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太子妃年幼，无意冲撞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这时，我才发现爹爹也在，正拱手俯身站在一旁，看不清脸色，语气清淡没有起伏——等等，倒带ing……太子也来了？哪里？啊嘞！不会就是我撞到的这头吧？难怪觉得眼熟，想当年，我们可是有一面之缘，就是这倒霉的一面之缘把我变成太子妃了，这么多年不见，我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从此以后，云家大少爷最爱的水果就是木瓜。

    好画当然得配上好文才能相得益彰，我大笔一挥，在猪背另一侧题上四句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缘湖比想容，淡妆浓抹总相宜。”（希望苏轼他老人家不会被气活过来。）

    “启禀殿下，这全是想容的过错。”低下头作小媳妇状，装可怜。

    云家大厨：只要不让六小姐进厨房，刀山火海我都去！

    ……

    不过——天上还在飞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怎么没有掉下来？疑惑，不解。

    剑眉略微抬了抬，斜睨了太监一眼：“何解？”

    为了以后抓住更多美男，我决定开始练习厨艺。

    终于今日，迎来了我华丽的抓周礼。“爹爹！”人未到，声先到，我铆足一口劲，冲进厅内，扑向娃娃爹的双臂，“啵！”附赠一记响亮的香吻！

    “吃的是草、产的是奶的是羊；吃了睡、睡了吃的是猪。”

    据观察，娃娃爹只有在对着我的时候才会有发自肺腑的微笑和无可奈何的表情。虽然他长了一张娃娃脸，但是多数皮笑肉不笑，发起火来也是冷冷的，脸一沉，即使三伏天也让人感觉耳边有寒风飕飕地刮过。惩罚起人来也从不心慈手软，所以自从我会走路以后，府上的人已经自动自发地把我当成应急灯使用。我则经常忙于奔赴各灾区现场，察看灾情，安慰民众……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只要我一出现，爹爹的怒火指数立马急转直下。我的亲民举措已经为我在相爷府赢得了大片执政党、在野党的民心。

    “一般一般，谢殿下夸赞！想容向来谦虚得近乎自卑。”我噎不死你个小样儿！

    唉，可惜了一支好箭啊！

    “云思儒，我们玩跳山羊！你做山羊！”

    一只耳闻言，立马闭眼，四腿一蹬，挺直身子，放弃挣扎，配合作僵尸状！哈哈，我就知道我的一只耳最识时务了！

    “脑力劳动就是累人，我在这里念你念到一千零八遍你才感应到。”

    看我弯弓射大雕！人间大炮！一级准备！二级准备！发射！

    云家早年从商，靠贩售香料起家，早先只是一般商户人家，至我爹曾祖父辈始发迹，逐渐垄断全国香料行当。爹爹自幼不好商贾，只好习文，学而优则仕，十五岁时便在殿试中一举夺魁，从此平步青云，二十岁便任左相，权倾天下。

    “回禀殿下，容儿与我在此作画吟诗。”就在我对狸猫的语气愤懑不满的时候，小白替我回答了狸猫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小白对狸猫有丝敌意，说话时候还特意加重了“容儿”两个字。奇怪，小白最是亲和，怎么就这么讨厌他？看来狸猫这种只拿鼻孔和膀胱（旁光）看人的剥削阶级确实不能赢得广大劳动人民的好感！

    “传我的话，谢过太子妃。”云淡风轻的语气没有波澜。

    实验用品：牛肉、面条、食盐、柴火、油、葱花……

    据我所知，书代表文学家；笔和墨代表书法家、艺术家、文人；尺代表制定法律者、规范制度者、革命家；元宝代表富有之意；算盘代表商家或生意人；胭脂代表美女；佩剑代表习武之人；笛子代表音乐家；筷子代表厨师；丝线代表裁缝女红；印章代表官位或官权……

    摧残我的心灵。成天对着一副F cup的伟岸胸膛也就算了，因为我可以选择闭眼，但是，还要我品尝……额滴哥伦比亚啊！真是人神共愤！刚开始的两周，我是喝了吐，吐了喝，周而复始恶性循环，把爹爹急得呀！成天让方师爷给我把脉下药。方师爷好像是万金油，云府里家人生病从来不请外面的大夫，都是方师爷一手料理，据说他还通晓八卦五行之术！爹爹朝政上不少事情也都是他出谋策划的。他还会测星象，跟现在的天气预报站差不多，云府人从来不会因为天气突变而措手不及，因为每天都有方师爷未来三天的天气预报帖。当然，方师爷还有很多功能有待我们的进一步开发利用……综上所述，一句话——万用牌方师爷，哪儿痛贴哪儿，立马见效！对比万用牌的苦药和帕瓦罗蒂的母乳，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我终于屈服在母乳下，熬了五个月才推翻了压在劳动人民脸上的两座F cup大山！

