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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字集卷之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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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篇 天地第十二

    此篇言王者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故其所论圣德圣治,一以为自然为宗,但头绪别起,不可串为一章。中间根极性命之语,百世以俟圣人,终莫能易。末言大愚大惑,困亦可以为得,谑浪世俗,切中今时局士之病。邵子有云:‘敢于世上明开眼,肯向人前浪皱眉?’二老千古疏放豪迈之气,于此亦可想也。

    天地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人卒虽众,其主君也,君原于德而成于天。故曰:玄古之君天下,无为也,天德而已矣。

    夫王者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故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自然之化,布濩流衍。天地虽大而其化则均,万物虽多而其治则一。治,谓‘主张网维乎是’者。

    然而天地主万物,人君主万民,非德无以出治,非天无以成德,故曰:人卒虽众,其主君也,君原于德而成于天。

    所谓天者,自然而已矣,无为而已矣。王者法天,故玄古之君天下也,无为也。惟无为也,而后谓之天德。一有作为,则为人道,非天德矣。玄古,犹言邃古。

    以道观言而天下之君正,以道观分而君臣之义明,以道观能而天下之官治,以道汎观而万物之应备。

    故通于天地者,德也;行于万物者,道也;上治人者,事也;能有所艺者,技也。技兼于事,事兼于义,义兼于德,德兼于道,道兼于天。

    夫天德即天道也。道不能不散而为器,故凡夫天下之有名相者,莫非道朴之所散。故以道观言,则称谓定而人君之名正矣。以道观分,则上下位而事使之义明矣。以道观能,则大小异职而天下之官治矣。以道汎观,则无独有对而天下之应备矣。

    凡此者,皆自然也。故通于天地者德也,行于万物者道也,德谓性命之正,道谓当然之理,形而上焉者也。然而无上下也,无精粗也,技则兼于事矣,事则兼于义矣,义则兼于德矣,德者兼于道矣,道则兼于天矣,兼者,合而一之之义。分而两,则道器离矣。此段所论极为精当,圣人复起,不能易也。

    故曰:古之畜天下者,无欲而天下足,无为而万物化,渊静而百姓定。《记》曰:“通于一而万事毕,无心得而鬼神服。”

    正结上意。通天下而皆以道观,则君自正、义自明、官自治、应自备。可见畜天下者,不须有为,法天之道焉,尽矣。

    天之道,无欲也,无为也,渊而静也,故无欲也而天下自足,无为也而万物自化,渊静也而百姓自定。记有之曰:通于一而万事毕,无心得而鬼神服。然则所谓一者,孰有外于道?而无心得者,又何莫而非道耶?

    夫子曰:“夫道,覆载万物者也,洋洋乎大哉!君子不可以不刳心焉。无为之之谓天,无为言之之谓德,爱人利物之谓仁,不同同之之谓大,行不崖异之谓,有万不同之谓富。故执德之谓纪,德成之谓立,循于道之谓备,不以物挫志之谓完。君子明于此十者,则韬乎其事心之大也,沛乎其为万物逝也。

    以下连用二“夫子曰”,述其师之言,以状道体。夫道,天之所以为命者也,故洋洋乎大哉,覆载万物。君子法天以体道,不可不刳心焉。刳心者,去其知识之私,而后可以入于自然之道也。

    自然之道,无为为之,则谓之天矣。天何言哉?默而成之,故无为言之之谓德。爱人利物则谓之仁,不同而同则谓之大。行不崖异,则无所不容矣,是故谓之宽。有万不同,则无所不有矣,是故谓之富。君子执此则可以纲纪万化,是故谓之纪。德成则卓乎如有所立,是故谓之立。循于道则众善悉有矣,是故谓之备。不以外物累其心,则体其受而全归,是故谓之完。

    君子明此十者,而天下无遗理矣,故曰:韬乎其事心之大也。执大象,天下往,故沛乎其为万物逝也。逝,谓往而归之。

    “若然者,藏金于山,藏珠于渊,不利货财,不近贵富;不乐寿,不哀夭;不荣通,不丑穷;不拘一世之利以为己私分,不以王天下为己处显。显则明。万物一府,死生同状。”

