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军中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恭喜您完成了学业,并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我准许你出行!”
“哦啦!这个小家伙,还像小时侯一样,认为我的就是她的!”奥斯卡边笑边摇头,“大家去客厅等我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会和萨沙……”
奥斯卡只能抱紧妹妹,他感受着她的悸动,感受着她的体温,感受着她的热泪。
多拉米回转身,他看着面前的亲王不禁有些发愣,“是……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天!突然开始变了!浓云从南方飘了过来,速度很快,城市中的人听到远天不断传来亢奋的雷声。太阳消失了,只在云层的缝隙投注一点光明,乌云马上便围拢过来,空中最后一点光亮也被吞噬了。人们纷纷离开街道,他们躲在各处屋檐下,惊恐的四处张望,雷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人们在找寻闪电的光亮,可四周高大的建筑将他们的视线完全遮挡了。
“哈哈哈!哦啦,我懂啦!”奥斯卡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
“您不是说要在北方军区找个地方休整队伍,等待与克拉皮奇·德利克上校的步兵师汇合吗?按照步兵的行军速度,他们要从第十一军区赶到北方,起码需要两个半月,这是最快的了!”阿贝西亚将军边说边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座城池,“所以……我选择这里,灰熊城堡,也就是苏霍伊家族的大本营作为咱们的集结地。”
“哈哈哈哈哈!”奥斯卡再也忍不住了,他笑得前仰后合,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
“快点吧!你的骑士们在屋檐下面等了好久了。”安妮边说边拉着奥斯卡走到门廊。
马车启动了,奥斯卡拉开车窗,雨声和雨景阻隔了许多事物,但奥斯卡还是看到那扇敞开的落地窗。萨沙伊靠在窗边,冷风撩动了她的裙摆。小小姐岔开五指向哥哥挥了挥手,她希望哥哥能够看到,那枚婚戒已经在正确的位置。
郊外的田野还是那样辽阔,直到那浅黄色的平原尽头也看不到任何高地。几株大树孤零零的耸立在田野中,它们羡慕的望着田野尽头的防风林,如果跟那么多同伴一起生活,它们就不会如此孤独。
“大家……大家去客厅等我……”
“是的,我不知道你是受过什么刺|激,还是遭遇过什么事情,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对教会的态度有问题,而且是严重的问题。还记得那一次吗?你竟然公开批评教廷的税收政策。别忘了,你是泰坦帝国的亲王,安鲁家族的嫡系成员,将来你免不了要和各种品级的教士打交道。与教会保持良好的关系,这是一个上位者最明智的选择!就像咱们那位三世陛下,虽然他也瞧不起贪婪的教会,但他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殿下、师长、阿贝西亚将军,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惠灵顿说话时也难掩眉宇间的喜色,原来他的肩章变了,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是一位少校了!
“敬礼!”奥斯卡在马上向老元帅恭敬的抬起手臂。
萨沙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泛着珠宝光辉的婚戒,没错!这是自己的婚戒!
“惠灵顿!”奥斯卡边叫边抹了抹嘴唇,“派几名骑士跟着卡捷琳娜,她这是怎么了?”
“快去吧!”安妮推了推年轻人,她突然发现这个孩子已经比自己高许多了。天啊!他都这么大了!安妮望着奥斯卡的背影发起呆,她突然想到这个小子在襁褓里还向自己的脸上喷过尿,安妮笑了!这个笑容异常美丽,异常灿烂。
“多拉米先生说这种早餐连猪都不会吃。”
奥斯卡捧住妹妹的手,他比画了几下,当初自己为了戴上它把指环进行了重铸,可现在看来,妹妹的手指太细小了,还要在改进一下,不过这是萨沙自己的事了。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行了,把它给我,你去忙吧。”
缪拉点了点头。“没问题!灰熊城堡距离边境尚有五百多公里,咱们在那休整会很安全。”
许久,小小姐从哥哥的怀抱中探出头,“对了,我这里有一封阿莱妮斯的来信,她是写给我的,但要转告你一些事情。”
“快滚吧你!不过……我答应你,我会等你回来的!”埃斯梅兰达的眼底有泪,它不停的忽闪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我求求你们!”奥斯卡回头对人们说,“都进去吧!都进去吧!去找点事做,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出门。”
萨沙穿着一身水绿色的套裙,她戴着那副翡翠蜻蜓。小小姐赤着一双白脚丫,她正仔细的为其涂抹指甲保养油。
奥斯卡珍而重之的将其收了起来,“谢谢!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表达我的……恩……”
“你看,你的骑士来找你了。”
奥斯卡再次拥吻这位美丽的夫人,然后,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入门外的雨幕之中。
“现在好了!就剩咱们了!”奥斯卡向安妮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安妮点了点头,她将雨披递到小奥斯卡的手里。
“是殿下!”侍女将早餐托盘放到奥斯卡手里,然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我说过我不想再看到牛奶!那东西让我作呕!”
