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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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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常处必问乡者示不敢专之意

    严陵方氏曰衽卧席也别言之则坐者为席卧者为衽合言之则衽亦席

    山隂陆氏曰少者执牀与坐侍者举几则父母舅姑兴矣子妇敛襡以是为节说文云牀安身之坐者至於恭坐则席县衾敛衾而县之箧枕敛枕而箧之

    父母舅姑之衣衾簟席枕几不传杖屦祗敬之勿敢近敦牟巵匜非餕莫敢用与恒食饮非餕莫之敢饮食郑氏曰传移也牟读曰堥巵匜酒浆器敦牟黍稷器餕乃用之恒常也旦夕之常食餕乃食之

    孔氏曰此一节论父母舅姑所服用之物子妇不得辄用所恒饮食之馔不得辄食衣衾簟席枕几侍御之人停贮常处子妇不得辄传移向他处杖屦是尊者服御之重弥须恭敬故云祗敬之勿敢偪近也敦则周礼有玉敦今之杯盂也隐义曰堥土釡也今以木为器象土釡之形巵酒器匜盛水浆之器僖二十三年左传怀嬴奉匜沃盥是也与及也接上敦牟之文非但不敢用及父母常食饮食非因餕时莫敢饮食

    严陵方氏曰敦牟四者固不敢用至於餕之时亦或用焉与读如预恒食饮谓日常所食饮也非餕莫敢饮食者不敢先尊者擅饮食故也

    庆源辅氏曰凡此所以养其孝心也孝人心之所固有後世礼教不明日就销铄有不自知者矣若夫动容周旋中礼者则又成德者之事也

    父母在朝夕恒食子妇佐餕既食恒餕父没母存冢子御食羣子妇佐餕如初旨甘柔滑孺子餕

    郑氏曰子妇佐餕妇皆与夫餕也既食恒餕每食餕而尽之末有原也御食侍食也谓长子侍母食也侍食者不餕其妇犹皆餕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父母之食子妇餕余之礼子妇者长子及长子之妇食必须尽以父母食不能尽故子妇佐助餕食之使尽勿使有余而再设也羣子妇谓冢子之衆弟妇也如初者如上父母在子妇佐餕之礼

    山隂陆氏曰昧爽而朝问何食饮矣则所谓朝践盖在此时然则朝佐餕朝践之余也朝践蚤矣容後或食既食恒餕言父母既食子妇餕之其谓之恒餕则着以其美者孺子餕故也言羣子妇佐餕不言冢妇冢妇不与也盖舅没则姑老冢妇代政矣上言子妇此言孺子相备也旨甘柔滑盛矣

    庆源辅氏曰食须尽亲或余而子餕之其意远矣推而至於堂构播获皆此物也末有原特一事耳父没母存食则独矣恐母心之伤也故冢子御食焉御侍也言御至矣羣子妇佐餕如初然後可以至於无穷旨甘柔滑孺子餕者所以慈幼也养老慈幼於是为至

    严陵方氏曰旨甘柔滑老幼之所宜食故父母食之孺子餕之

    在父母舅姑之所有命之应唯敬对进退周旋慎齐升降出入揖游不敢哕噫嚏咳欠伸跛倚睇视不敢唾洟寒不敢袭痒不敢搔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涉不撅?衣衾不见里父母唾洟不见冠带垢和灰请漱衣裳垢和灰请澣衣裳绽裂纫箴请补缀五日则燂汤请浴三日具沐其间面垢燂潘请靧足垢燂汤请洗少事长贱事贵共帅时

