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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听情报敌伪军起纠纷 探洞口卫生员效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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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说:要想斗争巧,全凭智谋高。这话很对。请看:

    齐英领头摆的这个迷魂阵,真把何大拿给迷惑住了。他估计着桥头镇上敌伪军快要来到,就急忙迎着头跑去。出村走了没有多远,迎面碰上了高铁杆儿的伪警备队。他就把他刚才所遭遇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说了。高铁杆儿一听这个情况,就马上下令队伍停止前进。他在马上坐着考虑了两三分钟,拨转马头就往回走,紧跟着传令撤退。

    有人要问:高铁杆儿既然是个死硬的铁杆儿汉奸,为什么他又表现得这样松软,这样胆小呢?

    诸位:说他是死硬的铁杆儿汉奸,意思是说他坚决和抗日人民敌对到底,祸国殃民铁了心。这个家伙是疑心太大,又奸又滑,时时刻刻地提防着吃亏上当,闻见风就要防备雨。他从十年以前当国民党政府的保卫团队长的时候,就与共产党和爱国人民为敌。抗战以来这几年,他又经常跟八路军打仗,当然是受过不少教训,现在他的腿肚子里边还带着八路军的一块手榴弹的碎片,脸上还有两个沙子眼,那是被民兵的鸟枪打的。可是他也因此有了经验。所以他常说:我这根铁杆儿是磨光擦亮了的。这个家伙对八路军是熟悉的,对这一带地方上的情况也摸得清楚,在汉奸群儿里来说,可以算个地头蛇。要不然日本鬼子也不会重视他。今天敌人包围这一带的村庄,到别的村都是中队长或是小队长带着去的,因为小李庄村是他们的重点,毛利这才派了他带着一小队伪军和一小队日军前来。他是最高的指挥官。

    高铁杆儿听了何世昌的报告,虽然觉得这个情况有些奇怪,可是以他自己的经验证明,八路军神出鬼没,奇妙的行动是非常之多的,所以他才信以为真。他估计着:一定是有哪村参加会议的维持会长是八路军的密探,把秘密报告了八路军。来的这个队伍,既然有中队长,很可能是县大队。县大队对他的警备队是非常熟悉的,过去他曾经吃过县大队的不少亏,今天到这儿来,一定是要阻止维持会的成立。可能让各村的老百姓都躲出村去;也可能要打伏击!高铁杆儿想到这儿害了怕,他才拨马传令撤退。可是他这个命令没有行通,因为日本小队长不干。

    这个日本小队长是谁呢?就是叫那撒卡瓦的那个猪头小队长。这个家伙真是又粗又野,光知道蛮干。他一听高铁杆儿下令撤退,就火儿了:“站住的!回去的不行。”就命令他的小队把伪军给挡住了。高铁杆儿一看他挡住了,就下了马对他说明情况,并且对他说:“八路大大有!再往前去危险大大的!”这位猪头小队长摇头晃脑:“八路的没有!大日本皇军的不怕!”说什么他也不同意。高铁杆儿一看说好的不行,就对他动了职权:“毛利大太君的命令,我的指挥,你的服从好了。”可是猪头小队长比他还厉害:“大太君的命令你的服从!你的不服从,回去的不行!”高铁杆儿又说:“我的回去交代,你管不着!”猪头小队长又说:“你的回去不行!我的不干!”这时候,高铁杆儿也真火儿上来了,喝令了一声:

    “撤退!走。”他上马就要走,可是猪头小队长比他火儿还大,他把战刀嗤的一下子拔出来,大骂了一声:“八个牙路!你的心的坏了!大大地坏了,统通死了死了的有!”他拔出战刀来一骂可不要紧,一个小队的日本兵都卡卡地上了刺刀,唰唰地散开把伪军给围住了。

