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结局

nbsp; 一步步，像是命定。

    无数次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但是抬眼，却发现他还在看着自己。

    属于程懿母亲的那叠手稿，也在不疾不徐的完成当中，他身上的重担与使命慢慢被卸下，男人有肉眼可见的轻松。

    男人将她的碎发理至耳后，低问：“饿不饿，我们回家？”

    他喉结滚动，是难见的紧张和期许。

    那瞬间闪过了许多念头，程懿启唇，却奇异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可以吧，”苏礼温柔地说，“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没绝交的话。”

    墓是新修的，苏礼屏息，随着他一起走过去，然后在墓前，虔诚地打开了礼服的盒盖。

    陶竹笑眯眯地摸她的脸：“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刁难你？”

    她的嘴唇被他胸膛的温度所覆盖，男人气息温热，情感炽烈而厚重，透过耳骨密密麻麻地传递给她。

    一切节奏都变得轻快不少。

    那天吃烤肉的时候陶竹还在说这个话题：“明年春天，鄙人能有幸拿到一张票吗？”

    程懿笑，天幕中有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过，苏礼抿了抿唇，低头也笑了。

    前半场是成衣秀，后半场是高定秀。

    画面忽然回转到初见她那刻，彼时的他还不知道，那是自己漫漫余生中的唯一。

    花瓣簇拥着正中央的那枚钻石，像是众星捧月，昭示着他的承诺。

    苏礼嗤他一声，却难得没有反驳。

    繁琐的工艺，复杂的环节……

    “妈，这是你儿媳妇儿。”

    “和喜欢的人，修成正果。”

    她在他身边，还在笑，夕阳有温柔的弧光，时间放慢。

    苏礼本来在吃年糕，闻言抬头，“怎么？”

    那枚戒指像是玫瑰的形状，戒托处设计成一片又一片的花瓣。

    被男人不动神色地回握，牵得更紧。

    模特则是由陶竹工作室全权包揽。

    这次的感受和上次全然不同，或许是因为陪他一起，肩上有了些莫名的责任感。

    话还没说完，猝然被人拥进怀里。

    “开开关关好多次了，等得我腰都痛了。”

    想想又道，“不过站在我的角度，也还不错，逢年过节可以一起出去逛街，吃饭也不怕没话聊。再说了，起码朋友比那种会刁难我的嫂子要好吧。”

    “程懿是全世界随时可以为你让路啊。”

    SL官网邮箱，更是霎时涌入千万封邀约。

    男人说好，陪她一同走入。

    然而她却背过手，狡黠地卖了个关子：“……秘密，不告诉你。”

    为什么说很多东西由不得他接受或拒绝，为什么他总是走得比任何人都要快，为什么他不敢停下，为什么他会有那么深的执念。

    是母亲留下的手稿，他早已搁浅的计划，从幼时就开始耿耿于怀的伤疤，以为再也无法圆满的缺憾——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回过味般地笑了声：“这也算是见过家长了。”

    男人只是看着她，眼底情愫汹涌，喉结滚动。

    柴柴也在这样滋润的生活里，被越养越胖。

    陶竹：“……那你呢？”

    苏礼耸肩：“你们俩的爱情当然你们俩自己决定，外人有什么发言权。”

    死性不改，谎话连篇，什么都想要，明明女朋友都谈了一打，还要说最爱的永远是她，心里永远为她留有一席之地。

    男生就站在她身边，用厚厚一叠练习册挡在她的身前，无声地等着。

    确实如此，苏礼的工作邮箱每天都在爆满，但她一年接的高定就那么几件，注定供不应求。

    女生在日光下笑得招摇：

    “我没良心你不还是喜欢我！！！”

    虽然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但毕竟不是和程懿一起来的，也没有正式做些什么。

    “我不准你不幸，所以……”

    ……

    回国后，苏礼第一时间将程懿带去了制衣室。

    突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定位，又或者是，即将脱口而出的内容不太对劲。

    三楼的衣橱前，她缓缓拉开帘幕，唇角的笑意慢慢扬起。

    聊你妈！结束！

    “还什么愿？”苏礼转头，“你许了什么愿啊？”

    苏礼很有道理地开始想起了剧情。

    “我总觉得他很矛盾，也不至于对你完全没感情，可是他想要的太多了……和那些比起来，你不过是随时可以让路的东西。”陶竹说，“后来的挽留也好，消极也好，更像是临时起意，想起来就联络一下你。”

    入场券确实炒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苏礼也顺应呼声，为时装秀开了直播。

    礼服上的每一颗钻石都是手工缝纫，每一缕珠线都由她耐心压平，细节处也兼顾得很好，能看出她为了贴合原稿所付出的用心。

    “嗯，”他柔声垂眼，“很荣幸。”

    “嗯，”苏礼说，“他出国前来找过我。”

    他郑重望向她：“做我太太有很多好处，一时片刻说不完，如果你愿意的话……往后我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瞎扯的侃大山终于结束，二人聊了些别的，陶竹忽然想起：“易柏今年毕业，听说他也找了个女朋友，还挺漂亮的。”

    不过好在，此刻她身旁的这个人已经非常强大，拿回了曾经被夺走的一切，少年时在深夜中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苦楚，也都被时间锻造成力量。

    霎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微博讨论热度居高不下：

    陶竹：“到时候我就天天让你当我的奴隶，你要有一丁点儿的不情愿了，我就告状，说你不尊重长辈。”

    苏礼嘟囔：“我还没答应你呢……”

    情绪如鲠在喉，沸腾而克制，由于太过珍重，反而不知……如何才能开口。

    “没多久啦，”她笑，仿佛有读心术似的，“我知道你肯定想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做的，是怎么知道的。”

    在她秀场的不远处，就是她的高中母校，毕业后苏礼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今天程懿恰巧来接她回家，路过时她说，想进去看看。

    “我听人说，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程懿本还以为她只是玩笑，直到两件熟悉的礼服映入眼帘，他蓦地一僵。

    “找我要作业的时候喊得那么甜，抄完就把我踢一边，祝童瑶你有没有良心？”

    他曾以为自己有过很多选择，但命运早已给了他答案。

    苏礼：“我是最高层的。”

    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放眼望去，弱肉强食，代代相争，失败者无法拥有体面，甚至会在旁人的干涉下，连被承认的资格都没有。

    高定的礼服中，既有她为知名导演的电影所做的服装，也有女星出国征战红毯的战袍，她就在结束时宣布，她的个人高定品牌将由皓苏与川程合作，以礼服为设计方向，搭配高级珠宝。

    她笑着，将手指穿进那枚小圆环里，抬眼时有光芒闪烁：“我做你的一生啊。”

    陶竹：“那话说到这里，我和苏见景的事你同意不？不同意我就拒绝他了。”

    又过了会儿，苏礼这才直起身来：“嗳，你口袋你那个东西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