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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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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十二月一个响晴天,李春三跟几个朝鲜战士到附近山头上去砍树,好用木头来垫起破损车。拉回木头时,李春三笑着囔:“我今儿可见了世面了。”

    姚长庚问:“你看见什么了?”

    李春三说:“管保你没见过。就在山那边大公路上,有的是美国坦克,都打烂了。”

    郑超人听了,疑疑思思不大相信。近来他心里一直挽着个疙瘩,左思右想也解不开。敌人有海军、陆军、空军,我们只有简单的装备,两边一碰,敌人得的却是个负号,怪不怪呢?

    工人们谁都想看个新鲜,这天趁休息的当儿,反正路又不远,姚长庚索性领大家到山那边去看看。郑超人想看个究竟,也去了。

    可不就像李春三说的,大路两旁像市场上摆的地摊,左一辆吉普,右一辆卡车,横一部炮车,竖一部坦克,仰的仰,翻的翻,车头都冲着南面,紧张得很。有的坦克履带炸断了,拖在后边有一丈多长。大家都争着往坦克的炮塔上爬。那炮看起来重得很,用手一扳,却滴溜溜转起来。

    郑超人问:“这是美国的么?”

    李春三一指坦克上的白五星说:“不是美国的是谁的?难道还是我们的?”

    郑超人假装没听见,又去看打坏的炮车。大家正看着,李春三站在坦克上叫“哎,前边下来俘虏了。”

    俘虏一共十几个,多半是美国兵,,当中还夹着土耳其人,一个个滚的泥猪癞狗一般。服装又单薄,每人穿着件绿布短大衣,里子挂着丝麻;风帽套到头上,脸冻得铁青,遮的快看不见了。押送俘虏的是个怪灵透的志愿军战士,走路走热了,脸红红的。

    李春三迎着头问:“是从平壤下来的么?”

    那志愿军战士笑着点点头,又对俘虏做着手势说:“坐下歇歇吧,都走累了。”

    俘虏便东倒西歪坐到公路旁边。当中有个美国军官,长着鹰嘴鼻子,满脸黄胡子像乱草,当着许多人就蹲下去大便。一蹲下,嘴里还说:“O·K!”拉完屎,又捉虱子。把一衣一翻,丝麻上爬的虱子成了球,一朵一朵像麦穗,拿手一扑落,唰唰往下直掉。

    姚长庚皱起眉头瞅着他,直发恶心。一个大嘴的黑人走过来,向姚长庚涎皮涎脸伸着手说:“淡贝!淡贝!”

    姚长庚不喝酒,也不抽烟,从郑超人要了一支给他。黑人接过烟去,咧着大嘴笑了,点着烟,一口气吸进去小半截,对大伙直扮鬼脸。

    那鹰嘴鼻子军官横着眼站在旁边,看见黑人走到眼前,一巴掌打掉烟,抢过去就抽。黑人想往回夺,那家伙瞪起眼骂:“滚到地狱去!”

    可巧军官背后坐着个土耳其兵,跷起腿,对着他后屁股踹了一脚。这一乱,在场的黑人都动了手,拳头抡得那个欢啊!把那军官揍得鼻子破了,钢盔丢了,抱着脑袋四处乱钻。

    押送俘虏的战士好歹拉开架,坐到辆坏吉普车的踏板上,好像对准郑超人的心事说:“美国鬼子呀,这回是九九八十二,算错帐了!不信平打平算算力量。他吹唬他有原子弹,咱有手榴弹;他有大炮,咱有没有炮筒的小炮;咱有正义,有人民,他可白瞪眼了————咱们就同他比人!再说,咱们的武器也一天强似一天哪!”

    一眨眼起了大风,刮得震天响。可是怪呀,风声这样猛,四围却静悄悄的,不起飞尘。路边几棵见了风最爱噪嘴的小叶杨也那么安生,纹丝不动。那志愿军战士仰起头,指着天空囔道:“哎呀,快来看哪!背膀的,背膀的!是咱们的‘小燕子’ !”

    李春三急得紧问:“什么小燕子?在哪?在哪?”

    姚长庚用满是青筋的粗手遮着眼,拚命往上瞅。只见极远极远的天空有群小飞机正往南飞,翅膀朝后抿抿着,倒像谁在高空撒了把星星,斑斑点点乱闪银光。

    那战士又囔:“还有,还有,又上来了!”

    果然又是一队“小燕子”摆成阵势,尾巴拉着白烟,从北往南飞来。天是深蓝色,好像一片大海。“小燕子”拉着白烟穿过天空,活脱脱就是一群小白鱼,出溜出溜游在海里,一点动静没有,一摆尾巴从高空游过去了。过去半天,空中才搅起忽忽的大风声。

    这就是我们的超音速喷气机,今天头一回出现在朝鲜战场上。

    郑超人一时呆在那儿,说不出话。那些坏坦克,那些俘虏,那些“小燕子”,清清楚楚摆在他的眼前。敌人为什么会得个负号呢?他似乎明白了那志愿军战士所说的道理,可又不完全明白。心头的疙瘩却像经谁一挑,松了扣了。

    只听姚长庚说:“别只顾看了,也该回去干活了。部队已经打到平壤以南,都说说,咱们该怎样保证前线的胜利?”

    工人们一回去,开通山洞子的工作进行得更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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