    狸猫一时语塞。

    所过之处皆尽张灯结彩，“寿”字随处可见——是啦！今天就是我云想容响当当的周岁生日啦！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时间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这一年我熬得可真是不容易呀，简直度日如年。

    “没有。”

    “容儿，不得无理！”爹爹无可奈何地看着我，脸上却是淡淡的笑意。

    “雪碧，速去书房取来笔墨丹青。”穿过来以后，我十分想念赵忠祥！错了，是十分想念原来的垃圾食品，但是，大厨水平有限，吃不到，没有办法，只有把下人的名字全改成我最爱吃的垃圾食品名，想吃的时候叫叫他们名字YY一下，嘿嘿。

    若隐若现罥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栏旁。水光潋滟之中，倾国倾城之貌隐约幻现。

    “云思儒，这是我煮的牛肉面，你是第一个尝的哦。爹爹都还没有吃过呢！”

    “你叫我哥哥，我就教你。”云思儒揉了揉我的头发，溺爱地笑了笑。

    “两只狸猫，两只狸猫，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不久，一首动人的童谣在香泽国传唱开来，家喻户晓，街知巷闻！

    当然，没有尾巴的就是狸猫太子，没有耳朵的就是我家狸猫猪啦！

    “那是！”收起口水，我不屑地甩了甩头，走上前。

    狸猫这娃儿真是深得我心，他咋就知道我的挚爱就是猪呢！以前我是属猪的，而且就在众美女高喊减肥口号将素食主义进行到底的时候，只有我坚守阵地，日啖猪肉三两半，坚决支持国家养猪事业，推动了国民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

    狸猫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嘴角微微抽动，唉，可怜的孩子，要笑就笑嘛！干吗一副便秘的表情，你忍得痛苦，我看得也痛苦！

    太子纳兵部尚书之女姬娥为侧妃。

    再后来，就是学走路啦。短胳膊短腿外加软绵绵，努力了一个月以后，我终于从爬行类两栖动物（床铺和地板两栖）进化成为直立行走的人类，完成了由量到质的里程碑飞跃，历史从此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为了纪念它的上一任主人并答谢他的好意，我决定将这只猪正式命名为狸猫！

    “为什么总是我做山羊？”

    云思儒：以后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

    “容儿想我了？！”语气里满溢欣喜和雀跃。

    实验步骤：

    “是。太子妃还为此茶取了个别名。”

    后有史学家记载：香泽国源朝左相之子云思儒，雌雄莫辨之姿，嗜白，所见之人无不倾心，世人后常以“思儒”喻美男。

    云思儒眼眶里泛起水蒸气，感动地接过面条……

    “太子妃好雅兴，赏湖？”不疾不徐，仿佛在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容儿……”小白的双眼立刻盈满水雾，脸微红，缓缓张开双臂，迎接。

    哈哈！看来射中啦！

    云思儒是我表哥，长我四岁，是我爹爹堂妹的独子。我爹的这个堂妹初嫁三个月时，丈夫便过世了，留下遗腹子，爹爹怜他母子二人孤苦无依，便接他们到云府长住。爹爹有四房妻妾，育有六女，仅有三女存活，其他均早年夭折，人丁稀薄，遂将其堂妹之子过继了来，更名“云思儒”。

    “嗯！积劳成疾。”我揉揉通红的鼻子，擤了擤。

    “好呀！只要容儿喜欢，莫说一幅，就是十幅哥哥也画给容儿。”

    为什么是三位娘亲呢？因为我可怜的娘亲在生完我后就大出血，终因失血过多而去世，自古红颜多薄命。爹爹当时听到下人禀报时，头也不抬，只事不关己地一句：“厚葬四夫人！”让我不禁忌惮他的无情薄幸，真是——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不知道这个国家其他家庭是什么样，至少在云相府女人地位都不高，而且家教严格。除了重要节日，我几乎都见不到其他三位娘亲和两个姐姐。白天爹爹上朝，晚餐一般也只有我、姑姑、云思儒、大夫人朗月（就是我出生那天见到的那个少妇A）和方师爷陪爹爹吃，其他几位夫人估计在自己院子里吃。

