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是爱（六）

    二叔笑道：“还是女儿在身边好，有人照顾。”

    李润惨然地笑了笑：“小方，你可能查到过他也是伤害过晓晓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吧？”

    方竹久久不能成语，李晓渴求亲情，渴望父爱，却选择了最错误和最愚蠢的方式。她再也没有可能回来了。

    干警叹气：“小姑娘涉世不深，太容易上当了，如果老外真敢公开这些照片，他自已的前途也得报废。”

    方竹摇摇头又点点头，虚弱地说：“我想去看看我爸。”

    她有多长日子没有见到他本人了？上一次还是他特地赶去饭店看望她的。她的父亲从来没有抛弃过她，在她背后为她解决了多少问题？

    李润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只信封递给方竹，方竹没有即刻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她一直是晓得的，就是不肯去承认。

    房内开着橘黄小灯，睡容安然的父亲被照出一头花白的头发，他枕在一条旧了的脱了线的蓝色围巾上。

    方竹在这些年头一㈣碰上家里长辈们齐集一堂的情形，她身边的何之轩只是淡淡一笑。

    姑姑将方竹拉到病床边坐下，说：“方竹，很高兴在这里能看见你。”

    父亲说的却是：“这是你同你老子讲话的口气？”

    长隼们并不排斥何之轩的在场，且他还更为熟练地为在场诸位倒茶切水国，俨然是主人摸样。方墨箫看着何之轩微笑。

    方竹用眼睛细细打量身边的父亲。

    方墨箫对自家兄弟说道：“哪里好？养得不知道自己的苦。哼！”一手重重搭在方竹的肩头。

    而那之前的一次，是母亲去世后，她隔着电话一边流泪一边对父亲吼叫：“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

    她望着父亲，白天光亮，能让她看清父亲脸上的沧喿，沟壑分明更甚从前，她心内莫名一恸。

    “晓晓太天真了，她以为她拿自己很史密夫做交易，就会为我买回‘孔雀’。”他顿了顿，“小方，我想请你帮我去一趟警局，我有史密夫……欺负晓晓的证据可以提供给警方。”外面企业重新钃起之旅正在如火如荼。李润的选择让方竹始料未及。

    方竹推开门，何之轩等在门外。

    “我让小何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带来。”

    她起身离开。

    “李总。”

    何之轩说：“杨筱光在今天的现场看到伤你的犯人，她已经报警了。”

    她明明讨厌做这样肮脏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深陷泥淖？

    于是，方竹握住了父亲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她哭了，这么多年以后，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把眼泪流得如此汹涌。

    李润如释重负一般阖上眼皮：“拜托你们。”

    方竹从没如此刻一般，觉得自己错到离谱。

    何之轩回避了。

    “她太莽撞，太不自量力，太不看后果，她根本不知道她爸爸爱她，就算她成功了，她爸爸也不会开心的。”

    她一抬头，看见表哥在同她眨眼睛。

    父亲的手，重新回到了方竹的生命之中，她的渴望从未如今晚这样蔓延开来。全部的委屈和悔恨化成泪水倾泻而出，把年少的轻狂拂扫。

    方竹不知伏在父亲床头啜泣了有多久，后来又是如何被何之轩送回公寓，早上醒来的时候，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而昨天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做梦。何之轩问她：“今天去不去你爸那边？他明天就出院了。”

    方竹说：“他就坐在嘉宾席。”

    父亲说：“回来就好。”

    这里的病房每一间都配了锁，何之轩有钥匙，把门打开。他没有跟着方竹进去。

    方竹捧着父亲的掌，把脸贴在他的掌心。

    “您也知道？”

    所以她用了全力来恨这个父亲，如此冷，如此硬，并且给自己构造了一个隔绝父女之情的世界。她和李晓一样愚蠢。

    方竹知道已经制止不住自己的渴求：“我去。”

    方竹站定在父亲面前，看着他的睡容，他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很累，唇抿得很紧，也许是感到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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