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适合在这儿讲。你给我点时间。”
“……苏南。”陈知遇停了一下。
陈知遇把她手抓过来,她挣扎了一下,没再动。
没推开。
“您……您还怀念她吗?”
停在房间门口,单身翻出钱夹里的房卡刷了一下——手一直没放开,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一样。
那时候他还是个愤世嫉俗的中二少年,但在杨洛的这一笑里,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杨洛嫌他小,从来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直到两年之后,他去国外参加一个建模大赛,得了金奖回来,到学校是凌晨三点,不敢吵醒舍管,也不想吵醒她,闷头等了四个小时,直到七点多,她下楼吃早餐。他起身抱住她,把证书往她手里一塞,“杨洛,我爱你。二十小时没睡了,我回去眯会儿。我醒了,你给我回复。”然后就打着哈欠走了。
他第一个到的,她看见他来了,才停了动作,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落落大方地冲他笑了一下。
后来,杨洛说那是她听过的最不可一世的告白了:给你答复,还要等你醒了?
“……从前没找到灾后重建的人。”
陈知遇走进浴室,接了捧冷水往脸上一浇,拿面巾洗了把脸,这才走出去。
出租车汇入车流。
苏南沉默听着,看着他缓慢地把手里那支烟抽完,又接着续上第二支。他讲述的时候,语气很平静——然而她不敢去揣测他平静之下的内心。
苏南泪眼朦胧,只瞧见两本证件搁在一起,硕大的“离婚证”三字。
陈知遇瞅着她,自嘲:“我要出轨也不会搁大街上。”
那之后,就是漫长的长恨人心不如水。
仿佛有无数个“可是”,然而一个也说不出来。
他摸出烟,低头点燃,盛夏溽热的风里,一缕青烟慢慢腾起。
陈知遇烟盒空了,在手里捏扁。他抽了太多的烟,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浓烈的烟草气息——和往事一样,总有些呛人。
他往前一步,伸手抓住她手臂,带进自己怀里,“这些年,我防备了太多人,没防住你。”他嘴唇轻轻蹭着她额头,“背着你那天,总算想清楚了——我真不是想守着遗迹度过一生,只是……”
陈知遇心脏一紧,顿时有些厌恶自己的自作聪明。
手肘撑着阳台栏杆,看着来往车辆汇入灯河,隔着夜色,把这个夜晚衬托出点浮生若梦的错觉。
苏南心里乱成一锅粥,像是有人把一盆巨大的惊喜全须全个地摆在了她面前,她没有刀筷,无从下手。
门开了一条缝,没关严实——她在他办公室的时候,他从来不把门关上,有时候来往的老师一推门,就能清楚看明白办公室里的状况。
他不敢再逗了,手掌压制着她只是聊胜于无的挣扎,有一箩筐的话要跟她说,偏不知道从哪句开始,最后想一想,腾出一只手去摸口袋里手机,翻出张照片塞进苏南手里。
半小时后,车停在酒店门口。
苏南整个地愣住,直到过了一晌,才反应过来去推。
她抬起头,目光有点凉,这样看着他,像是一道无声的审判。
推门的时候,她转过头来,看他一眼,“陈……”
两年时间,两人起腻的时候真的不多,更多时候是往外跑,去看那些世界著名的建筑,然后自己回来试着复刻,比谁用的时间最少,最还原。
他一推,她背抵住栏杆,硌了一下,有点疼,思绪却清醒起来。
她眼睛红了一圈。
陈知遇付了钱,攥着她的手,将她拉进酒店,进电梯。
两只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这么等不及,大街上就开始出轨了……”
刚进校,有人带着参观,那人,就是正在读大二的杨洛。那天飘了点雨,她穿白t恤,蓝色牛仔裤和球鞋,长柄伞拿在手里,伞尖磕在地上,玩儿似的把伞转来转去。
程宛守了他一年,几乎是拖拽着他赶上时间的进度。而就在他毕业那天,程宛得到消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和她分分合合七八年的周滢,婚期定下来了。回国之后,他俩在美国时候的身份互换,他变成了拖拽着她往前的那个人。有天程宛喝醉了,跑去找周滢,没见着,但是见到了周滢的父亲。周父看她的眼神仿佛盯着一只臭虫:“以后别来找小滢了,她是个好姑娘,你别带坏她。”周滢结婚,程宛没去参加,拉着他去了趟九华山——她十五岁的时候,跟周滢表白的地方。她说,老陈,咱俩反正没人要,凑合领个证吧,你父母我父母都省心。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