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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六章 第七号陪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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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布雷德福检察官:“卡拉地,假如海特确实曾在你的赌桌上输钱而欠你钱,你自然要否认,而不愿意面对被控经营赌博业而遭起诉,不是吗?”

    马丁法官:“我提议本问题取消——”

    答:“这是什么问题?突然间你们这些家伙都有后台老板啦?你们认为我是怎么立足的——是凭我的男性魅力吗?别以为一个乡巴佬法官会吓倒维克多·卡拉地。我朋友多得很,他们会保证维克多·卡拉地不会被什么法官老山羊还是讨厌的州检察官压倒——”

    纽博尔德法官:“布雷德福先生,你还有问题要问这个证人吗?”

    布雷德福检察官:“阁下,我想,问过这些已经足够了。”

    纽博尔德法官:“书记员,取消最后一个问题和回答。陪审团也请不予理会。观众请维持礼节,否则本法庭将清场。证人蔑视法庭,庭警,扣押人犯。”

    庭警靠近时,卡拉地先生举起拳头咆哮:“我的辩护律师呢?这里又不是纳粹德国!”

    诺拉做完庭誓。就座,并开始以让人窒息的声音作证时,全法庭有如一座教堂——她是牧师,在庭中沉默且难受地聆听的众人,是有罪的教堂会众……吉姆·海特试图谋害的这个女人当然会做不利于他的见证吧?可是,诺拉却没有,她身上每个细胞都向着他,她的忠贞像温暖的气息充满了庭堂。她做了一次超绝的见证,针对每一个控告提出维护她丈夫的证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她对他的爱,以及她对他的无辜具有毫无疑问的信心。她的眼睛一再回到证词所指的对象,而在几英尺远之外,那个低头坐着的男人却戴着一张羞愧的呆板红面具,盯着那双没擦亮的皮鞋鞋头。

    “那个白痴实在应该合作一点!”奎因先生愤怒地想。

    诺拉无法提供足以否定检方起诉的实际证据。马丁法官将她放上证人席,乃着眼其心理上的价值,所以他的提问没有去碰触除夕之前那两次下毒企图;而卡特·布雷德福也表现出真正的善意,放弃盘问。而他放弃盘问,即等于放弃探问那两次下毒的事。也许布雷德福觉得,对诺拉严加拷问比放她走在善意上的损失更多吧!

    奎因先生这位素享怀疑主义者具名的人也不能确定。

    本来诺拉是马丁法官最后一个证人;而实际上从他在被告桌上东摸西摸的样子,也可以看出他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再传下一位。可是帕特丽夏在栏杆内拼命向他发出信号,最后,这位老绅士露出负疚感的愁苦表情,点点头说:“我传帕特丽夏·莱特上证人席。”

    奎因先生因为感到极度紧张而身子前倾,他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有这种反应。

    看马丁法官小心翼翼地探问,好像在找寻线索,显然他也不知从何开始是好。但帕特丽夏几乎是刚一坐定,便立刻从他手中取走了控制权。埃勒里知道,她抑制不住自己了,而且完全是故意的;但那是为什么呢?她打算干什么?

    作为一名被告的证人,帕特丽夏不偏不倚的公允态度,使她的作证对检方是有利的。也就是说,她讲得越多,对吉姆的论据伤害也越大。她把她姐夫描画成一个无赖汉、一个骗子;说他如何羞辱诺拉、偷她的珠宝、乱花她的钱、忽视她、害她备受心理折磨、并不时与她吵架……她还没讲完一半,法庭内已是窃窃私语不已。马丁法官有如苦力般满头大汗,张皇失措地想阻止她继续讲,诺拉则瞠目结舌望着妹妹,好像生平第一次看到她一样;荷米欧妮和约翰,则在他们的座位中愈陷愈深,有如两根正在融化的蜡烛。

    她还在极力谴责吉姆并公开表明她对他的怨恨时,纽博尔德法官打断帕特丽夏。

    “莱特小姐,你是否清楚你是被传来为被告作证的?”

    帕特丽夏抓住机会说:“我很抱歉,阁下。可是,在我们都知道吉姆有罪时,我也不能坐在这里不做声地干看着呀——”

    “我提议——”马丁法官盛怒。

    “小姐——”纽博尔德法官气坏了。

    可是帕特丽夏急忙接着说:“我昨天晚上就是这样对比利·凯查姆说的——”

    “什么!”

