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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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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部,春秋類,春秋胡傳附錄纂疏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胡傳附錄纂疏卷二十九

    元 汪克寛 撰

    哀公上【公名蒋定公子母定姒四歲即位在位二十七年其十四年春春秋絶筆】

    【下敬王二未十六年】元年【晉定十八年齊景五十四年衛靈四十一年蔡昭二十五年鄭聲七年曹陽八年陳閔八年杞僖十二年宋景二十三年秦惠七年楚昭二十二年吳夫差二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傳例承國於先君則得書即位以别於内復無所承者文成襄昭哀是也】○楚子【昭】陳侯【閔】隨侯許男【元】圍蔡【昭杜氏日隨國義陽隨縣隨世服於楚不通中國吳之入楚昭王奔隨隨人免之卒復楚國楚人德之列於諸侯故見經定六年鄭滅許此復見者蓋楚封之愚按隨在今荆州路隨州楚復封許春秋不與楚之得封故但以自復為文亦猶蔡平陳惠之封於楚不以自歸為文也】按左氏曰報柏舉也蔡人男女以辨【杜氏曰男女各别係纍而出降】使疆于江汝之間【杜氏曰楚欲使蔡徙國於江水之北汝水之南求田以自安蔡聽命故楚師還】夫男女以辨則是降【戶江反下同】也疆于江汝則遷其國也而獨書圍蔡何也蔡嘗以吳師入郢昭王奔隨壤【音怪】宗廟徒陳器【鄭嗣日陳器樂縣也禮諸侯樂縣】撻平王之墓矣【穀梁定四】至是楚國復【扶又反】寧帥師圍蔡降其衆遷其國而春秋書之畧者見【音現】蔡宜得報而楚子復讎之事可恕也【王氏曰是年吳敗越于夫椒春秋亦削而不書猶是意也】聖人本無怨而怨出於不怨【愚按謂聖人本心無怨因闕怨而怨之非有心於怨猶闕】

    【意與程子所言舜之誅四凶也可怒在闕畧相似非君莊子云出怒不怒則怒出於不怒異端之說也】故議讎之輕重有至於不與共戴天者今楚人禍及宗廟辱逮父母若包羞忍恥而不能一洒【同洗】之則不可以有立而天理滅矣故特書圍蔡而稱爵恕楚之罪詞也【襄陵許氏曰蔡侯怨闕修德以俟時而】

    【於大國是益禍也故蔡昭之志愧於闕   家氏曰入郢者吳也撻平王之墓者亦吳也楚不能報之於強吳而乘中國無霸摟二三小國以釋怨於蔡謂之復讎而讎卒不能復也前年滅頓去年滅胡今又以兵加蔡其志在於蠶食小國以為利春秋奚取哉愚按楚昭圍蔡未足以為善文定以宋高宗不復金國之讐故拳拳以復讎為說此朱子所謂以義理穿鑿者也】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已郊【郊牛下穀有角字書郊止此穀梁傳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郊牛曰展斛角而知傷展道盡矣郊自正月至於三月郊之時也夏四月郊不時也五月郊不時也】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志不敬也夏四月郊書不時也四卜非禮五卜強【其丈反】也全曰牲傷曰牛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嘗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復免之不敢專也【並據穀梁傳范氏曰嘗置之滌宫名之為上帝牲矣故不敢復施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據孝經】此成王亮隂之時位冢宰攝國政行天子之事也魯何以得郊成王追念周公有大勲勞於天下而欲尊魯故賜以重祭【據明堂位祭統】得郊禘大雩然則可乎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欲尊魯而賜以人臣不得用之禮樂豈所以康周公也哉【祭統康周公故以賜魯注康猶褒大也】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庶人祭先祖【見王制】此定理也今魯得郊以為常事春秋欲削而不書則無以見【音現】其失禮盡書之乎則有不勝【音升】書者故聖人因其失禮之中又有失焉者則書於策所謂由性命而發言也【本邵子】聖人奚容心哉因事而書以誌其失為後世戒其垂訓之義大矣【高氏曰魯不當郊故天示變以警之而改卜牛是違天也雖改卜牛猶非郊時况公斬然在衰絰之中輒行天子之禮以見上帝可乎愚按定公之薨未及小祥而僭行天子之郊禮釋凶服而從吉則為不孝於親矧郊之祭也喪者不敢哭凶服不敢入國門今在喪而蕆事則為不敬於天一舉而犯三不韙焉春秋書郊之失禮未有甚於此者也宣三年匡王未葬而不郊猶三望雖曰廢郊其罪與哀公等爾】

