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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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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夏蔡朝吴出奔鄭

    謝湜曰朝吴蔡大夫公子之比入公子棄疾之亂皆朝吴為之主亂國之臣難安其上故朝吴不保其位出奔

    胡安國曰朝吴蔡之忠臣雖不能存蔡而能復蔡其從於棄疾者謂蔡滅而棄疾必能封之也棄疾以其忠於舊君而信之使居舊國可謂知所信矣則曷為出奔費無極害其寵也無極楚之讒人去朝吴出蔡侯朱喪太子建殺連尹奢屏王耳目使不聰明卒使吴師入郢辱及宗廟讒人為亂可不畏乎為國有九經而尊賢為上勸賢有四事而去讒為首志朝吴出奔而入郢之師兆矣然朝吴身居舊國處危疑之地苟有譛之者則王不能無動也能以忠信自任而杜讒諂之謀則善矣而費無極乃語之曰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也欲為之請以名利累其心而莫之覺不智亦甚矣故特書其出奔以罪吴為後戒也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秋晉苟吴帥師伐鮮虞

    胡安國曰晉滅潞氏甲氏及再伐鮮虞皆用大夫為主將而或稱人或稱國或稱其名氏何也以殄滅為期而無矜惻之意則稱人見利忘義而以鷙賊欺詐行之則稱國以正兵加敵而不納其叛臣則稱名氏夫稱其名氏非褒之也纔免於貶耳而春秋用兵禦狄之畧咸見矣

    呂祖謙曰晉到此時多伐鮮虞何故盖當時晉公室衰而大夫各自做家計多去伐他以有其地

    冬公如晉

    謝湜曰雖至河乃復雖不與盟然且如晉以難故也

    十有六年春齊侯伐徐楚子誘戎蠻子殺之

    程氏學曰春秋之世強陵弱衆暴寡故殺諸侯者有矣而楚恃其詔偽復誘以殺人之君者二焉昭十一年楚子?誘蔡侯般殺之于申及此是也甚乎天下無王楚之不道也

    謝湜曰誘蔡侯般殺之楚靈之狄行也誘戎蠻子殺之楚平之狄行也楚平殺蠻子不名者以詐相誘相殺楚俗之常也外域以詐殺外域不名著其常也以其為行彼此一也然則?名所以著其惡於前棄疾不名所以著其常於後著其惡以明在所絶著其常以明在所賤

    胡安國曰楚子之誘一也或名或不名者?欲滅中國而棄疾討蠻氏謹中外之辨也蔡侯與蠻子之見殺一也或名或不名者蔡般弑父與君蠻氏亂而無質其罪之輕重亦差矣

    呂祖謙曰晉到得昭公以後諸侯各自為政不復禀覇王之命所以齊楚交兵於中國到得齊侯伐徐徐人行成賂以甲父之鼎叔孫昭子具言諸侯無覇之害魯莊公以前是時覇者未興自昭公以後覇權已失當覇者未興以前若魯衛宋鄭更相侵伐無所顧忌自桓公一覇晉文繼興方有所統百餘年間敗王法滅小國雖曰侵天子之權摟諸侯以伐諸侯其罪固多然一時維持中夏使諸侯有所畏懼遵守王度亦不為無助及覇權既失之後晉文公既卒昭公即位天下無覇齊之伐徐楚之取蠻肆行無憚甚至於吴越入中國會之有成而還莫之亢也當時諸侯大夫慨然反思有覇之時自此後中外無辨吳楚于越交兵中夏陵夷至於戰國之際終至強弱相吞成周所封千七百國所存僅七八百國皆為強大諸侯所吞并若論敗王法滅小國摟諸侯以伐諸侯其罪固多殆夫先王之政掃地無餘争地以戰殺人盈野争城以戰殺人盈城到此之時反觀覇者維持之功雖一時上僭王法然止覇者一國而已天下諸侯不敢自肆不至如戰國之甚覇者之功不可厚誣故夫子稱管仲之功而以為如其仁如其仁分明是如此當時管仲雖有此功非夫子不能知也自後世觀之以為戎狄自強弱如此後來如劉石弄兵懷愍之時中國天子反為劉曜驅之青衣行酒使當時有管仲决不至此以此知孔子之稱美管仲是灼知管仲之功如此也

    夏公至自晉

    胡安國曰左氏曰公如晉平丘之會故也至是始歸者晉人止公其不書諱之也昭公數朝于晉三至于河而不得入兩得見晉侯又欲討其罪而止旃其困辱亦甚矣在易之困曰困亨者因困窮而致亨也夫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於聲而後喻此正憤悱自強之時而夏少康衛文公越勾踐燕昭王四君子者由此其選也今昭公安於危辱無激昂勉勵之志即所謂自暴自棄不可與有為而人亦莫之告矣不亦悲乎諱而不書深貶之也