    “为什么是‘小白哥’呢？”

    抓住男人的胃等于抓住男人的心！

    “云思儒参见太子殿下！”身后小白两手一抱拳，不卑不亢作了个揖。

    专注于字里行间，疏离而淡漠。

    撑着纸伞，信步走到缘湖边，初映入云思儒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安静唯美的画面，不禁驻足呆立，沉醉其中。

    “伟歌。”太监低头弯腰恭谨地回话。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云水昕的女儿！”爹爹笑得胸腔隆隆作响，我贪恋地看了一眼他少有的明媚爽朗笑容！方师爷、姑姑、诸位娘亲、姐姐和下人们全都笑得花枝乱颤（成语啊，成语=_=！），云思儒则是佩服地看着我，“妹妹好厉害哦。”

    “殿下难道不曾听闻‘闭月羞花’一词？”抬头不屑地看了眼狸猫，哼！

    但是，“阿嚏！阿嚏！阿嚏！……”

    我四岁，云思儒八岁，太子十四岁，狸猫（猪）年龄不详。

    “那可不！我想念你粉|嫩的皮肤，柔滑的触感让我爱不释手；我想念你水灵的眼睛，深情的凝视让我深陷其中；我想念你柔嫩的嘴唇，微微嘟起的唇型让我想一亲芳泽……啊！我太想你了！”我热情地张开双臂。

    抓周仪式就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之后，皇上和皇后差人送来一对玉如意、一条西罗国进贡的霓裳裙，估计我得到十岁才能穿得起来，还有珠宝若干。其他官员和嫔妃也都送来贺礼，不外乎金银玛瑙翡翠琉璃……看得我眼冒金星。

    我从爹爹怀里轻一扭头就看见方师爷在一边一脸喜气宠爱地看着我，投桃报李，我也朝他做了一个猪头鬼脸，他无奈地摇头轻笑出声。

    “哦？容儿何劳之有？”小白握住我的手，阻止我继续虐待自己的鼻子。小白的手很温暖，刚好可以把我整只手包容住，春风一样舒适的触感让我不知不觉中安定了下来。

    ……

    小白哭笑不得地抱起狸猫，细心地帮它上药，包扎好被我射断的左耳。从此，狸猫一见到我出箭必定撒腿就跑；从此，狸猫就把小白当成了它的恩公，小白一来它立马扑上去热烈迎接，就差以身相许了。

    “是啊。”

    一只耳不明白我们在干什么，看我凶神恶煞的样子以为我又要捉它上厨房，吓得撒腿就跑。结果，水亭里，一男一女一猪，前前后后，追打得不亦乐乎。

    “为何只取笔墨？没有纸张，容儿让我画在哪儿呢？”嘿嘿！我一把抓住边上想伺机开溜的一只耳。一只耳不知死活地在我怀里垂死挣扎，妄想逃脱。

    我三岁，云思儒七岁，太子十三岁，狸猫（猪）年龄不详。

    “画与诗均在此处，请太子殿下过目指点！”我抓过一只耳一把塞进狸猫怀里。

    爹爹这一开口，我才发现我正趴在太子胸前，两手撑着他的胸膛，一个人仰头看，一个人低眼睨，姿势甚是暧昧，赶忙把手拿下，微弯膝盖，两手交叠在左腰侧做了一个福身，“想容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唉，良药苦口利于病。”云思儒叹了口气，伸手拢了拢身边可人儿的肩。他心里清楚，只有想容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叫哥哥，才会像猫儿一样温顺地靠近他。虽然明知是她别有用意，却甘之如饴，只求这一生能够这样为她遮风挡雨，默默守护着她。只是，想到明年想容就要进宫，心下一片烦乱，手无意识地紧了起来。

    而后，狸猫在水亭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和爹爹讨论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

    “小白真好看。”还未回魂的我脱口而出。

    姑姑的手很轻很柔，有妈妈的味道，我依恋地蹭了蹭，露齿一笑（虽然只有五颗=_=），“姑姑，吃饭。”

    一只耳从噩梦中惊醒，抬头看了看云思儒怅然若失、略含妒意、忽青忽紫阴晴转换的脸，再看了看一脸兴奋搂着它的云想容，恶寒，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