“慢点,你这个小家伙!”鲁宾元帅递过来一条餐巾,但奥斯卡却抓住了他的手。
秋末冬初时的大樱桃,红得就像女人的嘴唇。累累的果实把数值都坠得垂了下来,随时都有折断的危险。
“哦对了!昨天你为什么不让老朋友们参加你的生日会?”多拉米有点失望的看着年轻人,“你知道吗?大家都有点沮丧。”
果然,雷束尔被美丽的妻子忽闪得有些晕,它连忙避开了埃斯梅兰达的目光。这位父亲舔了舔女儿,火红色的马驹有点怕痒,于是它便躲到哥哥身后。
“怪不得!那还是算了吧!”多拉米畏戒的点了点头。
亲王带上房门,他叹了口气,帕尔斯不止一次提起多拉米的病情并不乐观,没准儿,这次就是诀别也说不定。
卡捷琳娜冲入雨幕,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说,从黑大个儿到埃斯梅兰达的子女,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她还记得第一次抓住奥斯卡那颗大头时他那副无辜的傻样子;她还记得第一次被人扛在肩膀上奔跑的自己有多么开心;她还记得第一次与他分享唇舌奥秘时的颤抖和刺|激。卡捷琳娜知道自己应该告诉他,她发誓要告诉他的,母后为她选择了结婚对象,是一位功勋卓著的海军将领,可自己一直叫他叔叔!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梦这种东西;所以……卡捷琳娜用最后一吻告别了自己的情人,她跑开了,在雨幕中感受着初恋的甜蜜,感受着初恋的绝望。这是她最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奥斯卡吻了吻妹妹的头顶,他记住了这种味道,然后,他转身打开门……
暴雨将至!今天,似乎不是出行的好日子!
“哦啦!这就好了!大家都在!”奥斯卡开心的笑了起来。“可是……好像少了萨沙,我的妹妹在哪?”
“哦,别提那东西,我已经忘了那是什么味道了。”多拉米懊恼的叹了口气,“帕尔斯一定是想要我的命,他不但给我喝那种令人疯狂的药水,还禁止任何女性来探望我,我的那些情人一定都想死我了!”
“元帅,我想……我是说……我会经常回来探望您的。”
奥斯卡拍了拍与自己相处了五年的直属师长,“没什么好担心的!红虎仍是好样的!再说咱们又不去那些敏感危险的地方,咱们只是到边境附近观望一下,体验一下那里的生活而已。”
人们并没在客厅,他们都聚在楼梯口。
奥斯卡也望了过去,好像是缪拉、伟克、还有卡米尔·雷阿仑他们几个人。
“昨天,您没来……”奥斯卡静静的望着元帅。
鲁宾元帅望了望不知在呼噜些什么的埃斯梅兰达,“恩哼!你的丈夫走了,我的孩子也走了!不过他说他会回来看我,真叫人欣慰!你看到了吗?他纵马奔驰的样子,就像一个传奇中的大英雄!我一定会为他骄傲,就在未来!”