    若然者,谓君子若是备此十者之德,则内重而见外之轻矣。故藏金于山,藏珠于渊,不利货财,不近贵富。至贵至富者存,而难得之货不足贵也。不乐寿,不哀夭,不荣通,不丑穷,而死生穷通处之一而化齐也。不拘一世之利以为已私分,不以王天下为己处显,富有四海而不以为富,尊为天子而不以为显,有天下而不与焉也。

    若夫所显则有之,其明之谓乎?明,如《中庸》“著则明”之“明”,谓光辉发越也。万物一府,言聚万物而归之大同。若夫死生之变,大矣,彼则视之旦暮然,旦亦暮也,死亦生也,何易乎心,何变于己哉?故曰同状。

    夫子曰:“夫道,渊乎其居也,漻乎其清也。金石不得无以鸣。故金石有声,不考不鸣。万物孰能定之!

    又述师旨以状道。“夫道渊乎其居”至“无以鸣”,皆夫子之言,下方申而言之。

    渊乎其居,漻乎其清,语其寂也。金石不得,无以鸣,语其感也。故金石有声,不叩不鸣,金石本有能声之理,而非声声者以感之,则亦无自而鸣。而声声者,吾人之天机,自然之觉性也。即是而观,道俱两在,鸣者是道,考者是道,孰能定之?以为定在金石,不考何以不鸣?定在考者,他声当同金石。定在虚空,考之何以无声?真是未能定得。如此征问,要人深思而自得之。前内篇中所谓“庸讵知吾所谓天者非人乎?所谓人者非天乎?”毕竟天非人不因,人非天不成,考者非道,而所以考者则道也。

    夫王德之人,素逝而耻通于事,立之本原而知通于神,故其德广。其心之出,有物采之。故形非道不生,生非德不明。存形穷生,立德明道,非王德者邪!荡荡乎!忽然出,勃然动,而万物从之乎!此谓王德之人。

    王德,以德而王天下者也。“素逝”以下,辞颇艰涩,今姑以意解之,谅在不远。素,素朴也。逝,先往也。言率其素履以往,常自虚静恬淡,寂寞无为,未尝沉着于有为事相之中,故曰:耻通于事。

    然虽耻通于事,而事至能揆,物来能应,本然之明,自不容昧,故先事而知,若鬼神然。盖其本原之天不受窍凿,自尔精明莹彻,《戴记》所谓“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孔子所谓“不逆不亿而常先觉者”,其本原立焉耳,故曰:立之本原而知通于神。

    如是,则其德广矣远矣,何者?通于事者,沉着而易障;通于神,则清通而无象矣,故曰其德广。然其所谓通者,又皆感之而后应,迫之而后起,故曰心之出,有物采之。出谓出以应人,采谓求取于己。

    夫王德之人,无心于天下,而不能不应天下之感,顾其诚立明通,迥与世人强作解事者别。是知生我者道也,明我者德也。以德为明,则明之至矣。

    然道与德,又岂有二乎哉?原于天则谓之道,即立之本原也。立于己则谓之德,即通神之知也。存其形而能穷生,则本原立矣。立其德而能明其道,则王德广矣。故复赞之曰:荡荡乎,忽然出,勃然动,而万物从之,盖信“沛乎其为万物逝也”已。

    视乎冥冥,听乎无声。冥冥之中,独见晓焉;无声之中,独闻和焉。故深之又深而能物焉,神之又神而能精焉。故其与万物接也,至无而供其求,时骋而要其宿,大小、长短、修远。

    又自“立之本原而知通于神”透下意来。盖本原者,道也。道可视乎?然冥冥尔,不可视也。道可听乎?然无声也,不可听也。虽则不可视也,而冥冥之中独见晓焉;虽则不可听也,而无声之中独闻和焉。故此独见独闻者,超乎见闻之外,而行乎闻见之中,不因有闻见而后有,不以泯闻见而遂无。

    深之又深,莫可测矣,而物物皆能顺应。神之又神,至无方矣,而处处发见精光。其接物也,若无所有,而采取皆能供其求;不时骋出,而左右皆能逢其原。

    语大也而实小,语长也而实短,语脩远也而实近,道之体如此。“大小”以下六字,即《中庸》“费而隐”之义,但文字奇拔耳。又“脩远”当作“远近”,或作“近远”亦得。

    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而南望,还归,遗其玄珠。使知索而不得,使离朱索之而不得,使吃诟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黄帝曰:“异哉,象罔乃可以得之乎?”

