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知道爱（四）

nbsp;他陪着父亲在方家门口等了三天，买好了大礼的。这样的面子，方墨萧都不愿意给，最后是由勤务兵张林出来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闲话。

    方竹说：“何之轩，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

    他笑一笑：“我们说好三四年以后要孩子，现在时间刚好。”

    她叫他：“何之轩。”

    他毅然决然地站在方墨箫面前，方墨箫简直是咬牙切齿了，说：“小子，你好得很！”

    他当时一个月拼命打工才赚五百块，她身上随便穿着的一条裙子就要八百块。

    以前她的精神总是很足，整天在他身前身后叫“何之轩何之轩”，她知道自己能赢得他的爱情，也知道自己能做很好的采访写很好的论文。

    他回去同方竹商量，第四天方竹陪着他们又去了一次方家，等了两个小时，方墨萧仍旧没有开门。方竹扭转头就走，她说：“何之轩，我不要你们受这样的委屈。”

    他绵密地吻她，身上有浓重的酒气，可她并不讨厌，努力回应他的吻，直到最后，她在他耳边讷讷吐了一句无声的“对不起。”

    忽然就泪盈于睫。

    何之轩打断她：“方竹，我们试试看”。他起身，“以前丢掉的，我们一点点捡起来好了。方竹，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先去上班了。”

    他亦最不想受这样的委屈。

    当然，她对待工作依旧认真而且勤奋得过了分。他了解过，她做过很多给她自己带来危险的报道，每次都化险为夷，他是欣慰的，也是惭愧的。她的父亲始终在她身后，为她伸开庇护的臂膀。而他，选择逃离。

    这晚他在黄浦江边上坐了很久，他记得上大学时在这里唱过“为何我总是一无所有”，这个城市最后真的让他一无所有，亲人、爱情，还捎带了一些自尊。

    包姐问：“晚上回来吃饭吗？”

    他回到亭子间，方竹不在。她一定住在她的表哥、她的亲人为她安排的更好的居所内。何之轩简单整理了行装，不知怎么把方竹的一条裙子翻了出来，是她第一次遇见他时穿的Levis牛仔裙。

    何之轩执意地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摩挲，方竹按住他的手，她说：“不会。”

    方竹颤抖着手，将牛仔裙穿到了身上。然后她刷了牙，洗好脸，坐在桌边把早饭吃了。

    昨晚的纠缠支委缠绵，她在他耳边轻轻一句“对不起”，令他颤抖。也许她以为他没有听到，但是他听得清楚。他有力的拥抱都无法驱散她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怯懦。

    他被打青了脸，但是硬声要求徐斯带他去见方墨箫。徐斯最后同意了。他其实没有想到方家的大门第一次容许他进入是在他和方竹离婚以后。

    这条裙子一直在他行李箱的最底层，也许方竹不知道他把它带走了。

    方竹是先去小亭子间，寻来房东退租。

    “你还有脸给我说这句话？”方墨箫劈头又给了他一巴掌。

    好在房东有副好心肠：“算啦，就当是我给你的贺礼。”

    他正抵在她的深处，相连那一处灼烫得似能烧炙到心头。她与他一起轻轻颤动，她吻住他的唇。再后来，她就意识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