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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殡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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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意识之中,认为王保盛的神经性的病态又发作了。因为他的声浪态度,和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说话,处处都给我这样的印象。但霍桑所得到的印象,一定和我的不同。

    他的神态也顿时紧张起来,他的眼睛里似在发光,脸上的肌肉紧板板地毫不牵动,嘴唇也紧紧闭着。一会,霍桑又用手捉住了王保盛的肩膊,发一种勉强镇静的声音。

    “唉!一个头?”

    “是!头————人的头————一个人的头!”

    霍桑注视着他:“保盛兄,你是不是发现了一个头————一一个人头?”

    “正是!”

    “谁的头?”

    “是我母亲的头!”

    这委实太奇怪了!这少年会不会发疯?可是他又声色俱厉地补充。

    “是————是的————一定是的!”

    霍桑把两手缩回,交叉地抱着。他的凝定的眼光瞧着那扇开着的门。他忽而旋过头来,瞧着我摇头叹息。

    “唉,太矛盾了!包朗,我们是不是还在这现实的世界中?或是竟在做梦?”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我的神经似已麻木,只向霍桑呆瞧。那少年也气息毗然地瞧着霍桑。霍桑又低头沉吟了一回,忽突的抬起了目光向王保盛发问:“你可曾瞧清楚?会不会弄错?”

    “不————不会的。那是一个灰色头发的妇人头,面部却完全被石灰涂满了。”

    我实在不敢动手!

    “那可是一个新鲜的人头?————或是一个骷髅?”

    “新鲜的!”

    “颈项上有血没有?”

    “那也被石灰涂没,我不敢细瞧。霍先生,那一定是我母亲的头!”

    霍桑定一定神,便走前一步,轻轻地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又伸手把王保盛扶到椅子上去。

    “你坐一坐。告诉我,这头你怎样发现的?”

    王保盛刚才坐下,忽又站了起来,似乎他的肢体的行动,已不受他的脑府的控制。

    他一壁喘着,一壁把眼镜推一推,说道:“霍先生,我坐不住,你让我站起了说吧。”

    霍桑点头道:“那也好。你在什么地方发现这头?你说得仔细些。”

    王保盛顿了一顿,才道:“刚才上灯的时候,我照样拿了热水瓶,亲自到老虎灶上去买水。我是开了后门出来的,出门时也曾把后门拉上。不料我买了热水回来时,后门忽已开着。我向里面一望,黑漆没光。我问了一声‘谁在里面?’却没有答应。我以为后门也许是被风吹开的,便轻轻跨进门去,想不到我的脚刚才跨进门槛,脚尖上忽接触一种东西。我因此顿时止步,摸着了门框边上的电灯机钮,扳亮了一瞧,忽见我的脚面前放着一只放肥皂的小板箱。”

    “那头就放在这小板箱中?”

    “是啊。我把那极箱提了一提,觉得很重,一时还不敢开动。但我仔细一瞧,忽见板箱盖的隙缝中,还露出些灰白色的头发。我才用手把板扳开,就发现了一个人头!”

    “唉,那时候厨房中有没有异象?”

    “没有什么,他们母女俩都在前面房里,连客堂中都没有灯光。”

    “那江北老妈子呢?”

    “伊比我先出去,奉了我姨母的命到酒馆里去叫菜的。原来我的表母舅许邦英在中饭时候已来过一次,约定在晚上来吃夜饭的。”

    我因他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无量的希望。我问道:“那末,你相信他此刻出场,在我们的侦查上不致有什么阻碍吗?”

    霍桑笑道:“我已经说过了,他已来得迟些。我们的侦查,到眼前已获得了相当的进展。假使能再进一步,加一番证实,我们的工作便可以全部结束。许邦某虽靠法律吃饭,善于玩弄法律,但我不相信他会有变更法律的魔力。”

    “这话你的确有把握吗?”

    “何止把握?差不多已成事实。”

    “那末,许邦英三天的约期,你想可来得及?”

    霍桑突然抬起头来,他的眼光中平射在书桌上的那个当做点缀品的手榴弹上,(读者们如果读过《活尸案》的,当然还记得这手榴弹的来历。)忽发出一种坚决的声调。

    “用不到三天。我想三个钟头也就够了!”

    “当真?”

    “自然!”

    “那末,你刚才怎么还说什么矛盾不矛盾?”

    霍桑的视线突然像电光般地射到我的脸上,凝视着不动。一刹那间,他的眉峰忽渐渐儿皱缩弄来,他的目光也渐渐地垂下来了。

    “唉!这案子从开场到现在,矛盾依旧是一个矛盾!这矛盾的谜团,我此刻实在还没法打破。我想只能在最近的将来,等它自己打破了!”

    我暗忖他刚才说三小时内就可结束,此刻却又说没法打破谜团,那才是真正的矛盾!