    郑氏曰慎齐齐庄也睇倾视也易曰明夷睇于左股袭谓重衣也不有敬事不敢袒禓父党无容也撅揭衣也?衣衾不见里为其可秽父母唾洟不见辄刷去之也手曰漱足曰澣和渍也绽犹解也潘米澜也共犹皆也帅循也时是也礼皆如是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事父母舅姑在尊者之所畏敬之法并论漱澣沐浴并明少事长贱事贵如事父母舅姑不涉不撅者於尊所不因涉水不敢揭衣冠带既尊故以手漱之用力浅也衣裳卑以足澣之用力深也此据士故冠带得漱晏子是大夫故讥其澣衣濯冠也曲礼曰不漱裳是裳亦漱此漱澣对文为例耳严陵方氏曰唯者下顺上之词应以唯则无诺也周旋者周回而旋转也揖游者揖让而游息也不为人伪之谓慎不以物贰之谓齐胃受疾而为?心受疾而为噫肺受疾而为咳气行疐而为嚔欠伸见曲礼解跛?见礼器解唾口津也洟鼻液也?噫嚏咳则声为不恭欠伸跛?睇视则貌为不恭唾洟则声貌俱为不恭矣故每不敢为也寒不敢袭痒不敢搔则不敢适己之便故也且子之於亲也衣而寒燠则问之体之苛痒则搔之而於己则寒不敢袭痒不敢搔以至父母之涕唾不见而已则唾洟不敢其所以爱亲之心可谓至矣玉藻曰裘之裼也见美也服之袭也充美也充美则敬在内见美则敬在外内心也外事也父子之间敬在心而已故曰不有敬事不敢袒裼经言父党无容亦以是也非涉水则不敢掲衣恶其?也曲礼言暑毋褰裳亦谓是矣?衣衾者服而不释与礼服异为?而不敬故谓之?不见里则为其可?故也父母唾洟不见致其洁也漱若曲礼漱裳之漱澣若礼器澣衣之澣靧面以潘贵其滑也庆源辅氏曰应唯无二志也敬对无隐情也进退敬齐无不敬也非精神笃志何以及此应以唯敏矣对以敬忠矣唯诚故敏故忠至於进退周旋慎齐诚之至也诚身所以悦亲而敬亲所以敬身也袒裼撅衣恐亲之心不安也唯不得已而後为之耳父母唾洟不见人情所不欲见也请澣漱请补缀请则容有不许然必先备灰与箴而後请敬之至也简者为之则必得请而後备矣沐不言请省文也循是而行之固无有不至者矣

    新安朱氏曰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涉不撅此三句文义一様古注误作两段解言尊长之前有敬事方敢袒裼敬事如习射之类射而袒裼乃为敬若非敬事而以劳倦袒裼则是不敬唯涉水而後撅若不涉而撅则为不敬如云劳毋袒暑毋褰裳若非敬事虽劳亦不敢袒唯涉水乃可褰裳若非涉水虽盛暑亦不敢褰裳也

    横渠张氏曰请靧请浴之类虽古人孝谨第恐亦不如是之烦时有请焉耳

    男不言内女不言外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受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乞假男女不通衣裳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男子入内不啸不指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夜行以烛无烛则止道路男子由右女子由左

    郑氏曰男不言内女不言外谓事业之次序祭严丧遽授器不嫌也奠停地也湢浴室也啸读为叱叱嫌有隐使也拥犹障也男子由右地道尊右也

    孔氏曰此经论男子女子殊别之宜祭是严敬之处丧是促遽之所於此之时不嫌男女有淫邪之意故得相授器也啸是自啸叱是叱人经言不啸与不指连文指既指物明啸是叱人若其常事以语言处分是显使人也如有奸私恐人知闻不以言语但讽叱而已是幽隐而使故云叱嫌有隐使也

    长乐刘氏曰此经皆乡遂教男女敬别防微之道故男者学业於外志於四方者也不当与知内政复何言哉女者正洁於内志於四德者也不当与知外政亦何言哉言则乱於先王正家之法矣非丧祭之严且敬也无急事不相授器焉其相授也女则用篚否则奠之於地外内不共井嫌同汲也不共湢浴嫌相?也不通寝席嫌相亲也不通乞假嫌往来也不通衣裳恶淆杂也内言不出恶交於外也外言不入恶交於内也礼当入内啸歌则涉乎邪也指目则涉乎觇也有烛则行夜有不可得而已也无烛则止行则涉於不明也道路之法其右以行男子其左以行女子古之道也文王用是以教其民故桃夭之诗歌其男女以正昬姻以时也汉广之诗歌其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者也汝坟之诗歌其妇人能勉君子以正也苟非敬则防微之道习以成性风以成俗其能然乎

    严陵方氏曰女受以篚则男所受可知言女受而不及男者受隂事女以受为正故也奠谓定之於地也以於地故坐奠之坐亦跪也与曲礼言坐而迁之同义周官九夫为井则同井而饮此言外内不共井者外虽夫之所同内则妇之所独故也言外内则男女在其中矣而於衣裳特言男女者以男女之衣裳异制尤所不可通故也内言不出外言不入与曲礼所言同拥蔽其面者恶外有所?也

    庆源辅氏曰内外异事男女异职非祭非丧不相授器者祭严则不嫌丧遽有不暇其相授则女授以篚其无篚则坐奠而後取惟当时所授受必如此故於丧祭有不暇也井湢一定故言不共寝席衣衾可移易故言不通外内泛也男女切也无烛则止自防者至矣

