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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张豂子(新文学及中国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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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所谓“弋阳腔”,其在北京舞台上之运命,与“昆曲”相等。至现在则“昆曲”且渐兴,而“高腔”将一蹶不复起,从未闻有“高腔”起而代“昆曲”之事。

    又论中所主张废唱而归于说白,乃绝对的不可能。此言亦甚长,非通讯栏所能罄。刘半农先生谓“一人独唱,二人对唱,二人对打,多人乱打,中国文戏武戏之编制,不外此十六字”,云云。仆殊不敢赞同。只有一人独唱,二人对唱,则“二进宫”之三人对唱,非中国戏耶?至于多人乱打“乱”之一字,尤不敢附和。中国武戏之打把子,其套数至数十种之多,皆有一定的打法,优伶自幼入科,日日演习,始能精熟;上台演打,多人过合,尤有一定法则,决非乱来,但吾人在台下看上去,似乎乱打,其实彼等在台上,固从极整齐极规则的工夫中练出来也。

    又钱玄同先生谓“戏子打脸之离奇”,亦似未可一概而论。戏子之打脸,皆有一定之脸谱,“昆曲”中分别尤精,且隐寓褒贬之义,此事亦未可以“离奇”二字一笔抹杀之。

    总之,中国戏曲,其劣点固甚多;然其本来面目,亦确自有其真精神。固欲改良,亦必以近事实而远理想为是。否则理论甚高,最高亦不过如柏拉图之“乌托邦”,完全不能成为事实耳。近有刘筱珊先生,颇知中国戏曲固有之优点,其思想亦新,戏剧改良之议,仆以为可与彼一斟酌之也。

    附录一胡遣之的跋

    豂子君以评戏见称于时,为研究通俗文学之一人,其赞成本社改良文学之主张,固意中事。但来书所云,亦有为本社同人所不敢苟同者,今就我个人私见所及,略一论之。

    来书云,“中国旧诗虽有窒碍性灵之处,然亦可以自由变化于一定范围之中,何必定欲作此西洋式的诗,始得为进化那?”又云:“汪精卫先生译西诗且用中国固有诗体。先生等作中国诗,乃弃中国固有之诗体,而一味效法西洋式的诗,是否矫枉过正,仆于此事实在怀疑之至”。今试问何者为西洋式之诗?来书谓沈、刘两君及我之《宰羊》《人力车夫》《鸽子》《老鸦》《车毯》等作皆为“西洋式的长短句”。岂长短句即为“西洋式”耶?实则西洋诗固亦有长短句,然终以句法有一定长短者为多,亦有格律极严者。然则长短句不必即为西洋式也。中国旧诗中长短句多矣。《三百篇》中,往往有之。乐府中尤多此体。《孤儿行》《蜀道难》皆人所共晓。至于词,“旧皆名长短句”。词中除《生查于》《玉楼春》等调之外,皆长短句也。长短句乃诗中最近语言自然之体,无论中西皆有之。作长短句未必即为“西洋式的诗”也。平心论之,沈君之《人力车夫》、最近《孤儿行》,我之《鸽子》最近词。此外则皆创体也。沈君生平未读西洋诗,吾稍读西洋诗而自信无摹仿西洋诗体之处。来书所云,非确论也。

    以上所说,但辩明吾辈未尝采用西洋诗体。并非谓采用西洋诗体之为不是也。吾意以为如西洋诗体文体果有采用之价值,正宜尽量采用。采用而得当,即成中国体。然此另是一问题,兹不具论。

    来书两言诗文须“自由变化于一定范围之中”。试问自由变化于一定范围之“外”,又有何不可?又何尝不是自然的进化耶?来书首段言中国文学变迁,自三代之文以至于梁任公之“新文体”,此岂皆“一定范围之中”之变化耶?吾辈正以为文学之为物,但有“自由变化”而无“一定范围”,故倡为文学改革之论,正欲打破此“一定范围”耳。

    来书谓吾之《尝试集》为“轻于尝试”,此误会吾尝试之旨也。《尝试集》之作,但欲实地试验白话是否可以作诗,及白话入诗有如何效果,此外别无他种奢望。试之而验,不妨多作;试之而不验,吾亦将自戒不复作。吾意甚望国中文学家都来尝试尝试,庶几可见白话韵文是否有成立之价值。今尝试之期仅及年余,尝试之人仅有二三;吾辈方以“轻于尝试”自豪,而笑旁观者之不敢“轻于一试”耳!

    来书未段论戏剧,与吾所主张,多不相合,非一跋所能尽答,将另作专篇论之。推吾《历史的文学观念论》中所谓“高腔”,并非指“弋阳腔”,乃四川之“高腔”,四川之“高腔”与“徽调”“京调”、同为“俗剧”,以其较“昆腔”“弋阳腔”皆更为通俗也。

    胡适七年三月二十七日

    附录二钱玄同答的信

    豂子先生:

    我所谓“离奇”者,即指此“一定之脸谱”而言;脸而有谱,且又一定,实在觉得离奇得很。若云“隐寓褒贬”,则尤为可笑。朱熹做《纲目》学孔老爹的笔削《春秋》,已为通人所讥讪;旧戏索性把这种“阳秋笔法”画到脸上来了:这真和张家猪肆记■形于猪鬣,李雪家马坊烙圆印于马蹄一样的办法。哈哈!此即所谓中国旧戏之“真精神”乎?

    金圣叹用迂谬的思想去批《水浒》,用肉麻的思想去批《西厢》,满纸“胡说八道”,我看了实在替他难过。玄同虽不学,然在《新青年》上发表之文章,似乎尚不至与金氏取“同一之论调”。

    钱玄同 1,April,1918

    附录三刘半农答的信

    豂子先生:

    “二人对唱”一句话,仅指多数通行脚本之大体言之;若要严格批驳,恐怕京戏中不特有《二进宫》之三人对唱,必还有许多是四人对唱,五人对唱,..以至于多人合唱的。且“唱”字亦用得不妥:————戏子登场,例须念引子报名,岂可算得唱;淫戏中的小旦小生,做了许多手势,只用胡琴衬托,并不开口,岂可算得唱;《下河南》中,许多丑角打混,岂可算得唱;..诸如此类,举不胜举。是足下所驳倒者,只一“二”字;鄙人自为批驳,竟可将全句打消。然我辈读书作文,对于所用字义,固然有许多是一定不可移易;却也有许多应当放松了活看的。这句话,并不是鄙人自为文饰,汪容甫的《说三九》,早就辩论得很明白了。

    至于“多人乱打”,鄙人亦未尝不知其“有一定的打法”;然以个人经验言之,平时进了戏场,每见一大伙穿脏衣服的,盘着辫子的,打着花脸的,裸着上体的跳虫们,挤在台上打个不止,衬着极喧闹的锣鼓,总觉眼花镣乱,头昏欲晕。虽然各人的见地不同,我看了以为讨厌,决不能武断一切,以为凡看戏者均以此项打工为讨厌,然戏剧为美术之一,苟诉诸美术之原理而不背(是说他能不背动人的美感,足下谓“吾人台下看去,似乎乱打”,似即不能动人美感之一证),即无“一定的打法”,亦决不能谓之“乱”,否则即使“极规则,极整齐”,似亦不能谓之不“乱”也。

    刘半农一九一八,四,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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