    秋齊侯【景】衛侯【靈】伐晉【定左傳四月齊侯衛侯救邯鄲圍五鹿秋齊侯衛侯會于乾侯救范氏也師及齊師衛孔圉鮮虞人伐晉取棘蒲襄陵許氏曰晉為霸主而諸侯至於合從以伐之春秋特書以著中國之無霸也王道既盡霸統復亡春秋之變至是而窮矣愚按前此齊衛五氏之次伐夷儀垂葭之次伐河内盖皆遣偏師伐晉而二君次止為之援春秋皆不書伐非諱之也二君實未嘗親帥師以攻晉但頓兵次止以觀其可攻與否故皆書次以著其無名妄動之罪今此並書齊侯衛侯而以伐晉為文者著霸統之絶而受諸侯之兵且誅齊衛之黨叛臣而陵霸國也夫范中行晉之卿也卿叛而不能制豈足為諸侯盟主乎無或乎齊衛之同伐矣然天下之惡一也不令之臣實人人之所同惡今乃棄君助臣不亦傎乎書曰齊侯衛侯伐晉交貶之也自是晉不復能有為又十二年吳人主會以黄池而春秋終矣○啖氏曰左氏云師及齊衛鮮虞人伐晉按經不言魯師故不取】○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隱高氏曰觀定公之末邾之事魯至矣去歲邾子來奔喪今逾年而遽伐之盖魯人謀邾利取其田不復知有禮義也薛氏曰邾所厚者君也何忌魯之強臣所以伐之也傳并見盟句繹】

    【戊敬王二申十七年】二年【晉定十九齊景五十五衛靈四十二卒蔡昭二十六鄭聲八曹陽九陳閔九杞僖十三宋景二十四秦惠八楚昭二十三吳夫差三】春王二月李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隱】盟于句繹【漷火虢反又音郭句古侯反繹音亦書盟止此左傳伐邾將伐絞邾人愛其土故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穀梁傳取漷東田漷東未盡也及沂西田沂西未盡也三人伐而二人盟各盟其所得也何氏曰漷沂皆水名再出大夫名氏者季孫不與盟杜氏曰句繹邾地】