    破口而出的这两个字是同时从纽博尔德法官、埃力·马丁和卡特·布雷德福三边传来的。霎时法庭被抛进惊异的深渊,然后墙壁发出爆裂声——巴别塔上面再叠上个疯人院。纽博尔德法官三次用力敲槌;庭警跑上跑下叫观众安静;记者席上有人领略出什么把戏而开始大笑,这一笑先是传染了前面那整排记者,继而传染后面一排。

    “阁下,”马丁法官在这片喧闹声中说,“我希望法庭记录注明,我的证人刚才所做的陈述令我震惊,我根本不知道她——”

    “律师,等一等,等一等,”纽博尔德法官以抑制的声音说,“莱特小姐!”

    “什么事,阁下?”

    帕特丽夏困惑地问,仿佛想不透眼前这片混乱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有没有听错?你是不是说你昨天晚上对比利·凯查姆说了什么?”

    “是呀,阁下,”帕特丽夏恭敬地回答,“而且比利答应我——”

    “抗议!”卡特·布雷德福大叫,“她是冲着我来的!这是预谋——”

    莱特小姐无邪的眼睛转向布雷德福先生。

    “等等,布雷德福先生!”纽博尔德法官坐在法官席上,身体向前拉得老远,“比利·凯查姆答应你,是吗?他答应你什么?昨天晚上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

    “唔,比利说,反正吉姆是有罪的,所以假如我能答应他——”帕特丽夏脸红起来,“哦,假如我答应给他一样东西,他就保证吉姆得到应有的惩罚。他说,他会去跟其他陪审员疏通——他说,他是干保险的,保证什么都卖得出去。他说我是他的梦中女孩,为了我,他愿意爬上最高的山峰——”

    “肃静!”纽博尔德法官大吼。

    庭内真地安静了。

    “莱特小姐,”纽博尔德法官严峻地说,“我们要弄明白,昨天晚上对你讲了这些话的比利·凯查姆,是否就是本法庭的第七号陪审员?”

    “是的,阁下,”帕特丽夏睁大眼睛说,“这有什么不对吗?我肯定假如我早知道——”

    剩下的话被庭内响起的一阵巨大声浪吞没。

    “庭警,清庭!”纽博尔德尖叫。

    “好了,现在,”纽博尔德说,“请你继续说完刚才没说完的话!”

    这时,帕特丽夏冷漠得面色如土,眼角浮现泪光。

    “我们——比利和我——上星期六晚上一起出去。比利说,我们不能让别人看见,因为这可能不合法什么的,反正我们开车到斯洛克姆一家比利认得的夜总会。然后……然后我们在那儿一直待到很晚。我跟他说吉姆有罪,他说,当然,他也这么认为——”

    “阁下,”马丁法官以可怕的声音说,“我提议——”

    “噢,你提议!”纽博尔德法官说,“埃力·马丁,假如你的名望不是……你!”他对陪审员大吼,“凯查姆!七号!站起来!”

    肥胖的保险经纪人比利·凯查姆想站起来,但起立一半又跌回座位,他再经一番努力才好不容易起身,在陪审席最后一排摇摇晃晃站着,仿佛陪审席是一叶独木舟。

    “比利·凯查姆,”纽博尔德法官咆哮道,“上星期六起,你是不是每晚由这位小姐陪伴?你有没有答应她要影响其他陪审员——庭警!达金局长!我要拘捕这个人!”

    凯查姆撞倒两名陪审员、并像大公鸡驱赶小鸡般冲散了栏杆内众人后,在主过道中被抓住了。

    等到他终于被拉到纽博尔德法官面前,他还不停叨咕着:“我没有恶意,法……官……我没有想做错事。法官,我发誓,你——谁都知道那个混小子是有罪的——”

    “拘留这个人,”纽博尔德无力地说,“庭警,小心守卫各出入口。休庭五分钟。陪审员,请留在原位。现在在场的人都不准离庭!”

    纽博尔德法官说完,摸索着走进他的议事室。

    “这就是没有把陪审员关起来的后果,”等候时,埃勒里说,“还有,”他又对帕特丽夏·莱特小姐补上一句说,“这也是毛毛躁躁的小孩掺和大人的事情的结果!”

