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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促织斗?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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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子归只得夹了尾巴一脸颓色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拖上了楼。

    若说人群之中也不是全然人人皆被这突然出现的如神邸般的少年所吸引,这不,还有一人正猫了腰拈着根日菣草全神贯注撵着罐子里的金将军去咬对面的黑甲促织,整张小脸都近乎要埋入那装蟋蟀的罐子里。

    依宋席远过去一十八年对女子们的了解,若是正常家小姐碰着此番情景——女扮男装破人当场拆穿,怕不是都要窘得藏到桌子底下去,要么掩面羞愧脸红奔走,何曾见过这般淡定有趣的?

    此话一出,但见裴沈宵温文一笑,子归心中一骇,深知此番必定是撩到了虎须。

    但见裴沈宵最终停在一间雅间门口叩了叩门,听得里面传出一句:“进来吧……”子归便跟在沈宵身后推门入内。

    一转头,二人双目一对,那“少年”眉头一紧,便跟丢个什么东西似的,手中一抛,利落地将宋席远的手给丢在一旁。

    接下来的情形,便叫宋席远不免目瞪口呆。

    一旁同言子归斗蟋蟀的另一个庄家看得忘形,竟忘了那少年手中的罐子里也有他的一只蟋蟀,直握着马尾鬃拍手叫好,“好身手!”

    本来,子归总觉着王爷王妃恩爱非常,这些流言不过是外人臆想出来的,如今一揣摩,其中却有几分真实……

    此时,那“少年”却又回过头,补了句道歉:“这位兄台,方才多有得罪,我以为身旁坐的是我的随身小厮,却不知他跑到何处去了……”

    末了,还掸了掸胡须尾,朝宋席远一拱手,洒然道:“多谢多谢。”甚是诡异。

    裴沈宵勾了一双如丝之眼幽幽将子归一瞧。子归立刻噤声,生生将“皇帝陛下”四字烂在腹中。只是,心中难免遐思一番——

    但见裴沈宵翩然掠过她登楼而去,子归恨得在他的背后又是咬牙又是跺脚。来了,又觉心中几分委屈,她今天之所以去集市里赌蟋蟀,不过是因着下月便是裴沈宵的生辰,子归不欲伸手从王爷下妃处拿钱买礼物给他,想自己赚钱买东西送他,想来想去唯有斗蟀来得得心应手又便捷。明明早晨出门时小心又小心地女扮男装,怎么还是让他给捉了个现形?

    原来,那些传言竟是真的!

    远处,酒楼雅阁之内,宋席远伸指一掸酒杯,唇角微微翘起,戏谑一笑,想起一桩压箱底的陈年旧事——

    但见那小姐不慌不忙自茶杯中将胡子捞出来,用袖兜里摸出的绢帕细细将胡须随后,自如地将那撇胡子重又贴到脸上原位,动作流畅,自然无比。

    “言子归。”那少年却不急,只低低又唤了声,似乎是那小哥的名字。

    子归愤愤,正待离去,却听得装沈宵站于楼梯半当中阴沉沉一咳,“你还想去里?”

    原来,这不过是个女扮男装出来逛戏园的小姐,往自己鼻子下贴了两撇八子胡便自喻是男人,然而,这贴上去的八字胡终究不比长出来的八字胡牢靠,这不,现下这小姑娘便不知何处掉了一撇胡子,唯剩另外一撇孤零零挂于唇上,远远看去,颇有几分意趣。

    “这,莫不就是你爹给你寻的那个小童养媳?”

    美婢?舞姬?行了老远,子归猛地想起,家里确然常有美婢舞姬送入,而那赠美之人……

    过去子归偶有听下人们嚼舌根,说起王妃的过往之事,据说甚是跌宕离奇,王妃曾有三嫁:一嫁裴王爷,二嫁皇帝陛下,三嫁才复又嫁回中州王、直至今日。有人传当今皇帝陛下心中之人正是这位中州王妃,故而今时今日仍未封后。更有甚者,不少人还说中州王的这位大世子指不定乃是正统龙脉……

    那年宋席远十八岁,接手宋家生意不过两三年,正是忙时,恰逢扬州城内最大的戏园“三苍水苑”初建,请了国中最负盛名的徽州武戏班子做开场之演,宋席远本无意去看,奈何那戏园老板盛情相邀,故而,便勉为其难前去。

    子归顿于路中央,可算反应过来那三爷是何人,瞪大了眼瞧着裴沈宵,手指遥指酒楼处,“他,他就是……”

    一句问话虽短,却似含了万般犹豫辗转在心头,听得叫人心头一酸。

    言子归一下泄了气,破罐子破摔拦在裴沈宵面前,横道:“我就是赌蛐蛐又怎样?你做甚成日对我管东管西?王爷王妃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我不要你管!”

    但见裴沈宵将手一收,握着那蟋蟀罐子调头便出了人群。言子归的金将军被他握在手上,不免赶紧提起脚步灰溜溜紧随其后跟上,一路上赔尽小心,说遍好话,那裴沈宵亦不为所动,凉着张面孔,丝毫没有将蟋蟀还给子归的兆头,反倒七拐八弯到了一家酒楼面前,眼看便要入内。

    子归虽委屈,对于这个义兄却是敢怒不敢言,若她现下胆敢走开,装沈宵自不会放下身段追上来捉她,然而待她回中州王府后,他自然有得是稀奇狠辣的法子整到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言子归!”

    说实话,宋席远未听清他说了什么,倒是发现一件蹊跷事,心中暗暗一笑,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少年郎”,究根到底,还是“女人缘”!

    一失足成千古恨!裴沈宵名为义兄,实行父则,名正言顺地将她从五岁管教到如今十三岁。整整八年,依子归以为,这便是一部活生生的宠物驯化史!

    “你!”一提当年之事,子归便似被戳中了脊梁骨的灯笼,从头瘪到脚,饶是面皮再厚,也抵不过这般尴尬,羞得满面通红。此事还真怪不得别人,谁让她那时候年纪小,只有三岁,却是个缺心眼兼几分“好色”的胖娃娃,但凡瞧见模样俊俏的男子,不管老幼,一律凑上去喊“爹爹”。据说当年,她便似块牛皮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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