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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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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矣 又曰物谓事物也自吾一身以至於万事万物皆各各有个道理须要逐件穷究且如此一身是从何来须是知天地赋我以此形与我以此性形既与禽兽不同性亦与禽兽絶异何谓性仁义礼智信是也惟其有此五者所以方名为人便当力行此五者以不负天之所与而所谓仁者是如何义者是如何礼智信又是如何一一须要理会得分晓此乃穷一心之理其次则我为人子事亲当如何为人弟事兄当如何为人幼事长当如何逐件理会如事亲须知冬便须温夏便须清出便用告反便用面如曲礼内则等书所载事亲说话都要晓得以至事兄事长等事一一如此穷究此则穷一身之理也心之与身乃是最切要处其他世间事物皆用以次考究令其一一分明皆所谓格物也格训至言於事物之理穷究到极至处也穷理既到至处则吾心之知识日复一日既久且熟则於天下之理无不通晓故曰物格而後知至也此一段圣人教人最紧要处盖天下之理能知得一分方能行得一分知得十分方能行得十分所以用逐事穷竟也今学者穷理之要全在读书如读此一书须穷此一书道理一字一句都用考究如未晓了即须咨问师友求其指归然後又读一书自头至尾穷究过理会既多自然通悟若泛泛读过何缘知得义理透彻胷中见识亦无由进虽穷理不止於读书而其大要却以读书为本不可不知也庐陵胡氏曰格有三义书曰格汝舜缁衣曰民有格心来也书曰惟先格王至也语曰有耻且格正也此云物格亦谓正也致知明道也明道者必明於物理使一出於正是格物也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尧不敦睦九族而能恊和万邦无是理也新定邵氏曰他书言平天下本於治国治国本於齐家齐家本於修身者有矣言修身本於正心者亦有矣若夫推正心之本於诚意诚意之本於致知致知之在於格物则他书未之言也六籍之中唯此章而已且夫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者明明德之事也齐家治国平天下者新民之事也记大学者宜曰古之欲平天下者先治其国否则曰古之欲新民於天下者先治其国而顾曰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何也言吾之自明其明德者即他日新民之本而所以新天下之民者非外立一道以新之即明此德以逹之天下耳 致极也犹丧致乎哀之致格至也犹格於上下之格格至於此则知极其致矣然则所谓物者何也指斯道而言也伊川先生所谓今人看易皆不识得易是何物正此意也是物也尧舜禹相授名之曰中汤亦曰中武王名之曰极夫子名之曰仁又名之曰中庸其在易名之曰大极此章名之曰明德又名之曰至善一而已矣其为物也清明广大无际无方天得此而清也地得此而宁也人得此而秀也举万彚之殊无非得此而生也君子患不能格此大物耳能格此物则天地万物本吾同体意而不诚欲欺谁乎心而不正是贼谁乎心苟正矣身不患其不修身苟修矣家不患其不齐自家形国自国而推之天下举而措之盖不可胜用也大学继此复曰自天子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壹是犹言同此也大学之道上下共之明此以南面尧之为君也明此以北面舜之为臣也在上则美其政在下则美其俗道一而已孰不以修身为本哉盖修身者本也化人者末也正已而物自正未有不能正身而能正人者也亲者所厚也疏者所薄也能厚其所爱然後能推以及其所不爱於所厚者薄将何所往而不薄哉故曰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此章不曰欲致其知者先格夫物而变文曰致知在格物在之一辞所指盖可见矣继此即曰物格而后知至是格此而后知极其至也如必待物物格之然後知至则天下事物何可穷尽皓首穷年未能遍格夫苟未能遍格是意终无由诚心终无由正也其为学也不亦艰乎此子贡以多学而识求夫子夫子所以深明其不然也然则欲格此大物者将若之何而格之洪范有云思曰睿睿作圣孟子有云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