    高铁杆儿铁青着脸,没有说话。这个家伙动身带着五个护兵,都是亲信,这时候也一个一个都把枪端在手里,似乎是单听高铁杆儿的命令。护兵一这样,伪军小队长也硬起来了。这个伪军小队长正是刁世贵。他也啪啦一声把盒子炮掏出壳来,又喀嚓一下子顶上子弹,大喊着:“日他奶奶!谁也不能孬种!”他这么一喊,伪军们也都往后退了几步,摆出准备战斗的架子。高铁杆儿一看:事情严重了!要是干起来,恐怕要吃亏!这儿吃了亏,回去在毛利面前打起官司来,恐怕也不好说。可是已经闹到这一步了,还能在这么多的士兵面前孬了种吗?怎么找个台阶儿呢?这功夫,何世昌吓得浑身乱抖,一个劲地拉他的马镫,小声地说:“别这样,可别闹起来啊!”跟他一块儿来的特务独眼龙跟何志武也害怕真打起来。不过,还是何志武这小子心眼儿多,他就到高铁杆儿胸前悄悄地对他说了几句什么。高铁杆儿点了点头,然后何志武又走到猪头小队长跟前。他会说几句日本话,就用日本话向猪头小队长说了几句温和而又带着认错的话,猪头小队长这才收刀罢兵。高铁杆儿按照何志武的提示对猪头小队长说:

    “你的说八路没有,八路的不怕,你的头里走,你的进村去,警备队在村外包围警戒。”这个猪头小队长当然是不怕这个,二话没说带着他的小队头里去了。高铁杆儿变成了催后阵的,跟着队伍小心地往前走。进小李庄的工夫,天就大亮了。猪头小队长带队先进了村,高铁杆儿督着后阵骑着马,在村外的高坡上不住的东张西望,光怕八路军从屁股后头上来。呆了老半天他也没有敢下马,太阳出来一竿子高了,村里村外一个老百姓也有没看见,八路军也没有来。他觉着是没有事了,这才进了村去。

    高铁杆儿他们来到村里一看:猪头小队长指挥着日本兵挨门搜查,刁世贵也带了一部分伪军进来到处乱串。这工夫何世昌对他说:“没有事了,八路军准是让老百姓躲出去他们就走了,你们今天算白辛苦了一趟。一定累得慌了,让弟兄们去搜吧,你请到我家喝点儿水。”高铁杆儿倒是不渴,可是他的大烟瘾上来了。这个家伙烟瘾特别的大,光抽好烟不说,每隔四个钟头就得抽一次。为了不断烟顿,他在马鞍子尾上特地装上了个皮兜儿,烟灯、烟枪、烟钎子,连特制的长方形的小铜烟盘儿都放在里边带着。这时候何世昌一让他家去,他连客气话也没有说,跟着何世昌就到他家来了。

    何世昌家里的人是一个也没有出去,不过何世昌没有把高铁杆儿领到他老婆的屋里去,他是嫌他老婆土气,他把他领到他妹子的屋里去了。

    何世昌的妹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儿需要介绍几句:何世昌弟兄四个,原来他没有姐妹,这个妹子是他母亲的养女,从小儿在他家长大,跟他母亲叫干娘。她的乳名叫果,因为长得又白又胖,人们都跟她叫大苹果。在她十五六岁上的时候,何世昌老想娶她作二房,因为他的爹娘那时候还活着,无论如何也不让,为这事把何世昌不知道骂了多少回,后来给何世昌娶了个二房,把大苹果嫁到了城里,这事才算完了。大苹果的丈夫在日本占了县城以后,当伪警察局长,去年叫日本的一个驻军司令给枪毙了,于是日本鬼子、伪军、特务们都要争夺大苹果,为她还出了人命。她吓得不敢在城里住了,才把城里的财产抛下,带着她的闺女小香儿又逃回何世昌的家来。这一来可给何世昌造成了好机会,虽然抗日政府不许可一夫多妻,可是他暗中占有了他这个干妹子。他兄妹俩的事儿一年来总是有风言风语地传说,可是谁也没有抓住事实的证据,他们就暗中过起来了。这个大苹果今年三十五岁了,还象二十几岁的。何世昌今年五十五岁了,难道她会爱这样一个老头子吗?当然是不爱他,不过没有办法。她闺女小香儿今年十五岁,和她娘的长象仿佛,因为生长在汉奸的家庭,又受着何世昌的影响,现在学得也很坏。何世昌为什么要把高铁杆儿领到他妹子这屋里来呢?因为高铁杆儿抽大烟非让别人给烧不行,何世昌家里人只有大苹果才会烧烟,高铁杆儿又熟悉大苹果,他估量着不把他领到这屋来也不行。这样一来,让高铁杆儿高兴,不要怪罪他。就是在毛驴太君面前,也可以多说好话,不但今天的事可以原谅他,就是以后事情也好办。再一说,何世昌可也真怕日伪军闯到他的家来,所以先把高铁杆儿请进来作个顶门杠。

