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共舞（七）

我要去上班了，接下来的事情麻烦你了。”

    午后阳光下，那儿比这儿更有生活气息。她的眼睛望着那边，却站在这边。

    她吃饱了饭，洗好了澡，睡了一个异常熏甜的觉。

    太过于简单清洁，好像热闹的石库门旁的高级住宅小区一样没有人气。

    包姐说：“放心吧，何先生。”

    这很尴尬。

    门铃响起来，他请的保姆来报到了，是个四十来岁的本城妇女，面容和善、举止妥帖、衣着干净，自我介绍姓“包”，热情地吿诉他们，请他们称她为“包姐”。她唤何之轩为何先生，转个头对着方竹叫了一声“何太太”。

    何之轩洗了脸换了衣服，临走时候又对包姐嘱咐：“吃完午饭后，她需要洗澡，然后再让她补个眠？。”

    何之轩又把方竹的物件一样一样理出来，于是大橱里他的衣服旁又有了她的衣服，卫生间里他的毛巾旁有了她的毛巾，她的资料摆在了他的书架上。

    何之轩把车开进了内环高架旁的一处高级住宅区，终于在一栋高楼前停下，下车给她开了车门，扶她出来：“你在这里下车等我。”说完把她的行李箱提出来放在她身边。

    包姐扶她下床，开下门来，方竹看到何之轩坐在沙发上，把笔记本电脑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正在翻阅资料。

    方竹停了下来。她很久没有看到这样专注的他了。

    何之轩发现了，说：“沙发可以展开当床垫用。”

    方竹很久未曾被人全面地照至此，样样事务都无须操心，仿佛回到幼儿时期。

    他以前专注作业或工作时就会保持这样的姿势，她在学校的阅览室偷瞧的时候就瞧熟了。这副姿势一直未曾改变过。

    果真是公司给租的房子，方竹进了门才知道何之轩把吃醋就当成一个睡觉的地方——一百平方米的两室一厅，客厅空空荡荡只有一座沙发，沙发前摆了茶几前连个电视机都没有；卧室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和一排衣橱；书房空空荡荡，书架上不但没有一本书，连写字台上都没有安置台灯。她能想象他就把一副往橱里一挂，洗漱用品在卫生间一放，就这样过他的生活了。

    方竹翻个身，房门就被打开了，顶灯被打开来。

    何之轩退出了房间，他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再喂她。这很好。

    何之轩转过头来。

    方竹在想，她睡了他的床，包姐睡了书房，那么他睡在哪里？

    他走后，包姐询问方竹：“何太太，我先做个中饭，你是不是喜欢吃清淡一点的东西？然后再帮你洗澡，这个你不用不好意思，你现在不方便，就把我当护工吧！我以前是做过护工的，医院培训过我们。”

    刚报到的保姆，就把他的话当做金科玉律，用客气而又专业的口气来询问她。何之轩选择的人很不铕，选择的方式也很不错，免去了她的尴尬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