    霅川倪氏曰伊川谓新当作亲朱氏改新为亲郑康成於杂记内子以鞠衣襃衣素沙下注云当在夫人狄素沙下烂脱在此其注皆有枕席下云皆沐浴之後宜承濡濯弃於坎下乱脱在此朱氏轻改其字郑氏轻改其次孔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

    钱塘吴氏曰格之为义不一唯孟子言大人格君心之非以正为训於义近之盖致知在正物物正而后知至所以孟子论大人之格君终之以一正君而国定是以正训格也然此不言正物而言格物者盖欲学者於物交物之际而用其力焉故谓之格物物格则正不格则不正所以孟子言耳目之官不思而蔽於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引之则大者不立小者夺之此心无自而明安能致其知乎是知物交物而不为所引者是所谓格物者也且以目之於色耳之於声言之目物也色亦物也以目视色物交物也目不为色所引则物格矣物格则所视者明不唯目正而色亦正矣耳物也声亦物也以耳聼声物交物也耳不为声所引则物格矣物格则所聼者聪不惟耳正而声亦正此所以不言正物而言格物也诗曰有物有则此所谓物在我者也乐记曰感於物而动是所谓物在外者也在外者不能不交於我其交於我也欲斯形焉若以在外之物皆为私欲一切絶去不惟百物皆废吾之一身亦无所施其用矣又何格之有是知所谓格物之物指两物相交而言惟其引之则惑所以贵乎格也乐记又曰物至知知然後好恶形焉於此而不知格则好恶无节於内知诱乎外天理灭矣是焉得为知乎此致知所以在格物也易之艮止也彖明止义有曰上下敌应不相与也知上下敌应不相与之为止则知物交物而不为所引其为格物也明矣盖不为物引则止即格物之义也所以大学推明止义为尤详书言安汝止钦厥止无非格物之功用【如愚】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後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郑氏曰谦读为慊慊之言厌也厌读为黶黶闭藏貌也严乎言可畏敬也胖犹大也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三者言有实於内显见於外

    河南程氏曰人须知自谦之道自谦者无不足也若有不足则张子所谓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也【伊川】 又曰孔子言仁只说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看其气象便须心广体胖动容周旋中礼惟慎独便是守之法 又曰要持循他这天理则在德须有不言而信者更难为形状养之则须直不愧屋漏与慎独这是个持循气象也 又曰洒扫应对便是形而上者理无大小故也故君子只在慎独【明道】蓝田吕氏曰诚者天之道也性之德也非人知之所能谋非人力之所能造也见好色则爱之闻恶臭则恶之发於心之自然不思不勉者也如知水之寒知火之热知蘖之苦知饴之甘疾痛疴痒心为之感者莫非诚也故孟子谓孺子将入井则莫不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有内交要誉之伪也见其亲死委之於壑狐狸食之蝇蚋姑嘬之其颡有泚非为人泚中心逹於面目者也由此观之仁义本出於人之诚心如好色恶臭之比则君子之慎其独者见仁义之本皆吾性分之所当然不为人之知不知也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无所往而不为善一毫自欺则邈为一物与天地不相似矣理义人心之所同然虽小人岂无是心哉惟其为形体所梏区区自处於一物之中与万物以争胜负故丧其良心不与天地相似所以以人为可欺而闲居为不善也人犹可欺也心不可欺也故见君子则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揜其不善而着其善则其良心犹存知不善之为不善故不欲人知之也胷中之正不正必见於眸子了眊之间辞之多寡枝游亦见乎吉躁叛诬之实至於容貌举止无所不见故人之视已如见肺肝诚於中必形於外虽人亦不能欺也既不足以自欺又不足以欺人使其良心有愧而不慊浩然之气从而为之馁则为欺者果何益乎夫为善而不出於诚犹不足以入德况为不善乎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言诚於中形於外充实而有光辉非诚不至也故君子必诚其意