    曷為列書三卿哀公得國不張公室三卿並將【去聲】魯衆悉行伐國取地以盟其君而已不與【音預】焉適越之辱兆矣定公之薨邾子來奔喪事魯恭矣而不免於見伐徒自辱焉不知以禮為國之故也邾在邦域之中不加矜恤而諸卿相繼伐之既取其田而又強【其丈反】與之盟不知以義睦鄰之故也故詳書以著其罪【高氏曰定公之薨邾子來奔喪非能行禮也知三家者欲并其地故事魯不敢不恭然卒不免故元年伐邾至是三卿同伐而取漷沂之田入春秋未有伐國取田者也師氏曰前此嘗取邾田自漷水矣今又取其漷東之田猶以為未足故又取沂西之田則其貪欲無厭必至於盡取而後已可知也以區區之邾國而魯兩納其叛人之邑三取其田時無王霸強凌弱之亂至於如此家氏曰俱書三卿帥師著三家覆出為惡擅兵權為已之私有其主不得而制也書取漷東田及沂西田著魯人之逐利而不知止也】三人伐則曷為二人盟盟者各盟其所得也【范氏曰季孫不得田故不與盟】莫強乎季孫何獨無得季氏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孫氏救意如而昭公孫【音遜昭二十五公伐季氏叔孫氏之司馬鬷戾帥徒陷西北隅以入】陽虎囚桓子孟孫氏救桓子而陽虎奔【定八陽虎將享季氏於蒲圃而殺之林楚以桓子適孟氏成宰公歛處父帥成人與陽氏戰】今得邾田蓋季氏以歸二家而不取也【王氏曰小邾近魯魯屢伐之邾人愬於晉晉人來討今晉不能主盟諸侯皆叛故邾子懽比來魯來朝來奔喪魯人猶以為憾三卿帥師伐之取其賂田而復盟以要之三子皆書不舉重者政不自公出罪三子也季孫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孫氏救之陽虎欲殺桓子孟氏救之今得邾田故季孫以讓二子不與盟焉愚按内臣並使始於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孫得臣之如齊而未嘗並將也内臣並將始於成二年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之戰鞍而未嘗並會也内臣並會始於襄十四年季孫宿叔老之會吳而未嘗並盟也今此三卿並將以伐國取地二卿又並盟他國之君是魯之諸卿與列國諸侯無異大夫之強僭極於此時矣前此昭十年仲孫貜嘗盟邾子而非魯志也定三年何忌盟拔雖魯之志而一卿獨盟之耳今三卿以兵攻之奪取其地而二卿又脅之以盟凌弱之暴豈不太甚乎盟蔑與句繹為春秋書盟之始終於此可以考世變矣陳氏曰自是内外盟皆不書不足書也是故七年鄫衍盟吳不書八年萊門盟吳不書甚者十二年會于鄖雖三國盟亦不書】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靈公也在位四十二年出子蒯聵之子輒立】○滕子【頃】來朝【滕朝止此諸侯來朝止此愚按哀公新立故滕頃公來朝自襄六年成公朝魯三十一年會葬定十五年頃公再會葬至是復朝不朝之中七十有三年矣諸國之朝滕杞曹邾居多杞之朝七而止於成十八年曹之朝五而止於襄二十一年小邾之朝亦五而止於昭十七年邾之朝七而止於定十五年滕之朝五始於隱十一年而止於是年滕與魯皆侯國而自隱至哀栖栖於兩觀之間蓋微弱甚矣】○晉【定】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左傳晉趙鞅納衛太子于戚使太子絻八人衰絰偽自衛逆者告于門哭而入遂居之公羊傳戚者衛之邑也不言入于衛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何氏曰明父得有子而廢之子不得有父之所有故奪其國】

    世子不言納位其所固有國其所宜君謂之儲副則無所事乎納矣凡公子出奔復而得國者其順且易【以跂反】則曰歸【鄭公子忽以順而書歸鄭突曹赤以易亦書歸】有奉焉則曰自【如楚公子比書自晉】其難也則曰入【如齊小白莒去疾】不稱納矣况世子哉今趙鞅帥師以蒯聵復國而書納者見【音現】蒯聵無道為國人之所不受也國人不受而稱世子者罪衛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緣蒯聵出奔靈公未嘗有命廢之【本陸氏微旨】而立他子及公之卒大臣又未嘗謀於國人數蒯聵之罪選公子之賢者以主其國乃從輒之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稱世子也人莫不愛其親而志於殺莫不敬其父而忘其喪【據趙鞅使太子絻】莫不慈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貴也而奪其位蒯聵之於天理逆矣何疑於廢黜然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輒乃據國而與之爭可乎故特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於趙鞅帥師之下而鞅不知義靈公與衛國大臣不能早正國家之本以致禍亂其罪皆見【音現】矣【通旨或謂世子世世子也君没而稱世子者正疑乎不正君子與之繼世焉必若此言親可殺父可忘子得國可奪而有之也人之不為禽獸也幾希豈春秋立言垂範之意乎晉獻公之喪秦穆公使人弔公子重耳曰亡國恒於斯得國恒於斯喪亦不可久也時亦不可失也重耳曰身喪父死不得與哭泣之哀父死之謂何或敢有他志而穆公納之今靈公方卒而蒯聵御鞅因以為利不太甚乎書趙鞅帥師罪鞅以大夫憂諸侯之事也書曼姑圍戚誅輒未嘗受靈公之命特國人以蒯聵不當得國以輒為可立而立之爾安得為受之王父而辭父命哉高氏曰靈公卒衛人以世子在外遂立其子輒使輒知已之得立者以父為世子故因逆其父而還以位則子道得而亂息矣奈何他人納其父而反拒之耶孫氏曰其言于戚者見蒯聵為輒所拒而不得入于衛也陳氏曰于戚内弗受也輒拒父也後十三年而蒯聵自戚入于衛衛侯輒來奔則是輒拒父也家氏曰為輒者能逆其父而君之人情之順也為蒯聵者能反躬自咎以已得罪於先君無君國之理脫屣千乘而莫之顧天理之正也乃皆不能然父不父子不子更為爭國之計春秋莫適與也○劉氏曰穀梁曰納者内弗受也以輒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信父而辭王父則是不尊王父也非也江熙曰若靈公廢蒯聵立輒則蒯聵不得復稱世子稱蒯聵為世子則靈公不命輒然則從王父之言傳失之其說是矣】

