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为什么我没有吃到牛肉？”

    “痛！”哪儿来的柱子，看见姑奶奶我也不让路！我捂着鼻子，正打算开骂。

    云想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孙中山十次革命才成功！

    好湿，下雨了吗？好痒，什么东西，软软的。

    不愧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小白，如今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我不禁看着他的侧影发呆。食色，性也！

    小白无限同情而又庆幸地看了一只耳一眼：幸好容儿今天没拿我开涮。

    “恭祝太子妃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恭喜相爷！”下人们满满当当跪了一厅，三位娘亲和两位姐姐则微欠身行礼。

    “云丞相，素闻府上缘湖浑然天成、风景别致，今日一游，却发现这盎然春绿中竟无点红，不知何故？”狸猫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嗷——”

    “给我画幅画，我就原谅你。”

    小白宠溺地看着我，在场只有他笑得最自然。

    “但是为什么我没有奶？”

    “歌颂殿下英伟神勇。”

    所以说物以稀为贵，奇珍异宝看多了也就变成垃圾了。

    “吃过。”

    “免礼。”只见狸猫身穿白色银丝绣龙锦袍，衣襟和袖口是黑色锦缎拼接，上绣金丝盘龙纹。他两手背在身后，胸前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彰显我的罪证，看来毛笔最后是招呼到他身上去了。狸猫从袖子里掏出丝帕，嫌恶地擦了擦那团墨水，墨水居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什么是属羊？什么是属猪？”

    小白总是在我快要追上时回头朝我促狭一笑，然后又轻巧地躲开攻击，气得我牙痒痒。

    狸猫临走前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背上寒毛直竖。

    （4）换个厨房继续煮面。但是牛肉没法用了。

    “又淘气了，你这孩子……”爹爹揉了揉我的头发，抱我坐到厅首红漆桃木八角圆桌前。

    “何名？”

    “小白，疼！”我挣开小白的怀抱，拿丝帕擤擤鼻子，只觉得气管里面一阵痒，都是这该死的花粉过敏症！

    “阿嚏！”东宫里正在读书的太子忽觉一阵阴风吹过，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就在我一脸无辜的时候，一块温热的丝帕袭上脸来。“是呀，妹妹很可爱，让娘给妹妹清洗之后，思儒再抱妹妹，可好？”姑姑拉开压在我身上的八爪章鱼，温柔地用丝帕帮我把脸上的口水擦干净，再取出枕下的滴血玉挂在我的胸前。青葱玉手轻柔地捋了捋我还未燎原的头发，给我穿上枣红银丝滚边寿童袄，系上玉兰香囊，香囊上用金线云体绣一“容”字。据说这云体是爹爹所创，笔意瘦挺，体势劲媚，翰墨洒脱，独创一格，世人称之为云体书。

    从此，我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养猪专业户生涯！

    “太苦了呀!哥哥最好了，不会和爹爹告状的是吧？”我吐了吐舌头，一脸凄苦地挨着小白的身子蹭蹭。

    实验结果：

    “云思儒，你教我射箭，好不好？”谄媚地抱着云思儒的手臂。

    （1）生火。火太旺了。

    “此乃太子妃为太子专门晾晒的十三两花茶，据说不似一般花茶取花瓣入茶，此茶仅取花蕾，甜美非常！”

    七岁那年，我患上了花粉过敏。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开始不停地打喷嚏，气管喉咙瘙痒不止，只有喝了方师爷配的药才能缓解一些。方师爷试过不少配方，但都不能根除，只能暂缓。爹爹怜惜我身体不适，便让家丁把云府上下所有能开花的植物都斩草除根，换上各式绿叶植物，但收效甚微。这香泽国最大的特点就是鲜花种类繁多，且花期长，四季不分明，春夏季极长，爹爹总不能让人把全国的花都给拔了，所以一到春天，花粉便从空气里缓缓散播到这相府中来。

    “娘，快看！妹妹醒了耶，妹妹好可爱哦！”罪魁祸首云思儒没有一丝愧疚，还无比兴奋地拉着姑姑参观我的惨象。

    想当年，我可是在诸多一女N男美文中熏陶成长起来的新一代传统女性，向来只有我负天下男，不可天下男负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姑奶奶我长大以后定要让你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再用力踏碎一颗玻璃心！嘿嘿……