    设此一段,以见道非聪明言语可求,只在无心得之。玄珠者,道也。知,知识。离朱,明察也。吃诟,言辨也。象罔,无心也。

    无心得道,止矣,而禅宗更有上上机关:‘莫谓无心云是道,无心犹隔一重关。’此则清静经所谓‘无无亦无’者,更当理会。

    尧之师曰许由,许由之师曰啮缺,啮缺之师曰王倪,王倪之师曰被衣。尧问于许由曰:“啮缺可以配天乎?吾藉王倪以要之。”许由曰:“殆哉圾乎天下!啮缺之为人也,聪明睿知,给数以敏,其性过人,而又乃以人受天。彼审乎禁过,而不知过之所由生。与之配乎?

    彼且乘人而无天。方且本身而异形,方且尊知而火驰,方且为绪使,方且为物絯,方且四顾而物应,方且应众宜,方且与物化而未始有恒。夫何足以配乎!

    虽然,有族有祖,可以为众父,而不可以为众父父。治,乱之率也,北面之祸也,南面之贼也。”

    配天,言为君也,书曰:‘其配上帝’。尧盖欲让天下而问啮缺于许由。圾与岌同, 圾乎殆哉,言危也。

    缺之为人,盖恃其聪明圣知之资,窍凿浑沌,是故谓之以人受天。何者?天赋而天全之,谓之天受。天赋而人凿之,谓之人受。人受者,上帝不宜。

    且彼亦知闲邪以立无过之地,而不知过之所由生矣。自有心,始有心为善,虽善必粗。与之以配天,彼且用其知慧,逞其辩才,以人而胜天,故曰:乘人而无天。先己而后人,故曰:本身而异形。尚知而急用,故曰:尊知而火驰。从此天下日就多事,故曰:为绪使。民受束缚,不得自如,故曰:为物絯。

    夫道,贵乎能静而能应;四顾而物应,非静而应者也。道贵乎无心而应物,应众宜则有心而应者也,如是则与物俱化而失其真常之性矣,故曰:物化而未始有恒。此皆有知有为之道,又何足以配天乎?

    ‘虽然’,又下一转,先抑而后扬,扬之而复抑,看他文字变化之妙。有族有祖,言族聚者必尊于祖,若而人者,可以为众父矣,而不可以为众父父,众父父则祖矣。

    老子云:‘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始即祖也,母即众父也。言缺之所谓,不与道应。若置之有为名相之中,其才亦能首出,故可以为众父。然而去道远矣,故不可以为众父父。

    又且足以戡定祸乱,故曰:治乱之率也。率,谓连率。若北面之,适以祸之,南面之,适以害之耳。盖君道无为,臣承君之令而致之民,果于自用,信乎其不可也。

    尧观乎华。华封人曰:“嘻,圣人!请祝圣人,使圣人寿。”尧曰:“辞。”“使圣人富。”尧曰:“辞。”“使圣人多男子。”曰:“辞。”封人曰:“寿,富,多男子,人之所欲也。汝独不欲,何邪?”尧曰:“多男子则多惧,富则多事,寿则多辱。是三者,非所以养德也,故辞。”人曰:“始也我以汝为圣人邪,今然君子也。天生万民,必授之职。多男子而授之职,则何惧之有!富而使人分之,则何事之有!夫圣人,鹑居而彀食,鸟行而无彰;天下有道则与物皆昌,天下无道则修德就闲。千岁厌世,去而上仙,乘彼白云,至于帝乡;三患莫至,身常无殃,则何辱之有?”封人去之,尧随,曰:“请问……”人曰:“退已!”