“哈……咳咳咳!”多拉米想笑,可一张口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萨沙猛的用另一只手掩住了自己的宝物。“不!我要重铸指环,如果可能的话我要把它固定在手指上,永远也不摘下来,阿莱妮斯要死的话就随便她好了!你知道你向她求婚的时候我是怎么嫉妒的吗?现在总算轮到她了!”萨沙说完还不忘小心的展开手,欣赏起蓝宝石戒指。
奥斯卡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不是挺好吗?至少你还会抱怨!听我的,把伤病养好,然后接着跟朋友开心的生活。哦对了,小戈多要结婚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雷束尔踱到妻子的身边,它亲吻了妻子的脖子,并再一次确认了妻子的味道。妻子亲昵的回吻它,并用粗壮的头颅摩擦丈夫的背。
萨沙终于破涕为笑,她敲了一下哥哥的肩膀,“阿莱妮斯最讨厌的就是你的这种态度,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阿卡没说什么,她只是默默的退到一边。
安妮哭了,奥斯卡叹了口气,把女人弄哭并不是他的本意。
奥斯卡和雷束尔最后向马舍的方向看了看,缰绳一抖,雷束尔掉转马头,像箭矢一般冲向远方的山冈。
良久之后,就在瞪大眼睛欣赏这一幕的人们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唇分!
安妮低低的啐了一口,这个小家伙竟在远行的日子说这种话,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奥斯卡吻住了这个母亲一般的女人,直到这一刻他才确认自己对安妮的感情,虽然他回家之后便直奔小小姐的房间,但他真正担心的,始终是安妮。
在接下来的每一天,埃斯梅兰达一定会在马场中注视地平线,她会一次又一次的祈祷能够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向她冲过来,亲她、吻她、和她做|爱。但……作为一名水仙战马的妻子,埃斯梅兰达的命运是注定了的,因为,她丈夫的最终归宿是战场。雷束尔,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阿欧卡亚迎了上来,“别担心,卡捷琳娜很快就会回国。她要结婚了,西葡斯王室已经向各国使节知会了她的婚期。”
雨水在街道两侧汇成一条又一条小溪,溪水很肮脏,因为它带走了地面的尘土和渣滓。石板被清洗得露出了古老的颜色,那种亮丽的色泽竟然是青翠的。阴暗角落里的苔藓在雨水的浇灌下疯狂的向四周蔓延,雨中穿行的人们一不留神就会滑倒在地。
萨沙猛的用嘴唇迎向他的!
奥斯卡笑了笑,但他马上又严肃起来,“萨沙,说正经的,你有两种选择,一是回家,陪伴父亲母亲,二是留在天鹅山城堡,等我回来。”
“你也是!”奥斯卡边说边吻了吻萨沙的嘴唇。果然,萨沙马上就安静下来。
“弄疼你?说说她是怎么弄的?”奥斯卡一副极感兴趣的臭样子。
奥斯卡也笑了起来,“那……那是环状肌吗?”
萨沙抬起头,“人总会长大,这两年,我已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去找你的雷束尔吧,昨天我给它换了一副新的蹄铁,也许是知道要远行了,它情绪很高,但面对家人的时候它又有些失落。”
传令官惠灵顿少校披上了自己的雨具,“殿下,还是让我去照看一下卡捷琳娜公主殿下吧。”
“我得回趟家,”奥斯卡整理了一下桌面上散落的文件,最后他把这些文件一股脑的塞到缪拉怀里,“我得走了,女士们在等我,咱们一会儿见。”
当埃斯梅兰达扭转头打算再一次欣赏丈夫的英姿时,雷束尔已经不见了,美丽的妻子只好失望的踱到了马舍的另一边。怎么这里也看不到?埃斯梅兰达彻底的失望了!
“朋友,我得走了!”