    小白先是一愣，脸微微一红，略有赧色地说：“再好看也没有容儿好看，容儿是这全天下最美的人了！”

    唉，这么多东西让我怎么挑啊！我这个人好财好色好吃好权……反正什么都好就是不好思考和选择。不管了，我半跪在爹爹腿上起身，趴在桌沿，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两手往桌上一拢，勉强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拢在面前，吃力地仰头灿烂一笑：“爹爹，容儿全要！”

    “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差人送来贺礼！请殿下过目。”

    我怒了。

    “里面吃到老婆了吗？”

    又是一年柳絮纷飞时。半池柳絮轻如烟，淡淡雨丝零星飘落，四月春光似逝非逝。

    “你呀！唉，方师爷配的药可是又被你给倒了？”小白一边叹气，一边掏出丝帕给我擦了擦脸，再顺道帮一只耳擦了擦。

    “多吃木瓜就会有了。”

    “我属猪，你大我四岁，属羊，你不做山羊谁做山羊？”

    只见这午后初雨乍晴的缘湖春色在小白的巧手下跃然纸上，错了，是猪背上，我不禁赞叹了一句。听到我的夸赞，小白笑得像抹了蜜一样。唉！这娃儿好看是好看，就是傻了些，随便夸夸就乐成那样儿。看来以后对待男人就是要恩威并重，平时尽情虐待，关键时刻夸上两句！

    “哦……素闻云公子丹青妙笔，今日不想得此良机可略窥一二，只是，这画在何处？”听见小白的回话，狸猫也不恼，只是斜睨了小白一眼。

    低头一看，狸猫倒在地上打滚，一边耳朵鲜血淋漓，嗷嗷直叫唤，惨不忍睹。

    （2）灭火。错把油当成水。

    “好嘛……”深吸一口气“小白……鸽！”

    “就画在一只耳的身上！”我豪迈地一挥手。

    “呈上来。”一双亦邪亦媚的美目仍

    “阿……阿……阿……阿嚏！”一只耳顿时被横飞的唾沫糊满全身。

    （3）厨房烧掉半边。牛肉被烤成焦炭。

    “那不就结了。”

    此国名唤“香泽国”，因其水路纵横（类似威尼斯，出门交通工具皆为船），盛产香料、水果、蜂蜜而得名。当今圣上姓“肇”，下设文武百官，有左右二丞相，以左相为尊，右相为贵。

    “呵呵呵！还是这么顽皮，一点也没有寿星的样子。”口里虽是不赞成，脸上却很是受用的表情，宠溺地轻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实验对象：云思儒

    首先，我是整日口水洗面，云思儒对我有特别的兴趣，一见到不是狼吻就是熊抱。我知道我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叶见叶绿，但是长此以往，我怀疑我的死因不是被口水淹死就是闷死，我已经不记得我的初吻是在什么时候被他终结掉的。

    “因为小白（‘鸽’字四舍五入，省略不计）穿白衣裳最好看！容儿最喜欢啦！”

    “我实在太想你了！我的最爱一只耳！MUA！”我一弯腰，热情地搂住躺在边上午休的一只耳，一口亲了下去。

    “一只耳，你最近好像又长膘了，来，让你容大爷摸一把！”色咪|咪地掐了一把一只耳的屁屁，“不乖乖听你容大爷的话，嘿嘿，明儿带你去见见赵大厨的菜刀……”抹了一把快要滴下来的口水。

    我九岁，云思儒十三岁，太子十九岁，狸猫（猪）年龄不详，更名“一只耳”。

    整碗消灭完毕。

    “免礼，起身吧。”

    实验结论：

    其次，最恐怖的就是爹爹秉着母乳喂养的科学精神，坚持让帕瓦罗蒂奶娘一日N次对我进行非人道摧残——摧残我的视觉，摧残我的味觉，

    （5）清水捞面，撒上小葱。

    太子送来的这只猪据说是番国贡品，体型小巧，耳朵圆润，通体透着粉红色光泽，还有一种奇特的香味，很像荷兰小香猪。太子差来的人说太子送这只猪给我想让我尝尝鲜。我激动地一把抱住这只小猪，求爹爹不要送去厨房。爹爹讶异我一堆金银首饰看都不看就命丫鬟收置起来，见了这猪倒是激动起来，便笑呵呵地让我抱回住处去了。

    “哦？”

