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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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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曰。反身而誠。樂莫大焉。愚謂因孟子之言而究孔顏之樂。則其所以樂者。亦庶幾可見。

    夫學如射。射者。志於鵠者也。苟志於鵠。雖不中。不遠矣。故學莫先於立志。尤莫貴於所尙。

    古人曰。耕堯田者有水慮。耕湯田者有旱憂。耕心田者無憂無慮。日日豐年。愚謂顏子之樂。蓋其心田熟也。

    傳曰。容貌辭氣。乃德之符。先儒云須要理會氣象。所謂氣象者。於辭令容止輕重疾徐。足以見之。不惟君子小人分於此。亦貴賤壽夭所由定也。

    海瑞曰。寧爲天下第一等人。毋徒爲天下第一品官。此言最好。爲士者以此自礪。則不落第二等矣。

    目前之計。莫如種學。身後之計。莫如種德。

    古人曰。逆境。所以鍛鍊乎人也。鍛鍊愈精。成色愈足。愚謂逆境者。天之所以玉人于成也。虞舜遇之。爲大孝。周公遇之。爲大忠。況下焉者乎。人能無以逆境爲逆則善矣。

    杜夷曰。玉以石辨。白以黑昭。故醜好相形。愚謂小人之惡君子。以其辨於己也。

    楊升庵曰。莊子語暗合中庸。尸居而龍見。不見而章也。淵默而雷聲。不動而變也。愚亦謂尸居龍見。莫見乎隱也。淵默雷聲。莫顯乎微也。

    寂然不動者謂之性。其發動者謂之情。心則貫動靜而爲之主宰。故曰心統性情。

    以身體道者大。以身體天者聖。體道者能體天。體天者能體物。

    黃山谷曰。佩玉而心若槁木。立朝而意在東山。愚謂士不可一日無此心。士而無此心則爲富貴利達所動。而必不能輕爲去就。然則有此心者。仕而隱者也。無此心者。隱而仕者也。

    存心明理者。聖學之旨也。煉心合道者。道家之要也。卽心見性者。釋門之證也。三者皆以心爲主。而作用不同。世人乃欲一之。妄謂三敎同源。豈不謬甚矣哉。

    愚於久病中。屛去書籍。無以自遣。乃取平日所會於心上者寫作一編。命曰采薪雜錄。用備觀省。噫。愚本蒙學。自年十五。粗聞格致之方。而悠泛至老。了無實得。非敢妄有論著。以犯不韙之戒。唯欲以是求正於知道者而已。

    附

    鄭副學公書芝峯稿後

    余自未髥時。從潤卿遊。今白首矣。其知之蓋不爲不深矣。其爲人。溫潤而簡重。和易而有制。深靜自守。不喜交遊。爲文章。精鍊典雅。不爲險棘語。尤長於詩。自然有人不可及處。及讀是稿。則又知潤卿之所用力。不專在於詞華。而恨平日自謂相知之深者。乃淺之爲知潤卿也。雖然。今世之不知潤卿者皆是。奚獨老昏耶。潤卿之學。專於爲己。不求人知。眞所謂惡其文之著者。人之不知也宜矣。此足以見潤卿之所存矣。吁其可敬也。獨其中數段語。未免傷於太高。故謹以淺見識其下而歸之。蓋麗澤之義。有疑相講。乃退之所謂不有益於高明則有益於僕者。潤卿其必有以復之矣。天啓三年七月日書。

    與鄭副學采薪錄評

    拙稿采薪錄。乃雜記見聞。故語未免踳駁。今蒙來喩。就加刪改。第其中有一二宜復者。敢以是求正。倘再見敎幸甚。

    一。跡隱非難。心隱爲難。山林非高。城市爲高。所謂至人者。跡乎俗而心乎隱者也。

    來喩曰。非不是也。然猶有老莊氣味。所謂跡乎俗。卽和光同塵一般。

    愚見世間一種人。托名山林。而心與跡異。厚誣一時。竊嘗痛惡。聞古之人有身處寰中。而意超物外者。以此較彼。豈不可謂至人哉。是蓋有激而云。非學問上說耳。來喩乃謂有老莊氣味。恐非鄙生本意也。

