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竹看到那个老人用没有吊点滴的一只手轻轻拂了拂女儿的发。
他们是病房内最年轻的一对,其他的老年人、中年人含笑看着这对年轻人。男人细致地照顾着女人,在他们眼里,以为是恩爱的情侣或夫妻。
杨筱光点头,记下来了,她把手边的塑料袋一股脑都放到方竹身边。方竹一看,内容丰富得能撑足一个月,她呼一声:“有好朋友我此生足矣。”
杨筱光离开时,方竹看着她的背影,其实恋恋不舍。本来伤痛时候最希望有人在身边陪同安慰,可她又想,这些年自己已经经历惯了,尤其在现时不能多烦老友。这一夜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
方竹在分明伤痛着的夜里,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做梦,也没有失眠,醒来时,天已经光亮了。
迟疑着,她道了一声:“早。”
于是她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地,呼吸重了起来。她累了,睡得极沉。
见她如此坚持,杨筱光也就没再同她坚持,她今日不巧“大姨妈”造访,弄得裙子上一塌糊涂,确实该回去休整的。只是仍旧十分担心方竹,她转了转脑子,避开方竹去走廊上打了个电话,随后再进来照料好友吃好八宝粥才告别。
他眼中的她,小小的脸,凌乱的碎发,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都是寂寞。他在许多年前见过这样的她。
他准备的真是齐全。
方竹不欲被人这样瞅着,都是陌生人,更不便于解释,她不能同何之轩在这种小事情上僵持。
这一晚的病房内又凉又阴,病房内躺着的大半是老人,有儿女陪着。可老人和儿女又没什么共同语言,只是各自沉默,昏昏欲睡。
她环顾四周,晓得昨夜不是梦境。何之轩就坐在她身边,穿着昨夜的西服,头发很乱。床头柜上放着冒着热气的白粥。
她转过身替方竹把零食都收在病床旁的柜子上,一样一样地摆好。在她弯腰的时候,方竹看到了她裙子上的不妥来。
进进出出的人好在因为在医院待着,看到类似的情景太多,已经见怪不怪。这减轻了方竹的羞窘。
方竹想要开口反对。
方竹避开:“你得去上班了。”
这是清晨必须要做的,方竹举起缠着纱布的双手。
何之轩拨开她额前的发,就坐在她面前。
于是他轻声对她说:“方竹,睡觉。”
杨筱光摇摇手指头:“绝对不够。”下定决心似的坚持道,“我回家换套衣服再过来。”
她扭开头,闭上眼睛,想着快快熬过这一晚再说。
何之轩已经站起来掀开她的薄被,拿了一双医院发的拖鞋放在床下。他在等她下床。
他没有答,把盛了一勺粥的勺子递到她口边,她没有办法,只好一口一口被他喂着吃了。等到一碗粥见了底,何之轩才说:“出院后,你去我那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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