    一串喷嚏声打破了魔咒，云思儒无奈地轻轻摇头浅笑，拾级而上，行至水亭中央：“容儿，可还好？”轻柔淡雅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关切。

    一抬头，就撞见一双邪媚狭长的眼睛，微眯着，那高傲的眼神竟让我有似曾相识之感，薄唇紧抿，透着被冲撞的不悦和不耐。切！不就长得帅些，跩什么跩！被撞的人可是我，要是以后长成扁平鼻，我还要你付整容费和精神损失费呢！

    我六岁，小白十岁，太子十六岁，狸猫（猪）年龄不详，伤龄1年。

    “好。不过姑姑要先带容儿去云罗厅，你爹爹还等着容儿去抓周呢。”姑姑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子，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思儒，后面还跟了帕瓦罗蒂奶娘和两个小丫鬟，浩浩荡荡杀向云罗厅。

    不过，哇哈哈！我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坚信，猪，只有吃进人肚子里才发挥了它的自我价值。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我有更加宏伟的目标，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人要有长远的计划嘛！这小香猪的肉……口水要流出来了……哇哈哈哈！（太邪恶了，难怪会被戒指噎死=_=）

    这众多礼品中，只有一件东西引起了我的兴趣，那就是狸猫太子的礼物之一——猪！

    一袭白纱袍，衣袂飘飞，临风而立，眉目舒展，手持玉杆紫毫笔，时而远眺，时而低头泼墨挥毫；发髻上束的银丝带随着他的身姿，时而扬至耳后，时而顺垂在白皙剔透的脸颊，仿佛依恋那美好的触感，来回摆动。

    哇！这衣服不知道是什么航空材料做的，墨水上去居然也可以擦掉，我不禁在脑袋里搜了一圈，随后定论，肯定是类似于雨衣的材料。聚四氟乙烯（PTFE）防水透气层压织物，具备阻燃、防静电、抗油拒水、易去污、防酸碱等功能，总而言之一句话“居家旅行之必备物品”！不过狸猫这家伙也真是的，大晴天穿身雨衣到处跑，也不怕被人抓进精神病院住院观察！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送饭！

    话说爹爹把我抱到八角圆桌前，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代表各色前程的东西，有书、笔、墨、尺、元宝、算盘、胭脂、佩剑、笛子、筷子、丝线、印章……爹爹大手一挥，方万用从大厅左侧走上前来，立在一旁，姑姑和思儒也凑上前来坐在一边。云思儒碍于爹爹抱着我，暂时放弃了拿口水洗我的打算，鼻子微皱跪在凳子上看着我。爹爹爱怜地抚着我的脸对我说：“容儿，这许多东西可有欢喜的？挑出一样来。”

    睁开矇眬的睡眼，一张稚嫩可爱的脸放大在我面前，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轻轻刷过我的脸颊，晶亮清澈的眼睛兴奋地紧盯着我，柔嫩Q滑的喜之郎牌樱桃果冻唇微微嘟起，并努力地在用口水糊着我的脸，我的哥德巴赫啊！怎么又是口水醒梦大法。

    “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小白心疼地揉着我被他抓疼的肩膀。

    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娃娃爹其实已经二十有六了，跟我当初猜测的十九岁相去甚远。

    。我听得懵懵懂懂，不甚明白。不过，他们这样不避讳我和小白在场，说的估计应该也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只是，我发现，像狸猫这样狂傲的人对爹爹说话居然存了三分敬意，足见爹爹确实了得！心里对爹爹的崇拜不免又加深了几分。

    “好了！容儿看看，可还满意？”小白微笑地回过身来，看我一脸呆相，不解，“容儿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温香暖玉抱满怀让狸猫有一瞬间诧异，继而很快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扫了一眼一只耳背上的画和诗，媚眼微挑，“好一句‘欲把缘湖比想容，淡妆浓抹总相宜’，好诗！好画！看来爱妃甚是谦虚！”小白在听到“爱妃”这个称呼的时候，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一声凄厉的惨叫。

    就在小白探头想要看清诗句的时候，我突然玩心大起，拿着毛笔就往他脸上画去。谁知小白经过我长年累月的锻炼，身手敏捷，一个侧身躲过毛笔。我不甘，提笔追去。

    “你吃过老婆饼吗？”

    我两岁，云思儒六岁，太子十二岁，狸猫（猪）年龄不详。

    “容儿，这就是牛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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