车上拉下来,大声喝道:“你欠我的账不还,想跑到哪儿去啊!”

    联星无意中遇着这意外的横逆,有意要发作,自己一想不好,只可仍装他的哑巴,指天画地,嘴里乱呵呵。高三却不听这一套,伸手便打他两个嘴巴,还不干不净地骂起来。联星到此时,已经忍无可忍,便大声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并不认得你,怎么会欠你的账呢?”

    高三一听他说出话来,真是喜出望外,心说我居然能挤得哑巴说话,这个案子可不愁没有头绪啦!但是他面子上却依然不依不饶,说:“我只当你要装一辈子哑巴呢!原来也有说话的时候。实对你说,今天不还我那两百块钱,你休想动一动!”

    说罢又揪住联星的衣领,不肯放手。此时两个警察一齐跑过来,问是怎么一回事,高三说:“他欠我二百块钱已经三年了,我连人也看不见。如今好容易遇着他了,岂能轻轻放过?”

    联星说:“我们两个人并不认识,我怎能欠他钱呢?他简直是讹诈!”

    高三瞪眼道:“什么叫讹诈?今天你不还钱,非同你打官司不可!”

    联星道:“好!好!咱们就去打官司!谁也不能含糊!”

    两个警察也赞成打官司,说:“本来你们的说话,谁也不足为凭,还是到官面去,总有个水落石出。”

    内中一个警察又挺身自告奋勇,说:“我送你们上区!”

    联星只得将车钱开付了,随他们一同走。其实到得区里,高三早跑到后边去见署长,署长是旗人,名叫恩纶,一见高三进来,忙让座,高三低声对他说了几句,恩纶哪敢怠慢,立刻备文把他两人送到警察厅。

    其实这种案子,本用不着小题大做,在高三若直接着把联星拉到警厅,岂不直截了当,何必又转这个弯子呢?殊不知在官的人,心眼儿最多,这原是一种很机密由上面交下来的重案,假如要明目张胆地将他逮捕,恐怕众目昭彰,走漏了风声,说不定就许发生什么变故。再说此时高三,还不知被捕的人就是主犯联星,他以为这是联星的党羽,倘然被外间知道了,联星乘机遁逃,岂不更误了大事?因此他才做成索债的圈套,不只旁观的可以免去疑心,而且连被捕的,也有点莫名其妙,这正是他机警周密的地方。巡警同署长也很了解他的意思,所以一刻也不停留,立时用照例文章将他两人送到警厅。不用说,联星是押在司法科了,高三却跑到司法科长铁金声的屋中谈话,铁科长一见他的面,便哈哈大笑,说:“真有你的!又打起债务官司来了。你欺负人家是哑巴,硬想敲诈人家二百块,这事说得下去吗?”

    高三也大笑起来,说:“你先不要栽赃,你知道这个哑巴是什么人?”

    铁金声笑道:“他不过是一个卖糖的苦老头子,你难道还拿人家当强盗办吗?”

    高三道:“虽然不是强盗,但是比强盗案情更重,是大总统亲口交派下来的。”

    一句话点醒了铁金声,立刻站起来,凑到高三身旁低声问道:“这个人同联星有关系吗?”

    高三道:“怎么没有关系?我跟了他三天五夜,好容易探访实了,这才下手逮捕,难得很呢!你回头好好地问一问吧!我这就去见总监,面禀一切,还有他一党的人,赶紧知会冯军统,急速捕拿,一迟延就不好办了。”

    高三说罢,立刻去见吴必翔。必翔因为这个案子关系重大,每天总要坐候到夜间十二点方才回宅休息。候了三天两夜,还不曾候着一点消息,他心中正在焦躁,忽见值日的警察进来回话,说侦探高步青,即刻求见,吴必翔连说:“叫他进来!”

    高三走入总监的办公室中,脱帽鞠躬,然后侍立在一旁。必翔问道:“你探的那个案子,可有点头绪吗?”

    高三忙回道:“侦探来见总监,就是为报告这个案子。”

    必翔听他这样说,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又一面催他快说,高三道:“侦探为这件事,费了三四天工夫,知道联星早同唱莲花落的髽髻赵两人关系很深,因此在赵家左近昼夜侦察,查出这个哑巴形迹可疑。今天午后,他到南苑卖糖去,侦探便随他一同到南苑,后来见他同那个锡龄,一路出来,锡龄原是本案的嫌疑重犯,他两人既在一起,当然里面有些缘故。所以侦探随他回京,借讨债为由,拉他一同到区,所为遮掩外间的耳目,免得案中主犯闻风逃走。应当怎样审讯,还得请总监的示下!”

