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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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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聞貴國王是莫姓,今黎氏乃創業之主耶?有何變亂而革命耶?」

    答曰:「前者賤國是黎王管封,後爲莫氏簒僭,今黎氏復舊業,再請封。」

    問:「黎王失國幾年,始復舊物?」

    答曰:「經五十餘年。」

    問:「貴國有都統使,是何官職?」

    答曰:「賤國自古有國以來,未嘗有都統使司之職。特以莫氏僭逆,天朝宥以不死,權置都統使司,秩從二品,以待叛臣耳。如今要復王封,廷臣方議定恩賞。」

    問:「莫氏是莫茂洽耶?」

    使臣乃驚視良久,答曰:「然。」〈莫茂洽乃其故王姓名,蓋訝其知之也。〉

    問:「黎王得國,是討亂逆耶?抑出推戴耶?」

    答曰:「黎王是代陳氏不祀,國人共推戴。」

    問:「大人在莫氏朝,仕爲何官?」

    答曰:「愚老是黎氏遺臣,未嘗仕莫。」

    問:「貴國冬暖如春,無氷無雪云,信否?」

    答曰:「南天春多冬少。」

    問:「貴國有再熟之稻、八蠶之絲,信否?」

    答曰:「歲有再熟之稻麥,有八蠶之絲麻。」

    問:「貴國地方幾許?」

    答曰:「地方五千餘里。」

    問:「貴國距雲南幾里?」

    答曰:「隔山千重,接壤一界。」

    問:「距琉球、日本幾里?」

    答曰:「隔海道,遠不通。」

    問:「馬伏波銅柱,豎在何地?」

    答曰:「古傳在於梅嶺,今無矣。」

    其使臣問「我國制度如何」,答以「官制倣天朝,置三公、六部、臺省,自餘法度,悉遵用華制」。

    使臣曰:「貴大國舊稱文獻之國,賤國非敢望也。」〈朝會時,我國使臣爲首立於前行,安南使臣次於後行,相接之際,每致恭遜之意。〉

    識

    睟光於萬曆庚寅,蒙差書狀官,賀聖節于京師,遇安南國使臣,各處異館,禁不得通,只於朝會,一再見面而已。及幹事回朝,於聞見事件中,槪錄以進,則上召臣睟光于政院,下問安南使臣衣服制度與其國風俗如何,且或有唱和之作,竝書啓。於是益恨不得與其使臣相問答酬唱,以仰復聖問也。

    逮丁酉冬,以進慰使再赴京師,又與安南使臣相値,而適冬至賀節,外國來者甚夥,館宇塡滿,幸與其使臣同處一照,留過五十箇日。故得與相接甚熟,問答甚詳。至於酬唱,則爾時國被兵禍,念不及他,非敢操筆爲詞,唯欲見其文體而止耳。

    竊念我國去中朝甚遠,中朝去安南又甚遠,計其道途,則兩國相去,不啻萬里餘矣。且其朝貢不時,累歲一至,故我國使臣罕能相遇,況得與之同處唱酬者哉?然則睟光之得再相遇也,豈非有數於其間?而是集也亦前古所未有者也。文雖甚陋,事或可傳,故且存之,以俟博雅君子庶有取焉爾。

    李睟光識。

    題李恒福

    幼從申公所,得見權參判叔強朝京詩帖,與安南使臣武佐酬唱者居多,而且附本國閨秀送武佐之作數十篇。如淳于鸚鸚、褚玉蘭、徐媪之詩,皆淸健豪爽,能弁髦宮掖艶治之習,蓋亦駸駸乎古烈士擊筑之遺音歟!申次韶以爲「徵則之餘烈」,信哉!

