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对望

nbsp; “这他妈车子太酷了。”

    驰厌本来面无表情看着。

    他几个兄弟也叫嚣着必须给，驰厌最后依然只收了买材料用的成本费。

    姜雪说话一点也不注意音量就算了，这两个姑娘也不知道等别人走远了再说！驰厌还没走远，他耳力好得很，闻言咬牙，气得胸口发闷。

    谁也不吭声，仿佛谁第一个说就输了似的。

    她用力点头，肯定姜雪：“好吃，雪姐姐真厉害。”

    身边杜力说：“那是姜穗吧？”

    他们心口不一，神思不属。然而孙小威的话，大家还是有点认可的，姜穗长相和性格可不符合，她长得娇滴滴的，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像是小桃花成了精。

    姜穗的反应速度哪里躲得掉，被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无奈极了。

    杨嵩也反应过来了，激动得眼睛都亮了。

    “为什么啊？”

    两个女孩子目不转睛盯着木桶看。

    孙小威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爸！我错了还不行么，你轻点轻点，哎哟！”

    那猫比衣服还贵两百块啊。

    他摸摸自己的脸，姜穗舞蹈鞋踹在上面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他抿了抿唇。

    驰厌道：“不用，之前就说过不收钱，改装来玩玩。”

    “他来了！”

    姜穗摊开手，把孙小威给自己的150块给姜水生看：“孙小威赔的钱。”

    驰厌道：“衣服不要了。”

    “那怎么行！必须给。”

    他转身便走，看也不看她一眼。

    驰厌说：“我心里有数。”

    姜雪在捯饬冰粉，姜穗托腮看着姐姐。

    “你倒是说说你脑子只有什么？豆腐渣么！”

    孙小威脸通红，咬牙挨了这顿打。

    然而他想起那天在舞蹈室里面，她看他警惕讨厌的眼神，让他心中那种不悦又升腾了起来。

    驰厌没有回李子巷，八月的夏天，他一身汗，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水晶。

    男孩子们如梦初醒一般：“对对，不是好人。”

    这是驰厌这辈子第一次做这么脑热的事情，他的理智清楚又冷淡地告诉他，它再漂亮，也不过是块石头而已。石头在李子巷随处可见，犯不着体面的衣服都不要，买这么个无用的东西。

    “爸爸。”姜穗闷声道，“我不想去。”

    导购员呆住。

    姜雪用勺子舀起来，小心翼翼又期待地喂她一口：“你试试，好吃不？”

    车子滑行的轨道处一道深痕，富二代们瞠目结舌，半晌才有人激动道：“酷啊我操！”

    姜穗张嘴吃了一口，童年贫瘠却色彩斑斓，这样的冰粉显得可贵又可爱。

    姜穗眼带笑意，点点头。

    然而快九月了，还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去高中需要买很多新的生活用品。

    导购员见他皱眉，轻轻嗤笑了一声。

    姜雪吧唧一口亲姜穗脸上，她捂住脸：“啊啊啊我妹妹天下第一漂亮！”

    杨嵩说：“驰厌，不，厌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

    八月末，城市燥热的气流加剧着酷暑。

    2000年她家还没有冰箱，姜雪家也没有，姜雪买了包做冰粉的粉末，把它用开水冲了倒进碗里，然后放进装有凉水的木桶，再等一会儿也能凝固成爽口的冰粉。

    姜雪被她如今的笑容击中心脏，她夸张地捂住胸口：“快别笑了，别对着我笑，我需要人工呼吸了……”

    姜水生道：“一扇窗户要不了这么多钱，多的穗穗给他退回去吧。”

    然而稚弱的小少女拎着木桶转过身，吭哧吭哧要往屋里走，抬起眼睛看见他时，他用力抿住唇，一眨不眨看着她。

    那只小猫也不打算给她了。

    “穗穗啊，我这次一定能成功，你相信我，菠萝味儿的冰粉可好吃了。可惜你们家井水不够凉，不然我刚刚也不会失败。”

    好一会儿，姜雪用勺子戳戳，惊喜道：“成了成了！”

    晚上姜水生骑着自行车回来，看见家里窗户碎成了玻璃渣，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他摇着头叹息了一声。

    “……哦。”

    它在阳光下更加炫目美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这样昂贵的奢侈品，他从来没想过将它从橱窗买出来，然而现实是，他站在了大院外面。

    姜穗被她的喜悦感染，也弯着眼睛笑。

    杨嵩高调又爱炫耀，可谓爱车如命，实在是最好的人选。

    姜穗咬牙：“不知道。”

    “孙小威，你觉得呢？”

    她伸手把荡漾的姜雪拉起来，又用力拎起木桶，打算放进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