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原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哪那么容易死。”
钟原又说:“那,除了你爸爸,你还有什么话要和别的人说吗?”
汗,他一定是在嘲笑我写的字难看。我心里这么想着,更加生气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抢回小本子,“你要是也想写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一张纸。”
我连头都懒得抬,没好气地回他:“关你什么事!”
呕……我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开始翻开小本子写遗书。恩,写什么好呢,如果我真的死了,我需要留点什么信息给活着的人呢?
爬山真是个力气活,中间有多累我就不说了,相信爬过山的人都知道。至于没爬过山的,呃,大家都爬过台阶吧?我们这山的海拔是一千七百多米,山脚算是平原,我们今天是从半山腰开始爬,保守估计,垂直距离上至少要向上升六百米。六百米是个什么概念,如果三米作为一层楼的话,六百米就是二百层楼。是的,我们要爬二百层楼,从一层开始爬起,一直爬到二百零一层,不允许坐电梯……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
钟原屈起手指敲了一下我的头,“孩子也是你叫的?来,叫声‘钟哥哥’。”
这时,钟原的声音又想起来了,配合着那时不时亮如白昼的闪电,那气氛,要多诡异有多诡异。钟原说:“木头,你怕打雷?”
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不再理钟原,自顾自地研究起遗书的内容来。我越想越觉得有好多话要说,于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奋笔疾书起来。
我:“写遗书。”
钟原在一旁说风凉话:“你不会是临时想写个自传吧?”
我想了想,羞答答地说道:“告诉陆子键,我崇拜他。”
钟原好奇地问道:“你在干嘛?”
钟原摆摆手,“我是怕你死了,你的遗书又下落不明,所以帮你个忙,备个口头遗嘱,万一到时候用得着呢。”
钟原却懒洋洋地说道:“现在不打雷了,你确定你要继续写?”
钟原笑眯眯地答道:“我以为你演戏自娱自乐呢。”
我:“……”
……
我不理他,从睡袋里钻出来,打开小台灯,然后拎过背包开始翻东西。
我想了想,说道:“告诉我们宿舍里那三个没良心的,让她们在我的葬礼上多夸我几句。”
钟原也从睡袋里钻出来,他凑了过来,说道:“你真相信自己会死?”
我死死地盯着相机消失的方向,失声说道:“相、相机……”
钟原端着架子点点头,“说吧。”
可是我却更沮丧了。因为刚才手舞足蹈的时候,相机一不小心脱了手,现在我人回来了,它却掉了下去……
不会,我真的要死了吧?我还没有好好孝顺我老爸呢……
变态!
钟原:“那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钟原也被吵醒了,他翻了个身,喃喃道:“大自然要发威了?真是个好天气。”
走了一会儿,我们来到了此番下山之路上的一处比较凶险的地方。之所以凶险,是因为它不仅台阶形同虚设,坡陡,有岩砂,而且很窄,如果两个人在这条路上迎面相遇,其中一人就得靠在山壁上尽量地腾出空间来先让另外一个人过去——就是这么窄的一条路。
不过爬山的成就感也在于此。当我们大汗淋漓地爬到山顶上的时候,心中澎湃而来的“一览众山小”的豪气,顿时让我们觉得,流再多汗也是值得的。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如果你在这个时候问我,我一定会回答,人生的意义就是征服。
我用圆珠笔的笔头轻轻敲打着下巴,最终在小本子的第一页认真地写道:爸爸,我爱你。
钟原眼明手快,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了回来。
钟原呵呵笑了笑,低声说道:“没事,就算死,不还有这么多人给你陪葬吗。”
我丢下笔,竖起耳朵听了听,汗,真的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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