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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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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语又曰横渠说得来别这个便是天地间妙用须是将来做个题目入思议始得讲说不济事曰沈魂滞魄影响底事如何曰须是自家看得破始得张亢郡君化去尝来附语亢所知事皆能言之亢一日方与道士围碁又自外来道士封一把碁子令将去问之张不知数便道不得又如紫姑神不识字底把着写不得不信底把着写不得推此可以见矣曰先生祭飨鬼神则甚曰是他意思别三日斋七日戒求诸隂阳四方上下盖是要集自家精神所以格有庙必於萃与涣言之虽然如是以为有亦不可以为无亦不可这里有妙理於若有若无之间须断置得去始得曰如此却是鹘突也谢曰不是鹘突自家要有便有自家要无便无使得鬼神在虚空中辟塞满触目皆是为他是天地间妙用祖考精神便是自家精神

    建安游氏曰道无不在明则为礼乐幽则为鬼神鬼神具道之妙用也其德顾不盛欤夫欲知鬼神之德者反求诸其心而已神将来舍则是神之格思也若正心以度之则乖矣所谓不可度思也正己度之犹不可又况得而忘之乎所谓不可射思也不可度故视不见听不闻不可射故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也夫微之显如此以其诚之不可揜也诚则物物皆彰矣故不可揜为之显者其理也诚之不可揜以其德言也

    延平杨氏曰鬼神之德唯诚而已诚无幽明之间故其不可揜如此夫不诚则无物所谓体物而不可遗者尚何显之有知此其知鬼神矣 又曰鬼神体物而不可遗盖其妙万物而无不在故也

    河东侯氏曰鬼神之德天地乾坤隂阳造化之理而已有是道有是理故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有是物有是用故体物而不可遗消息盈虚往来神明皆是理也吉凶悔吝刚柔变化皆是物也妙而无穷微而至显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射读作石字故曰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或曰鬼神其诚乎曰只是鬼神非诚也曰非诚则经言诚之不可揜何也曰诚者诚也充塞乎上下无物可间者也以隂阳言之则曰道以乾坤言之则曰易贯通乎上下则曰诚盖天非诚其行也不健地非诚其载也不厚人非诚其形也不践总摄天地斡旋造化动役鬼神阖辟乾坤万物由之以生死日月由之而晦明者诚也经不曰鬼神而曰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鬼神之德诚也诚无内外无幽明故可格而不可度射易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鬼神亦器也形而下者也学者心得之可也

    新安朱氏曰此第十六章张子以二气言则鬼者隂之灵也神者阳之灵也以一气言则至而伸者为神反而归者为鬼其实一物而已为德犹言性情功效鬼神无形与声然物之终始莫非隂阳合散之所为是其为物之体而物之所不能遗也其言体物犹易所谓干事齐之为言齐也所以齐不齐而致其齐也洋洋流动充满之意能使人畏敬奉承而发见昭着如此乃其体物而不可遗之验也孔子曰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着也正谓此尔诚者真实无妄之谓隂阳合散无非实者故其发见之不可揜如此此前三章以其费之小者而言此後三章以其费之大者而言此一章兼费隐包小大而言不见不闻隐也体物如在则亦费矣 或问鬼神之说其详奈何曰鬼神之义孔子所以告宰予者见於祭义之篇其说已详而正郑氏释之亦已明矣其以口鼻之嘘吸者为魂耳目之精明者为魄盖指血气之类以明之程子张子更以隂阳造化为说则其意又广而天地万物之屈伸往来皆在其中矣盖阳魂为神隂魄为鬼是以其在人也隂阳合则魄凝魂聚而有生隂阳判则魂升为神魄降为鬼易大传所谓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故知鬼神之情状者正以明此而书所谓徂落者亦以其升降为言耳若又以其往来者言之则来者方伸而为神往者既屈而为鬼盖二气之分实一气之运故阳主伸隂主屈而错综以言亦各得其意焉学者熟玩而精察之如谢氏所谓做题目入思议者则庶乎有以识之矣又曰吕氏推本张子之说尤为详备但改本有所屈者不亡一句乃形溃反原之意张子他书亦有是说而程子数辨其非东见録中所谓不必以既反之气复为方伸之气者其类可考也谢氏说则善矣但归根之云似亦微有反原之累耳游杨之说皆有不可晓者唯妙万物而无不在一语近是而以其他语考之不知其於是理之实果如何也侯氏曰鬼神形而下者非诚也鬼神之德则诚也案经文本赞鬼神之德之盛如下文所云而结之曰诚之不可揜如此则是以鬼神之德所以盛者盖以其诚耳非以诚自为一物而别为鬼神之德也今侯氏乃析鬼神与其德为二物而以形而上下言之乍读如可喜者而细以经文事理求之则失之远矣程子所谓只好隔壁听者其谓此类也 曰子之以干事明体物何也天下之物莫非鬼神之所为也故鬼神为物之体而物无不待是而有者然曰为物之体则物先乎气必曰体物然後见其气先乎物而言顺耳干犹木之有干必先有此而後枝叶有所附而生焉贞之干事亦犹是也