    山隂陆氏曰诗曰遵彼微行虽闾阎妇女尚知屏避如此微行墙下微步之径也

    新安朱氏曰有问避嫌是否答曰合避处岂可不避如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岂可不避如男女授受不亲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皆是合避处

    子妇孝者敬者父母舅姑之命勿逆勿怠若饮食之虽不耆必尝而待加之衣服虽不欲必服而待加之事人代之己虽弗欲姑与之而姑使之而后复之

    郑氏曰勿逆勿怠恐恃其孝敬之爱或时违解也尝而待待後命而去服而待待後命释藏也加之事人代之己弗欲谓难其妨己业也姑与之姑使之姑且也远怼怨於劳事

    孔氏曰此一节论子妇事父母舅姑受饮食衣服之事子孝於父母妇敬於舅姑或恐倚恃孝敬之心违逆其命意有怠惰其身故戒令勿逆勿怠也尊者以饮食与己已虽不爱必且尝之待尊者後命令己去之而後去之尊者加己衣服己虽不欲必且服之待後命而藏去之尊者加己以事业事业欲成尊者又使人代己此事既向成不欲他人代己而难其妨己之业且与代己者之事而且使代己者为之待代己者休解而後复本事业於己身也

    严陵方氏曰唯孝故能於命勿逆唯敬故能於命勿怠勿逆则以顺受之故也勿怠则以勤行之故也若必尝而待必服而待则顺受其命可知若姑与之而姑使之而后复之则勤行其命可知

    新安朱氏曰勿逆勿怠此谓不可变节以伤尊者平日慈爱之心也

    东莱吕氏曰既孝敬矣何必戒其逆怠盖不孝不敬之人固不足责其逆怠惟孝敬之人事亲至於与亲相忘则慢心易生恐或至於逆怠故在所戒

    庆源辅氏曰父母舅姑之命或有未便而不能委曲将顺之而遽逆之而遂怠焉犹未能尽爱敬之道也必如後所言然後可既加之事又使人代之己虽不欲人代己然不可不顺父母之命故姑与之而姑使之而后复之者终以身亲之也是之谓勿逆勿怠

    子妇有勤劳之事虽甚爱之姑纵之而寜数休之子妇未孝未敬勿庸疾怨姑教之若不可教而后怒之不可怒子放妇出而不表礼焉

    郑氏曰寜数休之不可爱此而移苦於彼也庸之言用也怒谴责也表犹明也犹为之隐不明其犯礼之过也

    孔氏曰此论尊者接待卑者之礼子妇有辛苦勤劳之事父母舅姑素虽甚爱此勤劳之子妇且缓纵之寜可数数休息此所爱子妇不可移此勤劳於他不爱之子妇也不可怒谓虽责怒之而不从命者子被放逐妇被出弃犹为之隐也

    严陵方氏曰子妇有勤劳之事甚爱之姑纵之而寜数休之则彼共为子妇之职而吾不可以爱故夺之也子妇未孝未敬勿庸疾怨则为伤恩故也

    庆源辅氏曰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勤劳之事若遽止之是姑息之爱也子妇未孝未敬勿庸疾怨而康而色皇极之道也载色载笑鲁侯之德也是皆有父母之心也子妇放逐不得已也不表礼焉是犹有不忍之心也

    东莱吕氏曰明言其恶而出之之谓表父母爱子之心舅姑待妇之礼虽彼有过犹欲遮护故放出而不明言其所以过

    金华应氏曰自子妇孝者敬者而下勉子妇之孝於父母舅姑也自子妇有勤劳之事而下勉父母舅姑之慈於子妇也两者交尽其道而孝慈之懽交结而不可解矣父母舅姑之命或未尽合乎理惟当顺焉而不逆或不克堪其劳惟当勉焉而勿怠味偶不甘而必尝衣偶不称而必服徐而待之则亲知其果非所安而不可强也加己以事而又代之以人己勿吝而不付亦姑与而姑使之待夫人之果不克胜而後复之亦不敢辞其难也是非故为矫情盖委曲以行其意虽至亲之间亦有不容以直遂者必如是而後无所拂也

    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谏谏若不入起敬起孝说则复谏不说与其得罪於乡党州闾寜孰谏父母怒不说而挞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

    郑氏曰子事父母有隐无犯起犹更也子从父之令不可谓孝周礼曰二十五家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挞击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父母有过子谏诤之礼犯顔而谏使父母不说其罪轻畏惧不谏使父母得罪於乡党州闾其罪重二者之问寜可孰谏谓纯孰殷勤而谏若物之成孰然