    秋八月己亥晉侯夷卒九月大雩季孫意如如晉冬十月葬晉昭公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來朝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秋郯子來朝八月晉荀吴帥師滅陸渾之戎

    謝湜曰陸渾戎散居伊雒之川

    胡安國曰林父之於潞氏士會之於甲氏荀吴之於陸渾戎皆滅之也而林父士會稱人荀吴舉其名氏何哉晉為盟主陸渾之戎密邇王室而縱之雜處則非尊周室别内外之義也與闢土服遠以圖強覇則異矣然舉其名氏非褒詞也纔得無貶耳則窮兵於遠虚内事外者可知矣

    冬有星孛于大辰

    謝湜曰孛非常星故書有星其星赤光悖逆當大辰之次故書孛于大辰

    胡安國曰大辰心也心為明堂天子之象其前星太子後星庶子孛星加心象天子適庶將分争也後五年景王崩王室亂劉子單子立王猛尹氏召伯立子朝歷數載而後定至哀十三年有星孛于東方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當是時吴人僭亂憑陵上國日敝於兵暴骨如莾其戾氣所感固將壅吴而降之罰也故氣祲所指在於東方假手越人吴國遂滅天之示人顯矣史之有占明矣

    楚人及吴戰于長岸

    謝湜曰吴潛兵入楚故二國戰于長岸勝敗不分故不書敗吴不稱人狄之也

    胡安國曰言戰不言敗勝負敵也楚地五千里帶甲數十萬戰勝諸侯威服天下本非吴敵也惟不能去讒賤貨使費無極以讒勝囊瓦以貨行而策士奇才為敵國用故日以侵削至雞父之師亡國皆敗栢舉之戰國破君奔幾於亡滅吴日益強而楚削矣是故為國必以得賢為本勸賢必以去讒賤貨為先不然雖廣土衆民不足恃也攷其所書本末強弱之由其為後世戒明矣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須卒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

    謝湜曰天火所及故四國同日災

    胡安國曰按左氏鄭災子產臨事而備至于書焚室而寛其征與之材三日哭國不市使行人告於諸侯宋衛皆如是陳不救火許不弔災君子以是知陳許之先亡也初禆竈言於子產宋衛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瓚鄭必不火子產弗與及鄭既災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鄭人請用之子產不可曰天道遠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亦不復火禆竈所言盖以象推非妄也而鄭不復火者子產當國方有令政此以德消變之驗矣是知吉凶禍福固有可移之理古人所以必先人事而後言命也

    六月邾人入鄅

    謝湜曰鄅妘姓國

    秋葬曹平公冬許遷于白羽

    謝湜曰許又自夷遷白羽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

    謝湜曰邾人入鄅故宋伐邾

    胡安國曰按左氏宋公伐邾圍蟲取之而經不書圍與取何也初鄭人藉稻邾人襲鄅盡俘之鄅子曰余無歸矣從帑於邾邾子反其夫人而舍其女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寧請師圍蟲取之盡歸鄅俘此所謂聲罪執言之兵歸鄅之俘其善意也故書伐邾而釋其取邑之罪此亦善善長惡惡短之義

    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程頤語録或問趙盾弑其君夷皋許世子止弑其君買曰皆從傳說

    謝湜曰許悼公瘧世子止以進藥之誤悼公飲藥而卒春秋原情定罪遂以弑惡加之者以悼公之死由世子止所致故也臣之事君子之事父其心所宜敬慎也藥則死生所繫一失倫理則君親由此受患矣臣子尤宜致敬致慎也是以臣之養君子之養父雖過失法所不容欲其無所不用其極也然則許止以藥物不慎而春秋以大逆處之者所以責臣子敬慎之至也律於君親雖藥封題誤亦為大不敬盖得春秋敬慎之微意矣

    胡安國曰按左氏許悼公瘧戊辰飲世子止之藥卒書曰弑其君者止不嘗藥也古者醫不三世不服其藥夫子之所慎者三疾居其一季康子饋藥曰丘未逹不敢嘗敬慎其身如此也而於君父可忽乎君有疾飲藥臣先嘗之父有疾飲藥子先嘗之盖言慎也止不擇醫而輕用其藥藥不先嘗而誤進於君是有忽君父之心而不慎矣自小人之情度之世子弑君欲速得其位而止無此心故曰我與夫弑者不立乎其位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卒無此心故被以大惡而不受自君子聽之止不嘗藥是忽君父之尊而不慎也而止有此心忽君父之尊而不慎此篡弑之萌堅冰之漸而春秋之所謹也有此心故加以大惡而不得辭書許世子止弑君乃除惡於微之意也而或者顧以操刃而殺與不躬進藥及進藥而不嘗三者罪當殊科疑於三傳之說則誤矣必若此言夫人而能為春秋奚待於聖筆乎墨翟兼愛豈其無父楊朱為我豈其無君孟軻氏辭而闢之以為禽獸逼人人將相食後世推明其功不在禹下未有譏其過者知此說則知止不嘗藥春秋以為弑君之意矣