    长乐刘氏曰鬼神之为德所以盛者以其主宰於万化也无形也而形由之以生无气也而气由之以兆其体虚空故能役用於万有其用冲寂故能造化於三才不可得而见也而钦敬畏仰孰敢慢之於无形不可得而闻也而恭肃恐惧孰敢忽之於无声不可得而名也随其用而名其功不可得而体也随其物而体其德是故用其健顺者强之曰乾坤用其覆载者强之曰天地用其气者强之曰隂阳用其道者强之曰仁义用之为熯润者强之曰水火用之为鼓挠者强之曰雷风用之为养悦者强之曰山泽归之於主宰者强之曰鬼神然则鬼神无体万物流行莫非其体也资其物者莫不荷鬼神之功故曰体物而不可遗易曰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资其功而享其妙又可遗哉故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不遗其覆载之德而祀乎天地也不遗其照临之功而祀乎日月也不遗其仁义之道而祀乎尧舜也不遗其生育之恩而祀乎祖先也不遗其变化之勤而祀乎四时风霆雷雨山川丘陵也故曰洋洋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以言乎无所入而不仰乎鬼神之功无所至而不沐乎鬼神之德也

    海陵胡氏曰鬼神以形言之则天地以气言之则隂阳以主宰言之则鬼神鬼神无形故视之弗见无声故听之弗闻无体以物为体视其所以生所以成莫非鬼神之功故天下之人不可遗忘以神无形无声故其来也不可亿度人当敬事之不暇况可厌射之乎

    莆阳林氏曰此一段自非深於道德性命之理未易到此盖唯性能知之知之然後能言之明而礼乐幽而鬼神一而已矣以有求之则窈窈冥冥而不见其迹以无求之则又洋洋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者也子思作中庸而有及於鬼神之事是其穷理至此有得於此矣人多见子路问鬼神之事则疑之不知当时发此一问亦子路穷高极远见到此方有此问孔子答之以未知生未事人则往往以为鬼神又道德之别一事不可学也今人不会此意只说能事人便能事鬼失之远矣殊不知孔子之言谓子路不可躐等须学至此然後可以知此也此乃子路之幼学其後燔台结缨想子路亦知之矣然则子思之言可谓深於道德性命之理然後能形容此言也如致中和一事则知天地之位万物之育孝一事则知其通神明光四海皆学之极到处然後能知而言也