    秋八月甲戌晉【定】趙鞅帥師及鄭【聲】罕達帥師戰于鐵鄭師敗績【鐵公作栗又作秩左傳齊人輸范氏粟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于戚簡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斬艾百姓欲擅晉國而滅其君寡君恃鄭而保焉今鄭為不道棄君助臣二三子順天明從君命經德義除詬恥在此行也克敵者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士田十萬庶人工商遂人臣隸圉免將戰郵無恤御簡子衛太子為右登鐵上鄭人擊簡子中肩斃于車中獲其蠭旗太子救之以戈鄭師北獲温大夫趙羅太子復伐之鄭師大敗獲齊粟千車既戰簡子曰吾伏弢嘔並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吾救主於車退敵於下我右之上也郵良曰我兩靷將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杜氏曰鐵衛地在戚城南劉氏曰戰而言及者主之者也猶曰趙鞅為主乎此戰也云爾孫氏曰皆言帥師者其衆敵也愚按鄭之黨叛人固罪也然鞅不思所以致亂者已實為之苟能引咎責躬改過遷善返國權於其君修明政事復興霸業則諸侯畏之范中行將覆亡是懼豈敢怙亂今乃納蒯聵而見拒於衛遇鄭師而震慄失次既而幸勝且以雋功相與矜夸不思黷武勦民構怨與國以力勝人奚足恃乎春秋以趙鞅主乎是戰非處已息爭之道遠怨之方也】○冬十月葬衛靈公【范氏曰七月而葬蒯聵之亂故也】○十有一月蔡【昭】遷于州來蔡殺其大夫公子駟【書遷止此】

    州來吳所滅也【高氏曰吳滅州來今夀春府下蔡縣初武王封叔度於汝南上蔡縣叔以叛被誅成王復以封其子仲及平侯卒徙于新蔡至昭侯乃徙九江下蔡即州來是也】蔡雖請遷于吳而中悔吳人如蔡納聘而師畢入蔡侯告大夫殺公子駟以說【如字】哭而遷墓【據左傳杜氏曰元年蔡請遷於吳中悔故因聘襲之殺駟說吳言不時遷駟之為】如此則實吳人之所遷也而經以自遷為文何也楚既降【戶江反】蔡使疆于江汝蔡人聽命而還【音旋】師矣復【扶又反下有復同】背【音佩下同】楚請遷于吳而又自悔也其謀之不臧甚矣【杜氏曰畏楚而請遷故以自遷為文】夫遷國大事也盤庚五遷利害甚明衆猶胥怨不適有居至於丁寧反復【音腹】播告之修而後定也【見商書盤庚篇不適有居言民不肯往適有居也】今蔡介【間厠也】于吳楚二大國之間背楚誑吳及其事急反委罪於執政其誰之咎也故經以自遷為文而殺公子駟則書大夫而稱國言君與用事大臣擅殺之也放公孫獵則書大夫而稱人言國亂無政衆人擅放之也駟與獵其以請遷於吳為非者乎而委之罪以說誰敢有復盡忠而與謀其國者哉【襄陵許氏曰蔡悔請遷及吳師入而委罪於駟焉稱國以殺殺無罪也聖人殺一不辜雖得天下不為而况於國乎故蔡自殺公子駟上下危疑遂以禍敗】

