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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时时小心,处处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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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门不出,十年后死。陈平仍然知道,吕后对他的防备并未解除,陈平虽然居相位并不瞎忙乎,“日饮醇酒,戏妇女”。要抓陈平辫子的人,到吕后那里去告陈平的状,“吕太后闻之,私独喜”。吕后反而要主动解除陈平的思想顾虑。当着吕媭的面对陈平说:鄙语曰“儿妇人口不可用”(126),你看我对君怎么样,不必顾虑吕媭之谗。历史验证了,稳住刘家天下的是陈平,是陈平联合武将周勃所起的作用。

    从道德上讲,陈平一贯玩弄权术,而且还讲假话、讲违心的话。从历史作用上讲,辅佐刘邦战胜项羽定天下,他的作用不亚于韩信、张良、萧何、周勃等;他与吕后周旋,安刘家天下则是众多老臣宿将所不能做到的,或者所不及的。有的身亡过早,有的暴露过早,有的勇敢有余而智谋不足,唯独有陈平担此重任。陈平不玩弄时时小心、处处提防的权术,躲过种种暗礁,也就没有与吕后周旋、击败诸吕的陈平了。这就是通常所说的道德的评价与历史的评价的二律背反。可以断言,在专制主义统治下,这种离奇的背反是不会绝迹的。

    大凡新王朝统治地位稳固之后,有功的老臣们都应该时时小心,处处提防。其中尤其是武将,在专制主义统治下这是一个带普遍性的问题。

    唐初,李靖、李勣二位名将,赫赫战功,李世民即位,始终将一双警惕的眼睛盯着他们。他们俩也感觉这一双眼睛,如芒在背,时刻不忘。如李靖平时装着大智若愚的样子,不多讲话,“每与时宰参议,恂恂然似不能言”。当到战争基本告以结束时,他就“以足疾上表”求退,这正合李世民的胃口,所以李世民称赞他说,“朕观自古以来,身居富贵,能知止足者甚少”,“朕今”“成公雅志”,使“公为一代楷模”。(127)也就是暗示唐初的老臣们要向李靖学习。因此,李靖得以善终。

    李世民很欣赏李勣的才智,有心想让他辅佐将来的高宗,但是又不放心,所以李世民对太子李治说,李勣才智有余,然而你对他“无恩”,恐怕你不能“怀服”他。我今“黜之”,让他“以同中书门下三品”的身份去做边地叠州都督,他“若徘徊顾望,当杀之耳”;他若“即行”,等我死后,你取用他为宰相,加以重用。这埋伏着多么险恶的杀机。李勣摸准了李世民的意图,“受诏,不至家而去”。有人评论说:“太宗以机数御李世勣(李勣),世勣亦以机心而事君。”(128)好在李世勣用了这个“机心”,不然,他早被砍杀了,哪还有后来的善终呢?

    李世民手下还有猛将尉迟敬德,出身草莽,性格粗鲁,居功自傲,每见大臣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短长“必面折廷辩”,致使与当朝者不协调。有一次,他与任城王李道宗争功,“拳殴道宗目,几至眇”。此时,李世民对尉迟敬德说,我曾读汉史,见汉高祖的“功臣获全者少”,心中很不快,到了我做了皇帝,“常欲保全功臣,令子孙无绝”。然而,看到你动辄“犯宪法”,才知道韩信、彭越被杀,不完全是汉高祖的过错。尉迟敬德听了皇上这半训斥半警告的话,清醒了、收敛了。叱咤风云的尉迟敬德晚年转为“笃信仙方,飞炼金石,服食云母粉,穿筑池台,崇饰罗绮,常奏清商乐以自奉养,不与外人交通”(129)。故得以避祸。

    明太祖朱元璋废除相位,加强皇权,更加专制,设有锦衣卫暗中监视大臣。据说,国子祭酒宋讷有一天独坐生气,面有怒容,第二天,上朝时,朱元璋问他昨天生什么气,宋讷大吃一惊,只得照实说。朱元璋还叫人把暗中给他画的像拿出来看。这种阴森恐怖的气氛,使得包括李善长在内的大臣都日夜提心吊胆,连咳嗽都怕墙外有人。在这种气氛笼罩下叫人怎么不时时小心、处处提防呢?

    徐达是朱元璋手下头号大将,相当于刘邦手下的韩信,但是,徐达比韩信才智更高,他“言简虑精”,“延礼儒生,谈议终日,雍雍如也”,但在朱元璋面前却“恭谨如不能言”,朱元璋不放心,对他做过试探:一天,朱元璋到徐达官邸,故意将徐达灌醉,蒙上被子,抬到“正寝”去睡觉,徐达醒来,在惊恐中匆匆忙忙“下阶”,“俯伏呼死罪”。(130)朱元璋见此状,心中高兴。要是徐达丧失了这个警觉,那岂不是大难临头吗?

    汤和也是朱元璋重要将领之一,朱元璋到了晚年,和其他皇帝一样,考虑到他的身后事,“意不欲诸将久典兵”,在徐达、朱文忠死后,朱元璋最要防备的就是汤和,而汤和也揣摩到朱元璋的心事,于是汤和找空从容地向朱元璋说,臣年龄大了,不能胜任“驱策”,“愿得归故乡”为墓穴,以待埋葬骸骨。朱元璋听了非常高兴,“当时公、侯诸宿将坐奸党”(131)先后伏法,唯独汤和得以幸免,这完全是用自己的小心提防换来的。

    众所周知,雍正上台,是得力于隆科多和年羹尧的,雍正力报之以厚,使这两位功臣所得的荣誉盖过所有的大臣,可是曾几何时,功臣变成罪人,雍正在整治这俩人时曾表白说:“朕御极之初,隆科多、年羹尧皆寄以心腹,毫无猜防,孰知朕视为一德,彼竟有二心。”(132)说得多漂亮,其实应从反面读;隆科多、年羹尧对雍正“视为一德”,雍正“竟有二心”。其间原因,就是因为在雍正夺位时,他们两位陷得太深,知道得太多,事成后又不避嫌引退。为皇帝策划和参与干见不得人的事,事成又享其利,皇帝恐其泄者,身危。隆科多、年羹尧属于此类。年羹尧“幕客”汪景祺借此大发议论说:“功高不赏,挟震主之威,不能善自弢晦,故鲜有以功名终者。”(133)

    在专制主义统治下,不论是非功过如何,不得放胆做人(不管好人、歹人都不得明明白白地做),要小心火烛。而且愈是处高位者愈要小心,不然的话,为什么岑文本拜相,对来贺者说:“今受吊,不受贺也。”(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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