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bsp;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叫你不要再和那些人往来了吗？”他的语气微微一转，“那是因为一直以来，你软弱，并没有自己的主见，很容易受人诱惑做些不当的事。这一点从你当初嫁给我没多久，我发现你在娘家时就已染了吸食鸦片的恶习之时开始，我就知道了。”

    萧梦鸿听到他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听起来很是平淡，仿佛随意说出口似的。

    片刻后，她感觉到身后那个男人探手过去关了灯，也躺了下去。

    萧梦鸿道：“顾长钧，谢谢你迟到的关心。但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我也很讨厌别人用对我好的理由向我说教！我在做什么，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她说完，再次背对他，闭上了眼睛。

    “我再说一遍，我承认我之前做的不对。但我已经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并且如你所见，现在正在弥补。还有，我不想下次再要我提醒你，我们此前似乎已经达成过共识了，我们现在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以后随时准备分掉扬镳的！所以，请你不要对我下过多的命令。这样显得你很可笑！”

    他似乎有些意外，扭脸看了她一动不动的背影一眼。

    “……你的兄嫂吸食鸦片，所以你也染了。你知我生平最是痛恨吸食鸦片之举动。你有才女之名，秉性本也柔善，却在娘家染了这样的恶习，实在是可笑又可惜。好在时间并不长久，之后你答应戒，但中间又复吸了几次。最近两年总算没见你再吸了，但你却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叫我怎么再放心去相信你？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再和之前那些人往来了！”

    顾长钧微微眯了眯眼睛。

    最后她终于嗯了一声。

    他的语气也重了，眸子里似乎微微有火光跳跃，显然也怒了。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迷之养眼感。

    “我六点回来接你。”

    片刻后，萧梦鸿躺着没动，只淡淡地道：“你自己都说了，从前你就不干涉我的社交往来，现在到了这地步，我们都已经各自准备好了随时要离婚的，你突然又管这个干什么？”

    顾长钧没说话。

    现在她反问他。他也没反应。就像沉默了的一块石头。

    少见的样子。

    白天时萧梦鸿就对他有所不快了，只是一直忍耐了下来。现在再也忍不下去了，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身面对着他。

    他的个子很高，双腿笔直而修长，军服更是衬托的他身姿挺拔如松，这会儿站在镜前仔细正着衣领，目光专注，昨晚脸颊上刚冒出了头的胡茬也刮过了，一张英俊脸庞显得干净而有精神。

    他仿佛已经忘了昨晚两人刚吵过一架，问她话的时候，语气很是自然。

    视线现在已经习惯了黑暗。朦朦胧胧，她看到他仰面，双手交指枕于脑后，半躺半靠在床头，身体姿势看起来很是放松。

    昨晚后来她睡的其实并不太好。这会儿醒来，以为他已经走了，揉着眼睛下了床，还带了点迷迷糊糊地就往浴室去，走到门口，看到顾长钧正站在穿衣镜前正着衣领。

    “顾长钧，别管我和什么人往来，也别管别人是怎么劝我的。你自己就没问题吗？我也不说什么好丈夫了！如果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自己是个合格的丈夫，行！以后你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听你的！”

    他的语调现在听起来很是心平气和，和片刻前双眼冒着火花的样子迥然不同。

    ……

    周围暗了下去。

    萧梦鸿一呆：“呃……我能不去吗？”

    第二天的早晨，萧梦鸿醒来，床的边上已经没了人。

    她的语气依旧很平淡。

    萧梦鸿吃惊。

    “什么意思？”

    ……

    “连你自己都没底气说这句话，你有什么资格对现在的我指手画脚下命令？我是你的属下吗？”萧梦鸿冷笑了下。

    “确切地说，是从半年多前我把你从上海抓回来后，我就感觉到你和以前仿佛有点不一样了。”

    “顾长钧，本来我实在懒得和你说这么多的，你怎么样和我也没关系了！我就实话说吧，白天你和我说话的口吻就让我感到莫名其妙。这有违于我们之前的约定！刚才你的态度变本加厉，令我更加的不痛快！所以我觉的，我有义务及时提醒下你，就照我们之前默认的，各人做好自己本分，别管对方太多，我想这样的相处应该会更令人愉快些。”

    他朝她点了点头，视线掠过了她的胸口，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萧梦鸿停下笔，回头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起了身，把桌面收拾整齐后，去浴室洗了手，回来也上了床，像平日那样躺到自己一侧的床位上，闭上眼睛习惯性地面朝里背对着他。

    萧梦鸿沉默了片刻。

    顾长钧走了出去，经过她旁边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