    高铁杆儿跟着何世昌进了大苹果的屋子,一看见大苹果娘儿俩,乐得他比猫见了鱼还高兴。可是,大苹果娘儿俩却很腻烦他,因为高铁杆儿的样子实在叫人恶心:他长了一个瘦长而弯曲的身子,象个大海虾的形状;穿着日本式的军服,上身楞短,两头尖的枣核儿脸形,还留着断梁胡髭。本来,这就够难看的了!可是进了屋来未抽烟还先把军帽摘掉,把上身军服脱去,露出了飞机式的头发,藕荷色的绸子衬衫儿。他还用手把头发拍一拍,把衬衫抖一抖,凑到大苹果的脸上去说话,一张嘴露出两排大黑牙,喷着热哄哄的酸臭气,真是把大苹果腻烦得直要吐。不过,她不能得罪他,只好强作着笑脸儿来侍候他抽烟。

    可是,高铁杆儿也真看着何大拿的面子没有好意思把大苹果怎么样,只是说了一些肮脏话,把小香儿故意地当作小孩子搂搂抱抱,弄得何大拿也很难堪,看着实在不象样,可是又不好意思去说。闹腾的功夫就不小了,高铁杆儿的大烟也早就抽足了,可是他还不肯走。这时候,突然猪头小队长带着一个日本兵闯进来了。

    猪头小队长进来一看,就对着高铁杆儿说:“唔!你的这边花姑娘的干活!哼——花姑娘漂亮,好的好的,大大的好!”

    说着就要搂抱小香儿,吓得小香儿不敢说话,直往她娘怀里偎。这一来,不但猪头小队长把她抓住,日本兵把大苹果也给拉住了。何大拿一看着了慌,吓得不住地叫太君,不住地作揖。高铁杆儿坐起来说话了:“太君!这边的抽烟,这边的喝茶。”猪头小队长哪里肯听这个:“烟的不抽,茶的不喝,花姑娘的干活。”何大拿这时候又来央求高铁杆儿。高铁杆儿一看这个猪头鬼子也太不通情理了,他就大声地说道:“不抽烟不喝茶也不能胡闹!”

    猪头小队长又对他说:“我的胡闹?你的胡闹!花姑娘你的可以,我的不可以?统通出去。”说着他就要往外赶何大拿和高铁杆儿。高铁杆儿哪里吃过这个?自然是不肯出去。可是猪头小队长劲头儿大,把何大拿一扯,何大拿扑通的一声倒在炕下;把高铁杆儿用力一搡,高铁杆儿也梆的一下子碰到了墙上。这一回高铁杆儿可真火儿了!他喝了一声:“来人!”

    就听呼噜……他的五个护兵都进屋里来了。

    猪头小队长见高铁杆儿的几个护兵冲进了屋门,知道事情不妙,他立时抽出了战刀,跟他一起进来的那个日本兵也端着枪刺冲着高铁杆儿。可是,五个护兵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猪头小队长和日本兵。

    高铁杆儿是讲排场抖威风的,他这五个护兵都是年轻大个的小伙子,有两个使用的是马匣子,有两个使用的是冲锋式,有一个使用的是旁开门儿的二十响的盒子炮。这五支枪这么一逼,猪头小队长也害了怕,他知道高铁杆儿要说一句话,护兵真敢开枪。可是,大日本皇军能怕伪军吗?于是他也“哇啦”了两声,立时又闯进院来了五个日本兵,“呀呀”地把刺刀对准了护兵的后脊梁。不过,猪头小队长也不敢下命令让他的士兵真杀起来,他们就这样狗挡狼两惊慌地僵住了。