    撰此一段,以见圣人不累于物。多男子而多惧者,惧其生乱也。多富而多事者,胜心不已也。多寿而多辱者,嫌其易侮也。

    封人以是祝尧,可谓厚矣,而尧皆不欲之。即此不欲之心,便有意必,非自然也。故封人教以处之之道,盖行乎三物之中而脱然无累者。

    多男子而分之职,则分各有定而人不乱矣。富而分之众,则知足常足而心无事矣。何谓鹑居而彀食,鸟行而无彰?鹑不择居,彀不择食,鸟行虚空,过而无迹,皆无心自然之意。圣人处世之心,亦复如是。

    故天下有道,则与物俱亨,无道则修德就闲,以免浊世。如此性体闲适,不以一毫事物累乎其心,度世千岁亦不为多,纵使厌世而去,幻身虽灭,非幻不灭,乘彼白云,宾于帝乡,为玉清金阙之仙真,三患不至,身常无殃。三患,即佛氏所谓三灾,水火风也。如此则亦何辱之有?封人,盖古所谓至人玩世而隐于下位者,然亦皆寓言耳。

    尧治天下,伯成子高立为诸侯。尧授舜,舜授禹,伯成子高辞为诸侯而耕。禹往见之,则耕在野。禹趋就下风,立问焉,曰:“昔尧治天下,吾子立为诸侯。尧授舜,舜授予,而吾子辞为诸侯而耕。敢问其故何也?”子曰:“昔者尧治天下,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畏。今子赏罚而民且不仁,德自此衰,刑自此立,后世之乱,自此始矣!夫子阖行邪?无落吾事!”俋俋乎耕而不顾。

    泰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物得以生谓之德;未形者有分,且然无间谓之命;留动而生物,物成生理谓之形;形体保神,各有仪则谓之性。性修反德,德至同于初。同乃虚,虚乃大。合喙鸣;喙鸣合,与天地为合。其合缗缗,若愚若昏,是谓玄德,同乎大顺。

    此段究极性命根宗,而示人以返还归复之要。泰初,造化之始初也。无名,即老子所谓‘无名,天地之始’。盖老子之说到个‘无名’而止,此老又自‘无名’上推出个‘无无’者。

    此等说话,若教儒者体勘,便硬将朱子作证己说:非太极之上复有无极矣,又安得无始之上复有无无乎?是虽穷苏、张之舌亦不能辩。

    看南华者,直须吐去旧日闻见,将此个造化根宗虚心理会。有个有,定有个无,有个无,定有个无无者以主张于溟涬之先。

    有自无生,无与有对,此之一有对彼一无,即彼对无之有,已自成个一了,故曰‘一之所起。’一既起矣,宁无所谓一而未形者乎?一而未形,即上所谓无始之无无也。此个无无,物不得不可以为物。

    德之为言,得也,故曰:物得以生之谓德,迨夫未形者分,阴阳阖辟,往来不穷,且然无间,是则天之所以为命也,是故谓之命。诗有之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意盖如此。

    造化之道,显诸仁,藏诸用,动则鼓万物之出机,故曰:留动而生物。物者,动之留寓而成形质者也。物既生矣,则造化之生理亦随物而各正。动者、植者、胎者、卵者、巨者、细者,有万不齐,其所生之理,要皆一成而不可易,故曰:留动而生物,物成生理谓之形。有形者,有形形者,而形形者则神之谓也,道家谓之元神,佛氏谓之元性,一也。