    涑水司马氏曰慊者足於心君子见不善必去之然後慊见善必得之然後慊

    新安朱氏曰此传之六章释诚意毋者禁止之辞也自欺者知有不善之杂而不能去又掩覆以自安也欲自修者先察乎此而禁之则心之所发皆一於善而无不实矣如恶恶臭恶之深也如好好色好之切也慊快也足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已所独知之地也则与诚其意者相去远矣然其诚伪之判特在於自欺自慊毫厘之间耳且其念虑之微虽或人所不知然既有其实则终不可揜此君子所以重以为戒而必慎其独欲其必自慊而无自欺也闲居独处也厌然消沮闭藏之貌小人为恶於隐微之中而诈善於显明之地其自欺亦甚矣言毋自欺者欲去其恶当如恶恶臭欲实其善当如好好色是皆必尽力以求快足乎已而非以为人所谓自慊也然慊与不慊其几甚微是乃人所不知已所独知之地而诚伪之所由分也是以君子必於此而致其戒谨省察之功焉引曾子所言以明上文深戒自欺之意言虽幽独之中而其善恶不可揜如此可畏之甚也胖安舒也言富则能润屋矣德则能润身矣故心无愧怍则广大寛平而体常舒泰德之润身者然也盖善之实於中而形於外者如此又以明不自欺而常自慊之验也又曰诚意是萌芽上理会正心修身各自就地位

    上理会 或问六章之指曰传文章句其说备矣然探其本而言之则其发之实与不实特系乎心之明与不明而欲其尽明则必格物之功有以开之於其始欲其常明则必慎独之助有以养之於其终也盖人之本心至虚至灵衆理毕具其体未尝不明也使人於应物之际好恶取舍皆由此心以发而无所杂则好善也必诚好之而自其中以及外无一毫之不好其恶恶也必诚恶之而自其中以及外无一毫之不恶是以其好之也如好好色求以自快於己之目而已非为人而好之也其恶之也如恶恶臭求以自足於己之鼻而已非为人而恶之也但以气禀物欲之私有以蔽之而於理之当然有所不尽故其好恶取舍不尽出於本心而或杂於私欲虽或知其不可而不敢肆然亦有所畏慕於外而强为之耳非出於诚心而有为己之实也是以名为好善而常有不好者隐以拒之於内故其好之不能如好好色之真名为恶恶而常有不恶者以引之於中故其恶之不能如恶恶臭之切中外乖殊首尾衡决不曰自欺而何哉然既曰有所蔽而不明矣则非即物穷理不足以致其知而复乎其明之初吾己论之於前章矣果能从事於其间而有得焉则本心之体自无所蔽而其应物无往而非至善之发也亦何待於自欺哉然圣人之教本末兼举无所偏废虽曰本体既明而善端自着然亦未尝不使人慎之於隐微之间也盖隐微之间已所独见本心之体其在於此者特与物辨而最为昭着以故尤为操存之要然以其耳目之所不接而常情之所易忽也故凡所谓私意人欲者亦未尝不潜萌而窃伏於其中苟於此焉不有以谨之则失是心之体虽曰己明亦安能保其不昧善端之发虽曰己着亦安能保其无杂所以为此传者於慎独之一言必丁宁反复而重言之欲其谨之又谨无所间断则本心之明得以常明善端之着得以无杂也其示诸人之意亦深切矣或曰知虽已至而不可不慎其独则闻命矣抑知未至而欲慎其独亦何不可且若必以致知为先则固有自谓知至而不能慎独者此又何耶曰方此心之未尽也凡其明之所未及既不免夫真妄交拏是非纷纠之患矣及其应於事则善端之发又未足以胜夫恶习之强是以於夫隐微之际虽欲谨之而不能又况私意为主义理为客其偷心窃发常必隂为衆恶之地而左右之惟恐夫理之胜而失其所好是以於夫隐微之际设使力能谨之而亦将有所不欲矣故必其心之已明而无毫髪之蔽然後由中而发无非义理而视彼私意人欲之为吾害者不啻深仇巨怨之不可一日而同处於是乃能慎其独而诚乐为之不待强心努力而自不容已也然则彼有自谓知之已至而不能谨独者实未至而强自名耳知果至矣则何不能慎独之有哉虽然知至以上学问之事也意诚以下自修之事也此章上承学问之终而下啓自修之首与夫物格而知至者其事若不相谋而实相为用正一篇之枢纽而大学之牢关也诚度此关则入德之涂坦然平直自可安行必逹而无复有龃龉矣学者可不深考而实用其力也或曰然则慊之为义或以为少又以为恨与此不同何也曰慊之为字有作嗛者而字书以为口衔物也然则慊亦但为心有所衔之义而其为快为足为恨为小则以所衔之异而别之耳孟子所谓慊於心乐毅所谓慊於志则以衔其快与足之意而言者也孟子所谓吾何慊汉书所谓?栗姬则以衔其恨与少之意而言者也读者各随所指而观之则既并行而不悖矣字书又以其训快与足者读与惬同则义愈明而音又异尤不患於无别也