    范阳张氏曰惟鬼神之德如此是以发天下之敬高要谭氏曰诚者实理也贯幽明通昼夜亘古今穷万世此理常在不亡不息未尝有纎毫间断也虽隐於至微不可以形声求然物物皆体随所遇而着见惟其如是故天下之物莫能拟其形容独鬼神变化无方可以推见其理之不可揜者此夫子所以称鬼神之德为盛也微而显者鬼神之德如此盖实有是理故也若无是理安得随感而着见乎诚之为道与鬼神之德更无异理方其隐於至微有如鬼神之不可闻见也此所谓往者屈也及其着见而不可揜又如鬼神之随感随应也此所谓来者伸也圣人知鬼神之情状不过往来屈伸之理方其往而屈也若甚隐微及其来而伸也尤为显见因以见诚之不可揜者其理如此故曰微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吴兴沈氏曰中庸之道显则有人事幽则有鬼神曰忠恕曰舜之大智曰顔子之择善曰子路之强曰君子之道四皆人事也至此又指其幽者示之其实皆中庸也

    严陵喻氏曰晦庵曰其言体物犹所谓干事旨哉言乎木非干则不能生筑非干则不能立不曰物之体而曰体物犹不曰事之干而曰干事也

    宣城奚氏曰世之言鬼神者皆失之诞谩荒怪惟圣人之论极乎实理经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其曰有者实理也知礼乐则知鬼神矣盖盈乎天地之间凡其可名状者皆有也皆实理也名之曰鬼神虽弗见弗闻本无真体而默体於物自有不可遗者故在天地则有天地之鬼神在山川则有山川之鬼神在宗庙则有宗庙之鬼神凡报本反始之有乎物者皆鬼神之不可遗者也惟君子知其不可遗故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此岂故为是勉强矫饰之态哉亦曰实有是理耳夫以其弗闻弗见而乃使人敬之若是者微之显也人之所以敬鬼神若是者诚之不可揜也此鬼神之德所以为盛也彼惑於世俗诞谩荒怪之说者至谓真闻真见可惊可愕此岂知鬼神之德哉

    钱塘于氏曰此章发鬼神之为德而着诚之不可揜诚之一字始开於此

    新定顾氏曰陟降厥士日监在兹非是虚语鬼神充塞天地间司察生人但人不见尔如今人请大仙大仙便降法师行法神将便至何其相去之近也有疑人死後神识散不散者答曰人之智虑浅未到这地如何探先臆度死了神识散不散所可知者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此是决定若要尽测鬼神中事如何容你识尽且如禽兽亦有灵性他只知得他类中事如何知得人事曲折人之神识自道中生出来亦有神识复归道体之理但其间曲折不齐不可尽知或问神识亦有坏时否答曰以理推之鬼神亦有代谢才着於有便有坏时惟神其神者不坏不灭又曰人才动念鬼神便知此某所洞见者吾人但当正心诚意戒谨恐惧到得德重鬼神钦田地也早得何须更说过头事人之所为善恶报应迟缓者自是天道长远不如此屑屑定须次序报来或问释氏轮回之说如何答曰姑存之若果有天堂地狱为善者定不到得堕恶地狱分明或问东莱书说云後人祭山神须泥塑木刻为人形不知峙而为山流而为川飞走而为禽兽灵而为人各自有个形若谓山神之形如人则人之形亦可为山矣此说有理答曰固是但鬼神之形不必指定形貌而论安知山神必为人形必不为人形所谓游魂为变却自有变现时不可执定说【答问】 又曰实有之理是谓诚夫惟实有是理则无隐而不章者郑康成曰可犹所也言不有所遗鬼神无往不在暗室屋漏可以隔絶人之视听不可以隔絶神之往来体物而不可遗之谓也【讲义】

    蔡氏曰此言感应微妙之理君子之道自家齐以前人力可至其国治天下平之事非诚之至与造化同体者不能也君子至此其功用与圣人同矣子思特举此义以合之故下文即以圣人之事接之也 又曰凡物之体无非鬼神体之故曰体物而不可遗此体字虚非若形体之体实盖体其体之谓也 又曰诚之不可揜诚字恐是指人之成德而言也

    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夀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德者必受命郑氏曰保安也名令闻也材谓其质性也笃厚也言善者天厚其福恶者天厚其毒皆由其本而为之栽犹殖也培益也覆败也宪宪兴盛之貌保亦安也佑助也