    不过这矛盾的谜团到底没有打破。原来这时候发生了一种意外的转变,使霍桑办公室中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霍桑惊讶道:“唉!王保盛又来了!他不是又送什么消息来吗?”

    一分钟后,那少年果真一蹩一重地冲进办公室来。他的那顶呢帽仍戴在头上,电灯光下照见他的脸色白里泛青。他见了我们,一双近视小眼无目的似地向前直瞪,失声道:“唉,唉,真太奇怪!……你发现了头以后又怎样处置?”

    “我一时也想不出办法,便悄悄把木箱拿到楼上,藏在我的房里,随即赶到这里来报告。唉,霍先生,他们竟这样子忍心!现在我怎么办呢?”

    霍桑把两只手交叉抱在他的胸口,似正在寻思什么疑难的问题,没有听得王保盛的问句。

    他又自顾自地问道:“当你发现那极箱的时候,厨房里的境没有任何人吗?”

    “我仔细瞧过,完全没有。”

    “你可确信当你出门买水时,板箱还不在厨房里面?”

    “当然如此。”

    霍桑咬紧了嘴唇,兀自摇头。他又问:“你发现以后,还不曾把发现头的事向任何人宣布过吗?”

    “完全没有。”

    “那末,你刚才出来时曾否关照你家里的人?”

    “没有。我仍悄悄从后门里出来的,没有一个人瞧见我。”

    “那藏头的板箱呢?”

    “在我的床底下。”

    “你的房门怎样?”

    “锁着的,钥匙还在这里。”他随即用手在衣袋外面拍了一拍。

    霍桑用手抚摸着他自己的下饭,又经过了一度考虑,忽点点头,表示他内心中已构成了一种决断。

    他拍着那少年的肩膊,作坚决声道:“好,你先回去吧。我们随后就来。不过最要紧的,你现在应自己定一定神,依旧不露声色,决不可这样子慌张。须知这件事,今夜里就可以结束,你母亲的冤恨也同时可以伸雪。现在你尽安心吧。”

    霍桑送王保盛出去以后,一回进来,就赶紧打一个电话到龙大车行里去叫一辆汽车。

    接着,他匆匆奔上楼去,我不知他忙些什么。

    我一个人坐在楼下办公室中,呆呆地寻思。这一件疑案的转变,的确出人意料。那倪氏母子竟这样狠心,会把刘氏的头斩割下来!但他们既有这样的阴谋,现在为什么又将刘氏的头交在王保盛手里?这委实是太矛盾了I难道那同谋人中间,有一个人闹了意见,因而自动出卖他们的阴谋?我转念一想,不禁又疑惑起来。莫非这是另一个人头?

    会不会因着事机的凑巧,把两件不相干的事情牵合在一起,才造成这一种惊人的发展?

    不过这样的凑巧,未免太觉离奇,我又不敢轻信。

    一会,霍桑已急匆匆赶下楼来。他已罩上一件百色国产华达呢的外衣,脚上也换上一双陈嘉庚的篮球鞋,故而他下楼梯时足声很轻。他手中又提着一双同样的篮球鞋,他的外衣袋向外突出,分明已藏着什么东西。

    他向我说道:“包朗,你把这双篮球鞋快换上了,汽车已等在门外哩。”

    我问道:“我们既乘汽车,为什么还要换鞋?”

    “那自然有用。现在时机很急迫,请你暂时不要多问,赶快换吧。”

    于是我凭着兵士们得到紧急集合口令后的动作,在一分钟内已换好鞋子,再一分钟,我们已上了汽车。霍桑在上车时向他的忠心的旧仆施桂附耳说了一句,又吩咐汽车夫驶往斜桥路去。我们的汽车便立即像风驰电掣般地开动。

    我忍不住低声问道:“我们往斜桥路去?”

    霍桑点了点头,他的嘴唇仍紧紧闭着。

    我又道:“可是到河南会馆里去?”

    “正是,你猜想得巧妙!”

    “莫非你要去见见那个管会馆事务的庞伯年?”

    “不是,我去访问王保盛的母亲刘氏。”

    “什么?”

    “轻声些,别大惊小怪。”

    他怎么要去访问尸体!这当然不像是笑话。那末,这句话有什么意思?

    我又低声问道:“霍桑,你到底要干什么?莫非竟想开棺?”

    “是啊!你又猜着了!”他从他的外衣袋中摸出几件东西来给我瞧,一个电筒一个铁锤,一柄推子。

    我惊讶道:“霍桑,你须谨慎些。这是犯法的勾当啊!”

    他点点头道:“是,我知道的。但我们为保障法律而犯法,不能与寻常的罪犯一概而论。”

    “这究竟是冒险的。难道除了这一着,你竟没有别条路进行吗?”

    “是,我也希望我能够避免这最后的一着。”

    “那末,你现在去干什么?”

    “我去证实你告诉我的一句话。如果这证明我认为满意,那末,这些东西也就可&ls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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