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br />     小乔小心地帮他上了药，再用绷带缠好。

    魏劭安静地坐着，双目看着她，摇了摇头。忽然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带了点试探般地，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他的右手手背裂了一道不算浅的口子，似是被石头刮擦出来的，洗干净伤口后，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魏劭正低头亲吻她的脖颈，忽然听到她发问。停了一下。

    朱氏望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白天不断在脑海里回旋的一幕，对儿子的关爱焦虑之情，终于还是压过了徐夫人这二十年来带给她的压力，按捺不住，疾步出去叫住了魏劭。

    一只手从后伸了过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除了受了些伤，身上衣裳也沾满泥草，看起来就跟刚在地里打过滚儿似的。

    “无它。我已解决。无事了。”

    魏劭转身，去开了门。

    魏劭道：“酒喝多了，回来骑马时不小心坠落，摔了一跤……”

    “你真不怪罪？”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下回你若再对我胡乱发脾气，惹我生气，我决不轻饶你！”

    “胡说！”朱氏怒了，“你当我目盲？这是摔出来的？方才我听屋里一个仆妇说，看到你回来面带伤痕，我还不信。不想竟是真的！到底哪个大胆包天，竟敢将你殴成这般模样？”

    魏劭立刻摇头：“我忍的住。”

    “往后我若再管不住脾气，你如前回那样，打我便是了。”

    魏劭一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神色里露出不悦。

    小乔不吭声。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朱氏脸上露出厌恶之色：“我便知道，这杂种儿出世起就是个冤孽。我当时也说，既然母亲没了，不如将他送回，还给那个匈奴人养。你的祖母偏生要留下来自己养。一养就是这么多年。还将此事瞒的死死，连你也不许告诉！劭儿，母亲全是为了你的好。非我不容他。你的表哥他非我汉人，迟早要生异心！你若不知情，也不加以防范，日后必定祸患无穷！今日鹿骊大会，他何以急不可耐上台争出风头？还不是想要压你一头，日后图谋你的君侯之位？劭儿你想想，我们魏家先祖父起，数代镇守幽州，与匈奴人势不两立，偏偏家中却养了一个匈奴子，这若传了出去……”

    “男君，夫人到了！”

    小乔并没有拒绝，依在了他的胸膛，头也靠他的肩膀上，让他亲着自己。

    还是头回，朱夫人亲自跑到这边的西屋里来。

    朱氏一愣，急忙追了上去：“我儿！此事你的祖母不许我说出去的，你千万莫要在她面前提及，说我已经告知你了……”

    他含糊地道了一句，继续亲吻她。那只手也渐渐往上，最后覆在了她养的比刚嫁过来时鼓了些的胸前。

    小乔望他。他也望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魏劭微微“嘶”了一声，皱眉呲牙，似乎很疼的样子。

    “疼吗？”她问他。

    “你怎经得起我还手？”他不以为然。

    “你脖颈也破了道口子，尚未擦……”

    小乔帮他整理着衣襟。他抬手，摸了摸她垂下的秀发。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就听朱氏的声音响了起来：“劭儿，你出来。”带着焦急和担心。

    他不肯在她面前多说关于他魏家男人之间的隐私事，她也可以理解。

    但小乔以前就不怎么主动抚他。也就应他的要求，那么摸几下而已，基本属于被动。

    朱氏此刻的心情，就如同生下了个一个怀胎了三十年的怪胎，说不出来的轻松。但是轻松过后，又有点害怕。

    他的呼吸有点热，掺杂了酒气，还有一点她刚帮他涂上去的药的气味。

    她和他对望了片刻。

    他在回来前，她刚沐浴完毕。全身还带着清新而馨甜的芬芳。

    魏劭一怔，极力压下心里越来越重的不快，冷冷道：：“母亲何以如此说话？”

    朱氏站在门口，就着灯火看了眼魏劭，立刻惊呼：“果然！是谁把你给打成如此模样？”

    魏劭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了起来。

    她话音未落，魏劭的背影已经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终于说道。脸慢慢地憋的有点红了起来，说话仿佛也有些吃力。

    室内烛火轻轻摇曳，周遭安静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之声。

    朱氏咬牙，一字一字地道。

    这次他从后，两条胳膊抱住了她的腰腹，将她完全地搂住，让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他的前胸。

    她柔软的小手在他衣襟里慢慢地游移。抚摸过他胸膛，又到了小腹。

    小乔便不动了。

    魏劭唔了一声。微微低头，两人便额对额地触到了一起。

    “我也舍不得打你。”

    我全不过是为了儿子。只要他好，我有什么不能舍出去的？

    小乔看了他一眼。

    魏劭送朱氏到了东屋门外道：“母亲进去歇息。儿子今日有些乏了，也早些去睡。”说完转身。

    朱氏叙说着时，魏劭的脸色渐渐变得僵硬起来，忽然撇下朱氏，掉头疾步而去。

    他说这句话时，此刻的眼神看着倒像是真切。

    她害怕被徐夫人知道。

    魏劭闭上眼睛，深深地闻了一口来自她头发和脖颈里的香气。

    小乔先送他进浴房洗了洗，出来让他坐于榻上。见他额头处的破口又开始慢慢地渗出血迹，取洁净帕子，抬手轻轻沾擦。

    朱氏冷笑道：“你当他的父亲真是入赘我魏家的女婿？你且听好，全不过是你的好祖母捏出来的鬼话！当年之事，我最清楚不过了。那时我刚和你父亲成亲没几年，你的那个姑姑在边城时被匈奴的日逐王掳走，三年后你父亲将她夺回来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匈奴人的种！当时也才五个月大，我苦劝她不要留下。她却不听，一意孤行定要生下来。生出的便是你的那个好表哥！你的姑姑生他后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