    保,如‘保合太和’之‘保’。保合此神,则其视听言动莫不各有自然之仪则,是则所谓性也,故曰:形体保神,各有仪则之谓性。故修性者贵反于德,反于德则天者全矣。

    德之至则同于初,初即‘泰初’之初。同乃虚者,神返于虚也,虚则无所不容,无所不纳,故曰:虚乃大。言修性而同于初,其至德若此。

    然而太初无无,有心于同,终涉于有,如何可同?其要则无心自然尽之矣。故合喙而鸣;喙鸣而合,此鷇音也。胡为而鸣,胡为而合哉?无心自然而已矣。

    今之人所以不得如鷇音者,缘有心也,无心则与天地合德矣。与天地合德者,缗缗然,若愚若昏,老子所谓‘众人昭昭,我独若昏,众人察察,我独若闷’。意盖如此。

    如是则谓之玄德,而同于大顺矣,大顺者,顺其自然,而不以己私与之也。修性返德,其道如此。

    夫子问于老聃曰:“有人治道,若相放,可不可,然不然。辩者有言曰:离坚白,若县?。’若是则可谓圣人乎?”老聃曰:“是胥易技系,劳形怵心者也。执狸之狗成思,猿狙之便自山林来。丘,予告若而所不能闻与所不能言:凡有首有趾、无心无耳者众;有形者与无形无状而皆存者尽无。其动止也;其死生也;其废起也,此又非其所以也。有治在人,忘乎物,忘乎天,其名为忘己。忘己之人,是之谓入于天。”

    此段措辞绘句,迥出思虑之外,所谓不食烟火语者。夫子,指孔子。治道,谓所治之道。

    若相放,可不可,然不然,言不苟同于众也。辩者有言曰:离坚白,若县?。言不为异说所淆也。言众人之所见虽相似矣,而我独于众可众然之中,恐有随俗习非之病,又必求其所谓不可与不然者,如孔子所谓‘众好之,必察焉;众恶之,必察焉’,是则可谓察理之当矣,此皆有过人之才智者,不圣人而能之乎?

    不知夫子之所谓圣,乃老子之所谓胥易技系也。胥、技,皆庶人之在官者。易谓更番直事,系谓居肆计功。此皆劳形怵心,适人之适而不能自适其适者,盖始也以才艺名,而终也以才艺累矣。

    又如执狸之犬,便捷之猿,为人所爱,则彼系之梏之,故犬以拘系而愁思,猿自山林而就捕,鸟能适其自然之性哉?

    若果圣人,则昏昏默默,不见游心于是非同异之间,既不以才智自见,又焉得以才智自累乎?既又名呼夫子而进之以所不能闻与不能言者。

    凡有首有趾、无心无耳者众;盖有首有趾,具体而人矣,而无心无耳者众,是无知无闻也,如是则虽有形而不能践其形,一凡民耳。

    若有形者与无形无状者而皆存,则是能践其形者也。无形无状,则所谓‘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者也,窍凿之,则不能存矣。故有能与形而皆存,则是所谓‘形体保神’者也。

    如是之人,世所希有,故曰尽无。然亦岂能独异于人哉?但见众动亦动,众止亦止,众死亦死,众生亦生,众废亦废,众起亦起,非其所以者未尝不与人同,而其所以者独与人异。

    所以,谓形而上者,即所谓无形无状者也。所以,则因乎天者也。动止、死生、废起,则因乎物者也。治人之事者,忘乎物而因忘乎天,其名为忘己,忘己则入于天矣。入于天者,无我无人,浑然与天同一也。

    然既谓之忘于天矣,而又曰入于天者何?譬之善汨,忘于渊而后能入于渊也,此为圣人也已矣。

    蒋闾葂见季彻曰:“鲁君谓葂也曰:‘请受教。’辞不获命,既已告矣,未知中否。请尝荐之。吾谓鲁君曰:‘必服恭俭,拔出公忠之属而无阿私,民孰敢不辑!’”季彻局局然笑曰:“若夫子之言,于帝王之德,犹螳螂之怒臂以当车轶,则必不胜任矣!且若是,则其自为处危,其观台多物,将往投迹者众。”

    将闾葂覤覤然惊:“葂也汒若于夫子之所言矣!虽然,愿先生之言其风也。”季彻:“大圣之治天下也,摇荡民心,使之成教易俗,举灭其贼心而皆进其独志。若性之自为而民不知其所由然。若然者,岂兄尧舜之教民,溟涬然弟之哉?欲同乎德而心居矣!”

    闾葂见季彻,因举昔之所以告鲁君者,若谓恭俭用贤而心无偏党,帝王之道不是过矣,而季彻笑其不足以当帝王之德。

    盖帝王之德,贵无为而贱有为。以若所为,犹人之高其观台,多其景物,以示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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