    他们这一闹可不要紧,把个何大拿给吓得抱着高铁杆儿的大腿直说好话,央求他无论如何也别打起来。到底还是高铁杆儿找了个台阶儿,他撑着劲对猪头小队长说了声:“你的不讲理!回去大太君的说话!”猪头小队长也回了声:“大太君的说话!统通走。”日本兵和护兵这才一起收了枪,跟随着高铁杆儿和猪头小队长回了桥头镇。

    高铁杆儿和猪头小队长的这场狗咬狗,把大苹果、小香儿吓得直哭直叫,把何大拿也吓得说不出话来。呆了老半天,他才把心情稳住,翻来复去地想:我这算闹了场什么?我又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共产党八路军虽说对我不利,可也不过是在老百姓当中不能再象过去似的说话有用,不能再象从前那样有权有势,除此以外对我并没有别的不好,几年以来也没有侮辱过我!就是今天夜里找了我来,抓到了我的证据也没有怎么样我。可是,这些日本鬼子太野蛮太可恶了!就连高凤岐算上,论起来还是他远门的表哥,今天到我家来也太不礼貌了!这是有我在眼前,要不然他什么也能做得出来!

    现在,我这是才开头跟他们打交道,以后要长了,还不敢说对我怎么样呢?他越想越挠心,我这是何苦,烧香引鬼,搬砖打人砸了自己的脚面,闹得我鸡犬不安!去他娘的吧,维持会长谁爱干谁干,我是不干了。他又一想:我不干了日本鬼子不找我啊?高凤岐不找我啊?他们要找我可怎么办呢?可是我要干了,八路军不找我啊?今夜那个队长没有杀我,但是订下了三个条件,万一要是再找上我来,恐怕就不好说了!

    八路军是说得上来就做得上来的!想到这里,头上又冒出汗来,急得他抓耳挠腮,真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可真是闹不清怎么好了……他想来想去恼恨自己,最后照自己的光头顶“啪!”使劲打了一巴掌。

    再说,高铁杆儿和猪头小队长都带着队伍往桥头镇走。猪头小队长气得恨不能拿刀把高铁杆儿砍了;高铁杆儿也气得哈儿哈儿的,他哪里受过这个?他觉着这一回要松了,以后这个猪头鬼子对我还不更凶了!可是,见了毛利能怎么样呢?

    日本人还能不护着日本人吗?猪头小队长在毛利面前又挺吃得开。反正是他妈的凶多吉多!不过,看毛利这个人和别的日本官儿有点儿不一样,他不至于把我枪毙了吧?可是,我这个大队长也许当不成了!今儿算是倒定了霉!自从跟这个猪头鬼子一块儿行动,就没有得过好,几天以来,右眼老是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祸!他娘的,我得早作准备,他要真撤我的职、卸我的枪,我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他心里不住的盘算着。

    不多一时,他们进了桥头镇。猪头小队长直接地就找了毛驴太君去,他是要抢个原告。高铁杆儿可是回了自己的大队部,连气没有顾得喘,立即派人通知各中队长、小队长来大队部开紧急会议。他的中队长和小队长们也都是刚才回来,接到紧急通知后,闹不清是发生了什么严重问题,马上就都来了。高铁杆儿又吩咐增加了门岗和内卫兵,不论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也不管是多大的官,在这一阵儿不经他亲自许可,一律都不准进来。

    他的紧急会议马上开始了,他把所遭遇的情况跟同猪头小队长的冲突说了一遍,又说了些警备队历来所受的日本鬼子的气,最后把他的打算也说了出来。到会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赞成。

    这些伪军官怎么这样心齐呢?

