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于洮谋王室也郑伯乞盟请服也襄王定位而後发丧望溪先生曰王朝之卿士则称行次大夫则称名王臣而称人者三子突书名则大夫也洮与翟泉之王人则卿大夫未可知也盖洮之盟诸侯皆序翟泉之盟诸侯之大夫皆称人而王人乃以行次书以名书非所安也故称王人盖辞有所穷也
夏狄伐晋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夫人左氏传以为哀姜然哀姜元年为齐所杀何今日乃致公羊以为胁于齐媵之先至者不特僖公贤君不当受胁于齐而齐桓霸主亦必无胁鲁以媵为夫人之理故谷梁以为成风後儒皆宗之按致者推而极之之谓言自妾而推之为夫人使之极母仪之尊也圣经文义自明解之者不察耳不称姓氏者谷梁传立妾之词其不言立者子之于母不可以立言也盖有崇奉之义焉故曰致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传冬王人来告丧难故也是以缓不书葬鲁不会也按传称惠王崩于七年冬经书八年十二月左氏谓王室告丧以难故缓然必无缓至一年之理高氏闶曰或者去年惠王疾不莅政世子惧难而图诸齐故为洮之会至是而惠王始崩欤其说似得其实盖当其会于洮之时襄王尚为世子因惠王疾势已殆恐王子带乘间作乱故告于齐以谋之非惠王已崩而匿丧不发也若果如左氏云云惠王已崩于七年冬王子带以襄王母弟出入宫掖岂能匿不使闻且三年之丧大事也乃匿之至一年之久惴惴焉惟已之不得立是惧而无隐其先君之心王子带愈得以此藉口而为变不难矣此理势所必无之事然则惠王至是而始崩学者但信经而勿泥于传可也
九年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说卒
宋公卒不书葬鲁不会故公羊谓为襄公讳非
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宰周公者以三公而兼冢宰也不殊会者宰虽尊非王世子贵有常尊之可比也宋称子先君未葬也公羊传背殡而出会以宋子为无哀矣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内女之卒有变然後书其无变而书者以君之闵之而过于礼之常制也伯姬未嫁故不系国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覆举诸侯宰周公不与盟也再书葵丘义见五年盟于首止下胡氏之说凿甚
甲子晋侯诡诸卒
甲子在戊辰前五日公羊作甲戌自是左氏经文传写之误当从公羊无疑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传晋献公卒里克丕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乱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谷梁传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不正其杀申生而立之也按公羊之例既葬称子踰年称公然文十五年齐昭公以五月卒齐舍立四月被弑未踰年而称君者称君与称爵不同嗣子即位于柩前是为以子继父之义国之臣民乌得而不君之在嗣子不忍故踰年乃改元即位国内称公于他国以爵通君臣之义不待踰年始定也然惟义有素定者从其常若立非其正义不素定将曰孰为吾君欤改元即位然後君之耳舍之为君义有素定也故书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奚齐乃立非其正义不素定方踰月而见弑于次故书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卓亦义不素定乃踰年而见弑于朝既改元即位可知故书晋里克弑其君卓子立子以正之义君臣之分胥于是乎见非圣人孰能修之【以上约戴氏震说】传称九年十一月杀而经书十年春者其说详具五年杀世子申生下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不书至何也盖鲁至是始屈服于伯国用五年一朝之礼外虽屈服而心实耻之故反而不告于庙也十五年不书至与此同
狄灭温温子奔卫
传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按望溪先生谓王朝卿士称伯者乃伯叔之伯称子者乃时人相尊异之称畿内无五之爵非伯子男之伯与子也其说确不可易此所谓温子者若如左氏传云云则是畿内有五等之爵矣然若以尊异之称例之则又不可盖子而冠之以氏如单子刘子之属其子必非伯子男之子无疑今子而冠之以邑其与子而冠之以国者无以异也若以为尊异之称则如滕子楚子之子岂亦可谓尊异之称乎故温子之子当与奔莒之谭子奔黄之弦子为类不当与单子刘子为类此亦无可疑者然则先生所为畿内无五等之爵者非欤春秋邑不书灭既书灭则温当为近狄小国未必为温原之温也如为温原之温则既为狄之所灭矣至二十五年周又何得以此赐晋乎程子云以经考传之真伪此皆当信经而不可泥于传者也
晋里克弑其君卓
传里克杀奚齐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按卓称君者已即位也说详九年杀奚齐下
及其大夫荀息
杜注荀息称名者从君于昏非也宋仇牧亦名也何独于荀息而以称名为贬乎传弑在九年十一月经在十年春正月说详五年杀世子申生下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晋杀其大夫里克