    孔氏曰此一节明中庸之德故能富有天下受天之命也舜禅与禹何言子孙保之谓子孙承保祭祀周时陈国是舜之後也天之生物随物质性而厚之善者厚其福舜禹是也恶者厚其毒桀纣是也已德自能丰殖天则因而培益之无德自取倾危天则因而覆败之所引诗大雅嘉乐之篇美成王之诗嘉善也言成王宪宪然有令善之德宜民谓宜养万民宜人谓宜官人故天乃保安佑助命为天子又申重福之记者引证大德必受命之义诗本文宪宪为显显河南程氏曰知天命是逹天理也必受命是得其应也命者是天之付与如命令之命天之报应皆如影响得其报者是常理也然而细推之则须有报应但人以浅狭之见求之便为差互天命不可易也然有可易者唯有德者能之如修养之引年世祚之祈天永命常人之至於圣贤皆此道也【伊川】

    横渠张氏曰德不胜气性命於气德胜其气性命於德穷理尽性则性命於天天命天德气之不可变者可变者独死生修天而已故论死生则曰有命以言其气也语富贵则曰在天以言其理也此大德所以必受命

    蓝田吕氏曰中庸之行孝弟而已如舜之德位皆极流泽之远始可尽孝故禄位名夀之皆得非大德其孰能致之 一本云天命之所属莫踰於大德至於禄位名夀之皆极则人事至矣天命申矣行父母之遗体敢不敬乎则敬亲之至莫如德为圣人尊为天子之大也以天下养养之至也则养亲之至莫如富有四海之内之盛也积厚者流泽广积薄者流泽狭则继亲之至莫如宗庙飨之子孙保之久也舜之德大矣故尊为天子所谓必得其位富有四海之内所谓必得其禄德为圣人所谓必得其名宗庙飨之子孙保之则福禄之盛享夀考而无疑也所谓必得其夀天之於万物其所以为吉凶之报莫非因其所自取也植之固者如雨露之养则其末必盛茂植之不固者震风淩雨则其本先拨至於人事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是皆因其材而笃焉栽者培之倾者覆之也古君子既有宪宪之令德而又有宜民宜人之大功此宜受天禄矣故天保佑之申之以受天命此大德所以必受命是亦栽者培之之义与 又曰命虽不易唯至诚不息亦足以移之此大德所以必受命君子所以有性焉不谓命也

    建安游氏曰中庸以人伦为主故以孝德言之虽外物不可必要不害其有必得之理也

    延平杨氏曰圣人之德无加於孝故称舜之德以大孝言之夫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此理之固然也然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润与夫人事之尽其力无不齐也而有所不同者地有肥硗也古之圣人之在上岂独舜而已哉而禄位名夀之必得独惟舜为然盖舜犹之生得其地也当尧之时上有好贤之诚心下无蔽贤之私党虽商均之不肖宜若宗庙弗飨子孙不能保也而又有禹以继其後此禄位名夀所以皆必得也若孔子之厄穷则异於是矣当衰周之时犹之生非其地也虽其雨露之滋而牛羊斧斤相寻於其上则其濯濯然也岂足怪哉然顔跖之夭夀不齐何也老子曰死而不亡夀也顔虽夭其不亡者犹在也非夫知性知天者其孰能识之

