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反应。”迟稚涵又哭又笑,声音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他没有在衣柜。
“我现在能靠近他么?”迟稚涵先找赵医生确认了下。
当然, 从来没有成功过。
“小迟,你在不在齐程这边?”甚至不再叫她迟小姐。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 每年最难熬的, 就是年关,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 对于她来说, 每一分钟都是恶意。
“没有人。”开了四五个柜子的门里面都空无一人,抬头看画室的门也是开着的,迟稚涵忍了又忍,但是声音还是开始发抖。
“宝宝脑膜炎,我昨天刚刚飞到美国,赵医生和李医生参加学术研讨,现在也不在国内,齐鹏封闭了好几天手机都没开,齐程爸爸……反正也不太指望的上,所以现在他身边只有你。”
迟稚涵泪眼模糊哭笑不得。
齐程微弱的点了点头。
特意绕了点路, 跑到超市里买了两个大红色的福字,买了几串红色鞭炮模样的挂饰和如意结。
管理员密码输入后开门的声音,迟稚涵腿都有些软。
“好。”密码输了三次都出错,迟稚涵觉得自己后背都湿了,他真的改了密码。
这幢楼四面墙全部都是柜子,她开一个空一个,心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沉。
迟稚涵屏住呼吸,听到第三声了才确认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然后又是一声。
继续手脚灵活的用毯子把两个人都裹进去,担心风吹进来还顺便关了一边的柜门。
“他没开暖气。”迟稚涵皱眉,抓着手机的手开始抖,“他病发多久了?”
“好。”她听到自己回答,窗帘又一次全部拉上,屋子里一片漆黑,安安静静,像个坟墓。
然后碰触到她温热的嘴唇的时候,脑子,就轰得一声。
所以头脑一片混沌,还记得紧紧的抿着嘴。
她问过齐宁,这么多年来, 齐程一直一个人过年, 他们会做好了年夜饭, 送到齐程这边,然后在门口等半个小时,希望齐程能走出门。
真的用嘴巴贴到她嘴巴的那一刻,他脑子里想的应该是不想吃药,不想张嘴。
迟稚涵在某一天傍晚从公司回小洋房的时候, 看到了街头巷尾的大红色装饰。
那个柜子,是她前几天收拾空出来准备放干货的,还特意铺了一层软布。
她又变成迟小姐了……
柜子很大,塞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能听见么?”她快要哭死了。
“你先不要慌,听我说。”齐宁不知道是在叫谁不要慌,语气乱的一塌糊涂,迟稚涵这边只听到她一直在深呼吸,“老爷子这几天身子不好,病糊涂的时候让看护给齐程打了电话,说是要见齐程最后一面,那个看护是过年请来顶替老看护几天的,完全不知道齐程的情况,所以她真的就打了。”
他不想吃。
可是迟稚涵很固执,一直让他张嘴,甚至为了让他张嘴,自己的嘴巴也无意识的微微张着。
“十分钟。”齐宁声音带着哭腔,“不长,应该不长。”
而且有副作用,和男人有关的副作用。
“……我刚到门口。”迟稚涵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下去,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心跳都开始不正常。
“书桌右边第一个抽屉里面有一瓶白色瓶子红色标签的药,药片是浅蓝色,如果他还有微弱反应,你想办法让他吃下三颗左右,然后不停的和他说话,让他不要彻底陷入自闭症状。”
只是因为脱力,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小。
偌大的空间里空无一人。
所以今年,一个人过年的人变成了两个。
屋子里的暖气已经开始起作用,她热的满头大汗却忘记脱下帽子围巾和外套。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却找不到齐程了。
迟稚涵打开柜门,看到齐程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眼泪就开始决堤。
耳边只有赵医生气急败坏的嚷嚷:“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血压降下去了心跳又高了?小迟?你在干什么?!”
她平时最讨厌那些一出事就哭哭啼啼的女人,结果现在自己哭成了傻子。
她今天不该出门的。
“张嘴。”迟稚涵的嘴巴跟着张开,又往他面前凑了凑。
他最近都很好,除了厌世指标一直没上去之外,她都快要觉得他一切正常了。
但是她就是,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完全不慌了。
“齐程?”把电话调成免提,迟稚涵一边喊一边摸索着去拉电闸。
“哦。”拿了药又倒了温水,迟稚涵走的时候顺便还很习惯性的前脚绊后脚摔了一跤,但是回答的时候声音镇定。
之前齐程哪怕有事,也是看得到他人的,而且齐宁齐鹏或者赵医生李医生,似乎永远都是随传随到的。
“他现在心跳血压全都在临界值,手机已经关机,我担心他连密码都改了,家里的管理员密码你还记得的吧?”
感觉自己像在噩梦中,打开的每一扇门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身边全是数不清的门。
齐程没动,出了很多汗,嘴唇颜色青紫。
“记得。”迟稚涵手里的一堆东西早就全丢在地上,开了大门进去输密码的手都在抖。
明明是她在照顾他。
“几件事情,吃了药之后,最重要的是保暖,他现在应该没力气从那个柜子里出来,你也搬不动,所以你要把柜子弄得尽量暖和,齐程很怕冷。”
柜子再大也只是个柜子,迟稚涵钻进去后,两个人不可避免的贴的很近。
得到同意的迟稚涵手脚很灵便的爬到齐程身边,紧紧挨着靠好,然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