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你的相处日益艰难，给你，也给我自己带来了巨大的痛苦。所以再三考虑过后，我觉得离婚是必要的。于我们将是解脱。”

    萧梦鸿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

    顾太太气的脸色有些发白：“我儿子到底怎么对不住你了，凭空你又闹起了离婚？就因为死了那个姓丁的，你就受不了了，怪罪起我儿子了？难道这么几年了，你对那个姓丁的还是不忘？”

    “没什么可谈了。就这样吧。”他的视线望着前方，冷淡地道。

    萧梦鸿望向自己的公公，长长呼吸了一口气。

    最后她唉声叹息，临走嘟囔了一声“作孽”。

    从决定说出要离婚的那一刻起，她就清楚，自己对顾长钧的父亲，这位一直用宽容和开明在促和他们的长者面前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是苍白而无力的，甚至虚伪。

    萧梦鸿摇了摇头：“这个人对于我来说，已经完全是过去了，我对他没有半点您认为的余情。甚至我希望自己能回到从前，好让这一切从没发生过就好了。”

    顾彦宗和顾太太惊呆了。两人望着萧梦鸿。

    “长钧，你刚回家，这么晚又去哪里？”顾太太闻声也追了出来。

    顾彦宗沉默了下来，最后道：“长钧现在是在气头，说话冲了。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要去美国了吗？趁这段时间分开也好，你们彼此冷静下，等回来了，倘若你们双方还是共同决议离婚，那时再商议宪儿，你觉得如何？”

    萧梦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门口依然背对着自己的顾长钧。

    顾长钧从床沿上站了起来。

    “你要离，那就离。但是宪儿，你是不可能再见到他的。”

    “德音，你想过宪儿吗？你要离婚，宪儿往后将如何？”

    “倘若我们不允许呢？”顾太太忍不住冷笑了，“真想离婚就该一刀两断。是你自己不要宪儿在先，又谈什么探视！”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坚持的要求，这一点无论如何不会退让。倘若在他成长懂事后，因厌恶我这个母亲的离开自己不愿见我，那另当别论。”

    她叫了他一声。

    顾彦宗长长叹了口气：“德音，有了宪儿之后，我原本以为你们是能白头偕老的。没想到还是到了今天的地步……”

    两人四目相对着。

    萧梦鸿望着他：“爸，我还记得上一次我和长钧不和之时，您从中努力调停。我非常感激您做的一切和您的大度与宽容。我很抱歉到了最后，我还是让您失望了。我现在没有别的任何想法。唯离婚后，在不影响你们和宪儿正常生活的前提下，能允许我有定期探视他的机会。”

    “听听，这都是什么啊。一套一套的！我只知道女人要是真疼孩子，也就不会干出像你这样的事了！你既然要离婚，自己走就是了，我们顾家不会拦你，宪儿也要不起你这样的妈！”

    他停了下来。

    顾太太松口气，“原本就是这个理儿！”

    顾长钧慢慢地转过了身，望着萧梦鸿。

    “我的解释，您或许不会相信。虽然丁白秋于我已是陌路，但他这样死，确实让我想了许多。我和长钧之间没有信任，没有共通点。虽然因为相互妥协退让一直过到了现在，但他心底里是不能接受真正的我的样子的，我也无法认同他的许多思想和行事，更无法为了迎合他而改变我自己，好彻底变成能让他接受的那种样子。丁白秋的突然出现和他的死法，让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萧梦鸿追了上去，抓住了车门。

    “去北苑机场。”顾长钧应了声，人已经到了外面，打开车门上了车，发动了就往外开去，开到铁门前停了下来，按了声喇叭。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传来他快步上楼时发出的一阵脚步声。

    “我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既然你也同意离婚了，却执意如此，你在报复我？”

    书房里静悄悄的。

    萧梦鸿慢慢地松开了抓住车门把手的那只手。

    萧梦鸿没有说话，只望着公公顾彦宗。

    门房匆忙起身去开铁门。

    顾长钧盯着她，唇角微微扯了扯。

    顾太太一愣。

    顾太太露出气恼又迷惑的表情：“我实在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夫妻过日子，谁不是磕磕绊绊这么过下来的？”

    “长钧，德音的话，你都听到了。归根结底，这还是你们夫妇的事。你怎么说？”

    “一个自动要离开孩子的母亲，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

    “不用了。宪儿就睡这里吧。以后你好好照顾着宪儿。”

    “既然这样，你到底又哪里不满了？”顾太太的厌恶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