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惩治

    “楚玉，只有你为姨母着想……那个乔女，若是有你半丁点儿的贴心，我也不至于在儿子面前落的如此没脸！”

    朱氏一个哆嗦，抬起眼睛，见徐夫人满脸怒容，俯视自己的那只眼睛里，射过来的光芒犹如刀般凌厉。

    “女君稍等。”

    “我也许久没去那边了。这回不用她来，我自己去看看她吧！”

    他似乎还是想在祖母面前为朱夫人遮掩留体面。

    果然，徐夫人这么快就知道了昨晚的动静。只是不清楚她到底知不知道朱氏给魏劭下了媚药的事。

    徐夫人心底立刻涌出一丝怒气。

    魏劭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片刻后，终于道：“三天。三天后她若还在，母亲休怪我不孝了。”

    魏侯早上走时，比平常稍晚一些。走之前，嘱了一声春娘，只说，不必叫女君起觉。

    小乔急用浴巾掩胸，但还是落了春娘的眼。她一怔，把小乔的手拿开，仔细看了一眼，皱起了眉，低声埋怨：“男君这下手……也太没轻重了……”语气里带着心疼和不满。

    小乔立刻猜测，或许是和昨晚的事有关。

    小乔小声地道：“后来我担心他受冻，进去看他，他整个人都泡在冰水里，说口渴的很，我便端水给他。再后来……”

    “晓得了。春娘你出去吧。我这就出来……”

    郑楚玉脸色发白，不敢抬头。

    房里气氛有些凝重。小乔不敢怠慢，跪在了徐夫人座榻前，向她问安，又为自己来迟告罪。

    朱夫人无奈，只得应下。哽咽道：“仲麟，我这回事错了，对不住你……”眼泪干了又擦，擦了又干。

    ……

    徐夫人闭目，定了定神。见钟媪望着自己，神色里有些忧虑，朝她摇了摇头，道了声“我无妨”。钟媪便搀她一路出来往北屋回去。

    郑楚玉已经哭得两眼红肿，道：“姨母，我只后悔自己不该糊涂，自甘下贱做出了这样的事。便是表哥没说，这个家里，我也是不能待的了。我见表哥对姨母也有所怨恨了，这更非我的本意。我方才就想好了，我走。”

    “若是叫我知道，下回你再合同巫祝做这种类于下药的阴私丑事，我立马让人铲平巫庙！”

    小乔虽只简单这么说了几句，徐夫人岂又猜不出来，昨夜孙子和新妇接下来不但颠鸾倒凤，而且很是异常。

    “老夫人，早上男君来时，在老夫人面前半点未提昨夜之事，可见男君不想让老夫人知道夫人所为。老夫人这样惩戒夫人，男君性烈，若知老夫人召过女君，倘若迁怒……”

    徐夫人独目望着前方，淡淡地道：“这就看乔女自己了。倘若连这点事都过不去，日后如何能与仲麟匹耦伉俪至白头？”

    她低下了头，神情露出羞窘，不再说话了。

    朱夫人吓了一跳。

    徐夫人眉头微蹙。

    她说完，立刻有两个健妇进来，拉着郑楚玉往外去。

    只是两只胳膊实在酸疼，抬起来都有些吃力，正低头擦澡，帘子一晃，抬眼见春娘进了，急忙往下缩了一些。

    “儿子只管讲！”朱夫人忙点头。

    “好一对情深难舍的姨甥！连我这老身见了，也是心有所戚然！”

    “昨夜到底出了何事，你可知晓？”

    朱氏猛地回头，见徐夫人不知道何时竟然来了，此刻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站在门口，神情看起来和平常无二，但那只独明的眼睛里放射出的刺芒却笔直地射向自己，吓了一大跳，慌忙松开郑楚玉，朝徐夫人跪了下去迎拜，颤声道：“婆母如何亲自来了？若有事，使人唤一声便可。”

    郑楚玉哭了出来。

    春娘奔出去，回来手里拿了一盒药膏，挑了些替小乔轻轻擦抹了上去，十分清凉。最后擦了身体穿上衣裳，小乔匆匆梳洗完毕，立刻去了北屋。一进去，迎面就感觉到了一种与平常不大相同的气氛。

    郑楚玉慢慢收了眼泪：“姨母，我走后，姨母千万莫和表哥用强。表哥是个孝子，心里对姨母是好的。姨母遇事须像之前那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料表哥必定心软下来。只要表哥护着姨母，老夫人那边也需照应表哥的颜面，如此姨母往后日子才不至于太难……”

    徐夫人看了郑楚玉片刻，慢慢地道：“把郑姝即刻送出家门。往后莫再让我见到她了。”

    “只是你这里，须得照我两件事。”魏劭又冷冷道。

    徐夫人望着小乔，眉头皱的更紧。

    徐夫人显见怒极了，厉声呵斥完刚才那一段话，喘息个不停，片刻后才服了下来，冷冷道：“你平日和巫祝交通频频，我也睁只眼闭只眼。如今你竟敢对自己的亲儿子下这样的手，可见心思已经邪歪到不知何处了！你是我孙儿的生母，我也不好对你如何，免得落了我孙儿的面。也罢，既然你自己央我施惩，你便去祖宗祠房自己面壁去吧！何时想清楚明白了，你再回来！”

    钟媪便叫王媪和东屋仆妇出去，自己也出去，掩上了门。

    朱夫人说到伤心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但是春娘已经过来了，扶着小乔两个肩膀就把她从水里拎小鸡似的捞了起来，道：“听来人口气，仿佛有要紧事，婢服侍你穿衣，也快些……”

    朱夫人一听，松了口气。

    小乔迟疑了。

    魏劭两道眉头紧紧皱着，半晌，仿佛才压制下了情绪，缓缓地道：“昨夜之事，我并未告诉祖母，也不打算让祖母知晓，免得她凭空又添无谓烦扰。”

    魏家男丁不盛，丈夫和儿子都是一脉单传，如今她膝下也就只剩魏劭这么一个孙子了。莫说视若心肝之肉，便叫徐夫人拿自己的寿元，乃至舍弃魏家全部家业，去换魏劭的一世平安，她也心甘乐意。

    她立刻问：“仲麟后来身体可有损伤？你如实告诉祖母，无需顾忌，更无需羞臊！”

    身后忽然有个四平八稳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乔哪里还敢提昨夜的经过，闭着嘴巴不说话。

    徐夫人啐了她一口：“昨晚你给我孙儿下了哪里来的下九流恶药？为了把你那个好外甥女塞进我孙儿房里，你安敢做出如此歹毒之事？你道那是催情！倘若有居心叵测之人将交给你的变成毒药，你这蠢妇，莫非也要投给你的儿子不成？郑姝是你的外甥女，我的孙儿便不是你自己肚里爬出的亲儿子了？”

    万万也没想到，竟然有人黑着心肝对他下了如此的恶药！

    她停了下来。

    魏劭望着朱夫人，仿佛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最后只道：“只求母亲记住此次教训，往后行事莫再如此糊涂，便是做儿子的福分了。”

    屋里只剩徐夫人和小乔。徐夫人朝小乔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侧，道：“早上我方起身，仲麟便来看了下我，瞧着好好的。说了几句话才走。谁知过后，我便听说，昨夜东屋里出了点事。说他曾被你婆母叫去，本是吃饭，不知为何后却起了争执，连房门都被他踹断，姜媪也昏死过去，似乎还牵涉到了郑姝。我还听说，你房里昨夜要了许多的冰块。这时节，要如此多的冰块何用？”

    她立刻想起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