    【已敬王二酉十八年】三年【晉定二十齊景五十六衛出公輒元年蔡昭二十七鄭聲九曹陽十陳閔十杞僖十四宋景二十五秦惠九楚昭二十四吳夫差四】春齊【景】國夏衛【出】石曼姑帥師圍戚【左傳齊衛圍戚求援于中山穀梁傳不繫於衛者子不有父也范氏曰不言衛戚辟子有父】按左氏靈公游于郊公子郢御公曰余無子將立汝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卿大夫士】在下君命祇【音支】辱靈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為大【音泰】子君命也對曰郢異於他子且君没於吾手若有郢必聞且亡人之子輒在乃立輒以拒蒯聵蒯聵前稱世子者所以深罪輒之見立不辭而拒其父也輒若可立則蒯聵為未絶未絶則是世子尚存而可以拒乎主兵者衛也何以序齊為首罪齊人與衛之為惡而黨之也公孫文仲主兵伐鄭而序宋為首以誅殤公【隱四】石曼姑主兵圍戚而序齊為首以誅國夏訓天下後世討亂臣賊子之法也【唐陳氏曰先國夏後曼姑是聖人惡其不義以齊為兵首孫氏曰襄元年書圍宋彭城此不言圍衛戚者不與國夏助輒圍父也高氏曰曼姑為子圍父逆亂人倫莫甚於此齊國夏帥師助之故為惡首齊與晉為仇若蒯聵入則衛從晉矣此齊所以助輒也薛氏曰佐人之子攻人之父齊之罪有浮於衛也襄陵許氏曰晉以君臣稱兵而齊為臣伐君衛以父子爭國而齊助子圍父以是令於諸侯君子是以知齊之不霸而將有亂也】古者孫從祖【劉歆曰孫居王父之處正昭穆則孫常與祖代張純曰父子不並坐而孫從王父】又孫氏王父之字【杜氏曰諸侯之孫以王父字為氏】考於廟制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周禮小宗伯注自始祖之後皆父曰昭子曰穆】不以父命辭王父命禮也【據公穀】輒雖由嫡孫得立然非有靈公之命安得云受之王父辭父命哉故冉有謂子貢曰夫子為【去聲下同】衛君乎子貢曰諾吾將問之入曰伯夷叔齊何人也曰古之賢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為也伯夷以父命為尊而讓其弟叔齊以天倫為重而讓其兄仲尼以為求仁而得仁者也【論語朱子曰夷齊皆求合乎天理之正而即乎人心之安視棄其國猶敝蹤爾若衛輒之據國拒父而惟恐失之其不可同年而語明矣】然則為輒者奈何宜辭於國曰若以父為有罪將從王父之命則有社稷之鎮公子在我焉【於?反】得為君以為無罪則國乃世子之所有也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哉而使我立乎其位如此則言順而事成矣是故輒辭其位以避父則衛之臣子拒蒯聵而輔之可也輒利其位以拒父則衛之臣子舍【音捨】爵祿而去之可也【朱子語蒯瞶父子之事其進退可否只看輒之心如何爾若輒有拒父之心則固無可論若有避父之心則衛之臣子以君臣之義當拒蒯瞶而輔之若其必辭則請命而更立君可矣設若輒賢而不聽其去則為輒者又當權輕重而處之使君臣父子之間道並行而不相悖苟不能然則逃之而已矣但不可有毫髪私意於其間耳】烏有父不慈子不孝爭利其國滅天理而可為者乎【通旨意林曰夷齊求仁得仁故無怨不以能有國家為貴而以能全其志意為安故孔子稱之春秋抑曼姑於齊以明臣之不可侵其君離戚於衛以明子之不可加其父一言而君臣父子之道正矣為曼姑之義宜明言於其君曰子無討父之道臣不足為三軍將也為輒之義亦宜明言於其國曰臣無乘君之禮我不可為千乘主也若是上讓下競而兵偃不用矣又何其紛紛哉此義精矣其先國夏者誅賊子之黨也○劉氏曰杜氏曰曼姑知其不義故推齊為首非也春秋苟從告為不義者飾非乎愚按公羊以圍戚為伯討然則曷為不書圍衛戚與宋彭城比乎又云輒不以父命辭王父命是不以家事辭王事豈可逆父子之倫而可謂之王法乎禮記子弑父凡在宫者殺無赦說之者曰除子以外皆得殺其弑父之人盖子弑父而其子殺之殺之者之子又將得而殺之是聖人之法教人以父子相殘也豈理也哉唐李存孝以克用養子叛其父而請命於朝廷先儒以為不可受盖知春秋貶國夏之義矣】