    一。憂之者不若樂之者。樂之者不若忘之者。故以樂忘憂。猶有所係。不若憂樂之兩忘。

    來喩曰。何故愛說忘字。轉入無形影處去耶。恐不是說時病痛。乃是見處病痛。

    愚聞孔子曰。發憤忘食。樂以忘憂。明道先生定性書曰。與其非外而是內。不若內外之兩忘。兩忘則澄然無事矣。然則忘字。非愚創說也。明道先生又曰。聖人之喜。以物之當喜。聖人之怒。以物之當怒。是聖人之喜怒不繫於心而繫於物也。然則聖人之於憂樂。亦當如此矣。大學曰。心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是也。孔子所謂樂以忘憂。但言其好學之篤耳。大抵憂樂二者。不可留着心胸。苟有所偏係則必乖中和之道。故曰不若憂樂之兩忘。來喩乃謂轉入無形影處去。不審如何。

    一。人亦我也。我亦人也。故聖人無我。物亦人也。人亦物也。故聖人無物。能無我則無物。

    來喩曰。說得太高。未免有病。陳經正云我見天地萬物本吾一體。不復知我身之所爲我矣。伊川答曰。他人食飽。公無餒乎。聖賢之言。平易愨實。不如此莽蕩無交涉也。

    愚謂此言聖人大公之道。故爲說如此。非愚說得高。乃聖人之道高故也。伊川答陳經正之問。只是對學者言耳。嘗聞程子之言曰。仁者以天地萬物爲一體。莫非我也。知其皆我。何所不盡。邵康節曰。不我物則能物物。聖人之心無私。如天地廓然而大公。本無物我之有間。故愚所云云。欲以明夫聖人大公無私之理而已。

    一。朱子曰動而常止。靜而常覺。愚謂動常止。動中靜也。靜常覺。靜中動也。聖人之心。無動無靜。

    來喩謂動亦定靜亦定則可。謂無動無靜則槁木死灰矣。甚害理。

    愚謂聖人之心。動亦定靜亦定。無動靜一也。周子通書曰。動而無靜。靜而無動。物也。動而無動。靜而無靜。神也。又曰。性焉安焉之謂聖。發微不可見。充周不可窮之謂神。孟子亦曰。聖而不可知之之謂神。此也。蓋凡物。或動而無靜。或靜而無動。靜而無動者。卽槁木死灰是已。至於無動無靜則乃聖人無妄之心也。愚見如是。

    一。傳曰。萬物皆備於我矣。夫天地萬物。本吾一體。故善觀萬物之理者。不于萬物。于一身。

    來喩曰。聖人但言致知在格物。程夫子釋之曰。物我一理。纔明彼。卽曉此。合內外之道也。豈不十分精確。若如老兄說則聖人當曰格物在致知。程夫子當曰纔明此卽曉彼矣。豈不是倒說。不幸而近於致良知之說矣。

    愚謂程子曰。世之人。雖窮天地萬物之理。不知反之一身。五臟六腑毛髮筋骨之所存。鮮或知之。善學者。取諸身以觀天地。朱子曰。理不是在外面別爲一物。卽在吾心。人須是體察得此物誠實在我方可。譬如修養家所謂鉛汞龍虎。皆是我身內之物。非在外。愚也因孟子與程,朱兩夫子之旨而有是云云。若夫致良知之說。則嘗考王守仁曰。夫良知者。卽所謂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不待學而有。不待慮而得者也。與此不同。來喩所謂近於致良知云者。恐萬萬不然也。