里克躬弑二君而不从讨贼之例者杀之不以其罪也望溪先生曰春秋虽重乱贼之诛亦不使诬衆行私者得假公义以掩其恶
秋七月
冬大雨雪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郑父
传杀在冬经书十一年春者与里克弑卓同
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
僖公娶于齐经无明文盖娶在即位前
秋八月大雩
冬楚人伐黄
楚灭弦狄灭温皆不书伐灭黄而先书伐者黄以伐告故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夏楚人灭黄
楚人伐黄齐桓坐视其灭亡而不救非不欲救也势不可也盖江黄远齐而近楚管仲早虑及之矣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
传十二年春诸侯城卫楚丘之郛惧狄难也杜注诸侯不告鲁不与故不书案此役鲁不与则二年城楚丘为鲁独任其役也益信
夏四月葬陈宣公
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传为淮夷病杞故且谋王室也案此会既兼谋王室则诸侯戍周何以不书传称齐仲孙湫致之盖诸侯并不遣大夫帅师不过以戍卒付仲孙将之以往耳轻其事故不书也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齐
阳谷甯母及咸之会其後公子友皆如齐盖僖公谨事大之礼也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缘陵
城缘陵不序者承上会咸之诸侯也一事故前目後凡义见元年城邢下不书城杞者上无杞迁于缘陵之文当其城时缘陵尚非杞之国都也故书城缘陵与书城楚丘义同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按左氏传称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来朝果若是则季姬此时已嫁矣内女已嫁例系国季姬何独不系鄫後又何以书季姬归于鄫此皆左氏传所不可通者也然如公羊传注谓鲁不防正其女使要遮鄫子淫泆使来请已则真何休所谓与禽兽无异鲁秉礼之国僖公贤君断不至此窃意季姬不系鄫明是未嫁之称盖僖公既许嫁季姬于鄫矣因鄫子不朝怒而欲絶其婚然鄫子之不朝实非敢不朝也特後期耳【鄫子为人迂缓後会盟于邾为邾人所戕亦以後期故是其明证】既闻僖公之怒遂迁延于防不敢入鲁季姬以贞节自矢义不改适乃至防及鄫子遇而使之来朝以请罪于鲁于是僖公感之仍以季姬归鄫春秋详书于册十六年复书鄫季姬卒皆所以贤季姬也不然内女非夫人比遇鄫子非会齐侯比儿女子桑中濮上之行何足以汚简牍哉或以季姬公宫弱质势难远行至防为疑不知姬以贞节自矢义不改适其保姆宫妾之属必有为义所激隂导其行而左右之使得至防者其事本出于一时之权後世贞女或许字而未嫁忽以贫富相耀其父母不胜其势利之见恐不能守前议遂不得已而私奔夫家者往往而有何独于季姬而疑之且公谷同谋请已之说又何不难远行至防乎後儒惑于异论妄生支节于是又有谓僖公溺爱其女听自择壻者展转诬蔑其得罪于名教不浅矣然则何以不书葬纪叔姬归于酅其国已亡宋伯姬卒于火非常之变故鲁皆遣使会葬会则书不会则不书内女卒例不会葬无他故也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杜注沙鹿山名服?曰沙山名鹿山足按山足不可言崩当以杜注为正
狄侵郑
冬蔡侯肸卒
赴告不具故不日谷梁谓恶之非也春秋时如肸者多矣何独于此而恶之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不书至义见十年公如齐下
楚人伐徐
三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
何氏休曰言次者讥诸侯缓于仁恩既约救徐复生事次止又不自往而遣大夫往卒不能解也其说非是楚人伐徐帅师者非楚君则使大夫救之而桓与诸侯驻军近地遥为声援何不可之有乃用此为讥议乎遂者继事之词而有归重之意春秋书遂次于匡盖与下救徐连文正着其急于仁恩而会盟之本意原在救徐也诸儒顾以救而书次即非善辞不特暗于事势其于圣人语气亦太愦愦矣
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公孙敖鲁卿故以名见诸侯之大夫谓列国之大夫以鲁大夫及之故不得不别之为诸侯之大夫也内兵与外兵同役君卿将例书会此独书及者会有以此就彼之意敖与诸侯之大夫此时皆在牡丘各承其君之命帅师自牡丘而往救徐不可以会言也故曰及
夏五月日有食之
不书朔与日官失之也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
传伐厉以救徐也
八月螽
九月公至自会