    河东侯氏曰易曰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後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鬼神之为德诚而已前曰微之显诚之不可揜而继之以舜其大孝也与舜匹夫也而有天下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以天下养宗庙飨之子孙保之孝之大也此所谓必得者先天而天弗违也孔子亦匹夫也亦德为圣人也而不得者後天而奉天时也必得者理之常也不得者非常也得其常者舜也不得其常者孔子也舜之必得而为舜之事功舜之中庸也孔子不得而为孔子之事业孔子之中庸也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者也然而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栽者培之倾者覆之如孔子者培之邪覆之邪何其穷也曰培之覆之非谓如孔子者也孔子德为圣人其名与禄夀孰御固已培之矣孟子所谓天爵者也何歉於人爵哉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天非特私於圣人也保佑其命申顺其理而已天且弗违是也圣人何与焉舜自匹夫而有天下栽者培之也桀自天子而为匹夫倾者覆之也天非为舜桀而存亡之也理固然也故曰大德必受命必言其可必也新安朱氏曰此第十七章子孙谓虞思陈胡公之属舜年百有十岁材质也气至而滋息为培气反而游散则覆假当依此作嘉宪当依诗作显申重也受命者受天命为天子也此章由庸行之常推之以极其至见道之用广也而其所以然者则为体微矣後二章亦此意 又曰程子张子吕氏之说备矣杨氏所辨孔子不受命之意则亦程子所谓非常理者尽之而侯氏所推以为舜得其常而孔子不得其常者尤明白也至於顔跖夀夭之不齐则亦不得其常而已杨氏乃忘其所以论孔子之意而更援老耼之言以为顔子虽夭而不亡者存则反为衍说而非吾儒之所宜言矣且其所谓不亡者果何物哉若曰天命之性则是古今圣愚公共之物而非顔子所能专若曰气散而其精神魂魄犹有存者则是物而不化之意犹有滞於冥漠之间尤非所以语顔子也侯氏所谓孔子不得其常者善矣然又以为天於孔子固已培之则不免有自相矛盾处盖德为圣人者固孔子之所以为栽者也至於禄也位也夀也则天之所当以培乎孔子者而以适丁气数之衰是以虽欲培之而有所不能及尔是亦所谓不得其常者何暇复为异说以汨之哉

    延平周氏曰传曰父子之道天性也舜之大孝言天性也有天性所以致天德故曰德为圣人有天德所以获天位故曰尊为天子有天位所以享天禄故曰富有四海有天位有天禄则天祚之所以传故曰宗庙飨之子孙保之

    海陵胡氏曰子孙保之者武王下车而封舜之後胡公满于陈是子孙长保其福禄也尊为天子是必得其位也竭天下之产以奉一人是必得其禄也万世而下言帝王者必称尧舜是必得其名也舜年三十而登庸在位五十载陟方乃死是必得其夀也宜民者兴庠序务农桑使男不释耒女不废机薄赋敛节用度若此之类是宜民也宜人者内朝廷外方国自宰辅以至於百执事自方伯连率以至于邑宰里长官皆得其人人皆称其职若此之类是宜人也

    严陵方氏曰舜不传于子而传於贤乃曰子孙保之何哉盖圣人则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也舜为法於天下可传於後世乃天下之所飨万民之所保宗庙飨之子孙保之孰大於是

    范阳张氏曰天之生万物初无容心也因其材而成之耳如鸾凰为瑞物自取尊荣鸱鴞为妖祥自取弹射楩楠自取栋梁蒲柳自取烟爨夫亦因其材而成之耳栽者本根深固自取培益倾者本根摇荡自取颠覆亦岂有心哉是以知大德者自取名位禄夀而无德者自取贫贱刑戮也此所以勉天下之为德者而论者曰孔子大圣人而名位禄不着顔子大贤而夀亦不闻斯言岂欺我哉曰大德受命天下之正理也至於孔顔非可以为常也

    江陵项氏曰上四章已极言用力之隐故自此以下三章皆言道之功用以明其费独以舜武王周公言之者皆处人道之变可以见圣人之功用也舜居侧微父母欲杀之本无得位得禄得名得夀之理文王事商而武王以兵取之武王与子而周公以臣代之皆处危疑之地而舜卒受命天不能穷也武王卒不失显名人不能訾也周公阐幽明之情极古今之变为武王立八百年之纪纲制度使在天之灵慰喜而无憾万世之下祖述而无以踰也此皆功用之至难而极盛者也然而用力之初则甚隐矣故皆以孝言之孝者仁心之所发也天下之实者莫加焉於武王周公之事独言丧祭亦此意也知至於舜谓之大知行至於舜谓之大孝舜为人道之极万世仰之不可加也周为王制之备万世由之不可易也此盖古之尽伦尽制者故举之以为训也宜民以在下者言之宜人则尊卑远近无不?也又举文王之无忧者明舜与武王周公所居之地皆不若文王之易於以见独举舜武王周公之意也