    一。朱子曰。中年以後爲學。亦須愛惜精神。愚謂愛惜精神。亦所以爲學也。

    來喩曰。朱子之意。蓋謂五十以後精神向衰。不可太拽出。如讀書博文等工夫。亦須節約乃佳耳。竊詳語意。似以愛惜精神。便爲爲學。恐太省約。

    愚謂所喩語意太省約者是矣。但愚意以爲愛惜精神。所以節嗇。張橫渠曰息有養。瞬有存。苟能於節嗇中存養省察。無少間斷。則是亦爲學。非廢學而後乃謂愛惜耳。蓋朱子所云爲學。專在讀書窮理上。故愚欲以存養底工夫。發明朱子之旨。未知如何。

    鄭副學書

    前日獻疑數條。不蒙峻却。乃辱採用。其未中理處。又賜反復論辨。此是古人之事。而得見於今日。感戢無已。然於鄙意。猶有未能十分契合處。不敢不再陳瞽見。以求鐫誨之益。謹具別紙呈上。伏望勿以陋滯爲罪。而有以終敎之也。

    第一條

    蒙諭知有激而發。然著箇至人字。不免惹起人疑。未可改之耶。

    第二條

    聖人之忘食忘憂。心專於此而不暇及於彼也。老兄立文之意。本與此不同。且曰。以樂忘憂。猶有所係。不若憂樂之兩忘。是以夫子之樂以忘憂。爲有所係而不及於忘矣。庸非誤耶。明道內外兩忘之言。破橫渠惡外之累也。初非欲泊然無心如上蔡之習忘也。上蔡曰。吾嘗習忘以養生。明道曰。施之養生則可。於道則有害。習忘可以養生者。以其不留情也。學道則異於是。必有事焉而勿正。伊川曰。忘物與累物之弊等。朱子曰。內外兩忘。非忘也。一循乎理。不是內而非外也。深味此三條可見矣。至於所引明道之言及大學正心章。皆謂事物之來。順以應之。旣應之後。不與俱往。常敎心地虛間耳。來喩所謂苟有偏係。必乖中和之道是也。今曰憂之者不若樂之者。樂之者不若忘之者。有若分別高下。而以忘爲極致者然。然則聖人何故但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而不曰樂之者不如忘之者乎。幸更子細思量如何。伊川問明道云。加一倍之數。如何曰都忘之矣。伊川因嘆其心無偏繫。尋常每怪此語可疑。後見朱子語類有論此處。其文今不記。大意以爲顏子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不失之。何嘗以忘爲貴耶。此是上蔡所錄。上蔡有習忘之病。故錄得有誤。以故知學者不可有愛忘之心。漸入於去念之境也。

    第三條

    說出聖人廓然大公底胸次。果爲無病。然其立文命意。恐有過高之弊。蓋程子所謂仁者。以天地萬物爲一體。莫非我也者。猶以我爲主而說。聖人亦曰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不如來喩四句懸空說出。如何。

    第四條

    動而無動靜而無靜云者。語意自是圓足。直謂之無動無靜則語意短促。却似冥然頑然。全不動靜。恐誤學者。若曰無動靜一也。稍似分明。如何。

    第五條

    孟子之意。蓋謂萬物之理具於吾身。能反求諸身。而吾之所以體驗擴充者無不眞實。則樂莫大矣。然其話頭高。故江西之學。愛說此一句。借以自便其說。至陽明則又於大學致知二字中間。揷却良之一字。以爲致吾心良知之天理於事事物物。則事事物物皆得其正矣。蓋其驅率聖人之言。使與己合之罪。固已大矣。而其文理之顚倒繆戾又甚焉。若如其說則是爲格物在致知。知至而后格物矣。但使稍通文理之人平心讀之。則皆知其誤。而後學靡然從之者。蓋憚其窮理之煩。而喜其師心之簡捷也。老兄所云善窮萬物之理者。不于萬物。于一身者。自是好語。亦恐微有專內遺外之意。故前日以不幸而近爲說。然老兄豈爲此學者耶。不敢疑不敢疑。

