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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卖文价格的新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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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的经历,我真是一辈子不能忘怀。当伍张两家的亲戚朋友们从礼堂中退出来时,秩序乱了,人人脸上都刻画着错愕或懊丧的线条。纷扰和喧嚣的情状,在这庄严肃穆的礼堂中也是难得瞧见。

    我揣想伍子楚遭受了这样的变端,心中应有什么样的感想:羞耻?惊骇?或是悲愤?故而我们一回到柳阴路九九号他的家里,我就想凭着老同学的资格,安慰他几句。可是他回家以后,除了向宾客们鞠躬道歉请他们各自回去以外,绝没有说一句话。他的呆沉沉的脸上也没有表示,不知他是悲是喜。好像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动物,虽是这种万分严重的刺激,也不足以扰动他的心绪。我记得他和我同学的时候,他本是一个富于热情的少年。难道他留学了几年,受了西方机械生活的影响,他自身也变做了一种没有感情的机械了吗?

    我曾冒昧地问他,他对于这回事有什么感想。

    他却冷冷地答道:“有什么感想呢?事既如此,也只索如此罢了!”

    这一句又像丧气又像轻意的话足以显示他的态度的冷漠。

    我又问道:“那么你可知道这意外的事情有什么起因?”

    他道:“我怎么会知道?但这是人家的私事,似乎不在你们侦探范围以内。你还是少费些闲心思吧!”

    他答语的声音冷峭而使人难堪。我当时受了这几句奚落的话,几乎忍受不住,想要责斥他的不知好歹。但我回想到数年的友谊,究不便发作,便即悻悻地辞出。

    我带一团高兴到他的家里去,回出来时却换了一肚子懊恼:他家里住在柳阴路。我一出门,便雇车往爱文路霍桑那里去,打算把我的疑团请他解释一下。

    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有一种隐藏的秘密:新娘怎么竟会临时悔婚?他们本是自由订婚的,不比得旧式的强迫婚姻或许会有这种本人不愿的情形。原因是什么?

    是不是伊别有所爱?在新郎伍子楚方面,对于这个变端,可是预先知道的?

    我记得当我早晨进去向他道喜的时候,他的笑容似乎出于勉强;事发以后,他又现着漠不关心的样子,又不许人家查究。可见这一着对于一般人是意外的棋子,而子楚决不会完全不知道————并且很像他的本意也愿意如此。不过这是我个人的推想,在霍桑眼中也许别有见解。

    霍桑不在寓里。我等了一个多钟头,仍不见他回来。

    深秋的天气,到五点多钟已渐渐儿黑下来。我等得无聊,又只得失望回去。

    这一夜我竟睡不安宁。到了第二天二十七日早晨,忽又有一种意外的消息更使我吃惊不小。

    《上海日报》的本埠新闻栏中,登着一节骇人的新闻,标题用大号字排登,就是:“美满婚姻的中变”!那新闻的上半节记着圣彼得堂行婚礼的情形,那是我眼见的;下半节却说新娘张美侠已中毒而死,这是出我意想之外的。那新闻虽敷衍了一大篇,可是大半是属于渲染的空话,事实不很详细。只说张美侠从教堂中回家以后,被伊的父亲斥责了几句,伊便回房去睡,睡后竟不再苏醒。后据医士检验,说伊中了安眠药剂的毒,似乎伊是自杀的。

    这件事越闹越严重,我不能不急急去见霍桑。张美侠果真是自杀的吗?如果是的,伊为什么自杀?这里面显然有疑窦。昨夜我料伊所以临时悔婚,或是另外爱上了别的男子,现在伊和伍子楚的婚礼既然没有成就,他们的婚约已有解除的可能。

    那么伊为什么反而又自杀?

    我吃过早饭,和我的佩芹说了一声,便带了这难于攻破的疑团赶到霍桑家去。

    霍桑一见我进去,忽从藤椅上直立起来。

    “唉,包朗,来得好!来得巧!我正要找你。你昨天不是喜酒没有吃成,后来到这里来过一次的吗?晤,这件事已经另生变化哩。”

    书桌上有一张翻开的报纸。我知道张美侠服毒的消息,他一定也已知道。

    我指着报纸,说:“你也是从报纸上知道的?”

    霍桑把他身上的一件国产的毛质条纹的睡衣,整一整前襟,瞧着我反问:“你可是指张美侠中毒的一回事?那当然是的。不过除此以外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哩!”

    “什么呀?”我更诧异了。

    霍桑走到书桌面前,开了抽屉,取出了一大卷钞票,走过来把钞票授给我。

    “你数一数。多少?”

    “莫名其妙”是我当时的反应。我一边把呢帽放下,一边照着他的话,把纸币数了一遍。

    我答道:“一千元。什么意思?”

    霍桑似乎没有听得,又问道:“包朗,我知道你卖文是以千字计算的。我现在也要卖文了;但是我是每‘个’字计算的。你想一千元一‘个’字,这代价可也能算得高贵吗?”

    这话更是突如其来,我不知道有什么用意,一时间实在摸不着头绪。

    我乘机笑道:“这代价可说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享受。那个著《百忧之门》的英国的名作家吉百龄,曾有过一先令一字的事实,传为文坛佳话。现在你创了卖文价格的世界纪录,我想一般文字劳工都要羡慕煞你了。”

    霍桑忽把灼灼的双目注射在我的脸上,正色道:“包朗,你以为我说笑话?……不!真的!真有一个人要我侦查一件事;侦查的结果,只须我答复他一个字。那一个字的代价就是这一千元!”

    谜团已漏了一丝隙缝,丈二和尚我已摸着了些肩膊。我应道:“原来如此,那倒怪有趣。但我们刚才正说到张美侠的事情,你怎么岔开到卖文卖字上去————”

    “我说的就关于张美侠的问题。”他插口截住我。

    “晤?”

    “那人要我侦查的:就是张美侠的死,究竟是自杀,还是被杀。”

    “谁委托你的?”

    “连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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