会盟书至归而告庙也必重其事有戒心又无所讳而後以告于庙故特会参盟不致以其事为己轻也虽重其事而无戒心亦不致故自僖十五年牡丘以前公与诸侯会盟无致者隐之盟戎不致而桓则致者非我族类壤地相接簒立之人时惧诸侯之讨而以盟戎为幸也牡丘之会致者盖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公次于匡以待之文虽以会盟归而书至实则以战伐归而告庙也淮则公以灭项被执声姜请之而始得归所谓重其事有戒心而致也齐之盟不致与大夫会盟例不致既无戒心又以其降等屈尊讳之故不以告庙也其後蜀之盟澶渊之会不致义与此同薄宋二盟不致以主盟者楚鲁颂方以荆舒是惩借齐事以美鲁功则其以会楚为辱而讳之也审矣晋文嗣兴首为践土之盟而执卫侯诸侯恐惧自是伯者之会盟无不致者矣然践土之盟不致者以盟践土之时温之会已有期矣归将复出故不以告庙也文七年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不致者以赵盾主盟故与及大夫会盟不致义同襄七年会鄬九年盟戱不致者鄬之会未归而如晋故以自晋致戏之会未归而会柤故归自柤而後致也吴之强诸侯皆慑焉而鄫与槖臯之会不致者吴多行无礼虽屈伏焉而以为辱故讳之而不以告庙与会楚不致义同黄池之会与晋侯偕则致矣昭公既孙而鄟陵之盟致者诸侯去国必载主祏以行也特会参盟不致而文十七年及齐侯盟于谷书至者商人无道连年侵伐至是许盟虽好会而有戒心故致也定公十年会齐侯于夹谷十二年会齐侯盟于黄十四年会齐侯卫侯于牵书至者齐鲁当定公七八年间构兵者屡矣时以其侵轶我为惧故与之盟会皆归而以告于庙告则书不告则不书无他故也定公八年会晋师于瓦书至者亦以伯国来救重其事而以告于庙故耳先儒乃以褒贬之义求之遂多不可通者矣【本望溪先生说畧有增易】
季姬归于鄫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
不曰夷伯之庙震而曰震夷伯之庙者春秋为鲁纪异不为展氏纪异也若书夷伯之庙震似为展氏纪异矣
冬宋人伐曹
传讨旧怨也杜注庄十五年曹与诸侯伐宋
楚人败徐于娄林
不曰败徐师而第以国举者盖徐为齐之与国齐楚争衡而齐所救之徐竟为楚之所败则伯威之不足以慑楚也审矣故第以国举盖专为齐惜也先儒以为狄徐误甚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晋惠公之入也许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旣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战于韩原秦获晋侯以归按兵未薄其国都而逆与之战故不书伐君重于师君见获则师之败绩不待言矣秦舍晋君于外已而归诸晋故不言以归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
传陨星也按不言石陨而言陨石者星陨而後为石也
是月六鷁退飞过宋都
是月言非戊申且失其日也传风也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季氏友名先儒以季为字非也季本行次即赐之以为氏也友于僖有翼戴之功故生而赐氏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鄫季姬书卒贤之也与纪叔姬宋伯姬书卒义同详具十四年及鄫子遇于防下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
冬十有二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传会于淮谋鄫且东畧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按邢旧服属于卫故自齐桓创伯凡会盟邢皆不与至是乃自请列于会盖不堪卫之徵求而欲附大国以叛之也十八年遂与狄伐卫矣不果城故不书城鄫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传齐人为徐伐英氏以报娄林之役也
夏灭项
内灭国讳言取与内杀大夫讳言刺其义正同此独书灭项者先儒以公方在会灭项非公意故不为季氏讳其说非也是时季友已卒其子无佚早亡行父稚年嗣位未久灭项之事岂得归罪季孙哉且鲁至季世征伐大都皆大夫主之何独于此恶之而不为讳也盖鲁之灭国自此始不义之事圣人尤恶其始之者故直书以例其余焉
秋夫人姜氏会齐侯于卞
传淮之会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秋声姜以公故会齐侯于卞按妇人无外事声姜之为此会与庄公之会杞伯姬于洮殆皆狃于会禚会防之故事而不知其非礼也即此则文姜作俑之罪可胜诛乎
九月公至自会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传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杜注六十七日乃殡按兄弟争立同在国都之内即彼此治兵相攻成败之机决在俄顷必无相持至六十余日之理且据传云云并无治兵相攻之事史记宫中空莫敢棺之说不足信是时宋襄方然而有图霸之志故孝公甫奔宋师即出若桓公既卒其嗣子争国至两月之久其先君尚不及殡宋与齐相距不远闻警必赴其定乱之师当不待十八年春早至于城下矣然经书十二月其所以与传异者盖夏之十月周之十二月也夏时得天当时列国史册多不用周正故凡传文采自鲁史者用周正其采自列国之史者多用夏正即如襄公十九年齐灵公卒经书秋七月传称夏五月夏正之夏五月正周正之秋七月是齐亦用夏时之证桓公之卒传所以称十月者殆以此故欤桓公以十二月乙亥卒牙与貂即内外相结潜师入宫杀羣吏之不附已者而立无亏孝公虽尝立为太子而管仲既死其势甚孤又变起仓卒兵力不足以相抗遂脱身奔宋羣公子皆莫敢枝梧此丙子丁丑一二日间事也越七日辛巳而桓公殡其踰诸侯五日而殡之期才两日耳岂如杜注六十七日云云哉传又称十二月乙亥赴者盖其事本采自齐史彼亦不知其用夏正因见鲁史又书十二月齐侯小白卒遂以此强相牵合耳观其日同是乙亥则其月之本无异可知其辨更详具五年晋杀其世子申生下
春秋究遗卷六
<经部,春秋类,春秋究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