    “噢,帕特丽夏,你怎么能这样?”荷米欧妮哭丧着脸说,“还有那个混蛋凯查姆也是的!我警告过你,只要你有点表示,他就会得寸进尺。约翰,你记得吗,他以前怎么缠着要和帕特丽夏约会——”

    “我也还记得我的旧发刷在哪里!”约翰粗暴地说。

    “听着,”帕特丽夏低声说,“吉姆处境很糟,不是吗?好啦!所以我才对胖比利下工夫,请他喝了很多马丁尼酒,还由着他对我有一两下非礼举动……随你们把我看成不三不四的女人好啦!”莱特小姐说着哭起来,“不管怎么说,我做了你们谁也没办法做到的事——等着瞧!”

    “没错,”埃勒里连忙说,“我们除了等着看吉姆被判有罪以外,没别的指望了。”

    “但愿……”诺拉苍白的面孔亮起鲜明的希望,“哦,帕特丽夏,你实在疯了,但我爱你。”

    “你们看卡特脸都涨红了,”帕特丽夏哭诉道,“以为他够聪明……”

    “是啊,”埃勒里淡淡地指出,“不过还得看看马丁的脸。”

    埃力·马丁走到帕特丽夏面前说:“帕特丽夏,你害我碰到我这辈子最难为情的事,但这点我可以不管,也可以不管你的行为合不合道德。可是依我看,你可能没帮上吉姆,反而害了他。不管纽博尔德等一下怎么说或怎么做——他实在别无选择——每个人都会知道你是故意这么做的,而且你这种作为势必反弹到吉姆·海特身上。”

    马丁法官说完,脚步沉重地离开。

    “我想,”洛拉说,“你不可能冒犯一个前任法官而不让他出出闷气。别担心,小鼻音!反正你在紧急关头给了吉姆一个临时缓刑——这比他活该受的罪好一点,那只笨牛!”

    “我开门见山说,”纽博尔德法官冷静地说,“我在法官席上坐了这些年,没碰过比今天这个更目无法纪、更无耻的反公民责任的事例。比利·凯查姆!”他严酷且闪亮的目光一扫,加上用力一吼,立刻使第七号陪审员呆若木鸡,那表情好像就要昏倒了似的,“不幸,我们不能以合法的罪行控告你,除非有证据显示你收受钱财或有价物品。不过,我暂时命令陪审委员把你的名字从陪审小组中删除,而且只要你还是本州居民,你就永远不准行使你当陪审员的权力。”

    凯查姆的表情仿佛说,他会很高兴放弃人人欣羡的权利,好立刻离开这个法庭。

    “布雷德福先生——”卡特抬头,嘴唇紧抿,气得脸色发黑,“本庭要求你调查帕特丽夏·莱特的行为,以决定她是否故意设计影响第七号陪审员。假如能找到这种意图,我要你草拟一份控告帕特丽夏·莱特的起诉状。”

    “阁下,”布雷德福低声说,“我现在能想到的控告是‘贿赂陪审员’。可是,要使这种控告成立,必须证明有酬金牵涉在内;但在这案子里,好像并没有任何酬金——”

    “她献出她的身体!”纽博尔德法官立刻说。

    “我没有!”帕特丽夏惊愕道,“他要求了,但我没有!”

    “是的,阁下,”布雷德福脸色涨红说,“不过,这种事是否构成法定酬金还待商榷——”

    “布雷德福先生,我们不要因此被束缚住,”纽博尔德法官冷静地说,“假如这个女子曾试图以不当方式影响陪审员,很清楚就是犯了笼络陪审员罪——不论她给了酬金或是没给!”

    “笼络陪审员罪?那是什么?”

    帕特丽夏嘀咕着。但除了在心中暗笑的埃勒里以外,没有人听见她的疑问。

    “还有,”纽博尔德法官把一本书重重放在一堆纸张上,继续说,“我建议,日后在本庭管辖下的案件审理,都将隔离陪审员,以防止类似的可耻事件再度发生。”

    “现在,”他瞪了一眼比利·凯查姆和帕特丽夏,然后再瞪一眼陪审团,“事实很明显,一名陪审员受了影响,将会因而不利于被告得到公正的审理,这是两方都承认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假如我准许本案继续审理,结果必定只会引致向最高法院上诉,请求重新审理。因此,为了省却多余而不必要的浪费,我没有别的选择。给其余陪审员造成不便和时间浪费,我深感抱歉;我也痛惜本案审理至今给莱特镇带来的巨大开销。不过,我更抱歉和痛惜的是,这些事实让我不得不宣告检方起诉吉姆·海特的案子为无效审判。我同时宣布,本庭解散陪审团,并向陪审团致歉及致谢;被告还押,由行政司法长官拘留,直到重新开庭审理之日。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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