    今芝峯之詩,固冠冕佩玉,馮老所和,亦非魯魚之混,而往往起人者多矣。雪屋晴窓,燒香朗詠,足爲一快。

    甲辰冬,鼇城李相國題。

    跋崔岦

    余於甲午冬,奉使京師,與琉球國人相遇,其使臣年七十有餘。則以爲「稀年之人,道海陸累萬里而至,將事於天子之庭,其國之遣之也,豈特取其堅悍不衰而已哉?必其有以過於人者也」。譯而與之語,問其山川風俗之異,亹亹不能捨,獨惜其矇於文詞,志不得相通耳。

    今從芝峯先生得丁酉冬北行中一錄,乃與安南使臣唱酬詩也。使臣亦年七十有餘,是又銅柱之外、跕鳶之鄕之人也,而奉其王之虔以來,徼復天子之業命。且其所爲詞律,庶幾乎華人之爲,以先生之大雅而不鄙夷,與之迭發而相宣。其山川風俗之異,不憑於譯,而了了如東西州然。想其目擊心喩之間,落地兄弟之歡,視余所得,可謂尤多矣。

    噫!琉球雖小也,其國之人才,足以濟其國之用,況安南非琉球比也。寧又不足於人才,而皓白望八之人,必勤以事耶?夫「七十致仕」,古之制也,無乃二國裔而未遵耶?或其人能爲有無,而不可聽其去耶?第非政事之謂,而使之當跋涉之勞,則非復優老之道也。

    然今以我國觀之,仕而不待年至,衰不可事事者,比比而有。在夫其人,則違盡瘁之節,而足愧於二國之使臣;在夫用捨之地,則積薪之譏歸之,而二國之使使臣之不如也。先生負當世之重,余欲以是講之,姑書此而歸之。

    萬曆二十九年歲辛丑之臘月三日,通川人崔岦書于西京之僑寓。

    跋車天輅

    春秋之世,列國大夫交相聘也,賦詩以觀志,而或聘于天子之庭,得相際也,其定言足志,亦皆有可觀。左氏旣載之,今考其傳,皆歷歷矣。

    芝峯先生之再聘天朝也,有與安南國使臣酬唱者若干篇、問答者若干言,彙爲一卷,眎不佞,屬以跋。不佞遂取而卒業,不惟先生詩文,足以刮異國之人之目,安南人之作,亦足以起予,更唱迭和,金舂而玉應。於此足見兩國使臣之交際,辭令文章,略相上下,而有以合夫「賦詩而觀志」也,又其言語雖以譯傳,而其所以傳忞忞者,爲有捈而通之也。且其山川、風土、習尙,據此足反其隅,則先生此集,可以補《王會》之闕,而備子雲執槧而書之也。

    先生蚤以文雅鳴於世,其塵垢粃糠,將以陶鑄沈、謝。今其膺簡掄之命,執玉帛于金臺,乃與異國人摛藻者,又出於使事之餘,則其不負「誦詩專對」之學,又可見矣。

    我朝二百年,文墨之士朝聘上國者,冠蓋相望,未嘗聞有與異國人酬唱者。獨先生得與安南國人有所白戰,有所激昂,乃使異國之人得知我國文獻之盛,而奉使之臣不下於古之人也。則先生此行,不但不辱君命,又使我國重於九鼎、大呂也。

    且夫安南之臣,年已踰七十矣,其筋力耳目,未覺少衰;其所爲詩律,頗有得於作者。是亦外國之華也,豈其使之也,以才而不以年乎?燭之武之使晉也、由余之使秦也,皆以七十之年,安南之國,其亦學鄭人、戎人者非耶?繄我先生,年甚富,文甚高,才德又甚優,雖使上國之人當之,不多讓,況於日南老也何有?夫子所謂「士」者,吾固知世無出先生右者也。

    噫!我國去皇都五千里,安南去皇都又萬三千里,不翅風馬牛之不相及也,而兩國使臣相遇於帝京,又相處於一館,又相與之款款,又相與文字從事。此若有數存於其間,而亦非偶然者,天將以先生盛名,繫於朱雀影、銅柱標耶?不佞目擊此篇,其亦幸矣,又以狗尾續貂後,玆非幸也歟?

    萬曆癸卯十月之望,延城車天輅書于終南山下。

    跋鄭士信

    李芝峯《安南使臣唱和集》一卷,觀其宮商相宣,金石諧和,鏘鳴皎潔,閑淡溫粹,章我東之文獻,振大雅於蠻貊,猗歟盛哉!