    第六條

    前云愛惜精神。卽所以爲學。故奉疑耳。今承示諭。易卽以亦。甚好甚好。

    重與鄭副學書

    第一條

    至人二字。非但素問諸書皆有之。朱子感興詩亦曰。至人秉元化云云。雖不刪改。可無後學之疑。如何如何。

    第二條

    來喩謂學者不可有愛忘之心。誠至當之論也。愚自沈疾以來。頗喜養生家說。常欲排遣邪思妄念。以專攝養之功則果有之。此錄乃病中所爲。故說得如此。所謂立文之意不同云者是矣。但發憤忘食樂以忘憂。朱子註未得則發憤而忘食。已得則樂之而忘憂。然則夫子之樂以忘憂。蓋專言好學之篤。而愚所謂以樂忘憂。對擧兩者而言。其意固不同矣。又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尹氏曰。好之者。好而未得也。樂之者。有所得而樂之也。此蓋言進學之序。卽程子所謂由說而後得樂者。非存心養性之謂也。孟子曰。心勿忘云云。愚所謂兩忘。非謂忘其有事之心也。只言其忘憂與樂。無所係着之意。乃操存涵養底事。與定性篇內外兩忘之忘同義。朱子曰。心纔繫於物。便爲所動。所以繫於物者。事已應過。又留在心下不能忘。亦此意也。至於上蔡之習忘。卽坐忘。未免禪寂之病。豈不謬哉。大抵愚之所論。主於存養。而竊詳來喩。以忘爲極致云云。乃以進學工程爲言。所見有些異同。幸更商量焉。

    第三條

    聖人一視同仁。以天地萬物爲一體。旣爲一體則寧有物我之間哉。然猶以我爲主。故曰能無我則無物。斷非懸空說也。但來喩謂有過高之弊。今欲改之曰物亦我也。我亦物也。故聖人無我。能無我則無物。未知如何。

    第四條

    動常止。謂動時心常止也。靜常覺。謂靜時心常覺也。承上文而言。故曰聖人之心無動無靜。蓋言貫于動靜而一致也。非謂聖人之心。全不動靜也。然改以無動靜一也則語意尤明白。謹依來敎耳。

    第五條

    傳曰。近取諸身。邵子觀物篇曰。能以一身觀萬身。一物觀萬物。蓋萬物之理。具於吾身。所謂觀物者。反觀萬物之理也。愚之所言。本出於此。而來喩所論乃專在致知上。豈高明有未深察乎此耶。

    第六條

    本作乃字。今改亦字。來喩是矣。愚竊服焉。

    鄭副學復書

    第一條

    謹聞命。

    第二條

    果如所論。然若以係着爲病。則樂與憂等耳。不當着箇不若字。且憂樂兩忘。自是休心養性之事。謂之存心養性之功則恐未然。當憂而憂當樂而樂。應過心空。都無一事。乃是養性之說。

    第三條

    說得無病。

    第四條

    深謝採聽。

    第五條

    敬聞命。

    第六條

    可謂卒爛熳而同歸。深喜深喜。

    敬蒙不鄙。再三往復。此古人之事。而身親見之。何幸何幸。緣紙乏。不免占空作字。悚仄悚仄。伏幸恕諒。

    書芝峯採薪雜錄後

    文者。貫道之器。世之人。離道而爲文。華藻雖可觀。亦何益於道。今觀採薪雜錄。富哉言乎。正學高識。積中形外。往往有先儒所未發者。眞所謂鳴道之文。非後世工琱,鏤者比。而其詩格力亦高。趣味幽遠。直可以追還正始矣。嘗因其言而叩其人。襟度和粹。表裏如玉。忠厚之風。一家相承。無一刻核之論。可見其學之有體有用。而常恨其抱負之盛。未盡布於世。更化之初。窹寐賢哲。一朝起公爲天官亞卿。公之素學將自此而大用。其黼黻皇猷行有日矣。埈嘗辱公之知。今見所著。起敬於心。敢以一言題其卷末而歸之。天啓癸亥孟冬日。蒼石李埈。書于駱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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