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共舞（四）

过的路上先找到了她的包，然后看到包的旁边已经被摔碎屏幕、电池板脱落出来的松下GD92，偶然帮助了她的是附近小区做深夜巡检的三个物业管理员，他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刚才疑似被抢劫的姑娘走到人行道上蹲下来，试图把地上摔坏的手机捡起来。

    方竹正在被医生清洗伤口，在一片混乱里，她的情绪逐渐稳定，刚才激烈的挣扎和极度的恐慌让她的胃里空虚得难受。她想了想，点点头，请民瞽帮忙拨了杨筱光的电话。

    方竹答：“可能是。”

    民警在医院没有立刻给她录口供，先关切地问：“小姐，把你的家人先叫来照顾你吧？”

    医生又提醒：“你要想能打字，这几个月洗头洗澡也得让人帮忙的啊！”

    方竹望望自己的双手，缠着白绷带，粗粗笨笨，忽然无力。她说：“拆了线以后，这双手就要变得恐怖了，大约和鬼丈夫的手有一拼。”

    方竹被送进手术室，出来时，杨筱光已经抱着一袋食物等在外面。

    杨筱光拍胸口：“真的吓死我了，看你写一些边缘新闻就头疼，你以为你的笔是刀？最后别人来砍你的手。”

    方竹讲：“让你帮我洗澡我也不好意思的，而且你老加班，我不好影响你。”

    杨筱光盯着她缠着纱布的双手：“怎么回事？要不要紧？还有没有其他伤？疼不疼？”

    民警笑起来：“记者小姐，你好好休息吧。”

    事实上，方竹并没有成功地把手机捡起来，她的手碰到手机时，她看到手指缝里渗出的鲜血，终于感觉到由疼痛而生的麻木感由手掌延至两条手臂，让她没有办法捡起手机。

    杨筱光气呼呼地对方竹说：“我找莫北来，给你换个单人间或者人少一点的病房，这间怎么能睡人？你几乎算睡在走廊上。”

    她很快就被好心人叫来的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同行的还有随之赶来的民警。

    杨筱光还穿着晚宴的小礼服，但是披了一件男式西服，看起来是直接从晚宴赶过来的模样。方竹说：“我今晚得待在这儿了，你穿成这样也不好陪我一夜，快喂饱了我回家去吧！”

    方竹苦笑：“我想我的手伤得没这么重，谁知道小刀片力道这么大。”她抬头问医生，“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写字了？”

    方竹同意这个主意：“找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年纪再大点我也不好意思让她给我干活。我那里不好住人，你就帮我找一个每天来六个小时的吧！”

    她被护士送进大病房。

    在等待手术时，方竹对民瞽说：“他们应该不是抢劫。”她又仔细回想了当时的情形，“好像其中一个人给我有点熟悉的感觉。”

    方竹说：“我爸生病了，她要照顾我爸爸的。”

    病房里有八床病人，方竹是临时加的第九床，只能靠在临近走廊的门边。

    杨筱光折中了一下：“要么我给你请个保姆？”

    杨筱光一边喂她喝粥一边叹气：“你就死撑。”

    医生不耐烦：“这么晚了，病房都满了，哪儿给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