    建安真氏曰舜以圣人之德居天子之位其福禄上及於宗庙而下延於子孙此所以为大孝也然舜所知者孝而已若禄位名夀则天实命之非舜有心於得之也孔子以天之眷舜如此因言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质而加厚焉其本固者雨露得以滋培之其本倾者风霜得以颠覆之其培之也非恩之也其覆之也非害之也咸其自取焉耳又引诗以明之以见大德者之必受命知舜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宗庙飨之子孙保之然後为大孝则夏商後王不敬厥德而至於覆宗絶祀者其为不孝可知

    晋陵钱氏曰物有栽植者遇雨露则培益有倾欹者遇风雨则覆败嘉乐今诗作假乐假大也宪宪作显显申加美也诗言大乐此君子有显显之令德宜民人而受禄矣又有保佑而命之者谁乎乃自天而加美之也

    永嘉薛氏曰舜之受命所谓与天地合其德者原其宗本不过充事亲之孝天因材而笃之耳栽培倾覆皆天道之当然者舜何与焉达天之德而不能得天者未之有也而况于迩者乎

    四明宣氏曰大孝惟於舜见之书与孟子论舜之孝皆言孝之始中庸论舜之孝则言孝之终盖书与孟子指其事亲之实中庸则发明其用功之大 又曰夫天人之应至难言也而圣贤常若有可必之论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今曰大德而谓之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与夀圣贤何若是为必然之论而亦岂能尽取必於天哉或者以有其不可必也故为之说曰至贵在我所谓必得其位至富在我所谓必得其禄至善在我所谓必得其名生生在我所谓必得其夀则亦以其不可必也故为之自反之说云耳夫所可必者理也所不可必者命也由声色臭味之欲以至於四肢之安佚孟子皆曰有命焉至於夭夀不贰修身以俟之亦曰所以立命也是知言天下之理者常有必然之论而言天下之命者则不敢有取必之说故进乎德者圣人之事也名位禄夀者非圣人之所得与也虽然天道之可必亦惟人心之可必也讴歌之所归从者如归市非有大德者不能至是至於期之以万年颂之以福禄申之以令闻名位禄夀凡有是德者皆人心之所共祝人心之可必即天理之可必也天人之际又当以是观之 又曰天命之於人犹其於天下之物也均是物也而生之有不同天岂或私於其物哉均是人也而命之有不同天岂或私於其人哉地有肥硗人事有不齐而雨露润泽之功有得其养有不得其养皆因其材而笃之之谓也惟人亦然名位禄夀因其有是德而畀之无是德者不及也假乐之诗以为假乐君子显显令德又有宜民宜人之功则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夫申之者非有心於命之因以申之而已书曰天其申命用休所谓栽者培之倾者覆之之谓也然则大德者必受命观假乐之诗益知取必於天者皆可取必於人者也虽然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在我固无入而不自得也奚必区区计福禄於其後而取必於其在彼者哉盖尽其在我者圣人之德也必其在彼者中庸所以示行险侥幸之戒也

    蔡氏曰自此至治国其如示诸掌言国治天下平之事舜性之者也故曰大孝大孝者不违乎天武王周公反之者也故曰逹孝逹孝者不违乎人天人之难格人鬼之难享圣人莫不各极其感应之妙子思举此以明显而为天下国家者宜无有毫厘之不平且治也故前以鬼神为德之盛者起义而复以明郊社禘尝之义者结之也 又曰自君子之道费而隐至其如示诸掌乎言达道之事首言夫妇次言君子之道四者达道所事之自也自物格以至天下平者逹道所施之序也圣人之中庸本一贯也由教而言不分内外体用则节目不明故有达德达道之分学者於此又当有以深察其融会贯通之义庶几中庸之至可得而能也 又曰大孝大德大道皆以天道而为言达孝达德达道皆以人道而为言

    礼记集说卷一百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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