    严陵方氏曰恶恶如恶恶臭好善如好好色则其所好恶必诚矣此由毋自欺故也厌然者有厌故从新之意小人闲居所为皆不善也果然厌故从新则善矣然而小人之所厌见君子而後厌然非其诚心也姑以揜其不善而着其善而已十目所视言所视者多也十手所指言所指者多也

    山隂陆氏曰厌读如字着未尝厌也书曰凶人为不善亦惟日不足富润屋德润身虽皆有所润然屋与身孰亲哉

    石林叶氏曰在独而能慎则其在见不必慎之也小人在独不能慎见君子然後揜其不善亦将何益乎传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诚於中则隐而微形於外则显而见此君子之谨其独与小人之揜其不善虽所主不同而形於外一也人之富足则能润屋而已德之修则非特润身而已充实在内则其心也广辉光在外则其体也胖孟子曰仁义礼智根於心其生色也睟然见於面盎於背施於四体四体不言而喻新定钱氏曰独非必暗室屋漏之谓虽大庭广衆而一念之动我自知耳於此致谨正是做不自欺功夫常人只谓心之隐微人不知不见便走作了若於

    此时凛乎其严便如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如何敢欺一个毋字三个必字立词甚严学者所宜深体

    庐陵胡氏曰诚无妄也自欺则妄矣人之恶臭好色根於心非伪为也是诚也凡耳目口鼻之所欲其心之所乐岂有异哉谓其好恶与人异者妄也蹈水火者之求免於人也彼介於其侧者不唯其父兄子弟之慈爱然後往而全之也虽有所憎怨苟不至乎欲其死者则将极奔尽气濡手足焦毛髪救之而不辞也若是者何哉其势诚急而其情诚可悲也吾之救之也非有求而然也中心恻怛而其情诚不忍也若彼有可救之道而吾终莫之救也尚可以为仁人乎哉犹此观之诚其意如好色恶臭非由外铄我也自慊自敬也诚生乎谦敬易一谦而四益盖谦敬之大也如此小人见君子揜其不善而着其善盖其良心犹存知不善之为可羞也是谓人可欺也心可欺乎人视已见肺肝则心已露矣其严乎严犹畏惮也言衆所指视不足畏惮唯独居为不善甚可畏也东莱吕氏曰揜不善而着其善此小人之良心犹存也由不能充之故其自暴如是如其知万物一理中外一致作於此者见於彼至隐至微之间而有所谓昭昭不可欺者则亦知所以反身矣知所以反身者知格物之道也【居仁】