    夏四月甲午地震【注見文九年】○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災【左傳辛卯司鐸火火踰公宫桓僖災孔子在陳聞火曰其桓僖乎公羊傳不言及敵也何以書記災也穀梁傳言及則祖有尊界由我言之則一也杜氏曰桓僖親盡而廟不毁宜為天所災故孔子聞火知其必桓僖】桓僖親盡矣其宫何以存季氏者出於桓立於僖世專魯國之政其諸以是為悦而不毁歟【劉氏曰桓僖久矣其宫曷為不毁三家者出於桓立於僖以是為悦者也高郵孫氏曰桓公者哀公之十世祖也僖公者哀公之七世祖也諸侯五廟而十世七世之廟存焉非禮矣高氏曰諸侯五廟親盡則毁桓僖不毁三家者存之僭天子也聖人因其災而並錄之君子於是乎知有天道也家氏曰季氏悖理僭上罪不勝誅故天災桓僖廟以示警戒通旨問漢高廟園殿災董相謂高廟不當居遼東園殿不當居陵旁何所據而言然曰此是推本孔子在陳聞魯災知桓僖之意也哀公至桓九世至僖六世禮所當祧也季氏生而賜氏俾世其卿不祧桓僖出於季氏私意】何以不稱及等也【何氏曰親過高祖親疏適等范氏曰遠祖恩無差降如一故不言及】稱及則祖有尊卑矣或謂祖有功宗有德所以勸也則如之何曰孝子慈孫事其祖考仁也或七廟或五廟自是而衰【初危反弑也】禮也奚問其功德之有無也必若此言是子孫得選擇其祖宗而尊事之矣【本程子】豈理也哉【朱子曰商之三宗周之世室見於經典皆有明文而功德有無之實天下後世自有公論若必以此為嫌則秦政之惡子議父臣議君而除謚法者不為過矣程子晚年嘗論宋朝廟制太祖太宗皆當百世不遷則知前說若非記者之誤則或一時之言而未必終身之定論也愚按家語記孔子對陳侯之言曰禮祖有功而宗有德故不毁其廟焉今桓僖之親盡矣又功德不足以存其廟而魯不毁是以天災加之盖桓公簒立無功德可言季氏存桓僖初非以其有功德實所以隆私恩焉耳又家語記孔子在齊聞周先王廟災曰此必僖王之廟今考景王之時上距僖王已八世僖王在位日淺亦無功德可稱其廟亦在當毁故天災及之與魯桓僖之廟災無以異也然晉之悼公朝于武宫晉頃公時獻俘於文宫則當時諸侯之祖廟親盡而不毁者無國無之故春秋特書桓僖災以示戒歟○劉氏曰公羊云復立也不言復立見者不復見也非也古之人省文不若是且必若云作三軍舍中軍曷為獨言哉】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啟陽【啟公作開陸氏曰避漢景帝諱杜氏曰啟陽瑯琊開陽縣魯黨范氏故懼晉比年四城愚按益都路沂州臨沂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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