    吴必翔道:“这件事只能责成司法科长亲自提讯,又得秘密地用和平手段,慢慢诓他的供,千万不可急躁,一急躁倒怕闹僵了。他硬挺着不招,你又有什么法子呢?”

    必翔说到这里,立刻吩咐他的小厮鹿儿快把铁科长请来,鹿儿应声去了。铁金声随他走进来,必翔对待科长当然不能同对待侦探那种样子,连忙起身让座,把自己的意思对他说了,铁金声应了几个“是”,然后退出来,预备问案。高三又请示总监,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必翔道:“你下去,听一听供词,得着线索千万不可放松!”

    高三答应一声退下去,暂且按下不提。再说铁金声回到司法科,便预备提讯那个哑巴,但是自己心里,也实在觉着为难,明明是一件债务的案子,如今原告却不出面,还要硬往联星身上去拉,这可怎样开口呢?但是上司的交派,又不能不办,如果彰明昭著地坐堂审讯,他要装起哑巴来,一死不肯开口,我又有什么法子呢?总监吩咐我,叫秘密和平,确是审讯此案的要着。看起来,倒是得遵照着去办。他想到这里,便把值勤的司法警察喊过两个来,这两人全是著名的干警,一个叫春明,一个叫武成宣。铁金声叫过他们来,先嘱咐了春明几句话,然后又告诉武成宣,叫他如此这般地去办,两人应声去了。春明先在小饭馆中,要了四样菜,一壶酒,馒头米饭,送到司法科管押处。自己陪着那个哑巴吃饭,斟酒布菜,极其殷勤,嘴里还说:“这是司法科铁老爷知道你负屈含冤,特别地优待你,给你叫来菜饭,先叫你吃饱了,然后再开庭审讯。你自管放开量地喝几杯吧,没要紧,回头问一问,就可以开释了。”

    联星本是一个慨爽人,怎禁得这样奉承,不知不觉,便逗出他的话来,说:“承铁老爷这样优待我,我心里很是不安。不过我的冤屈,也实在是显而易见的。请老总想,我一个卖糖的穷老头子,怎能欠下他二百块钱,这不明明地讹诈吗?”

    春明万没料到套出他这许多话来,又敷衍他几句,把一顿饭吃完了,便上去回话。

    此时武成宣已经脱了制服,换了一身普通衣裳,开审的地方,就在一间小客厅里。春明把那化装的联星引进来,屋中只有铁金声一个人,是在外间,至于里间是否有人,却不知道。外间只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也没有硃盒笔架,只有一把茶壶,两个茶碗,另有一桶才打开的炮台香烟。铁金声很随便地坐在椅子上,一见春明领被告进来,他就满脸赔笑地招呼一声:“请坐!”

    那卖糖的老头子,哪里肯坐,说:“老爷在上,我是一个做小生意的买卖人,怎敢同您对坐呢?”

    铁金声哈哈大笑道:“岂有此理,你说你是做小生意的,我偏不承认你是做小生意的,况且由种种方面,还能证明你不是做小生意的。你不肯坐,难道还叫我站着陪你吗?”

    这一席话,把个化装联星硬给木在那里了,急切间哪有适当答话。铁金声一看这情形,心中早已明白了八九,更表示出一种谦恭态度来,一定让他坐下。联星迫不得已,只好勉强坐了。铁金声又斟过一杯茶来,亲手送到联星面前,请他随便喝茶。一面又示意春明,叫他出去。春明急忙退出,铁金声张口也不审问债务,只问他贵姓,联星便随口答道:“姓邢。”

    铁金声又问:“你住家在哪里?”

    联星便随口答道:“住在北新桥一个朋友家里。”

    铁金声又问:“你那朋友姓什么?”

    联星答道:“姓赵。”

    铁金声又赶进一步问道:“可是唱莲花落的髽髻赵吗?”

    这一句是出其不意,真把联星吓了一跳,深悔方才说话太貌了,但是再想挽回,如何来得及呢?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一个“是”字。铁金声听他承认是住在髽髻赵家里,心中已有了八九分把握。索性将自己的座位向前挪近一步,低声说道:“邢先生,我有一件事同你商量,你千万不要多心。”

    联星道:“铁老爷,有什么事吩咐,请你只管说,我哪有多心的道理呢!”