    龙泉叶氏曰意者始发而未形去心之全体尚未远矣然而有爱恶之别有公私之异端绪之差源流之分皆见於此尧舜之为尧舜桀纣之为桀纣天下之人终日安焉而不悟皆兆於此故诚其意者所以实是理於将发之初也彼其本无不善而异日之成有君子小人之分焉盖始发之际所以自欺而掩抑之者衆矣如恶恶臭如好好色中心诚然其坚实而不破纯一而无所疑者君子与小人同也唯其善恶邪正之念泛然往来於其间二而不一杂而不纯然後外物乘之夺其至微者而为之主此不可以不察也自慊者所谓毋自欺也见君子而厌然谁谓之无其意哉私意乱於其先用事既久戕贼已成虽有善意之发不足以救其祸而徒足以形其恶人之所以兢兢然畏屋漏如畏宫庭出门阈如严宾师高其閈闳设其干橹学者不可以毫厘犯者惧私意之贼而一日之厌然者着於外也此君子之所独致人安得而共之故人莫不有此独也溺於所同流荡委靡而其所谓独者败矣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人伦之内常见此理而人不自觉唯君子畏之为甚严也丘山积於微尘江海聚於涓流此知者之所深察富润屋德润身由毫末之微积而至於不可掩之效润字当细玩建安真氏曰自慊是为己言己之所以为善者乃是我合当如此若不为善则此心自不快足自不能安非是为他人而为善也自欺是为人本无实意为善但外面略假借以欺人欲人称好而已殊不知人心之灵昭如日月何可欺也只是自欺而已

    新定邵氏曰为善之意发於真实之谓诚假於浮虚之谓伪诚则笃实辉光人虽潜窥密察而在我者终不可没也伪则心劳日拙已虽巧覆曲护而在人者终不可欺也世之人固有於恶未必真知所恶而阳为恶之之状者矣於善未必真知所好而矫为好之之形者矣非所谓诚也必也恶恶如恶恶臭而後其恶始真好善如好好色而後其好始实好善恶恶真实如此则其舍卑污而趣高明也无异杂溷浊而游清都也弃人欲而从天理也无异远臭腐而袭芝兰也岂不欣乎快所欲而足所愿哉此之谓自嗛也独非特孤居独处之谓也虽与人同堂合席而意藏於中人所不知己所独知者皆君子致谨之时也能谨其独则能诚其意矣尧舜禹之相传拳拳乎人心道心之分惟精惟一之戒者所以谨此独也诗人之咏文王一则曰不闻亦式不谏亦入二则曰不显亦临无射亦保者所以谨此独也窃怪夫世之小人闲居之时恣为不善无所不至及见君子乃始厌然闭藏揜其不善而着其善其意盖谓衆人为不足恤而君子可以矫饰欺也不知念虑仅萌於方寸之微识者已得之眉睫之间故目动言肆肝鬲洞见足高气扬心膂毕露在已虽自谓城府之深而在人已不啻肺肝之视如是则人心至灵不可欺也己之为伪只足以自欺而已竟何益哉此足以见实有诸中者无闲於善恶必形诸外也此君子所以必谨其独也每爱东莱吕成公论春秋之公侯卿大夫未尝致力於暗室屋漏之学及会盟聘享之际虽欲勉强修饰终有时而不能揜?血而忘者不自知其忘也受玉而惰者不自知其惰也呜呼此十目十手之地所以为可畏也欤

    霅川倪氏曰自谦注及诸家皆作慊窃谓不必改经文只作谦可也谦之彖曰人道恶盈而好谦此好恶之正也人能知谦之好恶则公矣又谦者有其实而若虚者也不谦之人以虚为实务矜夸以欺人不惟欺人又以自欺 又曰诚一也而有善恶之异诚於为善诚也诚於为恶亦诚也诚於中必形於外君子与小人皆然君子知其如此故谨其独而诚於为善世有攻人之伪者其人奸恶又甚於所攻而其说曰吾所为表里如一不欺也诚实也此乃敢於为恶者尔彼则伪於为善尔乃诚於为恶是小人之无忌惮者故诚则若一而有善恶不同不可不辨重言必慎其独申其义而谆诲之也

    延平周氏曰必曰心广体胖者盖有以根於一心然後有以施於四体也

    长乐陈氏曰人非不知诚之为善欺之为不善而其所为每不免於欺者直以欺之可为也殊不知心不可欺人亦不可欺苟知心不可欺人亦不可欺而专於诚焉则何所不至哉

    礼记集说卷一百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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