    东莱吕氏曰下气怡色柔声此六字非特事父母当然凡处己待人能体此六字则见孔子乡党气象起敬起孝盖我孝敬之心无间断随遏随起故虽父母不从吾谏至於怒至於挞之流血亦起敬起孝常自若起非起止之起只是遏?不住

    严陵方氏曰前言怡声此言怡色前言柔色此言柔声则声色皆欲柔而怡也起敬起孝言孝敬之心有加而无己也说则复谏坊记所谓微谏不倦是矣子从亲之令不可为孝故寜孰谏孰则不暴孔子所谓事父母几谏者此也上言乡党州闾者与曲礼言称其孝同意挞之至於流血犹不敢疾怨而况其余乎自非孝敬之至何以及此故每言起敬起孝焉马氏曰孟子云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疏也亲之过小而怨是不可矶也愈疏不孝也不可矶亦不孝也荀子曰可以从而不从是不子也未可以从而从是不衷也不子不孝也不衷亦不孝也夫明乎从不从之义而以恭行之然後可以谏明乎怨不怨之理而以爱守之然後可以怨故孔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父母有过下气怡声以谏所谓几谏也谏若不入起敬起孝所谓见志不从又敬不违也不敢疾怨所谓劳而不怨也然则小弁何以怨传云非所怨不怨则怨出於亲之也父子天性也而不若柳蜩渊苇之循其自然之理此其所以若穷人之反归而不知所届也

    建安真氏曰起者悚然兴起之意孰者反复纯孰之谓不谏是陷其亲於不义得罪於州里等而上之诸侯而不谏则使其亲得罪於国人天子而不谏则使其亲得罪於天下是以寜孰谏也怒而挞之犹不敢怨况下於此者乎谏不入起敬起孝谏而怒亦起敬起孝敬孝之外岂容有他念哉岂容一息忘哉是说也圣人着之论语矣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事亲者当合二书而思焉

    庆源辅氏曰下气怡色柔声所以自牧也起敬起孝所以自策也自牧则无戾心自策则无倦意谏而父母不悦非己之罪也不谏而乡闾责焉则己之罪也山隂陆氏曰事若小弁虽怨可也

    父母有婢子若庶子庶孙甚爱之虽父母没没身敬之不衰子有二妾父母爱一人焉子爱一人焉由衣服饮食由执事母敢视父母所爱虽父母没不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说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妇之礼焉没身不衰

    郑氏曰婢子所通贱人之子由自也宜犹善也孔氏曰此一节论父母有婢子庶子庶孙父母所爱己亦爱之并明己有妻妾彼父母之所爱己亦当爱之由衣服饮食由执事为自己所爱妾衣服饮食及执事也宜其妻者谓与之相善出谓出去案大戴礼妇有七出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妬去有恶疾去口多言去窃盗去不顺父母为逆德也无子为其絶世淫为乱族妬为乱家有恶疾为其不可共粢盛也口多言为其离亲窃盗为其反义妇有三不去有所受无所归不去曾经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後富贵不去

    严陵方氏曰婢子婢之子也与曲礼自称曰婢子异矣执事所执之事也事有难易劳逸故也於父母所爱之人犹若是况父母之身乎父母没犹不衰况父母之存乎桃夭言宜其室家则夫妇之际欲其相宜而已故此言宜与不宜凡以爱憎在父母而未尝在己故也

    庆源辅氏曰吾亲有存没吾心无迁改吾之侄视吾之兄弟侄与妻则有间焉故易其辞曰虽父母没不衰然不以亲之存没贰其心则一也

    山隂陆氏曰言没身不衰妻也即妾虽父母没衰可也

    金华应氏曰婢子贱微而可遗庶孽贱微而可忽然父母有所锺爱焉非特加爱而又当加敬可也然婢子父母之所使令庶孽父母之所生育是固所当听命至於妻妾之切近吾身者而亦不敢不聼焉妾虽吾所甚爱不敢与父母所爱者敌妻虽吾所甚宜不敢以父母不悦而留苟父母以为善子之情虽替而夫妇之礼不可不行也夫婢子父母之所使令庶孽父母之所生育是犹易以顺听妻妾吾所亲昵亦唯父母是听知有亲而不知有己也父母没而不衰盖虽没而念之愈深则其敬与爱宜其不衰也

    礼记集说卷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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