    他们倒不是心齐,这是因为:一来高铁杆儿是很残忍凶暴的,他们不同意也不敢表示反对。二来是这些当官的差不多都是高铁杆儿的亲戚朋友,盟兄把弟,都是靠着高铁杆儿傍虎吃食儿的,如果高铁杆儿走了,他们也呆不住,所以明知道有危险,也要跟着干。再一说,这些家伙都是各色各样的亡命之徒!我们这里不浪费时间来介绍他们了。总之,他们这起子人正象他们自己常用的那句话一样——“骑着驴吃烧鸡——这把骨头还不知道扔在哪儿呢!”又何况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受过日本鬼子的欺侮,也都想就这个机会报报仇。所以,高铁杆儿说完之后,他们就说:“欺负高大哥就跟欺负咱们一样!打个兔崽子!

    毁了他们!”最后,刁世贵还特地加上了一句:“鬼子们一个中队,咱们一个大队,打他们是灶王爷伸手——稳拿糖瓜儿。”

    高铁杆儿看见他这群喽罗都拥护他,觉得满有把握,他这一颗慌蹦惊跳的心才叫这些亡命徒的手给稳住。他马上就分配了任务:谁把哪个门;谁堵哪个口子;谁打增援;谁放火;谁抢仓库;最后,刁世贵的小队跟随着他行动。末了,他又重复地说:“可是这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动!我的命令就是啪!啪啪!

    连打三枪。”他们刚刚定好了计划,这工夫门岗来报告内卫兵,内卫兵进来报告高铁杆儿说:“毛利大队长叫高大队长马上到他那儿去。”高铁杆儿说声“就去”,内卫兵退出,高铁杆儿又对他的下级们说:“散会。赶快回去准备,千万可不能露出马脚,暴露了秘密。”说完,他带着五个护兵就去见毛驴太君。他在道上走着就给他这五个亲信护兵布置好了。

    高铁杆儿他们不会儿来到了毛驴太君的门口,刚要进门,卫兵挡住了,不让五个护兵进去。高铁杆儿说:“大太君的请我,你的不让,死了死了的有!”日本卫兵说:“你的可以,他们的不行。”高铁杆儿说:“我高部队儿就是有这么个派头儿,我到哪儿护兵就跟我到哪儿,你要不让进,我的统通回去。”

    说着就要往回走。日本卫兵一看不行,又往回里挡他们:“慢慢的,慢慢的。”说着他喊出来了一个传令兵,把这情况一说,传令兵就忙去报告毛驴太君。真没有想到,毛驴太君亲自出来了。他在大门里边就说:“高队长的来了,统通进来的可以。”

    高铁杆儿一听就更趾高气扬地走了进去。他给毛驴太君敬了个礼,毛驴太君也很规矩地还了他个礼,引着他进了屋。这五个护兵两架冲锋式在怀里抱着,两支马匣子在胳膊上架着,一支二十响的盒子炮张着大机头在手里提着。他们不停地在屋门外转来转去,好象随时都要开火儿,可也真有点儿令人害怕。

    高铁杆儿带着他那几个护兵来的这个情景,毛驴太君一看就明白了几成,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能把高铁杆儿怎么样的,其实他也没有打算这时候就把高铁杆儿怎么样。这个家伙跟猪头小队长可不一样,不象他那样简单。他把高铁杆儿让到屋里坐下。这时候,猪头小队长还在这儿。本来,猪头小队长跟他说了老半天了,可是他还要叫高铁杆儿和猪头小队长每人都说一遍。

    他俩自然是各人说各人的理由。毛驴太君听了之后,当时微笑了一下,说了声:“事情小小的,关系的没有,关系的没有,打架的不要,嘿嘿,统通小孩的一样。”说着让高铁杆儿抽烟、喝茶,然后又拿出了糖果、点心、白兰地酒让高铁杆儿连吃带唱,同时也给了猪头小队长一些。

    这一来,倒把高铁杆儿给闹得不知道怎么好了。毛驴太君又说:“日本的、中国的亲善睦邻你们的明白?共存共荣朋友的一样你们的明白?你们的统通功劳的有!‘扫荡’八路的战果大大的!你们的统通明白?”猪头小队长一口一个“哈意!”高铁杆儿连连点头说:“明白,明白,统通的明白。”毛驴太君又说:“打架的不好!

    新交新交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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