    铁金声道:“常言说,识时务者呼为俊杰。人生在世上,总要知时达务,自然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就以你老哥说吧,原告是因为债务,将你拉进警厅,其实你不欠他钱,他自己也承认你不欠他钱,然而他要不把你拉进警厅,便是放弃了他的职务。他所得的罪过,比欠债不还还得加重一些,你想到这里自然就可以谅解他了。”

    联星听这话简直摸不着头脑,忙问道:“铁老爷,你这话怎么讲呢?”

    铁金声叹了一口气,说:“唉!你哪里晓得?你可知道北京城中现在窝藏着一名要犯,是项大总统亲口交派下来叫九城一体严拿,据说这个人犯的罪名是组织宗社党,勾结禁卫军,想要颠覆民国,重兴清室。我们奉了这道严令之后,昼夜侦察,内中有几个得力的侦探,异口同音,全说此人窝藏在髽髻赵家中。因为没有真实凭据,不敢进入赵家逮捕,约法上人民有居处自由,非依法是不能侵犯的,所以只能在赵家左近,侦察形迹,偏偏你老先生是从他家出来,而且有他的儿子常在后面跟随,这事已经就惹人注目。今天你两人又跑到南苑去,尤其令人可疑。因为做小生意,偌大一个北京,还容放不开,何必要往南苑跑呢?当时便有侦探,随你们一同到南苑,亲眼看见连长锡龄,送你两人出来。那个锡龄,也是案中的要犯,这样看起来,你老先生一定与本案有密要关系。现在既然来到这里,依我劝你,最好将此案的底细和盘托出,不但你本身得不着一点罪名,将来保案上还可以列你为头功。你要升宫可以得官,要发财可以得钱,这是多么快意的事情。我想你一定赞成我的话,你就实实在在地把详细对我说了吧!”

    铁金声说完了这一套,笑吟吟地用眼盯住了他,只等他的下文怎样答复。哪知联星听完了,只微微一笑,问道:“铁老爷,你说了这半天,到底项大总统交谕的要犯是哪一位呢?难道他也没有一个姓名吗?”

    铁金声被这一问,自己也觉着好笑,说:“你问这要犯的姓名吗?他乃是保皇派的要人,宗社党的领袖,从前在禁卫军中充当连长,后来跑到关东,组织秘密机关,同北京的禁卫军秘密通信,想要乘机起事,推倒民国的一位大人物。此人也是旗籍,姓联名星。差不多九城之中,没有不知道他的。料想你同他不是要好的朋友,便是切己的同事,此人现在哪里,还得求你指示一切呢!”

    联星当时哈哈大笑,说:“铁老爷,你曾看见过这个联星吗?”

    铁金声道:“可惜我不曾同他会过面。你身上可带着他的相片吗?如果要是有呢,请你赏给我,我也瞻仰瞻仰这位伟人!”

    联星笑道:“相片我倒是不曾带得,不过我有拘神遣将的法子,你如果真想看他,我当时就能把他拘了来,立在你的面前,请你详详细细地看上一遍。”

    铁金声听他这样说,心里还不大醒悟,认为他是闹着玩呢!说:“你果然有这大神通吗?你真能把联星拘了来,不但将功折罪,我回头去见总监,一定保你即刻升一个头等巡官。只怕你没有这种能力,不过拿我开心,那就不用说了。”

    联星道:“铁老爷,你的心眼儿太多了!我既然说得到,必能做得到,怎能够拿你开心呢?”

    铁金声笑道:“好的!戏法不变不灵,就请你变一回我看吧!”

    铁金声的话尚未说完,只见对面坐的那个人,忽然把头向外一扭,回过手来,向自己脸上一摸,只一眨眼工夫,又一回头,铁金声不觉吃惊道:“啊呀!哪里去了?”

    方才对面坐的不是一个老头子吗?怎么一转眼工夫忽然变成青年壮汉?那个老头儿上哪里去了?丢失了被告,这场官司可怎么问啊?铁金声还在游移着,忽见高三从外面慌张张闯进来,一把手拉住了联星,说:“我的联二爷,您敢情在这里呢!我早算定了,凭您这样大人物,决不肯藏头露尾叫我们没地方去请←然您这样光明坦白地发现在警察厅,这一来,不但我们当侦探的省了许多手脚,就连吴总监,早早圆了这案,省得担不是,也要感激不尽呢!”

    要问联星怎样答复他,且看下回分解。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