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透了。”

    不待苏越洲回话，她转身出去，并将门带上。

    夏川：天亮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苏越洲看她突然发呆，望了眼电脑，问她：“还用电脑吗？”

    这话问完夏川才发现自己没开灯，但是对面房间亮着光，他背光而立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笔直地站着，双眼看似很无神，有点像是夜中的……一抹孤魂野鬼。

    网络相当智能，夏川只百度了前半句，后半句话就自个跳出来了。

    这也是最让苏越洲感觉无力的地方，就像是一口气已经涌到喉咙处，关键时刻正想迎面喷出来，却发现对方给你塞了一团棉花，无声地堵住，出去不忍心下去又不甘心。

    苏越洲却不同意，连声诉苦：“这么热，你来睡试试看？我就是因为睁眼闭眼被折磨地睡不着，失眠有多痛苦你知道吗？还有，你带进来的蚊子，咬得我满手臂满大腿都是包，你看看，看清楚。”

    气氛静默。

    她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说：“我的床只能睡我一个人。”

    “很丢人。”夏川否决，“我还是自己去开电脑查吧。”

    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夏川回到房间继续解决未完成的作业，苏越洲在书房也没有待多久，只是上了会QQ，跟方城聊了几句话，很快关掉电脑回房。

    苏越洲厚脸皮道：“承让。”

    其实很不忍打扰这么勤奋又刻苦的画面。

    夏川懵：“我又没手机。”

    “我还骗你啊。”

    “怎么弱了？你知道？”她不信他能看出来。

    似乎做了一个梦的时间，她以为是后半夜，半睡半醒间听见笃笃的叩门声。

    那是一个信佛又有善念的老人，夏川初来苏家的时候，最先被苏奶奶感化，或许老人都怀有慈悲怜悯，逢人嘴中念叨“这个可怜的孩子”。

    苏越洲：受得了就不是你了。

    “打地铺，总行吧？”

    正准备无功而返，大爷在书桌前抬头，好心地问：“想看什么呢，你也有要看书的时候啊，怎么不问我？说不定我知道呢。”

    她回到房间锁上门，盖上毯子开始入睡。

    然而——

    苏越洲看着这个倔强小气的人，“那行，我找我爸妈去……”

    夏川果真走到对面，摸到遥控板按了一通，其余都还行，就是没有了正常的制冷效果，室内温度升了回去，只留一把电扇呼呼地吹着。

    眼神避开，她挠挠腿，小声辩解：“谁说一定就是我带的蚊子了，再说你把我叫醒起来看你的现状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想睡我房间去？”

    “只能等明天找师傅来修了。”她放下遥控板。

    某人将脑袋低凑过来，“你脑子想歪了？谁说睡你的床了？”

    随之而来的是某人的烦躁声：“谁他妈还在造谣我梦游！”

    万万没想到，苏越洲当即也被问住了，原来死脑是会传染的。

    苏越洲靠在门框上，生无可恋地仰天叹气：“空调坏了。”

    “你语文书放哪了？”她轻声问。

    放学那时整理书包太着急，夏川也没来得及检查，回到家想翻书的时候才发现忘带语文课本，她垂死也想不起那诗词前后怎么背来着，硬是逼迫自己的大脑努力回想，就这样拖到了晚饭以后。

    “那你……”

    “……”夏川绞着手指做了多次心理斗争，在最后关头，喊住前面欲要走的人，“那你把席子拿过来吧。”

    “也不太好。”仍是犹豫不决。

    夏川一想也是，翻书还不如好记性来得快。

    “啊什么啊？”这时野鬼说话了。

    一个人的架是吵不起来的，她顶多跟他斗两句嘴，到了第三句的时候，就默不作声了。

    “为什么不行？”

    夏川看到后半句一顿，这么发人深省的句子，她怎么会轻易就忘记呢。纵观自身，她也时刻在这样要求自己。

    头顶传来一阵轻笑声，夏川狐疑抬头。

    夏川摇头：“没意思，你又不缺电脑玩。”

    一次敲三声，非常规律，显然外面的人不会是叔叔阿姨。

    夏川心说，随你。

    手上顿时一痛，被人打开了，夏川捂住手揉着。

    夏川无奈认命，给他的书归放好。

    苏越洲：请你温柔地叫醒我。

    夏川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的人生准则，在同一个屋檐下安然地生活着。

    叔叔阿姨的房间在三楼，夏川很少上去，除此之外，苏越洲奶奶孤身一人，在俩儿子的家中轮流居住。

    这大爷的语文书究竟藏哪了，她翻了两遍也没找到，却意外摸出一张写了串手机号码的小纸条。

    苏越洲嘲讽地摇头：“你的密码太弱了。”

    夏川刚才也是一念之间想起来的，谁让他深更半夜不睡觉连续敲别人房门，听见的人都得吓坏吧。

    苏越洲大声报上：“你名字的拼音全拼，加上一个下横线，再是你的生日。我说的对不对啊？”

    夏川在他眼前挥挥手，屏住气小心地问：“你在梦游吗？”

    “我本来不想吵你的，敲三十下你不开门的话我就放弃了。”说着他特意指明，“你开门的时候刚好是第三十下。”

    苏越洲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意思是你不相信就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