    己卯地震秋齊高?帥師伐莒冬葬許悼公

    程頤曰蔡般許止疑同故書葬

    謝湜曰春秋賊不討不書葬許悼公書葬者許止非弑也以其進藥不慎害及君親而加之弑也然則悼公書弑所以誅止之不孝也悼公書葬以明止無害君親之心也由是觀之蔡世子之於景公也前書弑後書葬其事盖與許世子類矣

    胡安國曰何以書葬糓梁子曰不使止為弑父也其說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覉貫成童不就師傅父之罪也就師學問無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譽不聞友之罪也名譽既聞有司不舉有司之罪也有司舉之王者不用王者之過也許世子止不知嘗藥累及許君也觀止自責可謂冇過人之質矣乃至以弑君獲罪此為人臣子而不知春秋之義者也古者太子自其初生固舉以禮有司端冕見之南郊過闕則下過廟則趨為赤子而其教已有齊肅敬慎之端此春秋訓臣子除惡於微積善於早之意也

    二十年春王正月夏曹公孫會自鄸出奔宋

    謝湜曰鄸會所治邑自鄸出奔宋者恃鄸共力背國出奔也

    胡安國曰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劉敞曰待放也古者大夫有罪待放於其境三年君賜之環則復賜之玦則去逾境則為位向國而哭素衣裳冠不說人以無罪此去國之禮曹無大夫其曰公孫賢之也待放而從出奔臣子常禮免於貶足矣而何以賢之為公子喜時之後賢之也喜時者曹之社稷鎮公子能以國讓不取乎為諸侯所謂子臧是也春秋之義善善也長惡惡也短善善及子孫惡惡止其身以其賢者之後苟可善焉斯進之矣此舜典罰弗及嗣賞延于世之意也後世議者有乞録用賢者之類功臣之世盖得春秋之旨矣

    秋盗殺衛侯之兄縶

    謝湜曰兄弟人之至親也君之兄為盜所殺則靈公遇親之不厚察姦之不嚴可知也

    胡安國曰左氏以為齊豹殺之也齊豹為衛司寇守嗣大夫其書為盗所謂求名而不得者也若艱難其身以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將奔走之臣竊以為仲尼書斷此獄罪在宗魯宗魯孟縶之驂乘也於法應書曰盗非求名而不得者也天下豈有欲求險危大人之惡名而聖人又靳此名而不與者哉然則齊豹首謀作亂宗魯雖與聞行事又以身死之矣今乃釋豹不誅而歸獄於宗魯不亦頗乎曰豹之不義夫人皆知之也若宗魯欲事豹而死於公孟盖未有知其罪者故琴張聞其死將往弔之仲尼曰齊豹之盗孟縶之賊汝何弔焉非聖人?其食姦受亂盖不義犯非禮之罪書於春秋則齊豹所畜養之盗孟縶所見殺之賊其大惡隐矣

    冬十月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

    謝湜曰宋元公失御臣之道故三卿構亂出奔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廬卒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夏晉侯使士鞅來聘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

    謝湜曰華向之入非獨求復職位而已據南里與君為敵故書叛國内附從者衆故入宋南里華向權重於宋久矣三卿雖以大罪出奔然華氏蟠據要職者皆在費遂為大司馬貙為少司馬多僚為卿士皆華氏之内應也華向之奔也上無討賊之師下有援賊之黨欲使奔者不復為亂難矣此三卿所以鬬於腹心之地也

    胡安國曰按左氏初宋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三大夫謀曰亡愈於死先諸乃誘羣公子殺之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刼公取太子及其母弟以為質公怒攻之華向奔陳至是入于南里以叛凡書叛有入于戚者而不言衛有入于朝歌者而不言晉有入于蕭者而不言宋此獨稱宋南里何哉戚與朝歌及蕭皆其所食私邑也若南里則宋國城内之里名也傳稱華氏居廬門南里以叛而宋城舊鄘及桑林門以守是華氏與宋分國而居矣故其入其出皆以南里繫之宋以深罪叛臣逼脅其君已甚之詞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八月乙亥叔轍卒冬蔡侯朱出奔楚

    謝湜曰左氏謂費無極以楚脅蔡人出朱而立平公之弟秉國

    公如晉至河乃復

    謝湜曰晉人以鼔叛辭公故復

    春秋集義卷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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