    有晉州士人趙完璧者,丁酉之變,爲倭所搶去。嘗自日本,隨商倭再至安南,見其國內人,家家傳誦芝峯詩,若捧拱璧,如仰神人。以問於完璧曰:「若旣是朝鮮人,若知爾國李芝峯乎?」相與嘖嘖不已。其歆艶傾慕,在在皆是。

    完璧近歲得返本國鄕土,據其所見聞,有此云云。頃者友人金君允安由晉山入漢陽,見余道其事甚悉。

    嗟呼!世之文士,其孰不操觚弄墨,點綴韻語,作爲詩章?而獨芝峯一集,擅名成家,爲國之光,感人之深且遠至此,何哉?是固得處深妙,必有眞宰而不得其朕者在,蓋不可但以詩律語句看過而已。後之覽者,尙有以知此哉!

    時萬曆辛亥仲春,鄭士信叔孚書于漢陽之旅舍。

    跋李埈

    秀才趙完璧,晉陽人也。丁酉之亂,沒倭中,嘗隨商倭往安南國,古越裳氏界也。所經海水有五色之異,奇詭之物,朝暮見伏無常,不可殫紀。

    一日遙望數十步之外,白沫洒空,蒼鱗閃閃,漸見蜿蜒而前,若欲跨行舟而偃息者。蓋龍自海中,欲奮迅騰空,而未易致力故也。一行愕眙,煨活鷄數十投之,乃避去。大洋茫茫,莫可端倪,有華人之解事者在行中,鉤出水底土,視色而辨方焉。越重溟,冒層濤,如附桔橰而下上,水行五十日,方到彼岸。

    國俗被髮涅齒,其性柔順,習詩書之敎,官制法度,略倣中朝。聞生爲東國人,爭來見以詩卷,誦而告之曰「此乃你國李芝峯作也」,稱歎不已。生意芝峯是異代人,謾不致省。

    後數年,回本國,具以事語人,始知所謂芝峯乃今春官亞卿李公睟光所自號,而詩卽公聘上國時,遇安南使臣馮克寬於逆旅,相與唱酬者也。豈謂適然而遇,咳唾餘屑散落銅柱之表,人之寶之,不啻若九苞一毛自絳霄而墜也?

    噫!世之人嘔心肝?詠月露,欲托此而名不朽者何限?而風聲過耳,湮沒不傳。況望遠播於重譯之鄕,使人雋永之不已耶?彼之有意而所不可得者,公無爲而得之有餘,是何以而致也?《詩》曰:「鼓鍾于宮,聲聞于外。」言有其實則其應甚易也。以此而推,安知公前後朝天之作,不竝被天墀管絃,以鳴吾東大雅之盛也?

    金君而靜聞此事於趙生,語余甚詳,異而識之,下一轉語,以備史氏之採取。

    萬曆辛亥暮春,興陽李埈識。

    跋李尙毅

    今皇帝二十有六年,芝峯子回自京師,余方赴京,相遇於龍灣,敍暄涼畢,訪中國奇談,則出示安南使臣馮老唱和詩若干篇。余得以卒業,已卜芝峯子咳唾散落銅標之外。及抵玉河館,馮老旣去,而筆跡猶在壁上,恨不得接其辭,爲異之聞也。

    後十餘年,得見叔平氏所記漂海人所傳,則前所稱芝峯子咳唾散落銅標之外者,不旣驗乎?昔梅直講作《春雪》詩,西南夷人竊取而織布成章,流入中國,蓋愛其詩,爲絶寶也。蘇內翰用爲琴匣,置之几案,仍作騷壇好事。

    今交趾能言東國有芝峯者天下文章,人誦其名,家有其詩,重之若驪龍之珠、威鳳之毛,至於刊刻傳播海外諸國,賢於西南夷之一匹布遠矣。織與不織,爲琴匣以否,固不論也。

    歲辛亥日南至,余與芝峯子俱賀節於天朝,薄海內外,咸集闕下。而琉球、暹羅則同寓一館,其山川風俗之異,可以書相聞,而二國之价不閑文詞,意未得通。苟有如向所謂馮老者來,芝峯子必發前日未發之葩,使波間人知吾東文獻之盛,余亦幸而傍觀,足暢襟以自快。惜乎,其不來也!

    驪興李尙毅書于北京會同南館,萬曆三十九年十二月大寒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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