早晨,其实是更早的时候,天还没亮,如果你在这时起床了,那么在乡村通往城市的林荫道上便会看到这样一番奇景。装满奶桶的马车排成一列望不到尽头的长队,像踩着鼓点一般急急忙忙的赶路。郊外牧场的农人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工作,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城里人还需要新鲜的牛奶,那么他们就要继续忙碌。有时,这一忙,就是一辈子。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教诲。”奥斯卡轻轻点头。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我的小萨沙,我又不是去找那些波西斯人的麻烦,帝国其他的地方可没有战火。”
“不!”萨沙突然抬起头,“如果这无法改变,我选择天鹅山城堡,我会等你回来……”说完话的小小姐已经泣不成声,她知道哥哥的誓言也是善意的谎言,他是男人,他会像家族骑士那样出没于刀枪丛林,这是安鲁人的命运。而无尽的等待,就是安鲁女人的宿命。
人们渐渐散去,他们都为奥斯卡献上最真诚的祝福。
今天是出发的日子,亲王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琢磨那些噩梦。他匆忙洗漱完毕,也没叫早餐便径自走出房门。
“我以为,雷声响起的时候,你会像从前那样扑到我的怀里。”
大学城,在有市集的下午,无论春夏秋冬,总是一般的热闹。十一月间,是年度的最后一次书市。精美的橱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包装考究的书籍,这些书籍都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当然,它们的价钱也是极为昂贵的。年轻人三五成群的涌过街道,他们喜欢那些游走于小巷中的皮包书商,一个个小皮包里装着数不尽的宝物,那里面既有神教禁忌的科普图书,也有不堪入目的黄色读物。
“这个,是三世陛下签署的钦差事务章程,有了这个那些地方军区就要像迎接皇帝一样接待咱们。还有……这个!其实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阿兰元帅签署的补给领用许可,到时候,咱们缺什么地方就得给什么!”
奥斯卡点了点头,“也好,把马车带上,她会生病。快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缪拉点了点头,“是啊!但愿如此。”
奥斯卡一阵默然,但他马上就厌恶的瞪了女伯爵一眼。
当亲王殿下回到鲁宾元帅的官邸时,老元帅正在摘樱桃,奥斯卡被那满树的鲜红迷惑住了,那就像……就像鲜血一样耀眼,而且每一颗都伴随着金色的阳光。
“她躲在房间里,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肯吃东西。”安妮迎了上来,她把年轻人的雨披挂到了衣架上。
“好好照顾自己!”奥斯卡从地上站起,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膝盖。
“那是年轻人的聚会,我一个老头子去干什么?”鲁宾元帅将奥斯卡带到草地上的一处阳伞底下。“喂!坐啊!愣着干嘛?来尝尝今年最后一季大樱桃,最后一季哦!”
“啊……真该死!这具身体好像不是我的了!”犯罪之王懊恼的别开头,其实他不怎么愿意朋友们来探望他,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倒霉相。
走廊里点着灯火,豆大的雨滴敲在窗户上噼吧作响。一声炸雷轰然而至,奥斯卡猛的一惊,他加快了脚步,萨沙最怕这个!
“报告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阁下,第三十九期近卫军军官战史理论研修班代班长官已完成五年学制中规定的学习任务,请求出行。”
“别说这些!”萨沙突然大叫起来,“我的直觉很强烈,北方并不太平,许多人都跟我说起过德意斯的事。你……你要……”
奥斯卡单膝跪地,他将手指上那枚硕大的宝石戒指摘了下来,萨沙惊讶的掩住了嘴。
“是啊!你要走了!”多拉米落寂的别开头,但他马上又迎回年轻人的目光。“小家伙,答应我,别干蠢事,别让朋友担心。”
奥斯卡抓了抓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但总不能让你们和特勤处的头子共聚一堂吧?”
奥斯卡的马车终于抵达官邸,他知道自己已经错过午饭的时间。
奥斯卡突然刮了刮妹妹的鼻子。“我得警告你,阿莱妮斯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你别让她看见,不然的话,她会嫉妒而死。”
萨沙在哥哥的怀抱中回转身,“你的拥抱也越来越有力了!”
奥斯卡转向门口,他听出是自己传令官的声音。
“好……的……好……的!”奥斯卡连忙求饶,“光明神,原谅我的冒失,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谢谢!”
“不愧是我的阿欧卡亚,什么事情都知道啊!”
“报告!”
奥斯卡摆了摆手,“这可不像你,缪拉,不是我说你,你越来越像个父亲,但你又不结婚,你应该……”
“别这样我的朋友,咱们该走了!”奥斯卡抚摩着雷束尔的面颊,并卸下了拴在木桩上的缰绳。
“嘿咻……嘿咻!”埃斯梅兰达兴奋的抖了抖颈上的亮丽红鬃,她记得身边这位老人曾为自己接生,她碰了碰老人的头,“喂!你看到了吗?那个黑大个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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